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

    郝有钱那边还是一直耗着不签字，给他打了很多次电话，老爷子也给他打，月中的时候李思钰把大胖小胖送到老宅。

    孩子放下他就走，过了两天他去接的时候，郝有钱也在那，见他进去连忙跑到他身边想去拉他，李思钰身体一歪躲过去。

    “我…”

    他话还没说，李思钰越过他去抱孩子，跟老爷子说了两句话转头就走。

    “钰钰，我错了，我不敢了，我不会了…你别走。”郝有钱一把把他扯到怀里揽住，两腿一软就要跪下。

    李思钰抱着孩子，只能冲他吼：“起来。”

    “对了，那天…那天我弄进去了，说不定、说不定又有了，你自己不行的，我照顾你好不好？”

    “没了，以后都没了，协议书签字之前我不会来了。”李思钰想起来那天就嫌恶，甩开他大步流星地走了。

    郝有钱看不管用，转身看向老爷子，“爷爷，你劝劝他。”

    “唉…”老爷子也不想掺和他俩的事，具体的他大概能猜到一点，但是李思钰离婚这事他也摸不清头脑。

    老爷子看了一眼自家孙子，喊上管家上楼去了。

    一看没人帮自己，郝有钱拿上车钥匙冲出门，正好看到李思钰上车，于是开车跟在后边。

    他经常去按摩店，知道李思钰并不在那里住，现在只能跟着他看他在哪。

    李思钰正在气头上，并没有发现身后跟了辆车子，大胖小胖受他情绪影响一直在抖，他赶紧调整好情绪去哄。

    到了新家楼下，他付完帐哄着孩子上楼。

    郝有钱在门口被拦下来，只能徒步进去，一路狂奔才看到出租车的车尾，眼看着李思钰进去，他又连忙躲到一旁，估摸着人上楼了，他才偷偷摸摸进去。

    现在电梯门口看着上边的数字停在8好一会儿，他算是摸清了地方，出门在楼下朝上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李思钰给完工资让刘阿姨回家，他给赵影打了电话，赵影等下就到，说的有些话让外人听到不合适。

    他进屋把小崽子们挨个哄睡着到客厅等人。

    很快门铃就响了，赵影背着大包小包来了，除了摄影包还有好几个袋子，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诶哟，累死我了。”赵影侧身进来，把东西往地上一扔就要往屋里跑，“诶呀，宝贝们，干爹来看你们了。”

    一个个软糯的小团子并排睡着，看的他心底满是柔软。

    “你拿的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多？”李思钰蹲在客厅瞧着那包裹在大袋子里的东西。

    “钰钰，他们睡着了，我改能抱吗？”赵影满心都是软乎乎的小娃娃，眼里放光，直接忽略了李思钰的话。

    李思钰无奈，嗯了一声，赵影很快抱着苗苗出来了。

    “苗苗真软，我都不敢用力。”

    “还不到三个月，肯定很软，等她长的跟大胖一样大的时候就好了。”

    赵影目光终于抽出一丝看李思钰蹲在那，张口解释道：“那是我给他们带的，反正放在家里也没用我就拿来了，都是玩具、抱枕什么的。”

    李思钰打开一看，入眼就是上边印着一个半遮半掩动漫女人的长条抱枕。

    “……”

    这东西放在小孩子旁边真的好吗？

    再往下巴拉巴拉，还有几个手办，还有些不知道他哪里找来的积木。

    这一堆最多的就是抱枕，还有几个小毯子，还有一个毛绒玩偶。

    怪不得这袋子这么大。

    “你这玩意儿是打算给我儿子抱？”他抽出那个长条抱枕问赵影。

    赵影哈哈笑两声，“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嘛，你看，都没露！”

    “……”

    好吧，这抱枕放在大床边上还能防止他们掉下去，勉为其难收下吧。

    “对了，相机在那，看看怎么样，你打算重出江湖了？”

    这相机是之前李思钰托赵影帮他买的，三个孩子在家他不放心，实在是走不开。

    “得出去工作了，不能坐吃山空。”李思钰边翻看边和他聊天。

    “那孩子怎么办？苗苗这么小，不能放家的吧。”

    “有阿姨在，苗苗我随时带着，方便照顾她。”李思钰都想好了，要么就是把大胖小胖送到老宅，等自己回来再去接，要么就是放在家里让阿姨每天都在这。

    前者他怕再遇上郝有钱，于是斟酌了一下选择了后者。

    他身上的痕迹才消，尤其乳晕周围被咬的地方，结的痂好不容易才掉，却留下一些红色的小点，他实在不想在短期内见到郝有钱。

    本来他也只是单纯想走，之后他还会考虑会不会回去，没有想到郝有钱会那么粗暴地对他，想起来那天他就打寒颤，

    为了以绝后患，他想彻底脱离郝有钱了，居然还妄想用孩子绑住他。

    “诶诶诶，苗苗是不是饿了？”

    李思钰从思索中脱离出来，苗苗醒了，小嘴吧唧一下咬住一块衣服嘬起来，弄的赵影胸口的衣服湿漉漉的。

    他连忙把相机放下，接过苗苗衣服一掀，苗苗轻车熟路吸起来，乳首嘬的嗞嗞响。

    赵影第一次见他喂苗苗，目光盯着那两瓣鼓囊囊的胸脯。

    察觉到他的目光，李思钰猛地反应过来，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不是…那什么…我就是有点好奇，你别介意啊。”赵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目光移向别处。

    “没事没事，这也没什么。”

    赵影掀起自己的衣服看了看，来了一句：“你的乳晕比我大。”

    “……”

    “钰钰，你那真的有奶？”他说着就伸手去戳没有被苗苗吸吮的那一边，轻轻按了一下，乳尖就聚集起几滴在那挂着。

    “……行了行了，给我拿张纸去，别一会儿又喷了。”

    赵影听完恶作剧一把，手上加了点力气，顿时，充满奶香的乳汁从小小的乳首喷出来。

    “……”李思钰抬手就去打他，而后连忙用衣服盖住胸，衣服濡湿了一大片。

    “我靠，真的有啊，长见识了！”赵影窜到一边，眼睛里满是惊讶。

    “滚滚滚，还不是要喂她，不然早断了。”

    晚上俩人还是像以前一样，坐在沙发上，一个毛毯盖在身上，电视上放着动漫。

    “诶呀，好久没有这样了，真是想念以前啊。”赵影感慨一声伸了个懒腰，然后向后一靠，沙发又陷进去一块。

    “我也是，”李思钰拿起遥控板调了下音量，“其实有时候还是想回按摩店，那是我外公的基业，也是我长大的地方。”

    “但是那收入不行，大胖小胖还好点，慢慢能吃饭了，苗苗太小了，断奶之后奶粉钱又是一大笔，再加上请阿姨，每个月都得好多钱。”

    赵影心疼地拍拍他的肩膀，叹息道：“其实把两个大的放在郝有钱那也行嘛，他作为父亲不会不管的，他家那么有钱，分担一点你也能省点。”

    李思钰摇摇头，“我不放心，他整天去公司什么的，回来也很少哄孩子，这些都是交给保姆做的。”

    “行吧，你现在有了孩子，限制有点多，”赵影托着下巴想了想，“你现在急着出去，苗苗怎么带啊？”

    “推个小车把她放里边，我定时去喂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赵影能感觉到他的不确定，伸手捏住他的肩膀道：“没事，这不还有我的吗？钱不够我先垫。”

    “存款还有，就是怕坐吃山空，必须得出去了。”

    两人絮絮叨聊到半夜，做了一些决定。

    赵影上班之后，李思钰开始租车带着苗苗出去拍照，让刘阿姨直接住在家里照顾两个大的。

    有时候他为了拍晚景回来的很晚，但是再晚他都会回家。

    “思钰，那个男的刚刚又来了。”

    这是这半个月来收到刘阿姨的第三次关于郝有钱的电话。

    郝有钱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他的住处，一看他出去就去敲门说要看孩子，刘阿姨不认识他，从来不开门，他就会在门口的楼梯上坐一会儿才走。

    刘阿姨第一次打电话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家要被抢劫了，心下慌张，但听完阿姨的描述他才知道是郝有钱。

    “阿姨，他走了没有？”

    “不知道，没听见动静，可能还在楼梯口坐着。”

    李思钰思索了一下，说道：“那行，你先别开门，我现在回去。”

    “好好好，你注意安全啊。”

    他打完电话推上苗苗的婴儿车往回走，今天结束的早，他正好在小区外面买菜，想着现在回去应该能碰到郝有钱。

    果不其然，刚出电梯门那人就在正对着他的方向坐在地上，一身西服邋里邋遢，衣摆也蹭了不少灰。

    听到身后的动静，郝有钱回头一看，连忙不好意思地站起来。

    他挠挠头笑道：“老婆，你回来？”

    这让李思钰想起来去年跑展的时候，每次回家郝有钱都是这个样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只是郝有钱看起来沧桑了很多，眼窝凹陷，黑眼圈十分明显，怪不得刘阿姨当时和他说的时候是用“杀人犯”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他。

    李思钰暼了他两眼在婴儿车后边的兜里扒钥匙。

    “这个…这个我签了，我以后还能来找你，对吧？”

    李思钰手上一顿，看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那个…你那个条款太多了，我怕我记不住，就只带了盖章的那一页。”他把那页纸放到李思钰面前，面上满是讨好。

    他的指甲不知道多久没剪了，有些长。

    李思钰接过来仔细看，郝有钱搓搓手看向婴儿车，“苗苗都长大了，我能、能抱抱吗？”

    “当然可以。”

    得到李思钰的允诺，他小心翼翼地将半梦半醒的女儿抱进怀里激动地去亲她，长出的胡茬扎在白嫩嫩的脸上，苗苗瞬间大哭起来。

    “怎么哭了？大爸抱抱，不哭不哭…”

    李思钰转动钥匙的手在听到他说“大爸”的时候停了一下，目光晦暗不明，不过没有停留多久，他就打开门把婴儿车推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