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识趣
沈定其人,叶潮只想用四个字形容:冷得发慌。 当年叶潮把他认成沈约,对于他想要在一起的冠冕堂皇的要求,沈定只是冰冷冷地盯着他,沉思了半分钟,以商人的角度理性分析了和叶潮在一起的利弊,最终点头答应了。 两个人的关系维持不到一个月就结束了。这其中的原因有很多,当然第一就是两个人床上合不来,叶潮觉得沈定阴柔适合在下边儿,沈定觉得叶潮白净适合被干,性事从来没有合过拍。第二是沈定总是一副清冷的模样,是一块叶潮捂不热的冰块,两人在一块共同话题太少,没趣儿。 这一段仓促开始又仓促结束的恋情,叶潮没花多少心思,沈定也不见得动了心。 沈定不爱他,也不喜欢他,这一点叶潮一直都知道,正如他自己一开始看上沈定,也只是因为他那张惊艳的脸。 京城里关于沈定的流言少之又少,他几乎不去娱乐场所,也从不养情人。圈子里那些眼馋的说他皮囊精致,大概率是下面的那个,谁知道等叶潮把他压上床,他却皱着眉说,我是1。 叶潮挂断电话后,回到诊室,抽了根烟。 他和沈定的事早就翻了篇,他俩现在说开了算得上是一对关系不太近的朋友。属于可以大方承认曾经的恋情,但碰巧遇上不会相约一起吃饭的关系。 他叹了口气,坐下接诊病人。 今天病人多,过了中午的下班时间,还有三个人在他后面排着,叶潮咬咬牙,坚持着看完了。 快一点钟的时候他才吃上医院食堂略有些油腻的饭菜,没吃几口全给到了。回到诊室眯了一会,又起来继续工作。 今晚轮到他值班,下午科室里的医生下班后,他一个人去住院部转了转,却意外碰上了沈约。 住院部每层楼由中间的大厅隔开,左右分开,这一层分别是消化内科三区和心血管一区。 四目相对,有什么东西在他脑中轰然炸开。 那一晚的抵死交缠,他情不自禁环在沈约腰上的修长双腿,和耳边无数声温柔却充满野性的“哥哥”,种种情形如同决堤洪水一样涌入脑海。这两天叶潮拼命不去回忆起的炙热交媾,和唇齿间热烈纠缠着的欲念,只被沈约有些阴冷的眸光一扫,就被强行拼凑成了一段完整的片段,走马灯似的在脑中不断循环。 沈约是野兽。 他总是用狩猎者的目光看着他,就像现在这样。 叶潮绷紧嘴角暗骂了一声“cao”,转身就走。 还没走出几步,手臂便被大力扯住,往后拖了好几步。 叶潮紧张地四下望了一圈,确定没人注意后才咬牙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约一言不发地把人拖进了开水房,把人扣在了里头的小隔板后。 凶吻接踵而至,他用膝盖顶开叶潮的双腿,把人死死地禁锢在怀里。 “沈……唔……”叶潮的手被反剪在背后,磕在冰冷的墙面上,不疼但难受。 沈约凶狠地咬吻着他,把他身上松散挂着的白大褂往下拉。 叶潮用力挣扎起来,别开头小声怒骂:“你疯了?这是公共场所,随时都会有人进来,你能不能不要……走开!” 沈约贴着他柔软的双唇,右手从裤沿钻了下去,顺着尾骨一路往下摸。 “昨晚,你身边,是谁?” 那在他后面点火的手指实在太要命,叶潮只好往前挺着腰,却不想隔着裤子撞上沈约胯下支起的坚挺性器。 他冰冷沙哑的嗓音在开水间响起:“说。” “是我朋友!”叶潮夹紧双臀,却耐不住他灵活修长的手指不断往里挤,“你别……” “哪个朋友。” “你他妈问个屁,拿出去!” “你自己说,还是我去查,你选。”沈约打着圈突入一指,惊得他猛地抖了抖,喘气声很快变了味道。 “你先松手……” 沈约非但不松手,还用力往那点狠狠挤压了一下,叶潮浑身过电似的打着颤,很快缴械投降,“是周、周庄……” 话音刚落,隔板外响起了脚步声,应该是得空来打水的护士。 叶潮闭气咬紧牙关,一张脸憋得通红,低着头生怕发出一点动静。 沈约抽出被液体浸湿的手指,在叶潮诧异拒绝的眼神中,抬起他的下巴,用力亲了上去。 “今天好像是叶主任值班,我刚看到他了,好帅诶妈耶。” “你不知道,他刚和我打招呼,对我笑了一下,那个笑,我的妈太苏了,我反复去世。” 她们不知道的是,那个笑起来人神共愤的叶主任,就在离她们三米以外的隔板后面,被人扣着手压在墙上强吻。 来不及吞咽的律液从嘴角滑落下来,为他姣好的面容平添了些yin靡的味道。 叶潮故技重施,在沈约大力卷起他的舌尖时,用力一咬。 压在身上的男人短暂地往后撤了撤,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又更加强势地卷土重来,卡着他的下颌不让再咬。 “条件这么好的男人,长得帅又有钱,可惜不喜欢女人,诶。”那两个护士先后叹了口气,接完水走了。 开水房里又恢复了宁静,只剩下二人guntang火热的双唇间发出的舔吻水声。周遭的空气被点燃,不断升着温,拱得叶潮身体发烫。 “以后不许对别人笑。”沈约松开他的时候如是说。 叶潮推开他,用衣袖重重擦去嘴角的律液,心里一阵冒火:“你除了强迫我还会什么?” 沈约皱眉看他。 “那天在你家没说清楚,你既然装傻不明白,那咱俩今天就把这事儿说开了。”叶潮怒视着他,“我不想和你有更深层次的关系了,咱俩顶多就只算个炮友关系,当然以后我也不会跟你上床。会所的事我会谢你,但不会用这种方式。沈二,你得识趣。” 沈约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嘴角一挑,冷冷地笑了。 “别再让我听到这种话。”他用一种震怒却迷恋地目光盯着叶潮,“从你在我身下哭着求我的那一刻开始,你的身体已经上瘾了。” “你说什么?” “你不记得了吗?你抱着我的肩膀,环着我的腰,一边哭,一边拼命绞着我……” “你闭嘴!” “叶潮,三年前你不顾我的感受把我拖进包厢,错认我哥后一脚把我踢开,你让我一个人堕入深渊,摔得粉身碎骨。”他阴翳地说,“……你现在要我识趣?” “我……” “你大可以再绝情一点。”沈约吻上他的耳廓,慢条斯理地继续说,“你猜我会不会打断你的双腿,把你锁在我的别墅里?那样的话,你就只能看着我,你的心里就只有我,你爱我或者恨我,又有什么所谓?” 沈约嗅着他发间好闻的香气,环住了他轻微发着抖的腰身。 你爱我或者恨我,刻骨铭心,痛彻心扉,我不在乎。 你的世界花团锦簇姹紫嫣红,我每每从你眼前路过,都像一株卑微到尘埃里的野草,你从来不舍得看我一眼。 而我一向很贪婪,我想从你身上得到的,远比你想象的多。 我实在不懂识趣。 叶潮第二天顶了一双黑眼圈进的诊室,还遭来了萧黎的关怀。 “叶主任,你脸色不太好,昨晚睡眠不足?” 他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回答:“值班室里有蚊子,吵了我一晚上。” “这天气还有蚊子?” “有啊,嗡嗡嗡的,吵死了。” 值班室里是真有蚊子。昨晚从沈约怀里逃走后,他闷在值班室里就没出来过,脑子跟着嗡鸣了半晌。 这一整天他上班都不在状态,一到了下班的点就锁了诊室门走了。 沈定的胃出血情况还算稳定,不出意外的话,三四天就能出院了。这几天沈约陪床,叶潮只要避着点,应该就碰不上了。 回到家之后林彦来了消息,说他爷爷奶奶结婚五十周年,后天在四季春办金婚趴,问他来不来。 金婚趴可不简单,林家家底子大,就算林彦不请他,叶桀也肯定会押着他去。届时来的世家子弟一定很多,他这个京城太子爷又怎么能不去,正好还能借此机会和兄弟几个聚聚。 叶潮当下就回了一个去。 这两天叶潮医院和家两点一线,踩点上下班,倒是没碰上沈约。想来也是,他忙着照顾他哥沈定,哪有时间管叶潮。 没碰上人,叶潮心情起飞。但当想起沈约在茶水间说的话,他还是会黑着脸暗骂:神他妈上瘾,老子会上瘾?傻逼。 金婚趴那晚,叶家三口准时出现在了四季春豪华的大门外。叶桀挽着叶夫人,一路上叮嘱了两句。 “一会见到林家长辈,记得主动问好。还有林家的独子今天从外地回来了,林渡,记得吧?和你同辈,多和他说说话。” 叶潮敷衍地应了两句。 本来吧,他来这参加party,想着能喝喝酒,见见兄弟,还挺舒服。 但当他看到不远处开过来的一辆黑色路虎时,脸色顿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