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能爱
虽然沈家内部安稳下来,沈三叔和邢老大也愿意和沈黎昕一起商量大事。可是,沈黎昕的焦虑却与日俱增,沈年生没有消息,乐恒也不见踪影。 “沈哥,”阿飞进屋小声说,“陈家抓到了一个进入工厂的杀手,可是……那个杀手说是乐恒杀了陈浩轩。” 痛——脑仁又传来剧烈的疼痛,真的是乐恒杀了陈浩轩……还有人知道是乐恒杀了陈浩轩。 “把陈浩轩的那两个手下杀了。” 阿飞瞪大了眼睛:“真的是乐恒……” “管住嘴。” “沈哥!已经这样了瞒不住的。” “瞒不住也要瞒,不只是为了乐恒,如果陈家确认了是我们的人杀了陈浩轩沈家该怎么办!” 阿飞不再争执应了一声走出房间,沈黎昕捂住剧痛的头缩在椅子里。 大脑正剧烈的抗议,但他不能停止思考,极大的惶恐让他不能放松,总感觉一个巨大的陷阱正在逼近,而乐恒就是这个陷阱的诱饵…… 乐恒,你在哪里? 乐恒正躲在阴暗的小巷,死死地按住腹部的伤口以防止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倒。小巷的那一头是追了自己两天的人,正面交手也有好几次,却迟迟不能回到沈家,衣服里面的资料已经被血浸透,不知道还能不能辨认……今天似乎是逃不掉了,该怎么办…… 踏踏——脚步声一点点逼近…… 机密的资料时宁可毁掉也不能落到别人手上的,乐恒拿出资料,混了血的纸张更容易下咽了…… “他要把资料毁掉!”一个追兵招呼另一个一起加快了速度。 失去反抗能力的乐恒任那两个人拳打脚踢拼尽全力毁掉资料,不能吞下就撕掉,能破坏多少就多少。 “妈的!”一个人气急败坏地去抢资料却只是加速了它的破坏。 “放手!”另一个人用枪瞄准乐恒的头。 不能放弃……不能放弃……不能让沈黎昕有危险,额头上留下的血模糊了视线,神智也一点点不清醒但是沈黎昕的笑容却越来越清晰…… “留活口!”其中一个夺下了另一个的枪。 “我知道!“被抢枪的人气急败坏地踢乐恒腹部的伤口。 痛!剧烈的疼痛彻底地夺走了乐恒的意识。 晕倒的乐恒被那两个人拖上车带走。 “大哥!人带回来了,资料少了一大半!妈的,真是麻烦。”两个人说着把乐恒丢在地上。 “哦?”坐在屋子中间的男人咧开了扭曲的嘴,然后撑起拐杖摇摇晃晃地走到乐恒前面,用脚挑起乐恒的头,皱着眉头说,“这个模样实在是太一般了,小黎的品味真是差了不少呢。” “听说是因为他长得像陈浩轩。” “嗯,还真有点像……你说是这个小子杀了陈浩轩?” “嗯,亲眼所见,陈浩轩的两个手下应该看见了,估计是被沈黎昕压下来了……这么说沈黎昕是爱上……” “沈黎昕谁也不能爱。”男人丑陋的脸严肃起来,如死神般可怕。 说话人吓得很久才问:“这个小子要怎么处理?” “送到陈家势力范围里的医院去,好好治伤。” ********************************************************** “陈致远在医院里抓到了乐恒,石家那边派人来过了,沈爸在他们手上,让我们用乐恒和宋月辉去换,时间是半个月。” 会议桌前的人一板一眼地讲述着事情的发展,沈黎昕脑中却尽是噼里啪啦的电光。乐恒,你终于出现了,乐恒我该怎么救你出来。 “黎昕,你怎么看?”沈三叔问沈黎昕,“黎昕?黎昕!” “我爸不可能在石家手上,这只是个陷阱。”沈黎昕说。 “哦?” “如果石家想换宋月辉回去早就换了,为什么要等到乐恒被陈家抓了才提出这个要求?不过是想要咱们认定乐恒是杀陈浩轩的人,然后挑拨陈家和沈家的关系。”沈黎昕调整自己的状态,不能让任何人看出自己的虚弱。 “可能是之前并没有从沈爸的口中问出什么,现在已经得到了想要的……” “不可能,沈家人宁可死也不会出卖兄弟的,我爸更不会。” “如果乐恒真的出现在工厂并且杀死了陈浩轩,他很可能知道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远远比宋月辉更重要。毕竟和我们谈判的是石家,不是宋月泽。” “不论什么原因,我们都该试一试,换回沈爸要紧。” “不对,如果沈爸不在石家手上我们应该是好好拷问乐恒,看他到底知道什么。” “咳咳,”沈三叔制止了大家的讨论,“现在,这两个人都不在咱们的手上。先把两个人都带回来再说。” 徐尧说话:“宋月辉的话,我去要回来,没问题的。” “哦,既然你说话了,我看还是把事情说明白吧,你这是算回到沈家了?”沈三叔问。 “都是一脉相承的兄弟,有难当然同当。” “呵呵,变得以前更会说话了,好,宋月辉就交给你了。黎昕,你看谁去要乐恒合适?” “我去办。” “好,散会。” 沈黎昕一直坐到所有人都离开才缓缓地离开座位,陈家不可能放人的,着急去要人只会画蛇添足。该怎么办呢,在陈家乐恒一定过得不好,就算接回了沈家一番拷问也是免不了的,还很可能被送去给石家……乐恒,为什么你会陷入这种困境呢? 无论如何沈黎昕还是去了一次陈家,虽然连乐恒的面都没见到,但是至少给陈家提个醒,不要做得太过分。回家刚刚进门沈黎晨便迎上来。 “黎昕,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 “我都听说了,是向陈家要人遇到麻烦了是不是?” “姐,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你不用费心。” 沈黎晨苦笑:“我做了十几年的陈家媳妇,向陈家要人当然要费心。” “姐,你们已经离婚了,身份反而尴尬。” “可是我的肚子里还有他陈家的孙子呢。” “什么?” 沈黎晨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肚子:“看来我是没有白心疼他,还没出生就能帮我们沈家的忙了。” “可是,你舍得孩子在陈家长大?” “现在孩子还在我肚子里,陈家也不能怎么样,将来再说吧。” “嗯!” 和沈黎晨说完话沈黎昕立即进房间给徐尧打电话。 “徐尧,不能把宋月辉要回来。” “什么?” “我姐怀孕了,她会用肚子里面的孩子作条件把乐恒要回来,乐恒回来了,宋月辉也回来了,三叔他们一定会把乐恒送去石家的。“ “黎昕,这不是乐恒的问题,你不打算换沈叔叔回来?” “我爸不会可能在石家。” “你到底是根据什么说你爸一定不在石家的?万一在呢?” “当时外面已经被警察戒严了,他们想要强制我爸离开太难了。” “如果是沈叔叔配合他们了呢?” “怎么可能,以我爸的地位被抓到只会生不如死。” “黎昕,你说的所有东西都是假设,你有没有想过,乐恒真的可能是石家的人,他可以以你的恋人的身份骗沈叔叔和他走。” “不可能!你不了解乐恒,他不会。” “黎昕,我不想刺激你,但有些事情你必须想明白,叶磊是石家的人,乐恒很有可能被他……” “乐恒已经不爱他了的,他是我的!” “两遍都只是个可能,你真的要为了保护乐恒放弃救你爸吗!” “徐尧,你怎么也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乐恒。” “我保证,他不会背叛我,怀疑他就是在怀疑我!” 沈黎昕情绪越来越激动,完全忽略了门口站着的两个人,直到沈黎晨的声音传来。 “沈黎昕,你在说什么?” “姐?妈……” “为了维护那个乐恒你要放弃爸爸?” “爸爸不在石家!”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们也要试试不是吗?” “万分之一?你要我为了万分之一的可能去放弃我的爱人?” “爱人?你为什么又是这个样子?当年宋月泽是怎么对你的你忘了吗?为什么还要执着于那不可靠的爱情?” “我没有要放弃我爸,只是要找出更好的办法,你们为什么一定要着急把乐恒置于死地!” “哪里是我们要置那个男人于死地,是你太固执了,那些证据都摆在眼前!就算爸爸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也不能想着外人牺牲爸爸!”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想我……” “黎昕,”沈母终于开口,“你太紧张太累了,吃点药,好好睡一觉,醒来我们再谈好吗?” 沈黎昕被强行喂下安眠药,但即使这样他也没能谁很久,一大早便大喊:“妈!妈!放我出去!姐!姐!你听我说好吗?放我出去,你们镇不住那些老狐狸的,除了我没有人真心救爸的……姐……” 喊了一整天,嗓子疼到无法言语,沈黎昕无力地靠在墙角绝望地闭上眼睛,乐恒,你到哪里了?你在经受着什么? * 当沈家的人来接乐恒时他忍不住当着所有人的面咧嘴笑了,黎昕,你终于来了,终于在我彻底崩溃前来了,到底有多久没有见到你了?一个星期,一个月还是已经一年,一个世纪了呢? 沉浸在重逢的幻想中乐恒完全没有察觉一路上的种种异常,直到被重新进入了昏暗的房间,乐恒才发现自己再次陷入了地狱。 房间里面的男人什么也没说便开始对乐恒拳打脚踢。 疼,疼,疼……除了疼乐恒什么也感受不到,即使在陈家也没有受到如此残酷的拷打,腹部的伤口完全裂开,血涓涓地流出。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停下来,问:“说吧,你对沈爸做了什么?” 巨大的疼痛使乐恒根本不能辨别出男人的语言,目光涣散地喘着气。 “啊——” 男人用皮鞋轻轻碾压乐恒腹部的伤口。 “说,不然你只会更疼。” “沈,沈黎昕……”我要见沈黎昕,一定有什么误会,我要向沈黎昕解释。 “你要见沈哥?”男人冷笑,“别做梦了,不把事情交待清楚你谁也别想见。” “我只……对……他说。” 要见你,要见你,只想见到你,什么痛苦都能忍,只要能见到你。 * 沈家会议,沈母声称沈黎昕突然发烧,由自己来代替他出席会议。 “乐恒在哪里?”沈母问。 “我交给严特问话去了。”沈三叔回答。 “乐恒和宋月辉都在我们手上了,为什么不用他们去把年生换回来?” “黎昕之前也说过,大哥不一定在石家,我们还是先彻底弄明白真相再做决定,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嫂子不用着急。” “黎昕他……” “婶婶,”徐尧故意打断了沈母的话,“三叔说的有道理,先等等吧,如果有什么变动也等黎昕身体好一些了再说。” 沈母大略观察了众人的脸色,没有再说话,会议在沈三叔的主持下很快结束了。 会后徐尧偷偷找到了沈母谈话。 “婶婶,你把黎昕怎么了?” “他昨天发烧了。” “婶婶,昨天他在给我打电话,你何必骗我。” “……他在家里。” “婶婶!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囚禁黎昕?” “他需要冷静,他的神志已经不清醒了。” “你把他关在屋里一点用也没有,他是过分维护乐恒了,但是现在沈叔叔下落不明,黎晨姐在陈家,您根本没有经验对付家族里面的那些人,我有已经被当作外人,没有黎昕帮会里面的人只会造反。您还没看出来吗?他们根本没有打算去换回沈叔叔,沈叔叔和总账一起不见了,他们再也没有了小辫子,不可能真心去救沈叔叔的。”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