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入梦
在瞿诚修整了七八日,栾南风正欲带云音离开此地前往北方武林盟,殊不知刚下楼就遇见个熟人,两人似有交情,聊了几句得知栾南风也要去往武林盟,便欣然相邀。 想到先去马车等自己的云音,便觉不方便同行,“不如下次吧。” 那人似有遗憾,摇头叹气,“唉,此行与我同往的还有天下第一画师阎阙阎兄,本着想将他介绍与你,如此看来也只得下次。”男人指着身后不远处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的人道。 栾南风拱手施礼,阎阙见了淡笑点头还礼。 那边云音见着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栾南风便径自下了马车,带着面纱来寻。栾南风眼尖见到云音,匆匆拜别友人后,转身上前搂着云音折回马车处去。 阎阙抬眼看到云音身影,一时觉得恍惚,脑海中迅速闪过当年进宫的情形,待得人走后才回过神来,他苦笑掩去眼中失落。 上了马车栾南风脸色有些臭,云音不敢说话。 “下次可不要轻易在外人面前露面。” 云音点点头,一时间也不敢问这是为何。 武林盟路途遥远,行至偏远处多有山贼出没,栾南风纵使武艺高强也免不得有缺漏之处,路遇劫匪之际,被匪徒钻了空子靠近了马车,马车被掀翻在地,云音死死抓着车杆才没摔出个好歹来,却也撞到了额角,疼得眼前发黑,那钻到车里的劫匪一时间看的马车里的美人呆了,愣神之际被一双大手抓住扔出去几米远。 原是阎阙和友人走的也是此地,来时遇见栾南风和贼匪斗狠便上前相助,知晓车里有人,阎阙掀开车帘子,“可是受惊了……” 话未说到一半便顿住了,阎阙死死地盯着云音,云音揉着额角,眼角带泪,明显撞的不轻。待那边栾南风终于杀完最后一个贼匪才顾得上马车里的云音,把云音从车里带出来揽在怀里,偏过身子,挡住阎阙炽热的眼神,细细给他揉着头上的额头。 阎阙反应过来,掩去眼里的思绪,上前拱手一笑,“又见面了,栾兄。” 毕竟是帮了忙的,栾南风不好黑着脸,客气地点了头,马车翻了,坏了轮子,栾南风只好把马匹解了下来和云音共骑一匹。 云音终究是在外人面前露了面,栾南风开口就道云音是自己的夫人,云音错愕,想要说话却被栾南风低头吻了嘴把话堵了回去,云音脸色涨红,下面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接下来是无论如何也甩不开阎阙两人了,与阎阙同行的齐均乃是武林盟威武堂堂主,年少时就游历四方,结交人士甚多,人也开朗热情。 见了云音这样的美人便是说什么也要粘上来,“我此生也是从未见过有云儿你这般的姿容,实数罕见呐……”说着又看的呆了。 云儿是谢依行叫他的,云音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就把这个名字说给了栾南风听,栾南风便也这么叫他。 云音低着头羞红了脸,觉得这齐均好生无礼。 骑着马跟在后头的阎阙盯着栾南风怀里的云音,淡淡一笑,不知在思索什么。 入了夜,几人寻了处简陋的客栈权且住下,客栈不是设在城里的,就一个小村子的人家改的,房间统共两处,云音和栾南风一处,齐均和阎阙一处。 云音甚少骑马,才骑了一天就已经累的睁不开眼,洗了脸就早早睡下,栾南风昨晚才替他喂饱了蛊虫,今夜也不需要,可是美人在怀,栾南风难免有些意动。 隔壁,阎阙在桌子上铺开笔墨纸砚,正要入睡的齐均心生怪异,“赶了一天路阎兄还有心思画画?” 阎阙淡笑,“无妨。”随即笔尖蘸墨,在纸上勾勒起来。 世间相传有一神画手,笔下所画之人皆能请入梦来,被请之人进入梦中后所感所受皆如现实中别无一二,世人只当奇闻异事听听图个乐罢了,却不知真有此等神奇之事。阎阙承袭家传秘术,自幼聪慧,天赋异凛,家传秘术在他手中更是炉火纯青,摄魂入梦的奇事,于他而言不过小菜一碟,然此术却也有弊端,与摄魂之人隔得远了,须得各自手执一张被摄魂之人的画像作为媒介,才能在梦中相会,若离得近了,无需两张画像作为媒介,只需画出那人的样貌便可怀抱画像入眠相见了。 云音睁开双眸,这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宫殿,周边升着淡淡地熏香,云音打量四周,觉得此处让他不安,害怕的很,压抑地让人想要逃离,若是云音还记得以前的事儿,定然认得这是在养心殿。 还未等他熟悉这股子害怕,香雾后就走来一个男人,男人看不清面容,云音问道:“你是谁?” “贵妃不记得这里了?” 云音心头一跳,“什么贵妃?我不知道,这是哪儿?”他从床上起身,赤着脚在宫里四处走动,找寻着门要离开这儿,熟悉又陌生地怪异感让他想要哭泣。 男人拉住云音把他抱在怀里,“别急啊,再仔细想想,你真的不记得这是哪儿了?云音?” 云音?美人顿住了,愣愣开口,“他,他是谁?” 男人勾起唇角,“真是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 云音疑惑地摇摇头。 阎阙点点头,抬手剥去雾气,显现出一扇门来,牵着美人的手推开门去,外面跪着些许宫人,离得最近的太监让云音害怕地想要尖叫,那人正是陈玄,云音虽是不认得他,却是立马想要掩面哭泣。 这些个太监像个没有生命地木偶似的,静静地跪在地上,云音心底升起不好的感觉,他不愿再跟着这个男人走了,他挣扎着手腕,“你放开我,放开我……” “别动,再动我可要亲你了。”男人开口威胁。 云音委屈地瘪着嘴,他是在做梦吗?这个梦让他觉得不安和害怕,真相立马醒来。 跟着阎阙地步伐,又来了昔日的御花园,就是在这儿,阎阙第一次见到了贵妃娘娘。 “再想想这是哪儿?” 云音摇摇头,“我不记得了。”他只想走,逃开。 阎阙似乎早已料到,他抬起云音的下巴,打量美人迷茫的面庞,“果真如此。”是谁洗了他的记忆,还胆大包天地把贵妃偷偷带出了宫。 贵妃死了,连婓竟是一点儿消息都没透露出宫外,除了处死了昔日所有服侍过云音的侍女太监,还封了栖云宫,仿佛世间并无贵妃此人,外面的人不知道,还以为陛下现在仍旧盛宠当今云贵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