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荀仙君的情意

    玉琅微微偏头，稍有些不耐烦的眼睛与我撞上，我想冲着这样热心口的氛围做点什么。

    外面不常见的传来一声呼唤，叫的是玉琅，说话的人却是墨荀。

    玉琅啧了一声，把我从身上抖落下来，起身朝外走，出门前的眼神像是在怪罪我。

    我只好装傻充愣的笑了两声，蹑手蹑脚的跟着过去，躲在门后面看他二人讲话。

    墨荀仙君行了一礼，面带微笑的起身，我忍不住跟着笑。

    玉琅还了一个武神的礼，动作做得有些懒散，他那张没长大的少年身形，显得他有些不经事。

    墨荀恍若未见，问：“玉琅神君，不知近日可曾见过早尔女君？”他虽这样问，但我总感觉他的目光似有意似无意的往我这瞟了两眼。

    我看不到玉琅的脸，只听见他轻佻的说了一句：“没见过，不知道。”

    知我心者，玉琅也。

    墨荀微微撇眉，深思状：“怪事，多日不见早尔女君了。”

    “你找她什么事？”

    墨荀提了口气，又止住：“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那日在女君殿中瞧见一物，叫墨荀实在心痒，但又不好冒犯，只好寻早尔女君，借我来看两日。”

    “噢。”玉琅是个不会搭话聊天的人，特别瘦碰上墨荀这样的君子。

    墨荀没找到我，玉琅也懒得客气，送他出去。

    迈步进来就要收拾我。

    我眼观鼻鼻观心：“干什么这样瞧我？”

    “你本事真大啊。”

    呜，玉琅指我鼻子，好凶。

    “我做了什么？”我撅撅嘴，心里暗道，那确实。

    玉琅不来桌边养蛊炼丹了，他抓了支笛子，往他的主位上一靠，问：“你拿什么迷他了？”

    一颗真心。

    我不敢说，我摇摇头，我觉得我现在像玉琅的女侍，自觉的给他倒了点水。

    可是外面神君各个还发情不已，有些脸面的将自己锁在殿中，心志不坚，无所谓者暗中苟合。

    我哪敢出去，我可不想碰那些个脏身子。

    只有墨荀仙君，和那个我还没弄明白的青莲神君尚且自如。

    “要不？我去瞧瞧墨荀仙君？”

    玉琅冷冷的哼了一声，我的头颅已经乖巧的准备摇，不去了不去了。

    可玉琅却一反常态：“去吧。”

    啧，本君怎么听起来这么卑微。

    “好嘞。”我冲他眨眨眼睛。

    知道我走过了树下，我才觉得身后那一道灼人的视线被挡住。

    ——

    我带了先前我用来造景的那张琉璃桌来找墨荀，我大概不会猜错，我藏宝库中的法器，墨荀看了虽赞叹，但目光皆不曾停留，唯独这张他俯身看了又看。

    墨荀仙君在写文书。

    我等他停笔看向我，才开口：“仙君，那日事出突然，后来迟迟没有机会，将它赠与你。”我手一挥，一张小桌摆在了墨荀面前。

    它大小可幻形，很是方便。

    墨荀定睛看了一眼，里面空空如也，是我并不好意思将我那龌龊心思捅到墨荀面前来，尽管那日以后，他也没有疏远我。

    但我不敢保证是不是因为中蛊，出于一时下册。

    墨荀仙君仙力不算强大，在我眼里看起来总有些柔弱。

    他好像又不喜欢这张桌子了，只看着我笑。

    我被看的莫名，却也高兴，讷讷的喊：“仙君..”

    “嗯。”墨荀低下了头，避开我的目光。

    我也注意到我失态，手心一紧，飞快的转移话题：“仙君不喜欢这张桌子了吗？”

    墨荀摇摇头，眼中含愁，摸着那张空空如也的琉璃桌：“并非如此，只不过墨荀大概造不出女君那样的景，觉得女君抹去它着实可惜。”

    墨荀是什么人，怎么可能造不出更好的，他这样说大概是谦虚。

    我说：“仙君不必自谦，早尔心中有数，自是知道自己斤两，要是仙君愿意，早尔倒还想仙君指教一番。”

    “当真？”

    “当真。”

    墨荀又摸了摸这张桌子，再次望向桌面，眼神仿佛上一次看见它一样，看起来颇为喜爱：“女君今日可还忙？”

    “不忙了。”玉琅那我一时半会儿不打算回去，我得想个法子哄哄他。

    “那择日不如撞日？”墨荀邀请我。

    我欣然应允。

    墨荀带着我往庭院走，我脑海中不敢心猿意马，却不受控制的想起那天的秘事，也就不由自主的想到另外一人。

    青莲神君。

    墨荀叫他“哥哥”？

    玉琅之前骂青莲的时候提起过，说他是夺了弟弟的神格，于是这哥哥弟弟的身份便敏感起来，而他二人居然有共感，我抑制不住的联想起来。

    墨荀不知何时停住了脚步：“女君，在想什么？”

    “你和青莲。”我一时没控制住，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不知道我现在打嘴，墨荀能不能当没听见。

    我紧张万分，不知道怎么解释。

    墨荀轻笑：“为何？”

    我难以启齿。

    “女君不必为此忧心。”墨荀脸上笑意稍减，却关切的走近我，勾了勾我的手指。

    我一僵，手上的温热触感便马上离开，墨荀面上风轻云淡，好似从未有过刚刚的举动。

    这样的行为，以至于我们在那琉璃桌前，各自描绘山水万物时，我都有些出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墨荀撞在了一起。

    他大概没有设防，被我撞得轻微踉跄了一下，手中捏的灵气倾泻，我见幻境里的红枫撒的满天都是。

    我连声道歉，墨荀摇摇头止住我的话，示意我看：“多好看，是女君帮的忙。”

    我这才仔细瞧方才我二人一同画了什么，我因为心不在焉，并没有什么构想，只下意识的勾勒了远天的云彩和山黛，那云边勾了层金光，墨荀就顺着它，布下漫天夕阳，近处的山头上有些亭子道馆，往下就是数不尽的红枫。

    最近处我倒是没有怎么参与，定睛一看，云雾间，奢华的黄金宫殿白玉连廊，其中有墨松掩映画屏写意，这没有宫墙的华丽就在山水中傲然伫立。叫人心下探寻这藏在俗世之外的数不尽的奢靡享乐。

    “仙君心中竟有此景，先前早尔所造如今看来，十分小家子气，再也不信仙君自谦的话了。”我将输了的不甘写在脸上，嘴角却压不下。

    我哪会介意输给墨荀，我巴不得他赢了高兴。

    墨荀一笑，清风拂面，手伸琉璃桌的幻境中，我看那桌面轻波荡起，将他的手吞进去....

    我来不及浮想联翩，见他拨了拨宫殿之间的云雾，施法打开其中的一间宫殿。

    我见那白玉廊悬在陡峭的岩壁上，中间一块平地，布置得和我梦里与墨荀颠鸾倒凤时一模一样。

    我吸了口气，问：“仙君上回在我那看了一次就记得了？”

    不知我那句话好笑，他笑出声，转而看我，拿一副逗弄稚童的表情点点头：“是呀。”

    我抿起了嘴，牙在嘴里磋磨着唇rou，不是我不高兴，是我...硬了。

    我腿间大大的不自在。

    两回于墨荀的缠绵，不断在我脑海中轮播，甚至于他那身上的淡雅气味也萦绕在我鼻尖。

    墨荀见我迟迟没有表情，也没说话，微微撇眉，眼中不掩饰的有些担忧：“女君怎么了？”

    我摆摆手，不敢让他靠近。

    墨荀一定是故意装作没看见的，他平日守礼得很。

    但他也只是牵住了我的双手，低头在我面前低声细语的问：“女君心中，墨荀何如？”

    他不看我，只盯着我俩的手。

    “自然是很好！”我快言快语。

    他好像不信，哼笑了一句，又靠近了一些：“上回之后，女君许久不曾找过我，墨荀去了玉琅神君处....”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的笑：“神君也说不见女君踪迹，便心下私自揣度，女君是不是躲着我。”

    怎么会！我不过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叫他知道我天天和玉琅厮混。

    关于为什么没有去找他，我想起来那天完事儿后，墨荀整理好衣物，面上看好像无事发生的情状，明明一如既往地温柔，我却觉得有些无情，一时有些伤心罢了。

    “没有躲着仙君，是那日宴会的事，早尔不好叫玉琅一个人费心费力，四处找办法去了。”我满嘴胡言乱语，可信度极低。

    墨荀仍旧认真地看着我，让我觉得，好像只要我说了，他就信。

    墨荀再度垂下眼眸，姿态委婉，让我心中燃起好浓的欲望，想要把他抱进怀里，温柔疼爱。

    “如今得空相见，女君没有别的要说的吗？”

    当然有，但是我原本不敢说，但至此，我若看不懂墨荀的意思，我就是天地间第一大傻瓜。

    我顺势接受了墨荀的拥抱，他垂首靠在我肩上，抱住我的腰，在我脖颈间吸了口气：“说呀。”

    我神魂都要被吸去八分，再无隐瞒，把对他的情意绵绵诉诸。

    他好像很满意，不说话了和我就这么站着。我怕他站的累，将他抱到琉璃桌上坐着同我相拥。

    我不知道墨荀仙君对我是何时有所改变的。

    说起亲密的举动，上一次有青莲在场，我对墨荀的偏袒其实已经清楚明白，但我只当墨荀仙君当时不甚清醒，应该不记得细节。

    而往前看，墨荀仙君虽不曾逾矩，但对我向来好，不忌讳我的名声，对我也算亲近。

    到底是什么时候有的情意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还在想，墨荀的双腿忽然紧紧的夹住我的腰，我瞪大了眼睛，又想起我还昂扬着的巨根。

    我抬头看墨荀的面色。

    他满脸羞赧，腿却夹得更紧。

    不复往日淡然，结结巴巴的开口：“女、女君！抱我紧些，要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