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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卓是周二回的校,带着一身低气压,高侪见到他就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殃及池鱼,又躲在一旁看了看孔代容,眼睛转了转。 周日那天孔代容让他出去待着,他当然不敢不听,只不过他留了心眼,出去的时候没有关门,只是把门带上了,然后站在门外听墙角,陆泱和孔代容说的话,他听了个差不离。 其实这件事本来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和他们竞争陆泱,但他还是想给孔代容和赵卓添点堵,给谁添都好,如果能两个一起就更好了。 他以为自己黄雀在后,但谁知道陆泱是不是故意说出那些话让他听到的呢?不过这种事,也无从证明就是了。 原本高三每天晚上都有晚自习,从七点上到十点半,周三学校把晚自习放掉了,组织所有学生到学校大礼堂观看励志电影,。 座位次序是按照班级来排的,A班在最佳位置,孙明辉眼疾手快,抢到了陆泱左边的位置,陆泱右边坐的是白璐,她的动作比孙明辉都还要快一些。 礼堂里没有开灯,只有荧幕上有光,孙明辉对电影没有兴趣,他侧着头看陆泱,即使昏暗也可以把陆泱的表情看得真切,孙明辉心花怒放,跃跃欲试地想和陆泱说话,但发现陆泱看得十分认真,他也就讪讪的没有开口说话,又盯了陆泱一会儿才转过头去看大荧幕上的电影,看着看着,自己也看入了迷。 礼堂里没人说话,大部分人都沉浸在故事情节里,又因为光线昏暗,没人注意赵卓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高侪也悄悄站起来出去了。 赵卓对那部电影提不起兴趣,如果坐在陆泱旁边他或许还能勉强看看,结果孙明辉动作快得像条撒开链子的狗,他还没反应过来就霸占了陆泱旁边的位置,陆泱右边又是白璐,他总不能让白璐起开,心里骂街的时候陆泱前后左右都已经有人了,他只能往更后面坐。 然后视线被前面高个子的人挡了个完全。 赵卓越想越气,干脆不看了,起身走出礼堂大门,找了个地方抽烟。 他蹲在地上,像个地痞流氓,抽了口烟仰头吐了个烟圈,拿烟盒在地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来划去。 一支烟快要抽完的时候,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过头发现是个他没想到的人。 赵卓把头扭回来继续拿烟盒划地板,没看高侪,恹恹地说:“找我?做什么,又要让我帮忙?我可帮不了你。” 高侪说:“不是找你帮忙。”见赵卓没什么反应,他补充道,“你周日没来,就不想知道孔代容趁着你不在又和陆泱说了什么吗?” 赵卓嗤了一声:“他还能说什么,不就是那些话。”话虽如此,他倒终于肯转过身来赏高侪一个正脸,只是表情还是臭的。 高侪咽了咽口水,俯视着赵卓:“你真的不想知道孔代容说了什么?” 赵卓面无表情地看着高侪,把那支烟的最后一口吸进肺里,烟头在地板上按灭了,站起来把它丢进高侪校服衬衫胸口的口袋里,拍了拍高侪的脸:“别装了你,我可不相信你那么好心,说吧,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啊,”高侪尽量表现得无辜,“我、我就是想着……” 赵卓的目光太有压迫性,他知道赵卓没有看起来那么好糊弄,干脆说了实话:“我就是不想孔代容好过。”也不想让你好过。 “哦?”赵卓笑了一声,“本来我没什么兴趣的,看在你这么诚实的份上,我倒是能听一听了,说吧,孔代容说了什么?” 高侪就添油加醋地把孔代容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期间他犹豫了一下,想着他和陆泱无冤无仇陆泱又给他答过这么多次疑,没把那句“想跟着你”转述出来。赵卓越听脸越黑,最后几乎是气笑了,他咬牙切齿地说:“孔代容那个杂种,说我被收拾,他被他爸扇耳光的事怎么不说呢?” 高侪说完了,看着赵卓难看的脸色,觉得虽然做这种事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至少爽到了,就不算无用功。 赵卓发完火又看向他,眯着眼睛说:“你是怎么听到这些话的?” 高侪没有防备,结巴道:“我、我……” “哦……你偷听来的,是吧?孔代容让你滚到门外面去,你就乖乖地滚了,现在又来和我打小报告,你还真是棵合格的墙头草啊。” 赵卓说着话又拍了拍高侪的脸颊,力道重了许多,更像是在打脸,羞辱意味十足,他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没管高侪,自己又回去了。 高侪站着,控制不住地身体微微发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很轻的一句:“cao你妈……” 礼堂里影片还在放着,故事其实不算复杂,经典在于它所想要表达的主题,礼堂里的人浑然不知刚才外面发生过什么,孙明辉看着安迪在牢狱中也不掩自己本身的光彩,在心里感叹金子的确在哪里都能发光。 这一切对安迪来说其实都是无妄之灾,妻子出轨、替人顶罪,但他从未放弃过,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安于现状的时候,他用一把小小的石锤,日积月累为自己挖出了一条通往自由的道路。 当那张一直贴在安迪墙上的海报被揭开的时候,孙明辉承认自己被震撼到了。这部电影是很经典,几乎家喻户晓,但孙明辉是第一次看,他完全不知道剧情,所以受到的震撼更大。 孙明辉转过头,和陆泱说话:“你别说安迪这人真的挺有毅力……”后面的话他没有接着说下去,陆泱看电影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反应,表情很平静,但不知怎么,孙明辉就是觉得,他好像和自己有同样的感受。 孙明辉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他想他是因为对这些文艺片不感兴趣,但陆泱肯定是看过并且知道剧情的,怎么会像他一样因为看到反转就傻兮兮地瞪大眼睛。 孙明辉猜错了,陆泱之前也没有看过这部电影。 到影片结尾的时候,瑞德下定了决心去和安迪碰面,去寻找自由,影片放映完毕,年级主任拿了话筒让同学们有秩序地回教室,陆陆续续有人站起来准备要离开了,陆泱还坐着,微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孙明辉却看到他下颌上的一滴泪。 陆泱竟然哭了。 孙明辉顿时有点慌张,他想不会吧,这电影不是挺励志的吗,怎么还会看哭?陆泱看起来不像是泪点低的人啊,纸在哪里…… 没等孙明辉找到纸巾,陆泱自己就没事人似的伸手把泪擦干了,他开口用英文说了什么,声音太轻,孙明辉没听明白,一直坐在陆泱右边没什么存在感的白璐却听到了。 他念的是电影里的台词,那句被很多人拿来当座右铭的话:“有些鸟儿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的,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 白璐突然觉得很难过。陆泱是很渴望自由的吧?但他现在被困在杂乱交织让人窒息的关系里,挣脱不得抗拒不得,白璐无能为力,她不知道该怎么救他。 陆泱站起来,笑了笑,看着左右两个不同想法同样表情严肃望着他的人:“怎么了?我只是被电影情节感动了,走吧,回教室。” 晚上回了寝室,赵卓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又开始抽疯,孔代容忍无可忍和他吵了起来,在阳台上你指着我骂我指着你吼,又似乎是出于什么顾忌都没动手,像两条互吠的狗。 陆泱丝毫不受影响,该做什么做什么,高侪鬼鬼祟祟看了阳台上的两人一眼,把凳子挪到陆泱身边,犹犹豫豫开口道:“小陆……” 陆泱把听着英语广播的耳机取下来,问高侪:“什么?” 高侪挠了挠头发:“就是那天,额……周日那天,我在门外面听到你说、你说你想跟着孔代容……”他还以为陆泱真的沦陷于孔代容持之以恒的花言巧语,想着室友一场,还是提醒他一下好了。 “啊,你说那天我说的那句话,”陆泱歪了歪头,竟然显得有些俏皮,他说,“我骗他的呀。” 高侪被陆泱的坦诚噎住了,愣愣地说:“哦哦……” 陆泱放下笔,侧着身体面对高侪,他问:“高侪,你是不是本来想提醒我不要被孔代容骗了?” 高侪有些尴尬,自嘲地说:“嗐……小陆你这么聪明,肯定不会被骗过去的。孔代容和赵卓都不是好东西。” 陆泱低下头叹了口气,似真似假地说:“谁不是被骗过太多次才变得机灵的呢……不过谢谢你提醒我,虽然太晚了。” 高侪直到睡觉前都没明白陆泱说的“太晚了”是什么意思,在满肚子疑惑中入了眠,这一天晚上陆泱却有些失眠,他大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回忆了一遍里面的情节,他当然看到了他流泪时孙明辉眼中的惊愕和白璐表现出来的无措,陆泱把手掌隔着血rou骨骼放到自己勃勃跳动的心脏上,他想,我不需要谁来救赎,我自己就是自己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