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十年之约(上)
刘丧跌跌撞撞地走到张起灵身前,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张起灵的胸膛。那麒麟纹身下的肌肤触感是如此的真实,麒麟毛发部位的乳尖在雪光下亦是亮晶晶的,灼烫了刘丧几近冻僵的手指。 “真的是你。”刘丧难以置信地摇头,道:“你怎么会……” “我想见你。”张起灵握住了他的手,丝毫不在意那冰凉的温度,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刘丧还想问什么,却感觉张起灵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一瞬间,所有的话语都转化成了凝噎的眼泪,他在这个guntang的怀抱里落泪,哭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刘丧觉得他该是恨张起灵的,可是看着他一身狼狈地出现在他面前,刘丧的恨意无法提及。要说恨,他何尝不恨他自己?他完全能理解汪灿当年为什么想要杀他。 “嘶嘶嘶。”不住地抽泣,温热的眼泪落在了张起灵的臂上,肩上,他只是轻轻用手按在了刘丧的头上,道:“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这一切都会结束的。” 刘丧抬起头,他能感觉得到张起灵身上的温度在快速的下降,而张起灵的那双眸子则慢慢地在异化,血红得让人悚然。 张起灵推开了刘丧,那胸脯上温温软软的触感也随之消失,张起灵转身走进了黑暗里。刘丧呆呆地怔在,这一切就是场真实的梦一般,他手上明明还有那个人的余温,但却来不及问他一句。刘丧想去追,结果却只是摔在冰冷的地上。 这一晚,张起灵唯一带给他的记忆,就是那个guntang怀抱里胸膛温软的触感,那是刘丧少年时期馋了许久,渴望了许久的触碰。张起灵就这么给他了,然后消失不见。 刘丧根本不知道他是出来做什么的,打电话给胖子和吴邪,旁敲侧击地提起张起灵,这两个人也像完全不知道张起灵出来了一样。 他到底去了哪儿?刘丧不知道,他早已没了少年时可以追逐自己神明千里入长白山的心力。刘丧都快忘了,他现在的年纪本就还是个少年。 一周后,解雨臣的双手恢复如常,只是腕上可以看见两道已经脱痂的疤痕,似乎在提醒着刘丧他做过的好事。解雨臣出院那天,刘丧叫来胖子一起做了桌子菜,也叫来了吴邪和黎簇。吃饭的时候,刘丧左右坐着黑瞎子和解雨臣,吴邪两边则是黎簇和胖子。黎簇把吴邪的胳膊搂得很紧,看人的时候眼中充满了警惕甚至于是敌意,吴邪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道:“别紧张,都是自己人。” 黎簇没有说话,吴邪给他端了杯果汁来,他才松开了吴邪的胳膊。介于黎簇在场,刘丧不敢和吴邪有太多眼神交流,只是简短地说了一下吴二白要给吴蛟办酒席的事情。 “既然这样,那大家就一起回去吧。老北京现在融雪,比下雪的时候都还冷呢。”王胖子笑着啃着手上的鸡翅膀,今天这顿算是补偿了一下大家春节没聚的那餐,吃的丰富却简单。桌上的菜就是一大盆盆菜,底部铺的萝卜、猪皮,然后摆的烤鸡、盐水鸭、烧鹅、羊rou卷、牛腩等,上层再摆放香菇、花胶、大虾,在卤味店里已经卤得软烂了的鸡爪、鸡翅,最后加上几个鲍鱼淋上鲍汁和鸡汤就上灶蒸煮。煮熟了,这一大盆够十个人吃了。 “好家伙,这盆菜比乱炖还省功夫。”王胖子从里面挑出一只大虾,剥了颗本来是想给刘丧的,但筷子举到半空就转给了吴邪,道:“天真,好好吃,看你都瘦了。” “哼。”黎簇哼了一声,但嘴角却带着笑意,吴邪道:“自己吃啊,都长了手的。别相互夹了。” 桌上六个人都动起了筷子,刘丧在吃饭的时候,到底还是没把张起灵出现过的事情说出来。等这顿饭吃饭,大家约好了一起回去的时间便散了。虽说是聚会,但一点聚会的意思都没有。不知道是对面的铁三角少了人,还是饭桌上的箭头关系太古怪,各自怀着心思,难以放松。而这样的情况,吴邪也宁愿和胖子、黎簇一起去游乐园坐碰碰车,刘丧则和黑瞎子回梨园看解雨臣登台唱戏。 除了解雨臣和黑瞎子,没人知道刘丧怀过孕,流了产,也没人知道解雨臣曾经为刘丧割腕自杀。时间就这么来到了开春的时候,六个人一起回了杭州。 在吴蛟的酒席上,吴二白向道上的人宣布了吴蛟是他孙子的身份,苏蕙抱了曾孙自然乐不拢嘴。而一直挽着吴邪的黎簇,也自然进入了众人的视野。有人问吴邪,黎簇是不是他的男朋友,吴邪没有否认,他只是看了一眼刘丧,道:“别总盯着我啊,那边的情况不是比我这边更刺激。” 如果说黎簇是挽着吴邪的胳膊,那解雨臣是直接把刘丧搂在怀里,黑瞎子则执着刘丧的手紧扣着,俨然两王一后的样子,确实比吴邪和黎簇这边要刺激多了。 吴二白看在眼里,并不好说什么,早在刘丧怀孕时刘丧就拒绝了要贰京负责的态度,之后又一直在北京和解雨臣纠缠不清,现在三人行是好是坏,他并不打算干预了。贰京抱着吴蛟,来到他身边,道:“二爷,他们又搅在一起了。真的不管了吗?” “管什么?他解雨臣之前为刘丧被逐出解家,现在还和黑瞎子一起共妻,他都不怕人笑话,我管什么闲事。”吴二白轻笑了一声,看着那张和昔日恋人齐晋相似的眼睛,不由摇了摇头。 贰京微微一怔,低声道:“二爷,你对他失望了?” “罢了,你好好做事。以前的事情不提了。”吴二白拍了拍贰京的肩膀,笑道:“别告诉我,你从前不喜欢小丧,现在喜欢了?” “怎么会。”贰京挑了挑眉,看向吴蛟,道:“我只是觉得蛟蛟没有……缺乏一个母亲一样身份的人陪伴长大,有些心疼。” “哎,孩子没娘,我们做父亲做爷爷的,就多花些心思吧。”吴二白摘下自己的眼镜,将吴蛟抱了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小团子都是很喜欢他,小手揪着他脖子上的围巾,吴二白就取下来给吴蛟玩,道:“解雨臣来之前,有意对我提及过他和小丧的婚事,不过我没同意。” 贰京在听见婚事两个字的时候,身体明显一僵,一股十分强烈的不适情绪从他心底涌现。他知道他的这种不适来自于何方,他在刘丧身上烙下了他的痕迹,他霸占了刘丧很长的一段青涩时光。他在心里早就已经把刘丧当成很喜欢的玩具了,而后来这个玩具在有了他的孩子,并诞下之后,玩具的身份也一点点地在他心里起了变化。 现在有一个比他更强的人出现,要夺走刘丧,贰京纵然再不情愿也知道他无法阻止。多年的蛰伏,绝不会因无法改变的境况而露出破绽。 “也是,他才十八岁吧。”贰京感慨道:“怎么样也该让他把大学读完再说。” “说得对。”吴二白饮了口热茶,看着楼下再打牌的、玩桌球的、打游戏的一众伙计,又望向了在包厢里不知道干什么的吴邪六人组,道:“我打算找个时间和小丧好好聊聊这个问题,是不是真想从此做个解雨臣身边的菟丝花了。” “我去说吧,而且蛟蛟的事情,我也想和他们约定个章法。”贰京望向包厢的那头,目光变得深沉起来。 “去吧。”吴二白点了点头吴蛟的小鼻子,目光里十分慈蔼,吴邪就是这么一个小团子由他看着长大的。吴家人对刘丧多少有些亏欠,但情谊确实不及对吴邪深厚,毕竟不是在身边长大,吴二白可以肆无忌惮地收拾吴邪,但对刘丧要有礼节得多,贰京知道那是一种疏离的纵容。尤其刘丧现在还处于叛逆期,贰京知道吴二白的顾虑,拿捏不当,刘丧很可能就彻底投进解雨臣的怀抱了。 刘丧和吴二白离心,是他想要的,但他现在却并不如想象中开心,他来到包厢外敲响了房门。开门的是黑瞎子,道:“咦,是京叔?什么事?” 贰京笑了一声,道:“你叫我京叔?这辈分不太合适吧。” “我跟着吴邪还有刘丧叫的啊,怎么不合适了。”黑瞎子笑吟吟地看着贰京。 “怎么了?”刘丧从黑瞎子手臂下挤出了个头,他身上裹着一条浴巾,裸露的皮肤红彤彤的,不知道是在里面做推拿还是泡澡。 贰京看见刘丧的时候愣了一下,他正想说什么,解雨臣已经批了件外套走出来,将黑瞎子推开,道:“京叔来是有正事吧。” “是啊,我想聊一下关于吴蛟的事情。”贰京淡淡笑了笑,解雨臣了然,道:“那进来说吧。” 贰京走进包厢里,才发现几张沙发并排靠在了一起,胖子吴邪还有黎簇三个人都脱了衣服趴在沙发上,背上隔着一层毛巾,不知道是不是黑瞎子在给他们做盲人按摩。而另一边的桌上还摆着几沓三国杀的卡牌,似乎是以输赢在按摩。 “看来你们玩得还挺不错。”贰京笑了笑,解雨臣道:“当然,都是年轻人。能玩到一起。” 贰京笑了笑,看了眼黑瞎子和黎簇,这里头年纪最大的差值可不是胖子和黎簇十几二十岁的年龄差,而是一百起步了,贰京道:“既然这样,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们应该已经都觉醒了吧。” 听见这句话,趴在沙发是的吴邪和胖子都抬起了头,贰京坦然道:“不巧,我好像也觉醒了。” “我需要雌虫的定期安抚,不然孩子没了母亲又有一个神志不清的父亲,那也可怜了,是吧?花爷。”贰京迎上了解雨臣那双变得冷冽的眼睛,道:“花爷愿意和黑爷共妻,也是因为不忍看见黑爷双目失明……可是,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有一天小三爷要是……” “够了!”黎簇忽然从沙发上翻身跳了起来,他一把抓住了吴邪的胳膊,道:“吴邪的事情你不用cao心,我在他死不了。” 贰京目露诧异之色,他看了会儿黎簇,道:“你是……雌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