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土花盆
她在社交网站上活跃得无懈可击,也优秀得无懈可击。规律又自律,肝ddl,泡吧,健身,滑雪。身边跟着不同的、不乏样貌出色的男男女女。 清甜稚气的她,成熟醴艳的她。他一眼一眼看过去,目光停在数年前某一条。 Mu:好累(好热)[图片] JHeart:凌晨还在撸铁? Mu: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天赶ddl日夜颠倒,现在正精神。 JHeart:夜深人静,老实交代,帅哥有无?艳遇有无? Mu:你快醒醒!这个时间,艳遇在隔壁,帅哥在别人床上! JHeart:你那帅哥教练呢? Mu:不清楚。我临时起意过来的,他没来。 JHeart:什么呀,他绝对喜欢你的好吧?听说他只是在健身房做兼职,实际上是隔壁校足球队的优等生,离得近,又高又帅还阳光… Mu:嗯哼。 梁应礼失笑。好像她天生就该这样,不管你直球还是曲球,统统打回。也不知道她的“嗯哼”是在说、或者说是在敷衍哪个问题。 JHeart:rou到嘴边了你都不吃?上次明显到我都看出来了……那尺寸绝对值得一试啊!主要是校队腰力好啊! JHeart:亲爱的,听我的,现在,立即,马上,给他发这张!保准他今晚硬得睡不着觉![图片] Mu:!!快删掉!! 是一张光线不足环境下的抓拍。 柯慕跪姿,背对着镜头。可能是刚刚结束健身,身上汗津津的。扎起的几缕发丝落下来,贴在脖颈上。手臂被挡住一部分,在胸前交叉,手指扶着运动内衣的边缘往上提,看样子正在脱掉…… 热裤包裹着紧实的腰线,紧紧贴合着臀部与大腿。 细腻的腿根几乎白得过曝,正中那条微微凹陷的布料模糊不清,只能看到惹人遐思的阴影。 像是察觉了偷拍,她匆忙间回头。 上身也随之发生了些许扭转,手臂的空隙里,隐约能瞧见柔软弧度顶端…… 曾被他含在口中狎玩到嫣红的乳尖。 照片发没发他无从得知。不过他基本能确定,没有一个男人能扛住这种简单直白的深夜诱惑。不一定完美,但管用。 最后没有删除也不重要了。从她发出那条凌晨健身后挂着汗珠的马甲线开始,成年人的游戏就已经开场,彼此都心知肚明。 他松了松领口,犹豫间,选择保存了那张图片。 梁应礼再次烧起来的时候,彼时正躺在校外的公寓里。第二天早起,身为女朋友的楚思诺来探望他。 一年烧一次,说实话已经习惯了,医生也说不出什么,只是说健康方面没问题。可能是身体记住了这个感觉,才会用这个方式调节。 梁应礼折腾了一天,没什么精神,病恹恹的。头上顶着退烧袋,嘴里含着体温计,靠在床边。 楚思诺将下次的退烧药放好,递给他温水。 梁应礼示意她放在桌上,突然拉住她手腕。 掌心很热,是因为发烧的缘故。楚思诺吓了一跳,略微脸红之余,不忘嘱咐他,“你还在发烧呢,别乱动了。” 梁应礼把体温计搁在一边,有些强硬地把她拽过来。虽然在发烧,毕竟成年男人的力气还在。目光滑过她栗色的长发,落在她乖巧温和的面容。 “你在想什么呢?” 梁应礼的眼瞳和发色一致,偏深的褐色。像这样很专注地看人时,很有压迫感。 梁应礼在学校其实很有话题度。外貌是一方面,难以摸透的气质也是。 这个人就站在你面前,但你永远无法得知他在想什么。行事风格成熟稳重,人脉广,办事牢靠。可在校内和人起肢体冲突又有种漠视规则的逞凶斗狠。 作为目前离他最近的人,楚思诺觉得梁应礼家世好,脑子也好,思维敏捷,对女孩子礼貌又周到。 偶尔也会露出很柔软的神情。 只不过不会对着她、对着她们而已。 她直觉他要说些什么,而且是一旦说出口就无法挽回的话……她勉强扯起一个微笑,“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我就在这里,等你醒了再走。” 梁应礼反应了一会儿,才放开她,再次躺回床上。没过多久就又睡着了。 高烧,实在是消磨体力。 楚思诺则想到了其他的事。 就像齐昶说得那样,虽然她手段不多,可梁应礼也算是她玩过心眼,和人多番斗法才追到手的。即使他现在有女朋友,竞争力也丝毫不弱。 她想起了曾经的“对手”: 你和我一样,都没有办法得到梁应礼。你觉得他会不知道你我的小动作吗?他压根不管。如果他真的爱一个人,不会这样的。 她是怎么回答的?她说:后半句留着安慰你自己吧。 对方笑得明艳又讽刺:随你怎么想。顺带一提,梁应礼心里一直是有一个人的,你猜猜你要多久才能发现? 总归也是要分手了,楚思诺不觉得自己有本事留住他。头一次,她未经同意,打开了书房的门。 侧面靠墙的架子上全是书,角落还有一些杂物,另一侧是一张简易的小床。正中摆着张桌子,桌面上干净整洁,烟灰缸都没有。 很难想象,平时烟瘾很重的人,在这个房间里没有放烟灰缸。 是因为很少来吗? 桌子上,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夹着张小纸条。 柯慕 18xxxxxxxxx 像是从什么地方随手撕下来的,看起来有了段年头。字迹也不是他的。 心跳越来越快,怀疑,到如今几乎是确信。这个人绝对和梁应礼关系不一般。 梁应礼的手机就握在她手里。 她娴熟地解开他的锁屏。 桌面壁纸很普通,一只抱着台球的金色猫。 输入那个号码,通话记录里空空如也。 她按下了通话键。 响了两声,竟然接通了。 “柯慕?”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还是礼貌地回话:“你好,我是。” 是很年轻的女性,声音稳而轻。 “你好。请问你认识梁应礼吗。” “梁应礼?”对方是真的愣了。短暂的沉默后,她的语气沉下来,“我并不认识。倒是其他。”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没有透露过给家人以外的人。你是通过哪种手段、以什么渠道得知我的号码的,希望你能好好交代。否则,我会联系警察介入处理。” 楚思诺无法应付柯慕的咄咄逼人,她也显然无法供出梁应礼。 手上一空,是梁应礼接过了电话。 她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间过来的、又看了她多久。 “学姐你好,我是梁应礼。抱歉打扰到你了。” 柯慕听到声音才记起来这是校友会上见到的学弟,嗯了一声,颇为冷淡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有些私人问题想要和学姐打听的,所以用了些不太常用的手段,冒犯了。如果可以的话,学姐方便抽出时间和我当面谈谈吗?” 柯慕也想起来她拒绝过一次梁应礼。总归他已经找上门了,就没有再拒绝,约了地址后挂断了电话。 楚思诺已经得知了答案,也自觉做错了事。这没什么好说的。 令人迷惑的是,柯慕似乎完全不怎么认识梁应礼,还是在梁应礼表明学弟身份后才记起来的。……梁应礼似乎也只是想请教她问题而已。 那张已经有了年份的纸,真的只是随手记下放在那里的吗? “查到想要的了?”梁应礼倒没有生气。他对楚思诺向来很客气,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和她发过脾气。 但楚思诺很清楚地意识到,她已经不能够再继续触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