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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婓回了营帐,云音不见了,知晓大事不妙,连拷带打的责罚了二十多个贴身服侍云音的宫婢和太监才问出云音的些许下落。 是皇后?!连婓眼皮一跳,云音落入她的手中,什么下场不必言说,连婓当即带了四五十个禁卫军去寻着云音的踪迹,那群人已然是穷途末路,比不得他们轻骑搜寻,云音一定还在秋山。 连祁也来了秋山,这些日子他被皇兄格外地提防,莫说要见云音,是半点他的消息都不曾听得,心中又妒又酸,知道云音被皇后拐走,真是万般焦急,不听皇兄留在原地的旨意也带着自己的亲卫寻去了。 连祁误打误撞找着了这处隐蔽的山洞,等寻到这洞内深处的石棺之时,云音不见已有十个时辰。皇后等人被他制住,他看着这巨大的石棺,云音怕是难了,连祁险些站不住脚,他疯了似的用手去推,皇后在一边又哭又笑,嘴里嘲讽端王疯癫的模样,“你来晚了,这贱人到底是要去陪我儿的,哈哈哈哈!” 连祁听不进皇后的言语,嘴里喃喃云音的名字,在一干禁卫军的合力移开下,总算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云音紧闭着双眼,额上满是汗水,原本纤细的食指已经抓烂,嘴上抹着艳红的血迹,因为窒息,剧烈的挣扎让他衣衫不整,裸露出大半白嫩的肌肤,竟是出奇的妖异美艳,生前是祸水,死后是艳尸,让石棺周围站立的禁卫军看的出了魂。 此时美人胸膛已经没了起伏,在他旁边躺着的就是死去多时,身体僵硬的太子连宁。连祁抱出云音的身子搂在怀里呼着他的名字,云音却没有丝毫回应。 连婓得了报匆匆赶来,他直直地盯着云音,上前几步一把推开连祁,连祁红着双眸,他怒吼着提起连婓的衣襟,“滚!给我滚!” 连婓抱着云音冰冷的身子,两耳不闻连祁对他的怒吼,虽说面上仍是冷静无波,然而伸出按在云音胸口的手却是微不可查地颤抖,闭上眼仔细感受到了云音心脏跳动的节奏才松了口气,连婓丹田运气,内力源源不断地输进云音的体内,好一会儿,美人的身体才有了些许温度。 连祁见着连婓的动作,原本做势要和他争斗的动作才缓缓停下来,怔愣地看着云音。 毕竟不是习武之人,身子薄弱,受不得太多的内力,觉得差不多了才收回手,连婓抱起云音快步出了山洞,虽说救了回来却耽误不得,得需太医医治才行。 秋山围猎是不成了,贵妃娘娘得了急症,皇帝爱极了美人,连夜回了皇宫。 连婓守了云音两日,这两日整个太医院战战兢兢,云音醒了所有太医才松了口气。他仍然虚弱,但更多的是那段在棺材里历历在目的情景,云音睁开眼就是喊着救命,连婓心痛地把他搂在怀里安抚,“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朕在这里,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云音睁大着眸子,想起连宁对他做的事情,害怕地要昏死过去,哭着缩在连婓怀里,眼神空洞地看着地板,“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不要……呜呜呜……” 云音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连婓恨不得把那个贱人碎尸万段也不足以解他心头之恨,连婓紧紧地搂着云音,下巴抵在他的额上,“不,你不会死,你是贵妃娘娘,没有人能让你死,我们回来了,这里是栖云宫,不会有人再能伤害你的,朕在这里。” 宫里的人大多不知道贵妃去了秋山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才变的神经脆弱,连婓疼他爱他,每晚都抱着做噩梦的云音睡觉安抚,哪怕是半夜被云音尖叫吵醒也耐着性子哄他,这时往往美人会哭到天亮。 一连过了半月,云音才有些许好转,连婓想着法子逗他开心,忘掉不愉快的记忆,近几日还请了画师说要给他画小像。 念着贵妃从开始到现在被拘禁了一年有余,还从未出过宫,唯一一次出宫还留下了那样惊悚的记忆,连婓便让画师来给云音画像解闷。 听说画像的是天下第一画师阎阙,此人画技高超,有画龙点睛之术。 阎阙随着宫中太监的引领到了一处雕梁画栋的凉亭,公公让他在此等候贵妃到来。 阎阙对着太监含笑点头,然后井然有序地摆开笔墨纸砚,他早在宫外就听闻宫里的贵妃是天下绝色,前朝太子连宁和当今皇帝连婓都对他神魂颠倒,传闻端王也不能幸免。阎阙自小游历五洲四海,什么美人没见过,如今得了时机被皇帝传入宫中,定要来看看这美人是有多美,以至于那么多位高权重的男人对他留恋往返,太子连宁还为此丢了江山和性命。 约莫在凉亭里等了半柱香的时间,远处才传来有人行动的脚步声,掌事的太监示意让人跪下行礼,宫里的规矩,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阎阙随着一众宫婢跪下行礼,嘴里高呼“贵妃安康。” 他低着头,鼻翼间忽然传来阵阵清香,让人忍不住使劲地用鼻子去嗅,香味入鼻,一下子就窜到了阎阙的心口上,他微微抬头,看到一抹绿色的锦衣华服坐在了凉亭专门搬来的软榻上。 礼毕,阎阙抬起身子,看到面前的人呆呆地愣住了,周围的一切什么也听不进看不见,眼前仿佛就只有一个人。 云音仍旧显得憔悴,精神惫懒,他昨晚又梦到了连宁,连宁像是彻底扎根在了他的脑海中,怎么也甩不去,今日本是不想来的,却受不住栖云宫里似乎无时无刻都存在连宁鬼魂的情景,便说什么也要出来避开了。 阎阙这样直勾勾地看着贵妃着实无礼,他身边的宫女轻声提醒阎阙才回过神来。他勾起笑容躬身行礼,“草民阎阙,今奉圣上旨意来给娘娘画像。” 云音很不在状态,即使出来了,他仍旧仿佛感觉连宁就站在他的身后,云音崩溃地想要疯掉。 来时公公就和他说过贵妃一个月前受了顽疾,精神有些不稳定,让他不必大惊小怪。阎阙久不得回复便在太监的示意下开始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