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他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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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地心内核暴动期的m－03昼夜温差非常大，今天是伊丝琉尔第一次这么晚还在室外，出来寻找奥斯汀时已经穿的较白天要厚，可是没想到在暗光风暴期间的夜半时分会这样冷，冻的他牙关打架，夹杂着沙砾的冷空气更是让他觉得此刻就连呼吸都是一种奢侈。 再加上脚腕的疼痛，伊丝琉尔觉得委屈极了。 他就不该仗着自己返祖的精神力出来找奥斯汀…… 也许做坏事真的会受到上天的惩罚，他假意来治疗奥斯汀实则想把他伤的更重的意图被老天知道了，所以现在才这样惩罚他？ 可是他都没有来得及实施，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凭什么就要让他难受！ 他有点想哭，又怕泪珠滴下来会在脸上结冰让他变得更冷，便只是用手捂着脸呜呜咽咽的，死死咬着嘴唇不肯落泪。 奥斯汀问他：“为什么哭？” 伊丝琉尔说：“没有哭。” 奥斯汀说：“你马上就要哭了。” 伊丝琉尔说：“那我也还没有哭。” “……”奥斯汀叹了口气，“为什么总是这样倔强？” 伊丝琉尔没有回答他。 有时候并非倔强，而是情势不容许他软弱。 可以自由放声大哭的时候，他也绝不会委屈自己强忍眼泪。 他从来不是什么优雅矜持的天生的贵族，他只是一个刚刚完全成年的有点任性的小雄子罢了。 也羡慕别家的小雄虫一生下来就是雄父雌父最疼爱的掌上明珠，雄保会会给予他足够的特权，认识的不认识的雌虫也会给他最大程度的尊重， 然而他既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出生，在命运上的选择也不是最完美的， 但他在十八岁那年得到了最好的礼物： 他是返祖。 突如其来的返祖进化令他的虚荣心和自信心开始膨胀，即便在很多征兆下有过猜测，他也从未觉得自己有哪一刻像那时那样高兴，那样强大。 他是返祖， 他无所不能。 然而现实中的打击又接二连三的来临，他丧气的发现雄虫就是雄虫，哪怕他是返祖，他的身体素质依旧弱小，很多事上他还是得依靠雌虫。 譬如刚才，他逃亡暗光风暴把脚崴了，若是雌虫，这种小伤很快就能好，不，他们根本不可能崴脚； 譬如现在，他冻的像一条狗，奥斯汀把自己的内衬和军装外套都套在了他身上，他还是冷得像一条狗。 而奥斯汀光裸着上身，新鲜的伤痕边还没有凝固的血液反而被风沙吹的干涸。 为什么雄虫的身体素质都这么差呢？ 如果这是上天给了他们精神力上的天赋因此要保持的相对平衡，那么对于那些精神力等级极低的雄虫岂不是太过不公平？ 伊丝琉尔沉思着，又觉得自己没必要思考这些，因这种事现在已经与他没有太大的关联，现在该思考的不是如何解决暗光风暴吗！ “你在想什么？” 伊丝琉尔说：“我在想，暗光风暴要怎么解决。” “没有解决的办法，”奥斯汀说，“我们能做的只有等。一般一次暗光风暴会持续一天一夜就会自动散去。这一天一夜里，就连蝎族也不敢冒然进攻。” 伊丝琉尔点点头。 身后的墙壁不时传来被狂风和沙尘击打的闷声，伊丝琉尔有点不安的回头，又听奥斯汀说：“不用怕，这片墙壁是很牢固的，当年我亲自浇筑了一层fx合金在缝隙里。” “为什么？”伊丝琉尔好奇。 奥斯汀说：“这座建筑物原是一个烂尾工程，陛下便用它和我打赌若他能一拳打碎这面墙我就得在战场上借他我的‘战神’号。” “你不想借他，所以你偷偷往里面浇筑了fx合金！？”伊丝琉尔笑了，“你好卑鄙，奥斯汀！” 奥斯汀摇摇头，被他说“卑鄙”也不恼，反而因他被自己逗笑忘了哭泣而觉得有些高兴，“我就在他眼前光明正大的浇筑的，谁让他打不过我。” 伊丝琉尔说：“若他打的过你，他就不会和你打赌了。” 奥斯汀笑了笑，提起亚历克斯，脸上便浮现有些伤感的感慨，“结果陛下成年之后就比我强了，还比我勇敢。” “勇敢？”伊丝琉尔反问，“谁不知道帝国元帅是整个帝国最勇敢的战神。” “至少在某些事上他比我勇敢的多，认定了之后，便不会再动摇。” 他凝视着伊丝琉尔，银灰色的瞳孔盛满与这冷硬金属质感不相符合的柔软痴念， “你真漂亮，伊……尔。” 他竟称呼他“伊尔”。 伊丝琉尔皱眉，“‘伊尔’是只有陛下能叫的。” 奥斯汀说：“我知道。” 沉默无言之后，他眼里闪烁出微妙复杂的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光好像有点湿，还有点涩。 “伊尔，我知道我带给了你很多伤害，但有时帝国的责任我真的没办法忽视……我不是陛下，他爱你爱到能够抛弃一切，可身为一名军雌，‘忠诚’对我来说有时候比‘爱情’更重要……不止是对帝国的忠诚，还有对陛下，对‘兄弟’一词的忠诚……” 伊丝琉尔说：“我能理解，但那并不妨碍我觉得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奥斯汀点点头，“我并不奢求你原谅我。 但是……我们在这里躲避暗光风暴的一天一夜，你是否可以…… 是否可以……” 他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话再也按捺不住的想说，却又因种种原因始终不敢真正说出口。 伊丝琉尔注视着他，他已经知晓他想说的话究竟为何了。 他想自己应该痛痛快快、干干脆脆的拒绝他。 但他注视着奥斯汀刚硬却微红的脸庞，抿着唇，没有说话。 “……我们在这里躲暗光风暴的一天一夜，你能不能把我当成陛下？伊尔？” 奥斯汀终究还是把这句话问出了口，没有人知道他内心在如何疯狂挣扎。 伊丝琉尔安静而耐心的等待了他所有的踌躇，低声答：“我是他的皇妃不是皇后，事实上我拥有与除了亚历克斯之外的任何人结合的合法权利。” “但你根本不会和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结合。”奥斯汀说。 “你说得对，”伊丝琉尔看向他，唇角勾起，嘲讽的笑了，“所以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而且，”他继续说，“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廉价吗？元帅大人？自愿倒贴别人做替身，难道是光彩的一件事？” 奥斯汀不为他刻薄的言语伤心，事实上他认为伊丝琉尔拒绝他才是正常的。 “可我也爱你，伊丝，”可他想要自己满心的赤诚毫无保留的叫伊丝琉尔知道，不需要回应，他只是想让他知道，“我爱你，伊丝，在帝星时这爱连要表现出来也会有很多顾虑阻挠，可现在不一样，我们不在帝星，身边也没有……” “你真是个懦夫！奥斯汀！” 伊丝琉尔不等他说完便恶狠狠的打断他，擒过他的下巴重重的咬上他的脸颊。 他竟用行动变相的同意了这荒唐的请求。 奥斯汀惊愕到诧异，几乎就要怀疑。 那怀疑在心间刚刚冒头滋生，就被如巨浪翻腾而起的狂喜和那重重的一口咬灭。 他脸上很快就会出现一个深深的牙印，他不疼，他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