第七章

    九月的秋风吹散了夏日的沉闷，高二九班的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走进教师，对班上的霸王大早上把课桌横拼在物理课代表旁边见怪不怪。

    ?霸王手上飞快地写着些什么，大概是又威胁学霸交出作业供他“借鉴”了。

    有白狰在，其他人很难雨露均沾到杜冰的作业，索性班里的学霸不止他一个，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还没那么多小心思，

    一段时间下来，大家默认了杜冰的作业是白狰的专属，同样有“借鉴”需求的人都自动将目标转向别人。

    ?倒是踩着上课铃声进门的卷毛和钱逸奇了怪了。

    要知道白狰虽然爱抄作业，但不论早晚都是三人一起到教室，今天早上破天荒发消息说有事不和俩人一起了。

    结果一到教室，居然是来提前赶作业吗？

    刚一打下课铃，俩人就围住白狰，戏谑他原来是要自己起早来“吃独食”，三人在白狰的座位上打打闹闹挤作一团。

    前面的人被二人一左一右架在中间动弹不得，杜冰在后坐面无表情地咳嗽了一声。

    白狰一个激灵，作势要发飙。

    “怎么了，爱学习有错啊？你们啥时候能有我这积极性。作业赶完了吗就在这闹，没大没小”

    两人想起自己半个字没动的练习，才迟钝地开始后怕，扔下白狰纷纷撤退回座位老老实实赶作业。

    白狰理了理被二人弄乱的衣服，转头对身后人道：“没吵到你吧？”

    杜冰翘着二郎腿没说话，只伸手揉了揉眼前的寸头，起身略过白狰的书桌往外走。

    两人今天是一起从白狰住处出发到教室的，虽然没躺一张床上，但总觉得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经过昨天的事，白狰也回过味来，心里对这人有点发毛，想逃开却又舍不得，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有点在意这个人的举动。

    比如现在，盯着快要走出教室的背影，身体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直至跟到厕所门口，白狰才清醒过来，拍拍脸颊觉得自己这是还没睡醒，转身就要回教室。

    前面的人却像是早有察觉，回头一个伸手揽住白狰的肩膀，不容许他后退，用力把人推进厕所，紧跟着一起挤进隔间。

    一切发生得太快，白狰来不及反应，就被杜冰搂进怀里，脖子上被他温热的呼吸拍打着，两只手无处安放，不知道是该推开还是该回抱身上的人。

    鼻尖的味道令人上头，靠在肩膀的呼吸打在心脏上，一下又一下，带着身上的其他部位也燥热起来。

    “干，干嘛啊，放开我，快上课了”白狰只能结结巴巴道。

    “呵”杜冰哼笑一声。“翻脸无情啊，白狰老大”

    “......”

    作为留下陪伴过夜的条件，杜冰对白狰的学习和生活和一些别的约法三章。

    白狰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双腿有些发软，不得已伸手回抱对方，借以支持自己站稳。

    白狰抬头靠在杜冰肩膀上，闭上眼睛，有些任命，有些释然，更多的是船舶靠岸般的安稳。

    “好好活着，努力生活，不去听脑袋里的声音，我有你作支撑点，不是一个人”

    “学习会努力跟上的，不懂就问你，少和他们厮混”

    “再有昨天的状况出现，第一时间找你”

    “听你的话，以后都会慢慢好起来”

    听着耳边的人乖顺的叨叨絮絮，杜冰勾起嘴角，摸摸怀里的后颈，说

    “乖，我在，知道吗”

    白狰吸了吸鼻子，自觉有些丢人，闷声道：

    “知道了”

    啊啊，这该死的羞耻心，我不要面子啊，白狰对自己的“软弱”无地自容。

    背上的手不知不觉地一路往下，到了不该到地方，揉搓了两下不知何时有的凸起。

    怀里的人身子一僵，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

    杜冰明白了什么。

    “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在这时响了起来，白狰瞬间推开对方，两人对视一眼又匆匆错开，一前一后回了教室。

    剩下的课对白狰来说只剩下煎熬，下面挺了好久才恢复原状，还要努力听课做笔记。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身后的人就伸出长腿抵在凳子上，像是无意搭靠，又像是监视警告，片刻放松不得。

    上课下课，循环往复，一天的学习效率竟然真的高出不少。

    撑到放学，白狰心情复杂地拒绝两个伙伴的邀约，在俩人不甘心的打闹中脱身，等两人走远，才独自离去。

    杜冰在教室门口等着，看到人出来，也没等人走到跟前，转身就走。

    身后的人只好大步跟上。

    今天和其他两人的课余活动取消，直接回白狰住处，杜冰拿了钥匙开门，白狰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屋。

    是的，白狰住处的钥匙现在在杜冰手上。

    ?理由是防止白狰失控再次隔绝外界，斩断了求救的机会。

    白狰觉得自己虽然一直挺有分寸，但以后的事也说不准。

    ?鬼使神差地，居然真的把钥匙交了出去。

    那以后不就只能跟着这人当小弟了。

    白狰后知后觉地想。

    此时的白狰，脑袋还停留在单纯的大哥小弟的地位落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