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耽美小说 - 重楼又一生在线阅读 -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四面祭天迎神迹,舆洗神位三上礼。

    正月初一这日晨起,熹光漫上天际,迎着天朝雪光,皇宫正大门永定门于子时一刻打开。天光蔓延照耀天彻,皇帝陛下身穿绣上日月同辉与山川龙纹的赤红衮服,头佩垂有十二旒的珠冕发冠,面如春晓之花,耳挂赤红垂珠子,衬得肌肤白皙,姿容隽美似仙人入凡,与身侧同穿日月星辰赤红凤袍的君后一同携手登上宫闱大殿之上,接受万臣朝拜,日月祝祷。

    万臣朝拜之后,便是使臣觐见。景州乃是万国之国,地处天朝之中,占地之广足百城之多,又加以边疆四处邻边乌蛊辽契等国,但就收礼接见使臣便已足足两个时辰。皇帝陛下与君后殿下二人正坐金銮殿朝会厅大殿之上,象征帝后和睦的双手始终未曾分开,皆是唇边带笑地接受万民朝拜,收下万国之礼。

    “景州与乌蛊国一向交好,”端坐在皇帝陛下身侧的君后殿下扬眉一笑,握紧了陛下轻颤手掌,与他潮湿的掌心相贴,对着殿下这身着华服的乌蛊皇族,似笑非笑地冷眸道:“愿今年更进一步。”

    朝会结束便要乘辇舆前往皇道山祭天祈福,其中需通过京城中那条锦绣大道,天下百姓都会驻留此处只为一探帝后真容。一品朝臣驾马跟随帝后轿撵,领着献给天帝的祭品,最终与丹灵显露时到达皇道山下。

    扶着景和的手,顾晏海领着他小心翼翼地站走到辇舆前。许是束腹束胸过于难受,小皇帝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来回转换,唇角更是颤抖不已,像是心症发作了一般,看着叫人害怕。

    可眼下群臣都看着他,若是做出一丁点儿的悔色怯意都会被漫天奏折和城中谣言给压垮。握着小皇帝的手走至轿撵旁,侍从早已备下马凳,拱手欲扶陛下与君后上车。顾晏海紧了紧手心,便看景和朝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伸手拉起衣摆,呼了口气,抬腿就踏上了马凳。

    “哈啊……”

    相握的手忽然一紧,景和的身子rou眼可见的僵硬颤动,脸上更是潮红一片,喉咙发出压抑的哭腔呜咽。只不过仅这一刹那,他咬咬牙,大又壮士扼腕地壮志又抬腿上了轿撵,顾晏海忙随之一同上去。

    祭天轿撵外并非寻常的锦布隔雨绵,而是透可见骨的白蚕纱,层层叠叠地如人间白雪笼罩在轿外,象征佛家圣洁的白莲苍穹花点点落在纱上,行车过程中便可似仙人下凡一般散入人间,有恩泽天下之意。

    双膝合拢,双手交叠,腰背挺直,臀rou需坐在足后贴合,景和的坐姿完美无缺,但顾晏海坐于他的左后方却将他颤动的身子看的一清二楚。两声马鞭挥舞划破空气之声刷刷响起,马车也随之开始平稳地驶动。

    景和满头大汗地端坐不动,闭上眼几乎能清晰地感受到车轮碾过一块石头、一朵落花、一寸道路的触觉,马车每动一下,他便哆嗦一下,原本软下的腰肢便再度扬起,整个人都想被无形的牵线扯住手脚,被迫挺腰绷直。

    因为药棒。

    这样的姿势下药棒不仅完全没入xue口,还因为足跟抵在臀缝间,推着衮服将药棒前端插的更加深入。螺旋纹路的药棒反复碾压敏感肿胀的宫口,将贪吃的xiaoxue挤得水泄不通,连一点儿yin水都流不出来。药棒前端泡在被强制压成一小团的小zigong里,被先前的精水泡开融化安抚腹中三个小宝贝。但随着马车的颤动,这角先生一样的粗大药棒如同马车碾过平坦的大路,一并碾过rou环似的xue心,一阵一阵的情欲都快将景和冲晕。偏偏他还射不了,玉茎马眼被堵的严严实实,射不出流不出,整个人都处于反复高潮的煎熬里,险些晕厥。

    “和儿……”趁着这段人少,顾晏海掩在袖口下的大手连忙摸上小皇帝的后腰,关切问,“怎么样……?”

    眼瞧着前方道路两旁围满人群,景和忙反手挠了挠顾晏海的手心,低喘一声:“我没事……哥哥…”

    怎么可能没事,那药棒里也不知加了什么药,竟让腹中如烈火灼烧一般疼痛欲裂,又被裹腹带裹了个密不透风。胸也涨得厉害,奶水再度蓄起,撑着束胸都挤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皇家车辇驶过锦绣大道,意味天家昌盛,万民昌盛。白莲苍穹花顺风散落,景和与顾晏海挑帘对外报之轻笑,惹得百姓纷纷感概天家贵人姿容堪比仙人天道,粲然似星。走过锦绣大道,便要路过护城河旁的总军营,以平秋为主将的鹤林军早已等候多时,遥遥望见帝后车辇便单膝下跪,齐声道:

    “参加陛下!参见君后!”

    帝后二人挑帘挥手。

    从护城河在一路向西,皇道山山上白雪皑皑山下青翠葱茏,俨然两季之景。山路崎岖曲折,马车也极为颠簸,一时不慎,药棒竟是没入更多!那股闷痛愈演愈烈,与熬人的情欲一并快让景和尖叫。

    此处没人,景和便放下两侧车帘毫无形象地瘫软在顾晏海怀里,敞着双腿嗯声颤抖着喊要去了。厚重的衮服将玉茎压的几乎看不出形状,珠帘十二旒来回碰撞发出叮叮脆响,小皇帝抓着大将军的手不断揉按自己的胸部,就像是要被撑坏了似的,仰头咬住他的嘴唇:

    “哥哥!救救和儿…啊…啊啊啊!”

    景和忽然双目一瞪,继而松懈,冷汗顺着脸颊滚下,双眸宛如高潮过后一般无神黯然,痉挛地抽搐着身体,倚在顾晏海怀中,喃喃道:“哥哥…哥哥…救救和儿……”

    “宝贝儿……”

    顾晏海疼惜地吻着他的额角,无能为力地为他揉按被束缚住的后腰,大手力道适中地将红痕揉散,又及时的吻着别处分散他的注意力。贴合的掌心,凌乱的长发,含泪的双眸,他都一一吻过,双腿盘坐,将小皇帝抱坐进腿里,让他更靠近的倚在怀中,轻轻抚摸这颗小的可怜的孕肚,运转内力道:“好受点儿吗?”

    几缕似有若无的暖流流进腹中安抚躁动不安的孩子们,腹内火烧似的痛意也随之减退,景和疲惫地阖眸点头:“抱我……”

    顾晏海抱紧了些,轻声道:“抱着呢。”

    小皇帝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睡着了便不必再遭大罪,景和缩在顾晏海怀里睡得迷迷糊糊,紧紧抓着他的衣领袖口叫他半点也不许走,仿佛贴得紧些就能更舒服,大宝小宝似的小黏人精。顾晏海心疼他,就依着他不动弹,大手环住小皇帝的腰身,对着他的脸蛋亲了又亲。

    白雪翠蔓间,归鸟啾啾然。

    马车摇摇晃晃地穿过林中,于皇道山山脚停下。祭天备下的轿撵也早已准备好,玉帛、福酒、祭品也一并从行车中取下。与帝后同行的有官阶一品的丞相张枢、皇族明王与新官上任的柳家公子言怀,此三人皆是筹备祭礼的朝官,一路上还需侍候帝后二人登山祈福。

    顾晏海扶着脸色稍霁的景和下了车,按着祭祀官的指引先焚了玉帛燃了柴门,浓烟绕雪光,滚滚浓烟陡然升腾翻飞于天际,以昭告天下祭天正式开始。帝后二人对着天地礼拜三叩首,这才上了轿撵,由八人抬轿上山,景明等人也一同乘轿上山。

    登山阶梯陡峭,又加以雪天路滑,便更加难行。八名仆从均分两头,四名上头其余在后头,仰着轿子缓缓上山。只是行走过程颇为颠簸,轿子又晃来晃去,景和本就头昏脑胀,这会子被轿子晃悠地忍不住捂着唇角欲呕要吐。

    轿子里只有他们两人,瞧见小皇帝面色极差,微张着嘴欲呕的模样,顾晏海也不顾秽物肮脏,连忙拿开他遮唇的手就要接:“没事儿…吐出来就好受了……”

    又是束腹又是束胸的,景和早晨便没吃什么,呕了几声也没吐出来,握着顾晏海的手,顺势又钻进他的怀里,央求他:“哥哥……揉揉肚子好不好…”

    顾晏海吻他。大手随着小手一同抚按微隆的小腹,唇角拂过汗湿的额角,小皇帝的额角都是凉的,单薄的身子快被衮服压塌下一般,看着叫人心疼。微凉的指尖挠了挠掌心,景和虚虚地掀起眼帘,柔和的眸光穿过珠帘直直地投入眼中,他勉力勾唇一笑:

    “哥哥…不要担心……”

    珠冠下的景和双眸似猫崽,眼窝尖尖,眼角圆圆,瞳色明亮清澈。对着这样的眼神,顾晏海一愣,万般后悔地移开视线,俊容星目间笼罩着一派浓烈的愁云淡意。他怎么可能不担心。重生一世却依旧让心爱之人受苦受罪,看着他难受痛苦却无能为力。

    “晏海哥哥。”景和兀地喊他。

    整理好心情,顾晏海回道:“怎么了?还想吐吗?”

    小皇帝摇摇头,声含喜色:“祭天之后是要休沐十五天的……哥哥带我出宫玩好吗?我…我听说京城的花街很有趣……我没见过…”话说得很慢,声音也软软的,“我想看舞狮,也想吃糖人……唔,听说还能放花灯……我都没玩过…以后也不能和宝宝们说……”

    心口像是被不轻不重地锤了一拳,像是滴落手心里的一滴冷汗,如墨汁滴上宣纸一般缓缓渗开,顾晏海的心口闷得厉害,也难受得厉害。他何尝不懂景和这是在安慰他,分明自己难受成这样,还要匀一份心思来惦记旁人,这样的小傻子,他该怎么办才好。

    “好,听你的。”抱着小皇帝,顾晏海一句拒绝的话都舍不得说,“哥哥带着和儿出去玩。”

    景和笑得很甜。

    轿撵送到第六百级台阶时停下,接下来的山路偶有小溪灌木且更加陡峭难行。再烧过一次玉帛,帝后二人一同上香祭祀土地神保佑来年土地丰收,而官阶一品张枢与新官总督柳言怀堪堪只能随行至此。搀扶着双腿无力的景和起身,顾晏海敛目与身后的景明对视,道:

    “那我们走吧,明王殿下。”

    景明双手入袖,挑眉笑道:“陛下与君后先行。”

    余下还有三百九十九级台阶,以景和的体力来说,还是太难。景明在侧,顾晏海是不能抱着小皇帝走的,只能牵着他的手慢慢上楼。所幸药棒已经化开,插进小zigong里的半截药棒早早地化作药水填满宫腔,抬腿迈步时便也不会将药棒抵得更深。

    景和从轿子上下来时还有些晕乎,双腿发软踩不住步子,握着顾晏海的手一步一步气喘着上山。小腹胸乳都被裹的级紧,因为涨奶而鼓起变大的两团奶更是被挤出奶沟,细汗闷热的令他窒息,登上了这一级台阶,他忍不住挺着腰仰头大口喘息。

    顾晏海扶着他的后腰,冷睨着眸子沉声道:“休息一刻。”

    景明挑挑眉,显得很纵容,颔首道:“谨遵君后之令……只是吉时将至,耽误了时辰可不好。”

    顾晏海睨着眸子,眼神像是要将他活剥了。

    景和仰头喘息一会儿后,捏着顾晏海的手刚要开口,刹那间脸色苍白,立刻蹲下身子捂着胸口干呕。胃囊空空里头酸水翻滚,干呕数次终于还是涌上喉头,转眼间草根处便出现了一瘫夹着血丝的秽物。

    祭天衮服滚着金边的下衣摆被地上雪水染的濡湿,顾晏海俯身勾起他的衣裳,抱住吐得蹲不住的小皇帝,就见他为难地支吾:“腿……腿麻了……”嗓音嘶哑,显然是方才吐狠了伤及喉管他,按着小腹倚在大将军怀里好一阵喘息,又吐了两口,这才缓缓道,“走吧…走吧……”

    “不急,还早。”顾晏海为他擦去唇角残渍,也不顾景明还在此处,就堂而皇之地吻住小皇帝的美人尖,小心翼翼地抱住他的身子起身,揉着他的小腿,“好一点儿吗?……没事儿,待会哥哥抱你。”

    景和摇摇头,说想自己走,便倚在顾晏海怀中,握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他见了那嫩叶,看见天光云影映在溪面,便祝愿景州所求有所得,终至菩提之巅。

    到了此处,景明不得随行,拱手留在此处祭祀人神。

    他又见了那馥郁之花,看见山中黄金琵琶梅,便祝愿花开花落,人有傲骨而不屈,万事如愿。

    君后顾晏海不得再上,皇帝陛下必须独自一人登上余下台阶。二人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交叠的双手像是陷入苦恋又不得不分别的恋人,情境凄迷,他们的指尖,分隔在软枝黄芽间。

    景和最后还是登上了皇道山巅。

    永结无情,吊影辞散。他最后望着那祭神台,倏地看见一条马鞭与——

    碎玉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