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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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邵阳并未将这名刺客押送回府,而是让人将她绑住扔进了马车。 肃邵阳与女子对坐,他扯下女子面纱时怔住了,他唤道:“布拉雅?”随即他欣喜的问:“阿朵娜是不是也来丹阳了?” 布拉雅眼底突升一抹厌恶:“你这个骗子,还有脸提我们狼主。” “当年之事,并非我所愿,”他上前握住布拉雅的肩头,眼神真诚语气急切:“我知道阿朵娜没有死,你快告诉我她在哪?” 布拉雅咬字用力,逐字说道:“狼主已死。” 听后,肃邵阳眼里无神,只颓废地靠在窗上,他嘴里念念有词:“不可能,我明明看见她了...我明明......” 布拉雅借机割断了绳子,用一把弯刀抵在肃邵阳的脖子上:“放我走,不然我现在就替狼主杀了你。” 这时,听见动静的钟秉言掀开车帘,然后一惊,正准备拔剑,布拉雅的弯刀离他更近了一步。 肃邵阳侧目朝钟秉言道:“让她离开。” 钟秉言没有多言,怕多说了一字会危及肃邵阳的安危,于是他收回剑,目光却死死盯着布拉雅随即退后一步,给她留出了一段安全距离。 见此,布拉雅放下刀对着肃邵阳轻言:“阿朵娜曾说过,她愿意为你踏进这囚笼。而我作为她的狼臣更愿为她劈开这牢笼。所以,我希望接下来我做的所有事你都不要插手。” 肃邵阳平静地开口:“杀咸安侯并不是一件易事。” 布拉雅双眼渐红,咬牙切齿:“可他杀了我普真族大半兄弟啊!” 肃邵阳:“我可以帮你。” ︿ 丹阳侯府。 “什么?咸安侯遇刺!”肃淮惊觉而起,但随后又沉稳地坐回了椅子上,细细分析后道:“人若没事也还好,问责下来......不行,阳儿你可寻到刺客身影?是男是女?赶紧找个替罪羊来。” 肃邵阳:“爹放心,我已经着人去办了。” 肃淮这才舒了口气,他喝了一口茶定神,他短“嘶”一声,微侧首询问:“咸安侯在何处?” “在元雀大街遇刺之后,孩儿的人就跟丢了。” 延夜湖。 上官卿将手里的一盏花灯放入湖里,他起身垂眸淡然地注视着花灯渐渐远去,这时他耳边传来阵阵萧声。 他侧首寻声见着了一名素衣男子立在亭中,男子面容相当俊美,手执一根玉萧,衣袍微扬,仙气飘然。 听此萧声又见此良人,上官卿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直到一曲终了,他才回神来。 他问:“此为何曲?” 晏珣放下萧,别过头朝他浅浅一笑:“镇国侯破阵曲。” 上官卿面不改色,缓缓开口:“世人皆知镇国将军冷血无情,不值得歌颂,作曲是何许人也?” 晏珣低眸瞧了眼手里的玉箫,随后答道:“此曲是我为镇国将军一人所作。” “为何?” “自然是钦佩于他。” 上官卿直言:“刺客出身,杀人如麻,不值得。” 晏珣轻笑:“片面之词,不足以评判一个人。” 上官卿冷言:“但愿如此。”语毕他转身离开了。 上官卿回到丹阳府时,肃淮早已备好酒菜来款待他。 上官卿垂眸,正用湿布擦拭着双手。 肃淮为上官卿倒了杯酒,然后道:“行刺之人已经找到,贤弟打算如何处理?” 上官卿面无表情,将湿布放回托盘里只说了一个字:“杀。” 肃淮了解上官卿行事向来狠绝,所以心里倒是感谢自己提前找了个替罪羊。 肃淮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会意便转身离开了。现下便只剩上官卿与肃淮二人了。 肃淮见上官卿不言,心里忐忑不安,于是道:“贤弟到此是为......” 上官卿睨了他一眼,眼神实在狠厉,他噎住,讪讪地喝了一口酒。 上官卿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放在他面前:“看看。” 他拆开信一目十行后面色凝重,这封信出自于孝恩王后——肃嫣之手。 信中所言有三,其一是公子煦失势后希望肃淮联合众臣力荐公子暨,其二是平京侯已抵达上京,其三便是国主荒废朝政寻欢作乐忽视她数月之事。 肃淮拿着信抬头:“这......” 上官卿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语气凛冽:“王后只托我带出,其余之事我一概不管,也不掺和。信中内容你自己斟酌考量。” 肃淮将信对折后道:“有劳贤弟了。” 上官卿起身:“我有要事在身,便不作多留了。” “侯爷,”肃邵阳唤住他,然后走下阶梯来到他跟前:“今日是祈祀节,离晚宴不足半个时辰而已,不如留下在延夜湖畔赏完祈愿舞再离开?” “不必。”上官卿上前走了几步,对着自己的下属说道:“备马。” 下属如实禀报:“侯爷,从上京到此连夜赶路数天,马已经累的不肯再走了。” 上官卿有所察觉,他回头只见肃邵阳笑意加深:“酒菜已在延夜湖备好了,请吧,侯爷。” ︿ 华灯初上,元雀大街热闹非凡。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古桑下,车内的女子对镜梳妆,这时,她眼神一凛,一支短箭刺破车窗,她侧头躲过眼瞧着暗器扎进木板里。 她取下箭上的纸条,展开一看: 阿狸,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她用烛火点燃了纸条,待烧作灰烬后,她对镜抹上口脂,朱唇微抿,她满意地戴上面纱。 只听她对车夫道:“去延夜湖。” 车夫驾车离开时路过两名男子,其中一个容貌清冷俊秀,另一个容貌俊美妖异。 容诩打着哈切,睡眼朦胧:“没事儿来这转悠作甚?” 宋砚朝延夜湖那望去,湖边已经摆上了宴席,他道:“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语毕他回头,容诩冷不丁地将脸凑近他,随即容诩扬唇一笑。 “与你有何干?” 宋砚一掌拍在他脸上,推出半米:“正因如此我才来此一探究竟。” 容诩偏头露出半张脸:“那你还真是无趣至极。” 宋砚反问:“那什么才有趣?” 容诩早有准备,从身后抽出一根鱼竿:“自然是钓鱼。” 宋砚扶额。 还真是个爱吃鱼的乖乖。 随着湖边的喝彩声响起,四周的行人纷纷朝延夜湖涌去。人群攒动,冲散了二人。宋砚只觉得手腕一紧,他低头发现一根银线缠在他手腕上,他顺着银线本想看看是谁,结果银线一用力,宋砚撞开人群扑到某人身上。 宋砚垂眸看见银线连着鱼竿顶端,一切都明了。 宋砚扯了扯嘴角:“你把我当鱼钓了是吗?” 容诩慵懒地睨着他开口:“有何不妥?” 宋砚一时竟无言以怼。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宋砚身边,一名骑士来到宋砚跟前,他行礼后对宋砚做了个“请”的手势:“砚少主,咸安侯有请。” 宋砚注视马车片刻,随即他回头却发现容诩没了人影,于是他从容地钻进了马车。 马车缓慢行驶,上官卿正闭目养神,车里安静的连同空气也凝滞,宋砚正襟在他身侧久久不言。 马车忽而一颠,上官卿才睁开眼,缓缓开口:“来此有几日了?” 宋砚如实回答:“三日。” “你母亲安否?” “孙儿已派人回去问安,还未回信。” “嗯。” 马车停稳了,车外的骑士为上官卿掀开车帘,他弓腰从车里走下去,宋砚也紧跟其后。 在小厮的带路下,二人来到湖边乘坐小船去湖中心的贵宾席。 另一边布拉雅藏身在湖边眼看着咸安侯上了船,便对自己人打了个手势。一名男子会意正准备点火,结果发现引火线不见了。 男子面露难色,对布拉雅摇头示意没有。 布拉雅:“......?” 彼时容诩坐在湖边拿着刚钓到的黑球掂了掂。 这......是啥?能吃吗? 他凑近嗅了嗅,一股火药味儿,是鱼雷。 布拉雅又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实行第二个计划。 容诩又挥竿,这次他说:“去寻鱼。” 鱼线刚入水便猛地收紧,差点没把容诩给拽进湖里。 容诩扬唇笑言:“看来是条大鱼。” 他双腿一盘,用了一点修为,鱼竿即刻悬空,周边泛着金色的光,他眼看鱼线越来越近,他激动地探出头来,只见一名男子举着弩机被吊在半空,二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男子扣下机关,一根短箭脱弦而出。 容诩嘴边噙着笑,眼眸一缩,短箭调头刺进了男子体内,中箭后的男子落入水中。 布拉雅听见了落水声,心里暗叫不好,她对着自己人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然后她迅速淡出人群。她回过头凝视船上正跳着祈愿舞的女子,随后轻言:“阿狸,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