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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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的时候,整个春碧堂都静悄悄的,但是三楼最东侧的卧房里却烛光摇曳,低语窃窃,杨烨和段山雪正依依不舍的告别呢。 杨烨背着两个大包袱,倚在门上和段山雪说几句话就要亲一亲,两人都有嘱咐不完的话,像是要分开十年八年似的。 从白士杰那借来的银两,除去这次做生意用的一点本钱,剩下的一大半杨烨都压给春碧堂了。 段山雪思虑重重,跟杨烨提议,要不就像这段日子一样,他还是去陪侍酒宴,这样的话那些银子还能再多支撑些时日,只要给鸨公些好处,让鸨公再帮忙周旋些时候也是可以的。 但杨烨说什么都不同意了,一想到这段日子自己像傻瓜似的毫不知情,他就懊恼的恨不得撞墙!如果这次生意失败,那他只能豁出去走最后一步。反正无论如何,他是不可能再让段山雪出去陪侍了,虽然只是给人弹琴助兴,可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透了。 眼看着就要到和白士杰约定的时辰,杨烨不得不走了。两人搂搂抱抱的,好不容易开了房门,刚走出去两步,杨烨又回身把段山雪抱住,情情切切的缠吻。 “等我,”杨烨含着段山雪的唇珠深深的吮了一口,昨夜两人就没完没了的亲吻,段山雪的唇都肿了,“我一定尽快赶回来。” “阿烨每天都要想着我!”段山雪整个人都挂在杨烨身上,只恨不能钻进包袱里,被杨烨一同带走。 “我当然每天都想着你!”杨烨又捧着段山雪的脸重重的亲了一下,傻兮兮的说着掏心窝子的情话,“不止每天想,每个时辰都想,每一刻都想,我现在就想你!” 段山雪胸腔澎湃,紧紧的抱住杨烨,侧头在杨烨的耳廓上亲了又亲,真是对这人眷恋到了骨血里。 天色渐渐亮起来,再也不能耽搁了。天冷,杨烨不让段山雪下楼送他,只到三楼的楼梯口,杨烨就让段山雪回去,硬着头皮走了。 段山雪趴在围栏上,眼巴巴的瞧着杨烨的背影,直到杨烨下到一楼出了春碧堂的大门,他才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 十天啊,段山雪心慌慌的,不知道做点什么才能让这十天过得快一点。 正丢魂似的发呆呢,段山雪身后的房门开了,里头走出的人惊喜的喊了声,“雪君?” 段山雪瞬时回神,扭头一看,竟然是那个郑二爷。他怕这人纠缠,点了个头就想走开,可郑二爷像一堵墙似的拦在他身前。 “我的仙人儿,”郑二爷像狼见了rou似的,一双牛眼都冒绿光,“可好些日子不见了,我做梦都想着你呐!” 段山雪有足够的经验对付这些满脑子yin邪的狂徒,可如今他却连应付都没耐心,懒得虚与委蛇,淡漠的瞥了郑二爷一眼,就要绕开人回房。 “哎哎,”郑二爷拽住他的胳膊就朝怀里拉,隔夜的酒气熏人欲呕,“大美人儿这是急着去哪啊,二爷可想死你啦!” 这郑二爷很壮,有把子蛮力,段山雪使了全劲儿才挣脱,“二爷请自重!”他揉着被勒痛的手腕退开些,冷声道:“我是杨三公子的人,二爷难道不知道么?” “杨三公子?我呸!”郑二爷嗤笑一声,脸上的横rou都堆起来,“听说前些日子他就被家里赶出去扛米袋了,哪还有钱养着你?” 段山雪听到别人讥讽杨烨就像被刺了心窝子似的,“那也是人家的家务事,说到底还是杨府堂堂的三公子。”他眼波挑着,余光轻蔑,“就像有些无耻之徒,即便有幸发了笔横财,那也终究还是个泼皮无赖。” 郑二爷不知道是宿醉还迷糊着,或是被眼前的美色迷晕了脑子,总之是没太琢磨过这话里的意思,还色眯眯的伸手拽人,“管他呢,反正那三公子扛米袋去了,美人儿,快让二爷亲近亲近。” 段山雪死命推搡,“二爷自重,我已经被杨公子包下了!” “二爷也能包你,二爷给你赎身,”郑二爷像个发情的畜生,拖着段山雪就要进柳柳的卧房,“我的仙人儿,就跟了二爷吧。” “你放开我!”段山雪又踢又咬的,奈何郑二爷实在魁梧,他根本挣不脱,刚喊了句“来人”,又被郑二爷给捂住了嘴。 自从有了杨烨,小福就很少跟着段山雪,这会儿柳柳的随从也不在,一大早的小厮们也都不见人影,旁边房里的人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多管闲事,总之没有人。 段山雪真是又恼怒又害怕,冷汗都下来了,就在他抓不住门框,马上就要被郑二爷拖进房里的时候,小虎突然从走廊里冲了过来,一把就将郑二爷推个跟头,急急的把段山雪拉到了一边。 小虎记得这个郑二爷,上回把阮阮祸害的一屁股血,他忘不了。眼见着这个坏人又要祸害段山雪,他知道段山雪是个好人,而且阮阮和段山雪好,所以他不能不管,豁出去挨顿打了。 郑二爷从地上骂骂咧咧的爬起来,一见小虎就气的要翻白眼。他是记得小虎的,上回就是这个臭小子把他从床上推下去,脑门撞了老大一个包! 妈的!郑二爷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这春碧堂真他妈跟他犯冲!先是有个杨公子两次从他手里抢人,后又有个愣小子两次在他要办事的时候把他推地上去,这他妈是撞了什么邪! 段山雪顷刻就反应出这其中纠葛利害,赶忙把小虎护在身后,镇定的对郑二爷道:“我是杨公子包下的人,郑二爷若是再强行纠缠,恐怕就不止是摔一跤了,杨公子不会与你善罢甘休,春碧堂也不会容人撒野!趁着没闹大,我知道二爷醉了,不会告诉杨公子的,二爷请回吧!” 郑二爷这会儿倒是清醒点了,许是摔个跟头兴致没了,毕竟已经折腾了柳柳一夜,也乏了。他恨恨的骂了小虎几句,又不甘的看了看段山雪,甩着袍子就走了。 直到听不见郑二爷的脚步声,段山雪才松了口气,他回头捏了捏小虎的脸蛋儿,劫后余生似的说:“可幸亏有你了!” 小虎全身还紧绷着,大眼睛眨也不眨,怯声问:“俺还要挨打么?” “不能,他走了。”段山雪温声安抚,真是喜欢这个孩子,“你怎么会过来的,是听到动静了?” 小虎摇摇头,如实道:“俺出来给阮阮拿早饭,看见的。” 刚说到这,阮阮就颠颠的跑进来了,“山雪哥哥?”他惊讶的看了看段山雪和小虎,“你们怎么都在柳柳房里?” 小虎这才想起来还没给阮阮拿早饭呢,他低着头走到阮阮身边,小声的说:“俺现在去给你拿早饭。” “没事,我就是想出来找你。”阮阮笑呵呵的握住小虎的手,亲昵的晃了晃,又转头看向段山雪,“山雪哥哥,发生什么事啦?” 段山雪理了理皱乱的外衫,厌恶的说:“刚才遇到那个郑二爷了,差点被他给拖进房里,多亏小虎救了我。” “郑二爷又来了?”阮阮惊恐的瞪大眼睛,上次的事还让他心有余悸。 段山雪点点头,“我刚送走阿烨,正好碰到他从柳柳房里出来。”段山雪顿住,方才他就奇怪,怎么从始至终都不见柳柳呢。 阮阮也想到这了,两人一起看向帐子半掩的床,那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段山雪突然有点担心,那郑二爷恶名在外,很是粗鄙,难道柳柳出什么事了? 他和阮阮对视一眼,阮阮明显很害怕,小脸紧绷绷的,死死牵着小虎的手不松开。 三个人一齐走向床榻,段山雪在最前面,到床边后停下脚步,试探的叫人,“柳柳?” 里头没应声,阮阮屏着呼吸,都不敢凑上前去看了。 段山雪想了想,用身子挡住阮阮和小虎的视线,伸手撩开了床帐。 光线不是很足,帐子里有点昏暗。柳柳毫无声息的仰面躺着,面色苍白。鼻孔处有干涸的血渍,嘴巴也破了,看不出具体是哪里流了血,丝丝缕缕的血痕一直沿着脸颊淌到耳朵里。脖子上还有青紫的指痕和渗血的牙印,一直绵延到胸口,再往下就被棉被盖着,看不到了。 段山雪皱了皱眉,想不到那郑二爷竟然这么没人性。他悬着心,颤颤的伸出手,探到柳柳鼻孔处,可还没等他感觉到呼吸,柳柳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醒啦?”段山雪松口气,低声问:“身子怎么样?” 柳柳转了转眼珠,定定的睨向段山雪,毫无生气的目光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或许是不甘心,或许是恨,也或许还有嫉妒,或者,疼和痛苦。 阮阮听到段山雪跟柳柳说话,这才敢探着脑袋瞧柳柳,可看一眼就捂住了嘴巴。那些血触目惊心,他受过,知道有多疼。 段山雪见柳柳这个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回身对小虎道:“去把小喜找来,柳柳的随从,让他来伺候柳柳。” 小虎先看向阮阮,阮阮点点头,小虎才走了。 柳柳又闭上眼睛,大概实在是没有说话的力气了。段山雪叹了口气,却又无可奈何。 阮阮紧紧的抱住段山雪,把脑袋窝在段山雪怀里,像个寻求庇护的小雏鸟。他既可怜柳柳,也担心哪一天自己也会这么惨。 “郑二爷太狠心了,不把我们当人。”阮阮恐慌的小声说着,眼窝里不自觉的就蓄了泪,“这里头也不把我们当人,都不管我们。” 段山雪揉着阮阮的后脑勺,在阮阮发顶安慰的亲了亲,却说不出一句话。 春碧堂前年就死了两个小倌,都是十六七岁的,生生被祸害狠了,病死的。堂主是不可能吃亏的,找那祸害人的大爷赔了不少银子,可那两个小倌连口薄棺都没有,卷着破席子就被扔出去了。 妓子贱命一条,生无人眷,死无人问。 段山雪忽然又不怨恨了,尽管前身如柳絮浮萍,但他何其有幸,能遇到杨烨。否则,他这辈子又与那两个小倌有何不同,不知哪一天就落得个暴尸荒野,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