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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就试试

    06.

    卓光追容山学朋友圈那个哥们三个星期,以失败告终,贺余乐听她抱怨觉得好笑:“你是说我追人不行,那你说说你咋追的。”

    “追人不就那一套?”卓光学他说:“约吃饭,看电影,密室逃脱,我还给他在海滨放烟花,隔天看见他和初恋见面!我丢!”

    “初恋啊,”贺余乐摆手,“多少初恋尽成白月光,空降打不赢的。”

    “那你不是空降,你打赢了没?”

    “你非要这么扎我的心?”贺余乐愤愤:“性取向不同不能这么算!”

    卓光一时无话,贺余乐看她犹豫不决,夺过她手机,微信找到那人,点击删除,一气呵成。卓光看着他,贺余乐把手机扔回去:“别舔了!以你的条件上大街随便挑都行。干嘛学我?”

    卓光说:“这叫爱情。”

    贺余乐想了想,说:“你还记得你高中的时候谈的那个吗?”

    卓光微微坐直了,看他:“什么意思?”

    虽然家庭条件不错,是富家女从小娇生惯养,但是卓光看人的眼光也挺高,高中之前一直和众多追求者玩暧昧,早恋从来没超过一个月,直到高中出现了一个哥们。哥们是隔壁班的文科生,常年文科一二名,两个人谈了快三年,高三下学期分的手。

    乃至于后面卓光没再谈恋爱,贺余乐都下意识的觉得有这兄弟的影响在。如今卓光又重振旗鼓说要谈恋爱了,他还觉得挺行。

    但是舔狗不行。

    贺余乐看她对于这个话题展现出来的是一种警惕性,不由得暂时撒谎:“没怎么啊,我就想说,呃,你不也有初恋?”

    “什么和什么……”卓光笑起来了。

    初恋名字叫任霖,也即隔壁303他进错宿舍那宿舍长,因着进错的缘分贺余乐跟他认识了。可能连容山学都不知道他们两个认得而且关系一直不错,有一年任霖去外面打一个篮球的友谊赛,贺余乐补习路过那边,还进去看了一场,送了两瓶水。

    他和卓光谈恋爱那会儿其实没几个人看得出来他们两个在谈,只有贺余乐帮了他不少。

    毕业各奔东西之后,任霖忽然给他发了消息。他要回来发展,公司调任,贺余乐一琢磨他的岗位,回来只有一个可能。

    卓光。

    只是贺余乐还没想好怎么跟卓光通气,他和卓光不一样,他不会生很大的气,但是卓光会。所以他看人脸色不对,当即就确定不再继续往下秃噜了,别到时候任霖怪他随意行动搞砸了揍他一顿。

    任霖当晚提着大包小包在他家暂住,这边他还没有能住的房子,还在看,一直没定夺。贺余乐把客房给他收出来了,心里还在想容山学手里那把钥匙的事,容山学应该没事不会私闯民宅……不会把任霖当成小偷打出去吧。

    任霖躺在沙发上就起不来了,贺余乐面无表情给他身上盖了一张白色小毯子……

    任霖:你好像要把我给超度了。

    贺余乐双手合十:“南无阿弥陀佛,施主节哀。”

    “我节个屁……!”

    贺余乐抓抓头发,感觉自己恋爱的事儿还没着落呢怎么又在cao心别人,最终还是说:“我那天就提了一嘴你的名字,她脸色就不太对,你们当年是和平分手吧。”

    “谁?”

    “还有谁。”

    屋子里一时没人说话,任霖最后开口:“哦,是的,和平分手。”

    贺余乐叹气:“行了歇着吧。”

    -

    容山学把充电线从车上拔下来,童澜在看手机,又说:“你别拔错了,有一根是我女朋友的。”

    容山学说:“看着呢。”

    童澜让他来帮忙拿点东西,容山学到地方了才知道有好几箱的柑橘还有杂七杂八的蔬菜,一看就是爷爷奶奶热烈的爱。童澜还说有几箱是给他们几个朋友的,容山学自己拿了两箱,又说:“你给贺余乐打电话让他来拿吧。”

    童澜看了他一眼:“你……”

    容山学说:“我打不通他电话。”

    童澜把车窗降下来抽烟,烟雾里他的面容模糊不清:“乐乐怎么还没拿下你,看到钥匙我以为你们俩都同居了。”

    容山学简直rou眼可见头上敲出了一个问号:“什么跟什么……你们都知道?!”

    “怎么不知道……上学的时候不挺大张旗鼓的么?贺余乐。”

    容山学想了想:“有吗?没有吧?你跟我俩没有同班吧?”

    “我艺术生啊铁子,”童澜无奈地笑,“高二就离校了,不过贺余乐当时……挺明显的。”

    容山学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总是有点尴尬,他甚至有点后悔刚刚像抱怨似的说出了贺余乐不接他电话的事。

    童澜掐灭了烟:“你不能总这么拖着。”

    “对。”

    容山学提着东西有点累,他把衬衫袖子给挽了上来,往后捋了把头发,抬眼看见电梯里那个姑娘在看自己。他宽和笑笑,对上镜子里那双眼睛,看见楼层到了以后无视姑娘举起的手机和欲言又止的神色,匆忙出了门。

    他给贺余乐发的是:不接我电话?

    -我在你门口。

    -给你送点东西,不吵架也不干别的,好不好?

    -我带你出去吃饭。

    贺余乐最后给他发:???

    容山学敲门,低头还在发消息:我知道你今天在家。

    刚一抬头门就开了。说不清他脑子当时到底在想什么,但他后退了一步。那个青年和他差不多高,玄关很窄,两个一米八多的人挡在那里很有压迫感。容山学慢吞吞地说:“你是……?”

    任霖连忙让开:“乐乐!你朋友吗?”

    “是容山学!”贺余乐在厨房端着托盘出来了,三个玻璃杯,容山学一眼看出长条儿的那个是给自己的,把东西递进去:“说了给你拿东西来着。”

    贺余乐说:“你进来吧。”

    任霖大大方方地坐了,容山学不认识他,问:“这位是?”

    贺余乐说:“高中隔壁班的,叫任霖,霖是甘霖的霖。”

    任霖也在低头看手机,他的头发理的很短,而且不像理工男,他很会打理自己,看上去像邻家哥哥。容山学一时更不知道说什么,站起来准备告辞,贺余乐又说:“留下来吃饭吧,任霖今天也刚住过来,还没买菜,我们三个晚上在家里煮一顿?”

    容山学说:“好的。”

    三个人一起下的楼,容山学说:“什么时候认识的?同学会吗?”

    贺余乐心说你这话问的可真够奇怪的,不过嘴上还是说:“老早就认识了。”

    容山学点点头,一时气氛迷之尴尬。等走到超市了,低头看见任霖给他发微信:“我去什么情况,你前男友吗?我好害怕。”

    贺余乐:???你怎么看出来是我前男友的。

    任霖:哥子你没觉得不对劲吗?他眼神老恐怖了。而且一来就贴着你站我不敢说话。

    贺余乐:你想多了,他就是怕生,跟不认识的人不怎么说话也不会有什么表情的。

    任霖:呵呵。

    “对了,今天你给我拿的那几大箱是什么啊?”贺余乐抬头却有点被吓到,容山学好像刚刚一直在看他,不过他又疑心是自己想多了。

    “童澜爷爷奶奶给他寄的一些瓜果蔬菜,他一个人吃不完,分了点给我们,你不接我电话,我给你送来了。”

    贺余乐有点惭愧:“对不起啊,今天一直在收拾屋子没看手机。”

    容山学的手放在他的颈后,漫不经心地揉捏,贺余乐被他捏的一个激灵。

    “喝可乐吗?”任霖从货架上掏了瓶百事,容山学开口:“他喝可口的。”

    任霖说:“我记得乐乐也挺喜欢这个气泡水的。”

    “别买多了!”贺余乐连忙说:“咱们是吃饭不是喝水!”

    走到冰柜边,任霖又掏了一袋子鱼丸,容山学声音没什么起伏:“他不喜欢这个牌子。”

    任霖这次没说话,偏头看贺余乐,贺余乐简直要尴尬死:“嗯,对,这牌子前段时间查出来不太干净,我一直不买……”

    任霖放了回去,又说:“咱们烫火锅是吗?买蔬菜吗?”

    容山学说:“他不怎么吃菜,我俩都是rou食动物。”

    贺余乐说:“是的。”

    任霖再也受不了了,指了指那边货柜:“我去挑两包薯片,你们慢慢逛。”

    回头给贺余乐发消息:你还敢说不是前男友!!!

    贺余乐:真的不是!!!

    “他现在住你家?不会不方便吗。”

    “哦,那个啊,”贺余乐脑子有点乱,“他在找房子了,找到就搬出去。”

    “我还以为……还以为……”

    贺余乐帮他补上了:“你以为他是我对象。”

    “嗯,”容山学笑笑,“不过看后来他反应又不是。”

    贺余乐震惊了:“那你还这么幼稚?你跟他刚刚炫耀啥?”

    容山学偏头看着那边水缸里的游鱼,很多已经不太新鲜,在缸底吐泡泡:“朋友间的占有欲……嗯?大概吧。”

    贺余乐再也无话可说了,他心里有点酸涩,又有点开心。所以他这次 半晌吐出来一句:“你还是……挺在乎的。”

    “是吧。”

    “但是在乎不是喜欢,”贺余乐忍住那股想哭的欲望,“占有欲也只是出自朋友。”

    容山学有点急,想掰过他的脸,一手在兜里掏纸:“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跟他呛声了……乐乐!”

    “没事啊,”贺余乐声音很轻,“我不介意的,你要想多久都可以,反正也不会想通,我也会真的找到男朋友谈一个正常的恋爱,你说对吧。”

    容山学轻轻揽了揽他。

    任霖为了避免跟容山学再杠上,发消息给贺余乐说先去外面逛一圈再回来,饭煮好了再叫他。贺余乐回他知道了,提着东西往楼上走。他家楼层不高,电梯还停在24楼,太难等索性不等了。

    容山学在后面说:“乐乐。”

    贺余乐抢先一步说:“跟我逛超市开心吗?”

    “开心,挺好的,”容山学有点犹豫,“你还在难过吗?”

    贺余乐摁灭了手机屏,好不让他看清自己失控的表情,外面夕阳已经沉下去了:“我没有难过。”

    容山学上前一步,不让贺余乐转身逃跑,一伸手就把人拽进了自己怀里。塑料袋啪地摔在地上,几罐可乐咕噜噜滚出来,容山学把人抱实了,低声说:“别管它。”

    贺余乐委屈地说:“容山学!你只能做到这一步,你只能摸摸我的头发抱抱我,我们俩不能上床不能zuoai也不能躺在一个被窝里说情话,我想要的是这个啊!”

    容山学说:“我知道,我知道。”

    贺余乐抬起头来,他那张可怜可爱、年轻的脸上,一双眼睛亮的好像在发烫,容山学喉结上下滚动,因为姿势,贺余乐抬头就好像要随时跌倒,又好像在求救,贺余乐说:“你敢吗?”

    容山学微微低头,感觉彼此的鼻息已经很近很近了。他最后在贺余乐的唇上,贴了贴,很软,有点干,显得很纯情。

    贺余乐还闭了眼,品味这个过分青涩的亲吻。容山学说:“你说的……再给我点时间,让我来慢慢学。”

    “我只是不想离开,不想失去你,我感觉我是有那么一点喜欢你的,在超市的时候,我感觉得到,想象和你一起生活,没有那么糟糕。”

    “你别放弃我。”

    贺余乐说:“你凭什么让我再坚持下去。”

    “那我来坚持?等任霖走了,我住过来好不好?”

    “你干嘛这么勉强自己?不行就不行啊?你非要掰弯自己干嘛啊?明天我给你介绍个女孩子吧行吗,你的生活里不止有我。”

    “我就是想……试试。”

    贺余乐看着外面的天色,低声说:“你真他妈的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