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N?金丝雀(2)】
白可把笔扔进垃圾桶,上完厕所后出来就看见宋檐展正虚虚靠在墙边眺望着远处,手漫不经心的甩动着水瓶。 不同于平时,他面无表情,眼底一片淡漠。似乎在聚精会神看着什么,但仔细一看只不过是盯着虚空中某点发散罢了。 白可清脆的喊了声:“阿展,走了!” 他一下站直了身体,一看见白可出来就开心的勾起了嘴角,满脸带笑,眼底亮闪闪的,像布满了细碎的星光,几步并做一步,恨不得扑到他面前去,但还是极力控制。 “可可,我们还回cao场吗?” 白可和宋檐展一起走在走廊上,宋檐展落后他半步,拿着水小心问道。 白可缓慢的摇摇头,低头看着地上交叉的瓷砖边线,思考着:是宋檐展吗?是他拿了笔?为什么?那支笔上的液体又是什么。 他蓦然转头看着宋檐展,宋檐展立马绽放一抹灿烂的微笑,以为他是渴了,主动拧开瓶盖,把苏打水递给白可。 但白可没接,而是又低头望着地上。宋檐展的手就这样悬在了半空,他很自然的把水递到白可嘴边,哄道:“可可,张嘴。”可可一定是刚才跑完步太累了,不想动了。 宋檐展开始思考,这天太热了还出去上体育课,要是他家可可中暑了怎么办?一想到白可惨白的小脸他就心如刀绞。 不然还是把体育课取消了吧?宋檐展边小心喂水边想着——他家是B中的股东,一入学就给B中捐了一栋实验楼。 白可小口小口喝着水,偶尔露出粉色的舌尖,嘴唇也渡上一层潋滟的水色。宋檐展呼吸一顿,喉结上下滑动着,瞧见白可停止了动作,赶忙拿出纸巾给他擦拭唇边的水渍。指尖触碰到细嫩的皮肤,像是触电了般蔓延到全身,直冲天灵盖。 几秒钟后,宋檐展又像没事人样很自然地收回了手指,他摩擦着指尖,还残留着炙热的感觉。与此同时还有他鼓噪的心跳声,全身每个细胞都知道一个秘密:宋檐展喜欢白可。 是的,他对从小与他长大的白可,早生出了龌龊念头。他对白可心怀不轨,蓄谋已久。但他害怕这份情感给白可带来困扰,从此缄默不言,只留在他身边就好。 宋檐展不自觉的露出浅浅的微笑,阳光打在白可身上,全身渡上了一片金色,仿佛发着光,连白可在光下浮动的每根绒毛都看的清清楚楚。宋檐展眼神眷恋的一寸寸划过白可的脸颊,以及优美弧度的如天鹅般的脖颈。 但白可还是一副出神模样,绣眉微微蹙起,似乎在想着什么。可可在想着谁呢?宋檐展有些酸酸的想,难道可可有了喜欢的女孩了吗?他想起这几天白可神思不属。是后座的那个经常和可可说话的女孩吗? 嫉妒藤蔓疯狂伸长,挑破甜美果实的外皮,浓郁的情感汩汩流淌。爱恋与嫉妒,罪与罚。 心中的嫉妒不断撕扯,宋檐展冲昏了头脑。问出了平时里不敢随意问出口的问题。 “可可。你有喜欢的人吗?” 白可还在思着,但还是想不出有什么头绪。应该不是宋檐展吧,毕竟是他发小,从小一起玩到大,跟亲人般的存在,绝对的铁杆关系,他也不像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或许另有他人呢,那又是谁把他的笔拿走的...还有自己会不会太过相信金色小字了,或许不全是正确的。自己会不会受到金色小字的误导,先入为主了呢?说不定这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校园剧本。 在没有证据,线索稀少的情况下,自己这么轻易怀疑属实不好。这样想着,他脸有些发烧,随便怀疑亲人什么的,真是太糟糕了。 白可头有些胀痛,自己好久没这么动脑了。这次的游戏的确有意思,平时在寝室他无聊也会翻阅几本推理看,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算了,顺其自然吧。这个人自然会露出蛛丝马迹来。 回过神来,白可隐隐约约好像听见宋檐展说了句什么,他下意识含糊的答应“嗯,唔。”全然没注意宋檐展那一瞬间如坠冰窖的表情。 “回教室吧。”白可加快脚步,这天太热了他只想回到空调的怀抱。 前面拐角处就是高二三班教室,他走到门口才发现宋檐展没有跟上来。白可没想到那么多,只是觉得宋檐展走的太慢了。但是恨不得一刻都离开他的宋檐展,又怎么会舍得落在后面呢。 “咦?”白可看见教室里居然还有个人,校服的衣摆正被风吹的上下浮动,洁白修长的手里握着一本教科书,正抬笔刷刷写着什么。 是江观澜,他没去上体育课吗?果然是学霸,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学习。白可感叹道,推门进去。 江观澜听见响声只是轻轻抬了下眼皮,手中动作未变分毫。白可拉开自己的座位,轻车熟路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抱枕,就一头栽进美滋滋的开始他的睡觉大业,刚刚折腾了这么一番,加上又是下午,他有些犯困.. 整个教室只有白可浅浅的呼吸声和身后沙沙的写字声。 下课了同学们陆陆续续的回到教室,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在走廊上宋檐展还浑浑噩噩的站着,脑海里只留下白可回答的他那句,软软甜甜的,脸上也是一片红晕,所以可可真的是喜欢上别人了吗? 他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绝望痛苦悲伤各种情感杂糅进胸膛。 直到班上同学下楼时瞧见他,才关心了一句,“宋同学你不回去吗?白同学刚刚还在找你呢。” 宋檐展毫无动静,像个报废的机器人,只有听见白可的名字才有了些神采,他扭过僵硬的脖子,沙哑的问道:“白可在哪里。”是了,可可应该等急了吧。水还在自己这里,他要是渴了怎么办,自己要赶快过去、 同学被他那死气沉沉的眼神吓了一跳,结巴道:“在,在教室。”腹诽道这宋檐展是怎么了。 “可可,可可起来了。”白可自己被一道温柔的力道推搡着,他发出不满的单音节,自己还想睡觉! “可可,起来回家了。你想吃草莓冰棍吗?”草莓冰棍!呜哇,白可一下清醒了,几缕翘起的呆毛在头上颤动两下。 他揉了揉眼睛,是宋檐展啊,他还是跟之前并无两样,温和的望着他。 白可慢吞吞得收拾东西下楼,夏天的蝉鸣聒噪个没完,他在刺眼的阳光下眯着眼,斜跨着书包,蹦蹦跳跳走着,凌乱的衣服也懒得整理,手上拿着刚在学校门口小卖部买的冰棍,小口舔舐着。 宋檐展跟他住的很近,都是这一带的别墅区,所以他们都是一起回家。两人的影子依偎在一起,映照在路上。 白可与宋檐展告别后,走到家门口,输入密码后拉开防盗门的瞬间,一张白色纸片如蝴蝶般飞舞下来,在空中调皮的打了几个旋。 白可用素净的指尖捻起,扫了几眼就如闪电般扔掉——那上面“好想舔遍你的全身“”夹住你的jiba”“把你做到哭”的字眼让他感到羞愤。这个人简直是个变态! 没错,自从他来到外地B中上学,前面几天还好,后面这种纸片就如雪花般飞到他的家门,全都是“你的屁股圆润肥白,想cao”“我想和你zuoai”“你的脚趾好可爱,想全部舔一遍”这种污言秽语,让自小受到良好教育的白可难以接受,都快长针眼了。 这死变态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这里的别墅区都有严格的安保,没有业主卡根本不会让外人随便进来。他有拜托物业,查看监控却显示一切正常,根本没有可疑人士逗留。 而且这变态总能想到办法把这sao扰纸片送到他面前,有时是塞在门缝里,有时是在书包里,课本里,甚至家里插的花瓶都出现了这种纸片!他紧张兮兮的把家里来了个大搜查,什么都没有,一切正常,也没有预想中的摄像头。 白可表示,总是能猝不及防就看见,自己不干净了。 他叹了口气,关键还找不着线索,这人似乎很谨慎,从来没有露出半分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