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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

    但见不见他可不是庄诗凌说了算的,如果人家的车就停在她公司楼下等她下班呢?

    商夏拒绝了父母给他安排的相亲局,直言自己现在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他父母也是开明的人,眼见自己儿子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对象,又看不上那些相亲的女孩子。

    说这个不是贤妻良母型的,说那个准备做家庭主妇不上进的,说这个不知根知底学历可能作假的,说那个脚踩两条船有男朋友还出来相亲的……

    商夏爸妈都绝望了,可没想到居然能从自己儿子嘴里听到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不过看样子那个女孩子好像对他不是特别上心,但自己儿子这么优秀肯定没问题的。

    于是就鼓励他别cao心别的事情了,专心追姑娘,争取在年底就结婚明年就能生娃。

    商夏也不觉得自身有什么问题,他从朋友那打听了追女孩的办法,他朋友告诉他:第一条就是广而告之,要让你追的女孩子身边的人都知道你在追她,可以大大满足女孩子的虚荣心。

    虽然商夏听到最后三个字有些嗤之以鼻,如果庄诗凌是这么肤浅的人,那自己也不会喜欢她。可商夏还是照做了。

    方达是一个大集团,分为综合办公楼和工厂,自身就是一个小园区,分为地上停车场和地下停车场。

    庄诗凌没有车一般都是从大门出发,所以商夏特意买了一束玫瑰花将车开到大门口等她,可左等右等眼看公司的人都快走光了也没看到她。

    庄诗凌还坐在办公室里跟卢芒发微信,温暖今天要跟男朋友约会,对着小镜子抿着唇上的口红看了看庄诗凌。

    “凌凌你怎么还不走呀,不赶车了?”

    以往庄诗凌都是办公室第一个走的,她喜欢坐公交车但前提是要有座,所以她早点出门可以避开高峰期那趟,至于今天为什么没有早出门,当然是不用赶公交有人来接了。

    她掩不住脸上的笑意看着温暖对她说:“今天有人接。”

    这时蒋双双来了电话,庄诗凌晃了晃手机打开扩音同时对温暖说道:“肯定是忘带什么东西了。”

    只听电话那头有点嘈杂,蒋双双坐在对象的车上放下车窗,风呼啦啦地灌进来,她说:“凌凌啊,你怎么还不下来,你学长在楼下等你很久了。”

    “什么?”庄诗凌抓起电话跑向窗边往楼下看,果然看到一辆奔驰旁边站着一个抱着玫瑰花的男人。

    庄诗凌痛苦地闭眼用手按了按眉心,这是卢芒的习惯动作不知怎么就潜移默化到她身上了。

    “我正好也好了,一起下去吧。”温暖以为来接庄诗凌的就是这个学长,将桌上的化妆品扫入包中,拉着庄诗凌坐电梯去了。

    “卢芒,要不你直接去我家别来接我了。”庄诗凌飞快地在屏幕上打字。

    卢芒一边开车一边扫了眼微信并没有回她,她打了个转向灯停在车道上等红绿灯,左转以后就到庄诗凌的园区了,正好在门口拦住她邀请她上车。

    车队缓缓流动,卢芒想着等会儿看到庄诗凌要说的话一边往园区里开,看到眼前的场景嘴角的弧度慢慢落下。

    “那我先走啦。”温暖用手肘轻轻杵了杵庄诗凌示意自己先离开了,让她好好表现。

    庄诗凌朝她点了点头,在温暖离开后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商夏,由于视线被商夏的车挡住了,并没有看到卢芒已经到达园区。

    “夏商,你怎么来了?”庄诗凌表现地有些惊讶,这种语气传达的是对对方突然到访的不适宜。

    商夏听出了庄诗凌话里的意思,带着歉意地将玫瑰递给她,庄诗凌转头看了看四周,怕叫同事看到了,伸手将花束推了回去。

    “你这是做什么?”

    庄诗凌知道夏商是在追自己,但是这么多年没联系了就因为同学会见了次面就对自己有了什么情愫这未免也太突然了。

    “诗凌,其实我大学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只是当时没说出来,还好又遇到了你。”商夏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又再一起递上玫瑰,“要不我们找个餐厅边吃边聊吧。”

    商夏指了指停在身后的车,庄诗凌顺着商夏的手看了过去,明显地一僵。

    他的奔驰后面停着一辆白色越野车,正好在庄诗凌看过去的时候,司机打开了车门从上面下来了,并且表情并不是很好看。

    “商夏,我其实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庄诗凌趁卢芒还没走过来之前快速地对商夏说道。

    商夏听到这话有些猝不及防,他本以为跟庄诗凌在一起是取决于自己什么时候出击,没想到竟被这样的理由给拒绝了。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我的朋友介绍给你。”庄诗凌指了指商夏的身后,商夏转身看去,一个身材高挑气质干练的女人正朝她们走过来。

    “来,我介绍一下。”庄诗凌看着卢芒的臭脸就知道自己有苦头吃了,赶紧在她还没有开口前先说道:“这是我大学的学长——商夏。”

    又赶紧向商夏介绍卢芒,“这位呢,是附二医的副主任医师卢芒。”

    卢芒表面上对着商夏一笑,手偷偷神到庄诗凌背后掐了她一下,庄诗凌吃痛地一躲,对着卢芒露出讨好的表情。

    商夏见庄诗凌已经明明白白地拒绝了她,便知没什么可说的了,向两人点了点头,“既然你们约了那祝你们玩得开心,我先走了。这花都已经买了,你收下吧。”

    夏商看了看手上的花塞到了庄诗凌怀里。

    卢芒生气地将安全带狠狠地拽过来插在插销上,斜眼剜了副驾的庄诗凌一眼,“谁让你上来的,下去。”

    “哎呦,干嘛生气嘛?又不是我找的他。”庄诗凌撒娇道。

    “那你为什么让我别来接你了?为什么不跟人家说清楚你不是单身了?”卢芒把车熄了火,一副不说清楚不罢休的样子。

    “我就是怕你看到生气才让你别来接我的,而且我怎么跟他说我不是单身?”

    要是说前面卢芒是故意胡搅蛮缠跟庄诗凌闹别扭的,那现在庄诗凌捧着玫瑰说出的这句话是真的刺痛了她的心。

    “跟我在一起就这么难以启齿吗?”

    卢芒侧过身去看她,庄诗凌本来洋溢着笑容的脸也变得严肃起来,卢芒看着她习惯地抿着嘴唇还有起伏的胸膛,透露出一股倔强。

    车内不再有说话声,卢芒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太冲了,摇了摇头探身帮庄诗凌系上了安全带,开车送她回池门。

    车只停到了马路边上,庄诗凌见卢芒没熄火便知道她不上去了。

    “卢芒……”庄诗凌带着乞求的口吻,轻轻握住她的手。

    卢芒当然也不是真心不想去庄诗凌的住处,只不过庄诗凌的话让她憋着一股怒气,她也是有脾气的人,她才不要做第一个低头的人,更何况这并不是她的错。

    当庄诗凌主动服软后,卢芒也就消了气将车停到了车位里,然后跟庄诗凌一同上楼去了。

    房间静悄悄的,庄诗凌几次偷偷抬头看卢芒,卢芒生性要强,这件事倘若庄诗凌不主动开口给她一个交代,她绝不妥协。

    再给她半个小时,卢芒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心里愤愤地想着,到了八点再不开口她就走人了。

    庄诗凌其实不是不想开口,只是在纠结到底要说什么,她和卢芒现在就犹如站在十字路口一般,她们要往哪条路上走就取决于她现在要说什么话。

    她好几次差点就要开口说“卢芒,要不算了吧”,就当两人从来没有相遇过,她应该找一个人结婚生子,自己给不了她什么,也无法庇护她为她抵挡外面的流言蜚语。

    可是她真的舍不得她,自母亲去世后她的心就像是死了,但遇到她才重新活过来,想到会失去她,余生将在没有她的世界度过,她就心痛到难以呼吸。

    “两个人相爱的几率是很低的。”庄诗凌想起白天蒋双双在办公室念着恋爱公众号上的内容,夸张地说着真爱的难能可贵。

    “芒。”庄诗凌趴在桌上,下巴杵着双臂,拖着长长的尾调喊道。

    卢芒的心轻轻颤抖了一下,她承认自己被庄诗凌吃得死死的,筑得再高再结实的堡垒也在庄诗凌喊她的一瞬间崩塌。

    “嗯。”她轻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她不知道庄诗凌要说什么,但只要她的话让自己感到满意,自己就不计前嫌先狠狠吻她几口。

    “你说我们俩这样,能长久吗?”庄诗凌在表达自己看法前想听听卢芒的回答。

    两人的关系只单单看卢芒个人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要涉及到周围人的看法以及家里人的感受可能就显得艰难起来。

    但卢芒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在庄诗凌愿意向她敞开胸怀的时候,她就已经下定决心为她赴汤蹈火了。

    “如果我是个十几二十几岁的人,我说的话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卢芒看着庄诗凌认真回答,她想用自己的话给她勇气和力量,她知道这样的一段关系任谁都会忐忑不安,“但我现在已经三十三岁了,我经历过很多事情,了解这个社会也了解了我自己。”

    卢芒伸手紧紧握住庄诗凌的双手,“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会永远爱你。”

    甚至不在乎你是否爱我。

    “可我……”庄诗凌低下头,她不担心自己什么只怕拖累卢芒。

    看到庄诗凌欲言又止,卢芒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觉得自己的热情慢慢地被浇灭,紧握的双手也慢慢松开,她本以为昨晚她们已经流露出真情实感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卢芒收回自己的手,拿起包往门口走,庄诗凌知道卢芒这一走她们之间的隔阂只会越来越深,她从背后抱住卢芒。

    “卢芒,你不要走。”

    卢芒躺在床上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没有底线,轻而易举地就能因为庄诗凌的三言两语,不,一句话回心转意。

    听到庄诗凌关闭水龙头的声音,她干脆闭起眼睛来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房间只留下床头的台灯还亮着,庄诗凌爬上床看见已经睡着的卢芒,满心欢喜地亲了她一口,又不舍地在她的脸颊上蹭了蹭,她还睡不着,起身轻轻地将背靠在床头,侧过头来看卢芒。

    她用手描绘她的轮廓,将她的头发顺着头皮慢慢抚摸,蓦地,卢芒张开了眼睛,就这么四目相对。

    庄诗凌饱含深情的眼神对上卢芒平淡的眼神。

    “在想什么?说出来。”卢芒开口。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想分开了可以告诉我。”

    庄诗凌想了很多,但却独独只说了这一句。

    “这就是你想说的对吗?”卢芒的声音有些哽咽,“对你来说我就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过客?”

    庄诗凌看着卢芒有些慌张起来,“卢芒,我不该把你拖下水的,我怕你因为我受到伤害。”

    “庄诗凌,我已经被你拖下水了,这时候你要是再撒开我,我就淹死了知道吗?”

    听到卢芒的话庄诗凌再也忍不住了,她抱住卢芒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此时此刻她恨惨了那个束缚她的家庭,那个畸形的家像一张无形的网困住了她,让她无法毫不顾忌地去拥抱自己爱的人。

    这个晚上她们什么都没做,卢芒轻轻地拍着庄诗凌的背,感受到她慢慢的放松下来,到最后呼吸均匀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