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第三章(月见被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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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北鸣和月见混熟以后,也曾闲来无事邀请月见去酒吧狂欢。 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籍此能打进傅应喻的生活圈子,拉近与那个平时总是带着点高高在上的睥睨姿态看人的大少爷距离。 月见对他表现出极高的热情予以助攻,就对方本身而言,还是个莫名对他健谈的人,如何思考都无断绝联络的理由。 是个尽管卖相不太好看,但相处起来能算愉快的人。 月见从不拒绝过,反而在灯红酒绿的场所里表露出难以掩盖的兴奋。这个看着软弱无害的男孩,鼻梁上架着一副学生样式的黑框大眼镜,如饮流水般往嘴里灌着一杯又一杯五颜六色的甘烈鸡尾酒。 男人嘛,哪有不喜欢声色犬马的,尚未成人的少年也不能免俗,齐北鸣暗自嗤笑。不论缘由,月见和他之间建立起微妙的酒rou关系友谊。 那具大得过分的眼镜配上可称娇小的脸庞在此情此景营造出了剧烈的违和感,就好像是一个误闯酒色世界里未谙世事的学生。月见凌乱的中长发又遮蔽了他大部分的侧颜,刘海压过眉角,掩了一半的眸子。 月见每次都能将自己挤入喧闹欢场里那最浓重的一片阴影缝隙,把自己融化在无人察觉的黑暗里,嘴角扬起笑意,一杯又一杯喝着侍者端上来的酒。 酒rou开了一个戒,愈演愈烈的趋势不可阻挡,使人迷醉,使人上瘾。月见一开始还会小口啜饮后劲绵长的红酒,才喝过两三次,就直接拎起酒精度数奇高的伏特加酒瓶对嘴灌。 他的酒量可惜不若他的胆量增长得那般迅速,胃肠接受了高纯度的酒精后已经被剧烈翻搅的疼痛占据,神经中枢开始懈怠值班。月见不着痕迹地起身离去,好在他选择的座位落于少有人经过的位置,狼狈姿态不至于展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发软的脚底似乎踩在了来回晃动的光滑冰块上,手本能性地抓住在眼前出现的所有物体保持身体平稳,即便如此还是免不了跌跌撞撞,碰到的人月见全部视为路障,一个敷衍的抱歉都无法从嘴里吐出。 他先一开口,没准道歉的话语还没出声,先溅别人一身呕吐物,给自己又造数十声道歉还不完的债。 闯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月见特意看了看门口的小人标志,没有裙子印在上面。 这种寻欢作乐场地的厕所,向来是男男女女行苟且之事的温床,一声一声的动情喊叫从隔间里传出,那声音之娇媚让月见险些以为他进了女厕。 秉承成人之美的原则,月见压抑住兴风作浪的胃,礼貌地敲了敲门,蹲在门外守望。 酒精的麻醉效果愈演愈烈,他把水龙头拧到最左端放出冷水,摘下眼镜,径直把头放在冰凉的水柱下冲洗。脑仁的爆炸性疼痛些许拉回了他丧失的神智,又陷入更深的脱力。 月见站起身,凝视镜中倒影,浸湿的黑发一绺一绺黏在青紫浓重的黑眼圈上,烫伤的伤疤就像盘踞在惨白的面容上的大团蜈蚣正在休憩,脸上剩下完好的部分没有一丝有温度的表情。 头顶的白炽灯光和纤尘不染的镜面让这一切对比得更加分明。 不需言说的恶心压迫感。 一只图谋不轨的手从侧面抚上了他的肩膀,手指粗短而肥胖,有些yin邪地在上面摩挲。 “小meimei,站这挡人放水可不好,要么……你来帮我放?” 说罢就跃跃欲试地解开自己裤链,正巧看见了转过头来的月见。 瞳孔在眼白里可见地收缩了一下,惊骇争分夺秒接踵而来,月见看清男人混沌迷醉的双眸里立刻被惧怖填充完满。 刺激耳膜的尖叫从男人的粗短发红脖子里发出,隐没在洋溢着摇滚音乐的大厅中央,“啊——鬼啊——!!!” 月见沉默着俯视双腿软倒在地的男人,微微腥臭的液体浸湿了男人的裤裆,连滚带爬地撤离以月见为中心的圆圈。 有不知道完没完事的男女气势汹汹甩开卫生间的门,破口大骂男人坏了他们的好事,却在见到月见的脸后一致噤声。 空气中零散的情欲味道和男人表示恐惧的味道又刺激了一次他不堪重负的肠胃,终是没有忍住翻涌滚动的恶心,月见报复性地把秽物吐到了瑟瑟发抖的男人身上。 齐北鸣发现月见从原先的位置上消失,心中一沉,急忙赶去寻找。这不是人人安居乐业的乌托邦,万一月见被诱骗着喝下了掺了药物的酒水那后果委实不堪设想。 他找了半天,听闻sao乱赶到洗手间后,看见的只是一地狼藉和争执不休的人,等他去找第二遍时才发现月见已经安然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言不发。 心中抬起的巨石落了地,前前后后跑来跑去的他也有些不耐,“我带你来这,你就只管跟着我走,倘若遇到了什么不测,我在你哥面前就万死难辞其咎了。你他妈不是小学生了,别让人为你cao心,OK?” 月见的眼神看得他遍体恍若被发霉地窖里的过堂风吹过,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冷,裹挟潮湿腐败的气息,飞快地把什么侵蚀在黑洞中。 “我会把坏人都吓死的。” 没有再说出什么,面上有丑陋伤疤的少年把头埋入堆叠的双臂间,装作醉得不省人事。 他的确希望他能真真正正地醉上一回,逃离这个恶心的世界。还不待他饮下足够的酒,旁人迫不及待地就把他叫醒了。 什么朋友,什么贴近,什么欢乐,那都是酒精麻痹而产生的错觉,一切的缘由皆不属于他。他如果不是傅应喻的弟弟,根本没人会愿意忍受尘埃里的废怯丑陋,多高看他一眼。 从遇见李识柯,到遇见齐北鸣,他多少也该有点长进。 现实的重重敲击,扇得他脸颊有些生疼,不肯示于人前的眼泪浸湿了衣袖。月见在脑中浮现了一副自己哭泣的图像,试图从他人的视角看自己,那实在吓人得不亚于任何一部恐怖片。 只是悲伤而已,反正没人在乎,为什么要哭?只是生命而已,反正没人理睬,为什么要活? 齐北鸣片刻后还是拉下面子,轻轻摇了摇月见,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月见充耳不闻,齐北鸣以为他摄入的酒精过多睡着了,也放弃了叫醒的打算,只是脱下了身上的外套,迟疑了一番,还是盖在了酒气熏熏的月见身上。 外套犹带齐北鸣的体温,对月见而言这却是毒蛇的缠绕。他想跳起来把外套狠狠撕碎扔到刚刚指责他的人脸上,然而这股子郁愤比不过骨子里带的怯懦,奋起反抗的桥段在脑海里上演,汗液使手心粘腻发麻,但是他的动作维持不变。 伪装假寐容易使他放松警戒,月见绝不是个忠于职守的士兵,怀着满腔心事,居然真的被困倦所打败。 这导致他被齐北鸣半搀扶着扛起的时候,半梦半醒之间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醒醒,送你回家了。” 家?他哪来的那种东西。他拥有的只是容身的居所。 月见抗拒得十分强烈,推搡扰自己安眠的人,口齿说不清道不明得模糊,“我没有家。把我扔大街上吧,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那就是我的家。” 齐北鸣一阵头痛,这摆明了还沉浸于醉酒中,把月见孤身一人放回他的住处,以这种情况,实在难保安危,如果把月见放到傅应喻的眼前,他就可以宣判自己的死刑以谢罪了。 只好把人带回他自己家里了。 一路颠簸下来,月见的神智基本恢复完毕,他下车后看见的是全然陌生的独栋别墅和花园,便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见人清醒过来,齐北鸣仍旧不敢轻易松开搀扶月见的手,唯恐稍有一个不慎摔个趔趄跌进花坛。 “这是哪里?”月见微微拉开了齐北鸣和自己的距离。 “流浪汉收容所。” 根据齐北鸣的态度,他大致也能猜个七八分这栋房屋归谁所有。 “……我今天发觉,你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齐北鸣不以为意,“老套的搭讪手法省省吧,你可以直接说对我一见如故。” 月见违背心愿地扬起唇角点了头,让那段阴魂不散的往事隐匿在风声里。 真是可笑,李识柯是如此,齐北鸣也是如此,把用蜜糖包裹的刀刃送至他嘴边,待他舔舐尽了那点馈赠施舍后,方才图穷匕见。 尝过甘甜滋味的他不能停止,唯有让舌尖在刀锋上起舞,饮血止渴。 为什么明明不够喜欢他的人,不能对他抱有司空见惯的纯粹恶意呢? 从云端坠入地底的痛苦,胜过一生在泥沼中匍匐的千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