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缺男人作陪
甄珠回到房里还是生气,想到崔恪那两个通房还跟她住在同一个院子,难受又愤闷,恨得只想立刻把人赶出去。 巡视房间,也生出恶心,从柜奁里扯出崔恪的衣衫鞋子,拖拉着就往门外扔。 觉得还不过瘾,端起桌案上那套他珍爱的白釉青花的茶具,砸在阶上摔个粉碎。 院里的婢女婆子见世子妃如此恼怒,不敢劝阻,扑腾扑腾跪了一地,低眉敛首,噤若寒蝉。 翠丫壮着胆子拉住甄珠,细声劝着:“娘子,您这样世子回来会生气的……” 甄珠拍拍手,呵地冷笑:“嫁到他们安国公府,还当我甄珠怕了不成?刚成婚就让儿子收通房,收啊,看我会不会说一个不字!一家子恶心人的玩意,癞蛤蟆爬在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 翠丫望着院中狼藉,满面愁容,担忧道:“娘子,您这样会将世子越推越远的。” “远?”甄珠哼了一声,见门槛边还掉了一件青袍,她抬腿用力踩了两脚,“我巴不得他离我远点,脏死了!” “娘子……”翠丫躬身抱住甄珠的小腿,抬眼看到崔恪的身影正跨进院门,立时吓得魂飞天外,推着甄珠的绣鞋提醒:“娘子,抬脚,世子回来了。” 甄珠不怕反笑,鞋尖碾着地上的袍子,挑衅般地望向来人,“翠丫,起来。” 翠丫不敢起身,规规矩矩跪在门边。 “你这是在干什么?”崔恪走进来,扫了一眼院中,眉头皱起,有些动怒了。 甄珠一脚将踩脏的袍子踢出去,堪堪落到崔恪面前,表情松快,“不干什么,不过是清理些脏东西罢了。” “问都没问,你就断定脏?”崔恪压抑着怒火,一字一顿地问。 满院仆婢,她毫无顾忌扔衣鞋,摔杯盏,一点不给郎君脸面,说什么东西脏,不过含沙射影嫌他脏。 崔恪气得面色铁青,甄珠仿佛视若无睹,浑然无觉,轻描淡写地说:“不需要问,脏了就是脏了,也配不上我去问。” “好!”崔恪攥紧了拳头,衣袖底下咯咯作响,他的声音平静而冷冽:“甄珠,你记着你的身份,别往后,院里进个女人,你就做出这副拈酸吃醋的妒妇嘴脸!” “拈酸吃醋?”甄珠挑了挑眉,冷声讥道:“崔恪,你想多了,我纯粹嫌弃你脏而已!” 崔恪不再多言,大步踏过院里的杂乱,径自往书房去了。 甄珠望着崔恪远去的背影,心口真的如他所说在不住泛酸,甄珠不愿困在这种情绪里,叫翠丫挥散众人,收拾干净院里和寝房,强自歇下了。 夏日的天如人的脸,说变就变,白日里还是晴空万里,到了晚间乌云压顶,惊雷滚滚,豆大的雨珠打得窗格子啪啪作响。 翠丫关好了门窗,看到甄珠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晚膳也草草用了几口,不免忧心。 悄悄掀开帐帘,翠丫怯声道:“娘子,不如奴婢去请世子回来休息吧,新婚第二夜,您和世子这样分开不好看,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矛盾说开了便是。” 踌躇了一下,翠丫想起方才在长廊看到的那道妖娆的影子,端着汤罐就往书房去了,真真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翠丫不敢说得太明白,隐晦地提醒:“娘子,您这样,会让有心人钻了空子,到时候可就真难办了。” “什么意思?”甄珠微阖的眼睁开,见翠丫面色焦虑,眼神躲闪,直言问:“你看见什么了?” “奴、奴婢……”翠丫在腹中斟酌着言辞:“奴婢看到那个玛瑙,端着参汤,往世子的书房去了。” 怕甄珠不清楚是哪个,翠丫又补充:“就是那个搔首弄姿,长得跟狐狸精似的婢女。” 甄珠垂目,她知道萧夫人送的是哪两个婢女。 今儿怒气冲冲回来时,恰好瞟见有俩美貌婢女在院里花丛中做活计,那两人识趣的很,远远地瞧着她脸色不大对,匆匆就躲进房里去了。 一清丽,一浓艳,皆是奶大臀肥,不得不说,萧夫人真的很会挑人。这样的婢女,上了床能让郎君干得舒爽,下了床在子嗣上还好生养。 甄珠的身段也是不差的,从小爱锻炼,四肢纤细,丰胸翘臀,只是怀了孕,小腹微微凸起,很多修身的衣裙再不能穿了。 连在床上,很多姿势都不方便,不能让人尽兴。不如婢女。 与她一般年岁的娘子,大多还在父母膝下撒欢,自由自在地寻着如意郎君。而自己,意外怀孕,被迫嫁人,还要忍受婆母的刁难和夫君的冷落。 甄珠越想越伤心,眼里心里酸涩得要命。 翠丫在旁惊道:“娘子,你怎么哭了?” “我哭了么?”甄珠用手抹了抹眼睛,拭去泪水,扯出一个淡笑:“我只是想家了。” 翠丫望了望窗外雷雨交加的天色,迟疑了,“这么晚娘子要回去,老爷夫人会担心的吧。” 何止担心,整个长安城都会看甄家闺女的笑话。 新嫁娘成婚三日后才能回门,此时回去,崔家这边不好交代,还平白给旁人添桩茶余饭后的笑料。 嫁了人,就要学会长大,不能任性了。 甄珠惘然一叹,起榻呆了一会儿,吩咐翠丫:“伺候我穿衣吧。” “这么晚了,娘子要去哪儿?”翠丫好奇,眼里掠过一抹欣喜,“娘子是要去世子书房吗?” 甄珠慢慢地摇了摇头,待穿好了衣裳,才扬起颈子,缓声诉出:“去畅欢楼,他崔恪有红袖添香,我甄珠也不缺男人作陪。” 夜雨滂沱,世子妃要出府,无人敢拦着。 甄珠到了畅欢楼二层,径直进了间厢房,翠丫在后头跟鸨母交涉,奉上十锭金子,交代先来五个身子干净、手脚利索的上等清倌。 对于出手大方的客人,鸨母自是喜笑颜开,眼角的余光往厢房瞅了瞅,心道,小娘子生得娇美,胃口倒是不小。 甄珠出来穿得齐胸襦裙,宽松飘逸,丝毫不显孕肚,长发松松挽起,瞧着还似未出阁的少女。 鸨母带着五个清倌进来时,也并未看出她是怀有身孕的妇人,简单介绍几句,见甄珠没有什么不满,笑眯眯地退下了。 清倌统一着云纹白衣,玉冠束发,个个扮相如世家公子,肤白貌美,风度翩翩,身在烟花之地,却不显yin糜放浪。 甄珠对此心生好感,暗叹畅欢楼不愧是长安女子的温柔乡、销金窟,这种看似良家高洁,实则最会邀宠献媚的男子,哪个女人不喜欢。 比起崔恪那种傲慢不逊,嘴臭恶舌的真世家公子不知好上多少倍。 甄珠斜靠在梨木榻上,甩掉鞋袜,翘起了二郎腿,漫不经意地叹了声:“近来有点腰酸背疼。” 一小倌躬身上前,半跪在甄珠脚下,体贴地问:“奴有一手推拿按摩之技,娘子可要试试?” 甄珠点头,其他几人同样纷纷自荐,最后确定下来,两人按摩,一人弹琴,一人煮茶,一人负责喂食水果和点心。 几人的温柔小意,哄得甄珠眉开眼笑,心喜钱没白花。 不过花的也不是自个的钱财,一早和萧夫人闹了不愉快,安国公遣人送来不少金银宝器以表宽慰,说是给她零花,不要气坏身子。 做祖父的,比做父亲的还知道心疼宝宝,甄珠摸了摸小腹,由着翠丫伺候,在屏风后换好了寝衣。 几个小倌盯着从屏风后走出来的甄珠,惊地愣住了,酥胸长腿,丰盈玲珑,是个漂亮的小娘子没错,但肚子微凸,这明明是个孕妇啊。 观其颜色,娇生惯养,衣饰鞋袜亦是极其珍贵的料子,听说给钱还慷慨大方。小倌们面面相觑,这估摸是哪个勋贵豪爵家的正头夫人吧。 本以为是风流娘子出来寻欢作乐,一下点了这么多男子伺候,这位挺着肚子,真的就只是表面意思上的伺候,不需要“深入交流”。 小倌们心中生出的绮思顿时消了大半,脸上不免露出失落之意。 “怎么了?”甄珠玩味地看向几人,故作疑问:“你们这畅欢楼还不接待孕妇嘛?” “夫人说笑了,没有的事。”为首的小倌站出,将甄珠引至床榻上。 按摩肩背需要身体趴伏,甄珠有孕不能趴着,只能跪在床上,撅着屁股叫他们按摩,小倌还贴心地在她肚子下放了个软枕。 床榻之上一边一个,给她轻揉慢按,力道舒适,xue位精准,甄珠舒服得直哼哼。 就是这样的姿势有点怪异,好像随时会被人后入。 甄珠羞耻地将脸埋在长发里,后入的姿势好屈辱,但是插得深又好舒服,记得昨晚崔恪压着她的屁股猛冲进来,她险些被他顶xiele。 还好她及时憋住,不过还是被他从侧入送上了好几次高潮。 “娘子,要不要吃颗葡萄?”一小倌见甄珠闷着脸,主动贴心地问候。 甄珠抬头,腮颊泛红,眼含春水,把那小倌看得一怔,她以手托腮,朱唇轻启,小倌意会,红着脸将剥好的一颗葡萄喂进甄珠嘴里。 清甜的汁水溢在唇齿间,余香绕舌,甄珠吞咽后又张嘴,软软地催了一声:“还要。” 她音色本就娇脆,因方才回味情事,这会儿还透着几丝若有若无的媚意,听得几人心里一酥,按摩的小倌手下的力气都不由重了两分。 “呜,轻点呀……”又是一声撩人而不自知的娇嗔。 喂葡萄的小倌指尖颤抖,不敢正眼看甄珠,按摩的两个小倌隔着薄衣揉捏那一身冰肌玉骨,被她这两句软媚的叫唤激地身下硬邦邦杵起一根。 甄珠深夜出门,有下人来禀过崔恪,成亲之后,崔家派有暗卫保护世子妃的安全,崔恪并不打算亲自理会。 却听回来的卫士吞吞吐吐诉说,世子妃去了畅欢楼,点了五个男倌,那架势似乎要过夜。 担心甄珠一时冲动,真做出什么有辱脸面的事来,崔恪立时乘上马车,冒着大雨往畅欢楼赶。 上至二楼,在朱檀门外恰好听到了甄珠这两句“还要”,“呜,轻点呀。” 这样暧昧的娇吟,崔恪听到的瞬间整个人傻掉了,大脑一片空白,手扶在门上不敢推开,怕看到她被别人插得全身颤抖、汁水横流的yin乱模样。 向周围巡视一圈,没看见翠丫的人影,按理说贴身婢女会守在门外,不在外面,那应该在里边。崔恪无端松了一口气,或许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门没有上栓,崔恪一推就开了,房里的人皆是一惊,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寻思着是哪个不懂事的,竟会扰了贵人的清净。 主子有人侍奉,翠丫正坐在小凳上吃着零嘴,见崔恪进来,吓得一下跳起,慌忙跪在地上爬行过去,低头嗫嚅:“世子……” 崔恪冷冷地望着甄珠,眉宇间如覆冰霜。 在床上不愿后入的娘子,此刻卧在红帐锦榻中,撅着屁股跪趴在两个小倌中间,任由抚摸,红红的小嘴微张,还衔着一根男人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