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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梓航并未如自己设想的那样很快与牛伯一热络起来,生活还是像一只陀螺那样在几个地点间打转。他做完功课,抽出时间去武馆训练,一节课结束后去前台把剩下的课时退掉了。教练颇感突然,对他说:“你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下学期课太多了。”牛梓航说他想多抽出些时间陪哥哥,且他学这个就是为了跟哥哥能多些共同语言,体会哥哥的生活。 牛梓航离开武馆前,有个一直看他训练的高壮男子挡住他的去路:“你身手不错,跟我交流交流?” “不了,我没什么水平。”牛梓航委婉地拒绝。 男子并不饶他:“你说我眼光不行?” “无意冒犯,但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牛梓航抽身离去。 他被逼读了首都的大学,却赶上学校扩建,市内有着众多实验室的老校区只用来收容博士研究生,上基础课的本科生全被赶到郊区去了。 都说首都先进,他来了一看,也不过如此。也许是因为他没到市区看过?正好周末有空,他约上哥哥一看。 牛伯一听闻他的想法,评价说:“都是这样的,国外也一样,他们发展得早,很多建筑设施也就没有及时更新。” 二人去了市中心看那些文化古迹,雕梁画栋,红墙绿瓦,古韵一丝不少,但他们的兴致实在是叫纷乱的游客搅和了,尤其牛伯一身穿僧服,免不了有人驻足围观指指点点。 “咱们去人少的地方吧?”牛梓航有些不悦,和尚也是人,游客这般惊诧的模样,好像和尚只能躲在深山老林里诵经似的。 “可能是怕我拉他们看手相。”牛伯一自嘲地笑,负起双手“以示清白”。 牛梓航心怀歉意,没再按地图走,与牛伯一离开景区躲进小胡同。瑰丽宏伟的宫廷建筑与牛伯一并不相称,到了砖瓦铺塑的胡同中,牛伯一才真的与周围融成一体,仿佛布景似的。 巷子里有个小便利店,牛伯一走进去问,牛梓航要不要喝可乐。 “哥哥,你给我买?”牛梓航问。 “不然呢?”牛伯一说。 “谢谢哥哥。”牛梓航笑笑,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对牛伯一说,“同学找我。稍等一下。”他走到店外接通电话,对同学说:“有事吗?” “先叫我‘哥’。”对面说。 “你说不说?”牛梓航没好气地说。 “把你的尾巴给我夹好了,别净捅娄子,学校最近闹的那个盗窃团伙刷的都是你的校园卡。”对方语带威胁。 牛梓航毫不在意:“我卡早丢了,没挂失,怎地?”他们学校进出体育馆图书馆之类的建筑都要刷学生卡,牛梓航的房客里有个考研的要上图书馆自习,他又搬出去了,便把卡留下来。四个租房的都能接触到学生卡,不知是哪个贱人给他找事。 “给你提个醒。”对方挂掉电话。 牛梓航要甩干净这事并不难,但他需要警告一下这几位房客,于是决定出手抓人。多方打听之后,他将团伙中的两名成员逮了个现行,堵到学校周边因施工而堵死的小道中猛打:“竟敢从你爷爷的名义在外犯事!把你贪的东西都他妈给爷吐出来,不然就带你进村里杀了,听到没有!”学校后面的村里,村主任是黑社会,自有一套王法在,那里面烧杀抢掠的才是爷,平头百姓只有伏地做小的份。 牛梓航把眼镜挂在领口,斯文模样不复存在,一拳一个轻伤,打到小混混呕血,血痕喷到他脸上。 “救命……”有一个想往外爬的,牛梓航抄起砖头来拍他的腿,一声闷响隐在刺耳的施工声中,没人听得见。 “……牛梓航?”不过还是有人注意到了。 牛梓航忽然觉得和牛伯一的学校离得近并不是什么好事。所幸牛梓航收住力,被打腿那个玩命地往外跑,他便也失了神,用手抹把脸,摊开血渍,带哭腔对牛伯一说:“哥,他抢我笔记本……” 牛伯一点点头:“你等等我。”说罢牛伯一便追了上去,牛梓航得以回过头来收拾那个被捶得埋进废土堆里的混混。 同学在图书馆自习,丢下笔记本或pad去上厕所,最终被人顺手牵羊,这类盗窃事件屡见不鲜。这次大部分赃物居然都追回来了,大家不由得对自己平日里狠狠咒骂的破学校“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