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继续虐虐虐）
“你看这新闻，一男子因误服过期感冒药而抢救无效死亡。”酒吧内，一个痞里痞气染着金色短发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倚在沙发上，一只手拿着手机随便划着，另一只手两指之间夹着一根烟，呼出一口烟雾弥漫在空气之中。 他讽刺地呵呵笑了两声，将新闻关掉，又点开下一条，大波美女映入眼帘。 “现在的穷人真是不要命了。” “他们的命本来也值不了几个钱，死了还给社会减少负担。”一旁的男生勾住黄毛男生，举起酒杯优雅地晃了晃，然后一饮而尽。 “真是好酒。”他抬起头眼神迷蒙地打了个哈欠。 砰。 两人被吓得抬起头，却看对面吧台的男人将空酒瓶往桌子上一敲，玻璃和玻璃的撞击发出巨大的响声。 男人朝这两人的方向瞥了一眼，叫了人结账，冷冷地转身离开了。 “靠！哪里来的人在这装逼，真tm欠揍！”黄毛男子嘴里骂骂咧咧地，将烟头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碾了两下。他想站起身去拦住男人，却被身旁的人拉住。 “别去找事。” “你也不看看那是谁。” “是谁？”黄毛男大大咧咧地问道。 “那可是曲家小少爷曲茗未；咱们滨溪有名的浪荡公子哥哦.......” 曲茗未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那么烦躁。 是那个养不熟的奴隶病了吗？ 别开玩笑了，他一个下贱的奴隶，死了也活该。 可是刚刚他喝酒时听到的新闻却让他差点慌了神。 过期药品......家里的药也是前年冬天他得小感冒那个贱奴买回来的了，该不会已经过期了吧？ 他自嘲地笑了笑。 他竟然还在担心那个贱奴......他还真是蠢得没救了。 他曾经对那个人那么好.....可是那个人呢，却在他最脆弱颓废的时候背叛他。 曲茗未自嘲地笑了笑，将过往种种都抛之脑后。 那个在雷雨夜带着温柔笑容，任他撒娇，哼着小曲哄他睡觉的少年早就不在了，而他早已不惧黑夜与电闪雷鸣。 南临，只不过是他名存实亡的私奴，一颗用废了就可以抛弃得棋子罢了。 没有什么特别的；若非说有，那就是他曲茗未一辈子的耻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 “哥......” 猫儿一样娇小柔软的少年趴在床头密切地观察着床上男人的状况，一双湿漉漉的眼眸带着几分焦急与害怕。 主人带着一身酒气深夜归来，扔给他一瓶退烧药就回了房间。 “把这瓶药给他灌进去，要是还退不了烧明早你就跟他一起死在门外，别脏了我的屋子。” 一身黑衣的主人冰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就回房睡了，吓得南茸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半天不敢有动作。他照着剂量将退烧药喂给南临哥哥，然后又将自己随身带着的小手帕沾了冷水放在他的额头上。 不知是否真的是主人给的药起了作用，快天亮的时候南临的烧竟然真的退了，意识也慢慢恢复过来。 南临头疼的厉害。他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感觉到自己的手正被人抓着。 是主人吗？ 南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心底还是在暗暗期待。 他多么希望这些年只是一场噩梦，而醒来他最爱的主人还可以坐在他的床边，拉着他的手奶声奶气地冲他撒娇。 像梦里那样美好。 可是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痴心妄想罢了......主人可是那样厌恶他的啊。 床头劣质的台灯灯光有些刺眼，晃得他有一刹那失去了视觉。待慢慢缓和一些，他看见了跪坐在地上泫然欲泣的少年。 少年看到他醒了过来，激动得眼泪啪嗒掉在床上，弄湿了被子。 “哥......哥......你终于醒了......” 南临望着少年扑过来的身形有一瞬间的失神。片刻之后，他压下心底的苦涩，轻轻伸出手在少年头上摸了摸。 “小茸别怕，我没事的。” 说罢他咳了一声。整夜的高烧仿佛将整个人身体里的水分都蒸发了个干净一般，刚开口说上几个字南临就觉得自己喉咙剧痛，头也疼得好像要炸了一般，浑身都没什么力气。 果真是老了，不比从前年轻的时候。南临重新闭上眼，心中有些苦涩的自嘲。 自己已经二十七岁，就要而立之年了，这几年身体过度的虚耗也让他不再如从前那般健康，今年还没入冬就开始发起高烧来。 这样的身体，不知道还能伺候主人几年。 到了那时他面容也定然不再光鲜亮丽，身体也被主人玩烂了，理所当然要被抛弃。 想到这南临心里不免一阵凄凉。他定了定神，嗓音有些沙哑地开口。 “小茸，现在是几点了？” “快五点了。”南茸将桌上的手机递给南临。南临打开手机，弹出的是上百条部门经理，客户，股东们发来的短信邮件，还有几个未接来电。 自己这一病不知道耽误了多少事。南临心中暗暗埋怨自己身体不争气，双手一撑就想坐起来，却胳膊一软磕在床头，疼得他眼前一黑。 他这一摔吓坏了南茸。他慌里慌张地坐在床头接住南临倒下来的身体，重新将人扶到床上躺下。 他将嘴唇要的发白，心疼得泪水在眼眶打转，竭力掩饰着自己的恐惧。终于，他仿佛下定决心一样，带着哭腔地开口。 “我去......我去求主人，求他让哥哥休息几天......” “这样不行的......再这样真的会死的......”说着南茸从小声啜泣变得嚎啕起来，却又怕吵醒睡在隔壁房间的曲茗未一直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哥是主人的私奴......主人怎么能这么.......这么狠心......” 话音刚落，南茸的话就被南临剧烈的咳嗽声盖住。 “放肆，闭嘴。” 南临从来脾气温和，对每个人都是温柔面带笑意的，南茸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么狠绝的话，料定他定然是生气了，赶忙哆哆嗦嗦地道歉请罪，南临的眼神才缓和了些许。 “南茸，你记住，永远也不许说主人的坏话。” “你还没正式认主，我也不知道主人对你做何打算......但是一旦认主，你就要完全忠于主人，不管他对你好还是坏，你可懂得。”又躺着休息了一会，南临感觉缓过来不少，扶着床头坐起来，将柔软的小兽一样缩在床下的孩子拉起来坐在床上，抱在怀里低声哄慰。 “对不起，我刚刚吓到你了，小茸不要怪我。” “我知道了，我都听哥哥的。”虽然心中委屈，但是南茸还是乖乖点点头。 认主，在他心中好像还是很远的事啊。 毕竟他这么胆小怯懦，又不讨人喜欢，哪有主人会真的收他当私奴啊。 “你们腻乎够了？”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 曲茗未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眼神讽刺地看着挤在狭窄单人床上的两人。 他冷漠地看着二人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看着南临虚弱的身子摇晃了一下，膝行着到他脚边，微弱却嘶哑的声音苦苦求饶。 “奴打扰主人休息，请主人责罚。”南临将额头贴在离曲茗未脚不远的地方，跪不稳身子差点倒下。 曲茗眼神复杂地未看向脚下的人。 自己早早就醒了，翻来覆去睡不着，说是打扰了他休息倒是真的冤枉了南临。 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鬼魂附体，他竟然从自己的房间飘来南临的房间，就想看看人有没有好一些，却看到南临搂着南茸轻轻哄着，不知道说了什么。 好像很久以前，尚是少年的南临也这样抱着是孩童的他，陪他度过做噩梦的夜晚。 一股无名火突然燃烧在曲茗未的心里。他推开门，终于看见那样温柔的男人惊慌失措地跪在自己脚边，低着头向他求饶。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就变成这样了。 真是可悲。 南临，如果你不背叛我，我们是不是还会像之前那样，我满心眼都是你，把你一个奴隶当成竹马一样看待。 “病好了是吧。”曲茗未揪着南临的头发将人往前拖了两步，然后揪着人的衣领带回房间，扔在自己的床上。 “看来可以继续挨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