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轼父旧帐 第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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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城内,各家各户都闭门不出,人人自危。 谁也没有料到,这个时候会爆发出谋逆事件。 幸好容昔没要求他们强制站队,便是等战事平定,对他们而也没多大损失。 可万一陛下那边重整朝堂,这事就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容易了。 顾映柳分明是逼他们在摄政王之间做选择。 有官场嗅觉敏锐的,已经从顾映柳招官的行为里明白背后的用意。 如果他们在京都里面无动于衷,等到陛下攻进盛京等待他们的就只有被边缘化结果。轻则发配到闲散职位,重则被罢免官职,全看那位的心意。 因此,众人都偷偷聚集起来,共谋出路。 容昔对京都的状况心知肚明。 他站在盛京的城楼上,望着远方已架了三天的选官台,嗤笑了一声。 这点小把戏,他还不放在眼里。 这边顾映柳忙着选官一事,那边容絮正忙着应付顾意初。 顾映柳怕他无聊,特意在军营后方的休息场给他搭了个秋千架,免得他老憋在营帐里,憋出病来。 夏日炎炎,烈日当空。 秋千架就立在树荫下,边上装饰着绿藤,看起来就很凉爽。 容絮眯着眼晴,惬意地坐在秋千上,咀嚼着瓜果。 他本来心情极好,烦的是身边跟了个顾意初。前两日的时候,顾意初便来营帐中找他,都被他打了出去。 昨夜顾咉柳让他稍稍接受一下顾意初的亲近,他才对顾意初有了几分好脸色。 不就是套顾意初的话么,他可太会了。 容絮分了个甜瓜给顾意初:“你吃不吃?” 顾意初笑着接下:“谢陛下赏赐。” 他的目光落在少年的颊边,心想少年果然好骗,一个秋千架就让他开心成这样。 容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依旧笑吟吟的,“不用客气,特意给你留的,映柳想吃我都没让。” 其实是映柳觉得太甜了,不爱吃这些东西,就喜欢喂他。 顾意初诧异地望向少年,眸中带着探究。 容絮又接着说道,“本来我也不想赶你,可映柳他不愿意让我见你,我也是没办法。” 顾意初:“大哥他一向不待见我,因我年幼时和母亲不亲,他便觉得我是那狼心狗肺之人。” 容絮歪头瞧着他:“映柳的母亲,是不喜欢你吗?” 顾意初没想到容絮如此上道,站在少年的对面说道:“我的长相像父亲,母亲不喜欢父亲,连带着厌恶我。大哥他长相肖似母亲,父亲也对他关爱有加。” 容絮:“没想到你家的情况居然是这样的,我还以为……” 顾意初揉了揉眼睛,“没事,都过去了。” 容絮咬了口甜瓜,郑重地对他说道:“你别难过,以后会有很多人爱你的。” 少年的脸上印着树梢间漏下的细小光斑,眼神清澈见底,宛如在说着最诚挚的祝福。 顾意初在这一刻有点理解,伪君子顾映柳为何会喜欢容絮。他的心突然跳得有点快,这样的宝贝谁能抵挡得住呢? 顾意初:“谢陛下吉言。” 容絮:“你知道映柳最近在做什么吗?他都不愿意和我说话,每天回营帐倒头就睡。” 少年心虚地缩了缩肩膀,顾映柳精力好得他痛并快乐着。只有他装睡被折腾起来的时候,没有顾映柳困倦的时候。 顾意初没想到打着瞌睡来了枕头,任凭他再防着还不是要给自己钻空子。 顾映柳如今忙着,无睱分心,可不就是他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他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对着容絮说道,“他最近忙着招选官员,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没有空吧。毕竟现在是培养人才的重要时刻,由他招进来的官员都要奉他为师呢,以后在朝中也好办事一些,自然马虎不得。” 容絮哪里不知道他是在说,顾映柳忙着培植自己的势力,所以没有空打理他。 呵,挑拨离间。 顾易初又趁热打铁:“父亲生前最喜欢的便是他刚正廉直的模样,想必他咋九泉之下,见到大哥如此尽心尽力,也能感到欣慰吧。” 容絮:“……” 少年又啃了一口甜瓜,婴儿肥的脸颊上方,眉头微微蹙起,难道他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好骗吗? 顾易初见少年脸颊被塞得鼓鼓的,连忙掏出自己怀中的手帕给容絮擦嘴。 容絮瞧着顾易初的动作,硬生生忍住了后退的冲动。 青年身上熏了昂贵的沉香,按道理不至于难闻,可他像是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一样,熏得太多味道太重,让容絮有些不适。 少年任由顾易初举着手帕擦拭自己的嘴角,心中想着还是映柳身上的味道好闻,他要被熏坏了。 容絮:“谢谢。” 顾易初收回手帕,叠好放进自己的怀里,“这是草民应该做的。” 过了一会,顾易初又将话题扯到顾映柳的父亲顾万安身上。 顾易初:“可惜我没来得及见父亲的最后一面,听说大哥恰巧在父亲死去的前一晚见过父亲,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我后来去找过狱卒,他们说父亲是喝了酒之后,腹痛难忍去世的。” 他重重叹了口气,“父亲身体向来康健,我也不想怀疑大哥,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我内心煎熬无处可说。要是状告大哥,是我不懂孝悌,要是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又对不起父亲。” “父亲罪该万死,可却由不得他来动手,置王法于何地?” 容絮:“……” 他想起来了 他当时被容昔逼到退无可退,那天晚上顾映柳正巧出宫去探望顾万安,然后顾万安就死在了牢里,容昔也没有再来找他麻烦。 少年突然没了胃口,他挥手让顾易初退下,自己靠在秋千藤上思索了一会,回到营帐。 暮色四合的时候,顾映柳回了营帐。 他抬眼便望见少年苦着脸坐在灯烛旁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凑近将少年抱进怀里,“是因为顾易初吗?我明日就将他赶出去,不开心就不理他了,也不是只有他这一条路。” 容絮满脸泪痕地抬头,转身抱住青年:“映柳……呜……” 顾映柳身上登时寒气直冒,“怎么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容絮摇摇头,“不是……你……是不是给顾万安喂了……毒酒?” 少年哭得一抽一抽的,眼泪鼻涕全擦在青年的衣袍上。 顾映柳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手慌乱地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可以骗他的,只要他说没有,小絮儿肯定会相信他。 青年脑海中一片天人交战,他瞧着跃动的烛火,抬手揉着少年的脑袋,“……是。” 顾映柳的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腔,在说完这个字之后,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他在等少年的审判。不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容絮仰头望着他,“你傻不傻……” 他抬袖擦掉自己的泪痕,瞳孔里倒影着明亮的灯火,好像盛满了星光。 映柳心里得有多愧疚,为了保护他不受容昔的攻讦,朝自己的父亲动手。 就算顾万安要被判处死刑,由他来亲自提前执行,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他一直没发现顾映柳被愧疚折磨,要不是顾易初和他说,他这辈子都不一定会知道。 顾映柳僵硬在原地,少年完全没有以为此事嫌弃他,而是怜惜他? 容絮:“你不要为我做这样的事情,永远都不要……” 顾映柳:“不完全是因为你。” 他抱起哭成花猫的少年,放到床榻边缘,给他脱鞋子。 “我母亲是被他关到疯癫,一把火烧掉厢房而死的。她怨恨父亲,我也讨厌他……” 顾映柳又打来水,耐心地给少年擦洗。 他一直克制着不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克制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小絮儿真的不喜欢他了,他大概也做不到像父亲一样把他关起来,他应该会死缠烂打到小絮儿再次接受自己为止。 顾映柳:“抬手。” “哦,”容絮吸了吸鼻子,“然后呢?” “然后,他在母亲死去后,把我当成了母亲,”顾映柳擦着擦着又在少年的乳尖上亲了一口,“他不想让我参加科举,可惜我八岁的时候便才名远扬,又有师长帮衬,还是中了探花,之后就没了……” “你流不流氓……”容絮双手抱拳捂住胸口 “还有更流氓的……”顾映柳托起少年的臀rou,俯身含住他的rou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