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潮初起

    人鱼喜欢花，尤其是艳丽动人的海棠，只可惜离她最近的海棠并没有临着水生长，每至花期，人鱼都只能远远望着层层粉红而心喜和神伤。

    终是有一天，她被一阵阵馨香从潭中引出，游至一个很明显是刚开凿出来的石洞口。人鱼在这里长大的，也清楚突然出现的石洞定有古怪，然而她还是忍不住凝眸往里看了看，发现其内部亦有一个清澈的小谭，岸边尽是花繁叶茂的海棠，一眼望去，如天边的粉霞万朵，间有绿云佩缀。

    真美。是谁在这里种了海棠？

    人鱼跳了进去。

    石洞顶部是被打穿的，阳光照进来，点亮了海棠花和人鱼的脸庞，一时之间也说不清到底是哪者更美丽一些。

    人鱼为海棠花心醉着，暗处的某只妖为人鱼心醉着。

    她进去之后四处探，看能不能找到一朵最美的，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最喜欢的珍珠与种花者交换。就在这时，人鱼看到了石洞中比较奇怪的一处，岸边居然有一块巨大、平坦且温润的莹莹玉石，上面铺满了海棠花和花瓣。

    人鱼好奇地靠过去，恰好光线也挪了挪方向，直直照在那张精心布置的玉床，一整个地方看起来更加浪漫梦幻。

    这是……

    她碰了碰玉床旁边的粉色瓶子，凑近闻了闻，似乎是用海棠花酿的酒。这下人鱼的心思可被拿捏得死死的，她几乎没有喝过林里众妖互相赠送的佳饮，很馋。

    这海棠酒闻起来不像其他的那么浓烈，或许可以尝一口？她还有好多珍珠可以交换呢。

    这么想着，人鱼打开了瓶子，一股清醇的酒香扑鼻而来，她小心翼翼地抿了一点，入喉微苦，但更多的是海棠花的馥郁芳香，不多久，舌尖开始回甘，人鱼觉得自己的嘴里沁满了甜味和花香。

    她真的好喜欢这瓶酒，心思动了动，刚要再多尝一些，眼角瞥见一个身影从石洞里的黑暗中走出来。

    糟糕，偷喝人家东西被抓了个现行！

    人鱼有点惊慌失措，手里的酒也不知道该不该放下，在羞愧情绪和酒意的作用下，白皙的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嫣红。

    这样的人鱼在虎妖眼里更是可爱迷人。他径直下了水，也来到了玉床边，尽管是真真实实地脚踏潭底，他依旧比浮在水中的人鱼要高出水面许多。

    “叮。”一声好听的瓷器碰撞声在石洞里荡漾开。他用手里同样的酒瓶碰了一下人鱼的酒瓶。

    这是在邀请她喝吗？人鱼有点把不准虎妖的意思，毕竟她的性子内向，极少和岸上的其他族类交流。

    虎妖仰头将海棠酒一饮而尽，指尖揩去嘴边的液体，目光炯炯地看着有些茫然的人鱼，胸中的情思翻涌。

    应该是吧。她看着虎妖，学着他的样子仰起头，见其没出手阻拦，便将酒倒入口中，只不过她还是不敢喝多，小小一口就可以了。不喜欢苦味的人鱼微微蹙了眉，随即又因喜欢的海棠花味道松开眉结，眼里满是熠熠的波澜。

    人鱼将海棠酒咽下的时候，虎妖的喉结也动了动。

    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伸手夺过人鱼手中的酒瓶，含了一口醇香的酒，低头寻向人鱼的唇。太香了，自己心爱的人鱼的味道，只是闻着都会让他疯狂，更别说像这样的品尝。

    被突然吻住的人鱼慌了，挣扎着推开虎妖。只是虎妖的另一只手死死扣着她的腰，力气是那么大，将她牢牢困在怀里。

    人鱼的体温偏低，一年四季身子都是凉凉的，此刻的她感觉自己会被虎妖灼热的手、灼热的唇和灼热的呼吸烫伤。

    虎妖终于将她放开，然而因为人鱼的不配合，渡过去的酒大部分从她的嘴角溢出，并没有多少能顺利进入人鱼的喉中。

    单纯的人鱼哪曾这样与异性接触过？心里又是恼怒又是害怕，对方的眼睛里跳动的火苗是那么危险狂热，仿佛下一秒就会将自己燃成灰烬。

    “对不起，我把我最珍贵的珍珠给你，你放我走好不好？”

    人鱼在虎妖的怀里颤抖着。

    谁知虎妖的手又一用力，与她贴得更紧，他声音沙哑回道：“这酒就是为你准备的，喜欢吗？”

    就算是喜欢，人鱼也坚定地摇摇头。

    得此回应，虎妖的目光一沉，感觉有些失望，但很快又亮起扑都扑不灭的欲望，紧盯着人鱼：“下次给你酿更甜的。”

    说完，他灌了一口酒在口中，撇掉瓶子，一手锁人鱼的腰和双手，一手锁住脑袋，将她所有的挣扎化成无用功。虎妖的脑袋都是热的，然而他还是没有着急着将所有酒一下子喂进她的口中，而是分成一缕缕被含热的液体滑入她的喉咙。

    真美。阳光为人鱼附上一层暖意，粼粼波光亦在她身上泛着，还有玉床的温润水光笼罩，白里透粉的肌肤显得更加剔透晶莹。几缕湿透的青丝调皮地粘在她的嘴角，惹得虎妖忍不住吻了吻，给青丝也沾上醉人的海棠香。

    人鱼双眼的水雾渐渐凝成委屈和控诉的泪光，沿着脸庞一滴一滴往下落。

    而已经吻上瘾的虎妖反复欺着人鱼的唇，直到娇小人鱼将自己口中的酒尽数喝下，他才完全放开动作，不再浅尝辄止，直接霸道地侵入长舌，搅得她气息越发凌乱。

    察觉到人鱼的身子渐渐瘫软，重量全然托在自己的手上时，虎妖不再强力压制。他稍稍拉开二者之间的距离，调整了一下姿势，用某个已经炽热到能灼穿生铁的巨物，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人鱼被锁在水下的柔荑。牢牢扣住她后脑勺的大手也渐渐滑下，温柔地抚摸着线条极其诱人的后颈和肩膀。做这一切的同时，他依旧在人鱼的口中探索着芬芳。

    不知过了多久，虎妖终于舍得放过有些红肿的香唇，人鱼也得以畅快地呼吸。他拨开人鱼脸上的长发，将人鱼脸上仓皇、狼狈和哀求的神情看在眼里，不禁用指尖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轻轻摩挲着柔软的脸颊。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见人鱼躲开自己的目光，虎妖把她的脸扳了回来：“看着我，看着我。”这次换成他在请求。

    二妖在很久以前就相遇了，虎妖天天在潭边徘徊，寻找她的踪影，只是人鱼一直躲着虎妖，但凡感受到停在身上的炙热的目光，她便隐入水中，一句话都不曾与他说过。

    别无他法，虎妖只能利用人鱼的喜好设置了这么一个陷阱，一旦抓住了，就不会再放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人鱼仍旧不敢对上虎妖的双眼，如族人所说，一个离不开水，一个只能在陆地生存，自己和虎妖怎么可能有结果呢？她干脆阖上眼睛，用沉默来逃避虎妖浓烈的感情。

    虎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关系，人鱼从踏进这个石洞开始，就注定要陪伴自己一生。妖的一生，还很长不是吗？

    他埋头舔了舔人鱼的唇，成功打开她的齿关时忍不住发出轻叹，自己曾想过无数亲吻人鱼的场景，都想不出今天这般香软甘甜的滋味。

    尽管很留恋，虎妖还是转移了要攻略的阵地，粗重的鼻息和薄薄的唇一点点地碾过人鱼的嘴角，侧脸，来到她小巧精致的耳朵旁边。

    这里是美丽人鱼的一个弱点。她咬着牙，倔强地不发出任何声音，然而耳垂被温暖的唇裹住并不断吮吸时，那传至全身的酥麻感给人鱼带起了鸡皮疙瘩，尤其是颈边那一块，明晃晃地告诉虎妖她的敏感点。

    人鱼听见耳边有一声轻笑，很低沉，听起来是带着矛盾的压抑和希望。她不解，只是自身的反应并没有给她过多的思考时间，那心眼多的坏妖在自己耳边呼了一口气。

    “嗯哼～”

    人鱼下意识地闪开，微凉的风还是给耳朵带来极大的刺激，她顿时娇柔地哼出声。

    虎妖心里开心极了，人鱼的呻吟声真的很好听。他把她压至岸边，让她背抵着玉床床脚，双腿极其有力地夹住不安分的鱼尾，换另一只手锁住她的腰。解放出来的左手摘下一朵在旁边看戏已久的海棠花，用嘴咬下一片花瓣。

    人鱼的双手是被放开了，可力气终究不如这身强力壮的虎妖，推推不动，打打不过，依旧是被牢牢控住。她不知道的是，不停挣扎以摆脱钳制的鱼尾给了此刻的虎妖最大藉慰，因为他正在被心爱的人鱼来回蹭着某处。

    虎妖又爽又兴奋，可还是想着让人鱼也享受这春情，便强忍着发泄的冲动，嘴叼花瓣轻轻扫着她的耳廓，偶尔忍不住用唇贴贴她的肌肤。左手则拿着花随意又故意地逗弄着她的另一只耳朵，每一下都引起人鱼身子的轻颤。

    人鱼哪能料到这厮会针对耳朵做这么多小动作，紧忍的娇吟还是溢到了嘴边，她又羞又恼地捶了一下虎妖的肩膀，只是这软绵绵的力度对于虎妖来说，连攻击都算不上，还事与愿违地暴露了自身抵挡不住这种挑逗。

    捕捉到信息的虎妖进一步撩拨着人鱼，嘴里的花瓣改道放置在她的耳朵入口，时而轻轻吹气，时而用舌尖去顶。

    不管是萦绕的气流，色情的舔弄，还是海棠花瓣的细微移动，都让人鱼渐渐起了情潮，她听见石洞里回荡着一强一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它们在纠缠对抗着。

    又或许，对抗很快会被荡漾的水波化去，只剩抵死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