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世子府 定情

    昭和十一年，庆国和吐蕃一战大胜，其中九王爷第七子赵默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战功赫赫，二十一的少年郎，大胜而归在京城声名大振，长公主特意在府里设宴，为侄子庆祝。

    宴席散了之后一波人上了乐楼听曲。

    初透并几个乐师站在东南角，目光放空盯着放在墙角的屏风或者左面的琴，唱着乐府诗。唱到古相思曲的时候，赵默偏头看了初透一眼，透过绢纱屏风只能隐隐看见是个齐刘海扎珍珠小揪的小姑娘，赵默勾了勾唇角。

    “君似明月我似雾

    雾随月隐空留露

    君善抚琴我善舞

    曲终人离心若堵”

    初透有所感觉，回望过去，正好对上赵默的目光，沉沉墨色，看不到底。

    打过仗的真的不一样啊。小王爷好厉害的样子。

    初透直愣愣看着心里瞎想，嘴里倒是没忘词，继续喃喃唱着，

    “只缘感君一回顾

    使我思君朝与暮”

    可到底心飘着，没有之前唱的好听了。

    赵默率先移开目光。初透回神，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干了什么蠢事，立马把脑袋拧回到琴上，继续压着嗓子唱。

    唱小曲儿和唱戏不一样，唱小调声音要透亮，要压得住乐器声。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首先，是不能扰贵人们说话，要让贵人感觉到有那个声儿，又不吵人，朦朦胧胧隔着层纱似的。

    教学的嬷嬷说，这叫意境。

    初透不知道意境是什么，但被二寸宽的篾竹条打过那么多次，也知道该控制音量到什么地步。

    赵默常来长公主府里，长公主喜欢听曲，赵默陪着听了几次，不过最近几年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记忆里听见初透唱歌已经是两年之久。他一直挺喜欢初透唱歌。

    赵默让人把屏风挪了，室里一静，等屏风挪开，初透朝主位望过去，和赵默对上眼。那人仍是一副孤傲的模样，剑眉凌厉，只不过没了当年张牙舞爪的狂妄，一身黑衣冷冷清清。

    初透是被府里捡来的孩子，府里嬷嬷看她声音不错，五岁就拉着她和乐师们一起练。

    昭和七年春天的时候，有天赵默过府找小侯爷去跑马，长公主看天气热不让去马场，拉着他们来听戏，初透第一次见到赵默，穿着身暗蓝绣竹纹的直裰，表情淡淡的靠在圈椅里，初透看到他第一眼就好奇，别人都在听曲，就他懒懒散散的看着手里的茶盏，仿佛能看出朵花，一曲快要唱完了，赵默才抬眼看了眼戏台，初透看到他黑沉沉的眼睛就像被烫到一样慌忙移开。

    四年里，初透见过这位小王爷五次，每一次她都记得很清楚。因为赵默和她是天壤之别的存在。赵默一眼看过去就是主宰别人，而不是像她一样被别人摆布。

    隔了四年，初透第一次清楚看到赵默的正脸，有些愣，耳边乐器声已经起了，初透只是下意识的开了口，却挪不开眼，陷在那一双黑眸里。

    等初透终于挪开眼，耳边却听到男人低低笑声，初透耳尖的红控制不住的扩张到了脖子。

    屋子里的人也都感觉到两人间的异样。一折唱完，小侯爷打开折扇扇了扇，笑道，“今天才知道，飞声竟对这扬州小调颇感兴趣。”飞声是赵默的字，赵默没说话，长公主也笑了，让初透和乐师退出去。

    刚走出去就被长公主身边的绮枝jiejie喊住，拉进屋里，说世子有些醉，让初透把醒酒汤送进去，伺候世子醒酒，又说初透的衣服不合适，手一挥，旁边的丫鬟把一套新衣裙呈上来

    初透有些不知所措，被几个丫鬟围着换了新衣服，端着醒酒汤又回到之前的屋子里。推开门，屋里却只剩下了赵默一个人，只有周围还没撤下的碗盏座椅，暗示之前有旁人。像是繁华后突如其来的寂寞，安静里夹杂着心慌。

    赵默沉默的自斟自酌，初透咬着唇，走过去请安，“世子，醒酒汤好了。”

    赵默抬头看她一眼，“放那儿就行，你过来。”

    初透把醒酒汤放在旁边，低头走过去，却被赵默拉住手轻轻一用力，初透跌落在赵默怀里，下意识扶在赵默肩头，紧贴着青年身体，一片温热，两个人就这么陡然间亲近。

    赵默扶着初透的腰，感觉到身下人的僵硬，却反而更靠近佳人，鼻息喷洒在初透耳畔，“衣服换了，嗯？”

    初透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盯着赵默黑衫上的五蝠祥云纹看。赵默声音有些哑，“靠近点，小心摔了。”

    初透猛的抬头，鼻尖不小心擦过赵默脸颊，身子又僵住，手紧紧攥着赵默的衣袖，脸一下红了，赵默笑了，按住初透后脑勺，不准她再动。两人挨得极近，呼吸交错，初透感受着赵默的气息，脑子都糊成一片，她可以，靠这么近吗？

    赵默搂着初透，唇挨着初透嘴角，“你今年多大？”

    “十五。”

    “十五。”赵默把这个数字放进嘴里又念了一遍，忽地又笑了，这一笑却朗若清风，犹如温柔月光，“那我第一次见你时，你才十一岁了？”

    初透愣住了，呆呆看着赵默，“世子还记得，我？”

    赵默却不答话，倒了杯酒，慢慢饮下，“还是个孩子啊。”

    初透不懂赵默是说现在，还是当年，只能沉默。赵默倒是不在意，继续问她，“我听说最近府里的管家想给你说亲？”

    “……”

    “你想吗？”

    初透回答很快，“不想！”

    这句话似是赵默意料之内，神情不变，又倒了杯酒，室里一下安静。

    初透坐立不安，张嘴刚想说句话缓和气氛，嘴上就有温热袭来，夹带着浓烈酒气。

    因为张着嘴，几乎是毫无阻拦就被灌入了一口酒，才勉强咽下，舌尖又被人勾住在口中肆虐，起初还被人温柔勾缠，直到初透受不住的嘤咛一声，对方动作一顿，下一刻又被缠住，狂风暴雨般地侵袭。初透再受不住，呻吟不断泄出口，两人的唾液交缠，甚至来不及咽下，初透只能任由它划过下巴。

    不知道过了多久　赵默的吻才温柔下来，只是轻轻地磨蹭着初透的唇瓣，时而含进嘴里吸吮。好不容易亲完，赵默嘴唇也没有离开，挨着初透的唇角低语，“那小透儿给我唱歌好不好？”

    “只给我唱。”

    初透下意识就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赵默的意思。

    初透撑着赵默的肩膀使力想退开点让自己清醒一下，但是也只有脑袋稍微移开一点，身子还被牢牢箍着。初透看着赵默的眼睛，想问很多问题，但突然又什么都开不了口，好像都不合适也都不情愿问，最后也只是很小声的应了声“好”。

    赵默摸摸初透的后脑勺，笑了笑，朝门外喊了声“清酉”，门外应了一声，然后马上推门进来一个年轻小厮，低着头，手里还拿着件藏青色绣祥瑞的披风。

    赵默接过披风就要给初透披上，初透有些不安地喊了声“世子”，赵默还在慢条斯理的系带子，“这是我的，你别怕。夜里凉，披着暖和点。”系好带子，又帮初透把兜帽仔细戴好。

    初透听到是赵默自己的，更慌了，“世子这怎么行，我用了您怎么办。”

    赵默看她一脸惶恐，忍不住逗她，“话这么多？”初透一下子说不出话，嚅嗫的发出两个音也听不清。赵默抬手摸了摸她脸，让她别怕，然后弯腰，手抄过初透的膝弯，一把将人横抱起来。

    初透因为骤然离地吓的立刻抓紧赵默肩膀，“世子，您，这不合适。”她想让赵默放她下来，可赵默抱起她就走，直接出了房间。

    外面又有一排人侯着，初透也不敢再挣扎，免得难看，只好攀上赵默的脖子，蹭着把脸埋在赵默胸口。

    待出了垂花门，马车侯在旁边，初透这下再待不住，挣扎着要下来，赵默却以为是她第一次出府紧张，低头在她额头轻触了一下，安抚道，“别怕。”说完就将她抱上了马车，随后自己也上去了。

    初透因为刚才额头的那个吻还有些愣愣的，想上手摸一下又不敢，正犹豫间，赵默已经上来了，车厢里一下子变得狭窄了起来，初透往边上挪，却被赵默大手一挥又抱到了身前。马车动了起来，赵默帮初透把兜帽摘了下来，问她饿不饿，初透摇摇头，想了想又问，“世子可饿了。”

    赵默一笑，摇摇头，嘴里却说“我倒是有点饿。”

    初透有些莫名，正想问车里有没有什么点心垫垫肚子，吻已经落了下来，口腔里被人肆意的扫动，口水控制不住的滑到嘴外，初透怕弄脏世子的衣服，忙吞咽了一下，口水是吞了下去，却引得赵默在她嘴里舔的更加厉害，初透感觉舌尖都有些麻了，忍不住的拍了两下赵默的手臂，呜呜的要说话。

    赵默又裹住初透的舌尖嗦了一下才退出来，额头抵着初透的额头，“怎么了。”

    初透喘着气，眼睛旁边还有点泪，她手有些颤的伸到赵默的嘴边，抚了一点银丝，这才开口，带着哭腔，“您，您轻点行吗。”

    赵默看着初透说话间露出的小舌，眼神暗了下去，扶住初透腰间的右手也往上，握住还在嘴边的柔荑，“那小透儿自己来？”

    初透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小声的嚅嗫，“奴婢，奴婢不会。”

    “我教你，”赵默声音温柔，“舌头伸出来。”

    初透看着赵默的眼睛，她喜欢这个人，非常的喜欢，看到赵默眼里自己的倒影，一下子忍不住哭了出来，赵默一愣，正要放开她，她却主动贴了上去，小舌头怯怯的伸进赵默嘴里，却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就呆呆的贴着，赵默扶在她腰间的另一只手紧了紧，初透以为赵默不耐烦了，忙回忆着刚才赵默的动作，小舌认认真真舔起了赵默的上颚，可她舌头短，并不能舔到口腔的每一寸，只能反复的舔那一块。

    赵默感觉全身的火都开始往下走，初透还没反应过来，还在认真的舔，只是越舔口水越多，为了不弄脏世子的衣服她只能全部吞下去，直到再也吞不下去的时候初透终于退了出来，靠在赵默身上小声喘气。

    赵默低头，她马上仰头去追他的目光，“世子。”

    赵默轻轻笑了一下，“小透儿累了吗？”初透以为赵默还要来，忙摇头，赵默摸摸她的脸，“不累也歇会儿。”说完就把初透的头靠在他肩头，然后自己也开始闭目养神。

    初透见赵默闭了眼，也不敢再出声，两只手小心的攥住赵默散在踏上的衣摆，默默地靠在赵默肩头，闻着他身上的沉木香，竟然真的慢慢睡过去了。

    醒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外面只有几声蝉叫，初透抬头就望进赵默黑沉沉的眼底，“世子”

    赵默摸摸她的脸，“醒了？”“您可以喊我的。”初透脸红红的。

    “小透儿睡得这么香，我看都看不够。”赵默说完把她放在软踏上，初透这才反应过来一路上赵默都是抱着她的，马车也不知停了多久，她慌忙开口，“世子可要奴婢帮忙揉揉。”

    “先进府。”赵默把兜帽给初透戴好，自己先下了马车，然后才把初透抱下来。

    初透还是不敢抬头，只感觉身边有不少人围着，初透两只手圈着赵默的脖子，感觉到手下的温热才心安一点。赵默迈步往里走，待走进回廊才低头和初透说话“这是我自己的私宅，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

    初透感觉心跳一下加快，抬头看到赵默线条坚韧的下巴，想摸一下又有点不敢，只能小声但又坚定的回了一句“好。”我和世子的家。

    两人一路进了屋，赵默把初透放在炕上，初透忙松开手坐好，赵默也坐在炕另一边，初透确认了赵默的位置，这才抬头看了一下屋里。

    赵默招手，屋里的两个丫鬟上前，赵默道，“这两个丫鬟以后就是服侍你的，一个是颂繁，一个是芙微。”顿了顿，又和两个丫鬟道，“以后好好服侍小姐，少不了你们的赏。”

    颂繁芙微忙对着初透行礼，“请小姐安。”

    初透手攥成拳，“起来吧。”主子就算认了。赵默问初透，“不早了，去洗漱一下？”

    初透身子一下直起来，她其实还不想和赵默分开，但是又找不到理由拒绝，一双眼看了赵默好一会儿，只好点头，赵默摸了摸她的脸，“乖。”

    颂繁和芙微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惊讶，芙微带着初透去了净室。

    屋里一下安静下来，片刻清酉在屋外喊了声世子，赵默看了眼颂繁，颂繁忙带着清酉进来，清酉行了个礼，把一个红木小盒子呈给赵默，回道，“长公主那边，都给处置妥当了，还说顺带给您送一些用的上的东西过来。”

    赵默扬眉，打开盒子，一小块熏香，两个青瓷小药瓶，底下压着两张纸还有本小册子，两张纸拿起来，一张卖身契，还有一张细细的写了熏香药物装的何物，如何使用，小册子赵默还是放在盒子里　没打开。

    想到初透娇嫩像三月刚抽条的细柳叶的身子，要直接进入的确有点困难，赵默把熏香拿出来，“拿去内室点上。”颂繁应了声，拿了熏香去点上。

    “此番倒是劳烦姑母了。”赵默拿起盒子去了书房，清酉忙跟了上去。

    等赵默回了正房，初透还没出来，颂繁重新给赵默倒了茶，一杯茶喝到一半，初透终于出来了，穿着件水粉色的小衫，青丝柔顺的披在身后。

    初透走过来，赵默一把揽住初透的细腰，初透本就被热气蒸红的脸更红了，小声的和赵默说话，“世子您也快去沐浴吧，天热，洗了澡舒服。”

    “好”，赵默看着初透衣领处露出的一点白皙，“你先去床上，别感冒了。”

    初透点点头，羞涩的握住赵默的手，赵默抬手吻了一下初透的指尖，看见嫩的像水似的指尖一下子变粉，这才笑着松手，去了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