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雪未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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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梦未末,惆如矣梦 --------------------------------- 木制摩天轮缓缓转动着,自底座音盒传出的乐声清脆,不远处的缩小版旋转木马上有玩偶小人藉由齿轮轴转的带动环旋升摆着,说不出的憨态可掬。偶时还有尺寸迷你的玩具小火车从旁驶过,带来一连串叮叮匡匡的声响,交织着婴儿房内的灯光温融融软地铺了满室。 坐在摇床旁的β拿过一旁的方巾擦拭着小α的面颊,他的动作轻慢像似在对待一件精巧的艺品那般小心翼翼,虽然已经尽量控制力度了可从他不时的停顿中仍看得出不甚熟练。 这不,只不消一会儿就给小家伙的脸蛋匀上了一小块红印子。 嗯...?自己这是太用力了? 看着小α被擦红的小脸安长岁有些发怔。 小α相貌随他父亲天生皮肤就白,跟块嫩豆腐似的,以至於任何痕迹出现在上面都特别的突兀醒目。而自己一大男人又粗手粗脚惯了自是一向不擅长这种精细活儿,导致在照顾稚子时总三不五时会出现这类窘况。 他将儿子稍稍抱离自己近了些後歉然地吹了吹那一处:“对不起呀宝宝我太大力了...下次一定注意,一定、一定...” “乖哈,给你呼呼喔... 痛痛飞走~” 相较於安长岁左支右绌的安抚,此刻小α却以为对方是在同自己在玩耍,扑腾起软软的小手在挥舞着的过程中不经意就抓住了安长岁的一只手指头不放,而後便直勾勾地盯着β的脸庞,彷佛觉得这样很有趣一点都不在意母亲神色里的担忧,下一瞬迳直弯起了澄澈分明的眸子直冲着面前的β咯咯笑了起来。 “欸、欸、撒手撒手这不是玩具...”安长岁原先是想趁机偷戳一下小家伙的脸,但无奈现在手指被抓着施展不开又没敢用力抽出,就只好随他去了。 近距离望着儿子粉白的小脸安长岁忍不住感叹,可生得可真好呐,单凭这副模样不用想也能知晓未来肯定是个准美人胚子,真一点都不像是从三大五粗的自己肚子里出来的。 也对,本来顶级α的基因就强势,在这当中β所起到的作用充其量不过就是供给胚胎一个成长温床的角色,那细想下来确实不关自己什麽事。 “什麽事那麽高兴呀?” “你呀...这麽爱笑究竟又像谁呢?” 关於这点他嘀咕着,眼见四下无人β才低声偷偷腹诽了句:“唔...反正肯定不像你爸爸。” 当然这要放在平时β是万万不敢在他的α面前有这番抱怨的。 不过他讲的也没错,至少爱笑这点小家伙是一点都不像他那冷若霜雪的生父的。 看着直乐呵的小α,安长岁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见墙上的挂钟已然要走到整点的时刻,他随即起身将手中的稚子放到摇床内准备要熄灯让小家伙休息。 却不想他才刚松手甫失去温暖怀抱的小α立刻就不乐意了,不由分说就挥舞起拳头咿咿呀呀地抗议起来,小小的鼻头抽动间不住地发出一连串哼哼哧哧意喻不明的气音,不捎片刻小脸就已憋得通红一片。 见状,安长岁顿时就手忙脚乱了起来,他一把将儿子又揽进怀里拍着後背胡乱地摇哄着,生怕这位小祖宗一个不开心到时又得折腾个大半宿还不肯睡下。 “为什麽突然生气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β慌乱之余还很是苦恼不解。 有句俗话说得好,变脸跟翻书似的。谁说变脸是专属於成年人的权利?若论小孩子的变脸速度怕是和夏季毫无道理的午後骤雨相比也不惶多让。 然而安长岁绕着房内走了许久却都不见有多大起效,小α仍旧不买帐,只自顾自地紧攥着母亲的衣襟气得直哼哼。 见状,安长岁一个头两个大只恨自己没有读心术:“害、宝宝你说什麽我听不懂呐,惨了惨了怎麽办怎麽办...” “好了好了、不气不气啊...“抱着小α他快步走到房内的玩具堆前,从中随手掏出一个布偶凑到小家伙进前:”你看小恐龙来陪你玩罗!“然而话音刚落,一只小脚ㄚ就蹬到无辜小恐龙的身上,一脚就将其踹落到了地板。 有着憨暖外型的小恐龙在地上连滚了两三圈才停下,可怜牠还没一展报负就先被小主人给一脚判了出局,所谓出师未捷身先死,果然只是个来贡献报名费的冤大头吧? 小恐龙选手,阵亡。 见此情形安长岁又忙在里头大捞特捞起来,试图拣出几个儿子平时常玩的玩具来哄哄人。 “不、不喜欢吗?那给你换鸭鸭好不好?嗯...!?牠牠牠的嘴巴怎麽不见了???” “...还是要小狗勾?啊这、这腿骨折了吧???” 但无论拿出什麽想要去吸引小家伙注意力都不管用,就在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就要无计可施时就见一双雪白的手从他的手里接过闹腾不已的小α,也不见对方有什麽动作仅三两下功夫就让人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满室寂静,除了不知疲倦的清脆乐声仍在不断回响外。 “他的骨头还太软抱的时候要扶着脖子,否则会让他不舒服。”薄冷的嗓音响起,安长岁看着不知何时出现於房中的α青年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到现在双手仍呈现环抱空气的滑稽姿势。 “懂了麽?”等了许久都未得到答覆就见β依旧一脸状况外的呆愣神情α只好又重复了一遍问话。 此时的安长岁才如梦初醒猛地回过神,意识到青年是同自己在说话连忙应声答话:“嗯?喔、喔喔知道了,脖子、要扶着脖子。” 身旁的青年抱着小α的姿势既娴熟又好看一点都不似安长岁的生疏僵硬,如同这人从小到大那般无论做什麽都是从容俐落而得心应手,两相对比之下安长岁不免会生出几许难为情的挫败感。 只是学习如何去当好一名称职的母亲、妻子,照顾年幼的稚子、满足丈夫的需求...诸如此类的种种其实都毋须由现在的安长岁去熟悉。 对於每个代孕者而言,生下孩子後就等同预示与买方雇主的契约也随之终止,义务结束了就该要有自知之明,事毕拂衣去安安静静退场这不是彼此约定成俗的共识吗? 无论是要在往後建立属於自己的家庭抑或是选择一人独行,那些实切的情感都值得有更好且自由的去处。总归,不该是生生被殆耗於此。 但泠泉,这个独占了安长岁整段年少时光的α却以沉默的态度表示,偏生执意要由本该退场的β来习惯这些责任。 泠泠,你究竟又是怎麽想的呢?这是搁浅在β心中蒙灰已久的欲言又止。 “你试一次,我看。”α示意β接过手中的小家伙演练一遍方才所提到的重点,安长岁依言不假思索的就想从泠泉手里接过孩子,而就在他要碰上儿子的刹那刚在父亲怀里还静巧安份的小α又立刻嘲着他的β母亲哼哧置气了起来。 β杵在原地讶然又手足无措还犹带了点小受伤,递出的双手抱也不是收也不是看着就怪尴尬的。对着面前的父子俩他乾笑了几下後讪讪地收回了手,有些无所适从:“哈哈那个...宝宝他好像不太喜欢我抱,泠泠你看要不还是...” “─哇呜!!!”见到母亲迟迟未像以往那般一见自己使性子就焦心地来哄劝,反而在看到自己大哭後被吓得连连倒退了好几步,小祖宗这下是真的开始不依不挠的哭闹了起来,甚至哭到了後面还连打了好几个响亮的哭嗝,泪水淌了整张脸,满目都是要溢出的哀怨,着实委屈到了极点。 看看,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下玩脱了吧。 “你你你看吧,我就说别了吧...”安长岁满脸无奈地望向泠泉,遇到这样不讲理的主能有什麽办法?饶是他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也只好自认倒楣,顶多再几句乾巴巴的解释抢救一下,免得让人误以为他对小孩做了什麽丧尽天良的事,自我安慰聊胜於无。 安长岁简直欲哭无泪,就差没跟儿子谢罪以表忠心了。 祖宗啊您开恩行行好,不是不哄但你这不正气头上麽?我也是很冤很无奈啊,我太难了我。 经过这一茌泠泉也未再去勉强人继续,只深深看了眼杵在原地始终不敢上前的β一眼便自行看照起小α。 良久静默,耳边才忽又响起一句提醒:“有时候怨怪不代表不在意,你该学会分辨。” 正因得了这份在意,所以总希望事事皆能得到付出者的迁就,毕竟有恃无恐是被爱者天性使然的劣根性。 “啊?”可即便泠泉难得开了尊口给安长岁理出症结点,但β却也只来得及给出一头雾水外加满脸问号的下意识反应。 “喔、喔好,我知道了。”或许是觉得自己的回答过於敷衍安长岁旋即就改口,但想来是根本就没能品出话中隐含的深意,只是囫囵吞枣咀嚼着字面上的意义,,至於究竟领会了几分可能连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吧。 “......”估计是明了要β现在便能立刻开窍好比难如登天後α青年也就不再出声了。 他的话本就极少一天之中能说满十句都算罕事了,所以也不要指望他能给安长岁来个什麽敞开心怀的促膝长谈,那纯属不切实际的泛泛空谈。 气氛由短暂的嘈杂逐渐凝固为无言以对的迟滞。 屋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大冬天的在里头待久了便忍不住使人发困,只是泠泉还没走他也不好先行回房歇睡,只好默默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放空。 怔望着青年冷淡隽致的侧颜,安长岁的意识渐渐有些茫散,思绪飘远就想到儿子在面对自己与泠泉时截然相反的差别待遇,或多或少还是会感到有些惆怅的。 可以确定的是,关於捉摸不定这一点小家伙倒是与他的父亲学了个十成十。 β忍不住瘪了瘪嘴,不至於吧..自己难道就真有那麽不招人待见吗?大的就算了现在连小的也...唉,说多了都是泪,想着想着没过一会儿他便坠入了光怪陆离的梦境内,人事不知。 迷迷糊糊间感到周身传来了极细微的晃动,似是午後眠憩在碧波悠柔的小船上那般和暖惬意,让人直想赖在这方舒适中再不醒来才好。 而後他就感到自己彷佛被置於一片绵软上,鼻端萦绕着的薄冷苦香也随着浮荡的静止云散在空气里,没由来的β感到了些许莫名的怅然若失,抬手下意识就想去挽住那道冷香。 那使出的力度也就勘勘搭在青年肩头上,但也足够止住泠泉的脚步了。身处黑暗中的双眸却依旧清晰地瞧见β双唇上下翕动近似无声的在呢哝着些什麽,从嘴型一时无法辨得真切,於是泠泉将身子前倾後才算是听清。 “...宝宝” “以、以後长大记得千万、千万别成天冷着脸...” “否、否则迟早有天是要被女孩子呼呼、呼...巴掌祝孤生...“ “脾气也要改改...别像你爸爸一样,那、那麽...麽...” 安长岁估计是睡傻了,丝毫没有要转醒的迹象,所以才敢将藏了多时的忧愁一股脑的倒出,殊不知这一番梦话全让人一字不漏的听了通透。 似乎心有所感,β蓦地睁眼愣愣的注视着近在咫尺的α,但从毫无聚焦的瞳孔中就能得知这人其实根本就没有清醒过来,还处於熟睡中,直到好几秒後才轻伸手轻抚上α瓷白的面颊,转而在一瓣温色旁堪堪赊下一抹余暖,不经意便灼烫了寒凉雪夜里的寂寥。 “你呀,真该多笑笑。” “......” “你呀,也好难哄...” “...泠泠。” 最终,独留窗外未尽霜雪静伴长夜,只余喃声絮语如眷如叹又藏着绵长尽远的无可奈何枕着愁软的烟渺梦土沉沉安睡。 愁如美梦。 ㄧ个两个都...难哄透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