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夜合花开香满庭,窗牖半启,鸣虫清脆,开轩纳微凉。相安无事过了几日,万嵎今夜才知道,纪殊给他带的“东西”到底为何物。 天气和暖起来后蚊虫也多,丫鬟早早就用特制的艾香将卧房里外熏了一遍,床榻的幔帐也全都放了下来。万嵎洗浴过后回到屋子里,拨开素白纱帐,便看见纪殊闲闲坐躺在榻上,一手托着腮,一手持书卷,抬眼淡淡一瞟他,似怨似嗔道:“你赶紧的,小心都让蚊虫钻进来了。” 万嵎上了床榻,又将纱帐整饬利落了,微微皱着眉问:“你怎么还没睡?” 纪殊放下书,掩唇打了个呵欠,道:“我还不是等你。”说完,他自枕边拿起一个结玉缀缨的小东西,丢给万嵎后,又拿起书继续看,“那日我看街上有店家卖这个,脑子一热就给你买了一个。横竖是我绣来玩的,你若觉得不合心意,丢掉便是了。” 万嵎接住一看,是一只碧玉镂雕石榴式香囊,上结玉锁平安扣,下缀同心朱缨佩,正面是鸳鸯戏水翡翠雕,背面为蓝底缎面龙凤呈祥彩绣,正中处用金丝线工工整整绣了“万钧嵩”三个字,正是万嵎的表字。 万嵎心跳得有些快,拿着香囊翻来覆去地看,颇为讶然:“你还会女红?” “略略懂些罢了,算不上精通,我就绣了你那名字上去而已。”纪殊脸几乎快埋进书里,语气倒仍是淡淡的。 珠衱佩囊三合字,宝钗拢髻两分心。一针一线,情丝万千。 “曈儿……”万嵎心中有说不清的五味杂陈,唯有那股甜滋滋的味道一直萦绕心头。他不禁靠近了纪殊,扳着他细软香肩,见那白净耳尖也泛着透红,不觉笑出声:“你……” 纪殊急急打断他,为自己开解道:“我看袁问腰上佩着他夫人赠的香囊,就想也送你一个……你我为夫妻……这点小东西也不……唔……” 纪殊话未说完,便被万嵎搂进怀里,低头吻了下来。唇瓣相触即分,又复交叠纠缠,二人气息都渐渐颤起来。纪殊微微偏过头想躲,却被万嵎捧住了脸,暖舌叩开齿关,生涩而强硬地横冲直撞,万嵎吻得不知轻重,二人口津互渡,又是凶猛又是缠绵,几乎到纪殊快要断了气,才恋恋不舍地退出来。 喘息交缠,万嵎双手捧着纪殊的脸仍未放开,久久凝视着眼前人,见他凤眸氤氲雾气,薄唇被嘬吮得红润水光,更觉下腹一紧,一股燥热满遍周身。他突然抱住纪殊,头埋进肩窝里,对着那截修长细白的玉颈又咬又舔,痒得纪殊伸手便想将他推开:“大半夜你又撒的什么疯……” “嗯啊……”万嵎犬齿微合,轻轻蹭咬着纪殊后颈那块凸起,一声难耐的闷哼便从鼻腔里逸出来,二人都愣怔一跳。 “曈儿……”万嵎深深喘着气,眼中燃着两簇浓烈的暗火,字句吐息间皆是低沉沙哑中不可说的意蕴。他叼着纪殊耳尖,细细厮磨道:“曈儿,我想要你……” 炙热吐息扑打在颈侧,二人贴得极近,榫君情动时的气味如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让纪殊腰身都软了,若不是被万嵎搂抱在怀里,恐怕都坐不直身子。 “呃嗯……”万嵎黏黏腻腻地亲着纪殊的耳朵,纪殊一手抵在他胸膛上,似拒似迎,犹疑的空当,万嵎已将他寝衣交襟扯得大敞,凝脂玉般的肌肤展露无遗,只消一眼便叫人血脉偾张。 “呀……你、你……”带着厚茧的粗糙大手探进衣内,惊得纪殊叫出了声。万嵎一边解开他的衣带,一边哄着:“你别怕,我这次轻些。” 纪殊也知榫君体欲盛于常人,需得三五不时纾解一番,此刻也不好再推拒,只是偏过羞红的一张脸,轻声叮咛道:“那你、你记得慢点儿,仔细别弄在里面太深了。” “我都懂,”万嵎听了这话,急不可耐地将纪殊亵裤褪到脚边,抓了个软枕垫在他腰下,又从床榻前的屉子里拿出一盒乳白的脂膏,挖出许多抹在纪殊身下。 微凉的脂膏随他指节探入xiaoxue中,纪殊忍不住发出同小奶猫般两声娇柔的哼哼,下身不禁想夹紧。万嵎听到已是硬得难耐,拍了两下他的臀瓣,哑声道,“乖,别夹太紧。” “呃……”动情之至,纪殊那股淡淡的桃花香气也弥漫了出来,yin水混着融化了的香膏,后xue不时便已是湿黏黏的一片。他两条修长玉腿被万嵎大敞开地扣着,羞得两臂交叠遮了脸,小声叫道:“你轻点慢点……” 万嵎喘了一声,俯身吻了吻纪殊下巴,小心翼翼将那勃发的巨物抵在纪殊下身,蹭得柱端也湿粘滑润之后,才小心扶着涨硬的粗茎寸寸进到xiaoxue中,低声道:“不消你说我也知道,我儿子还在里面,当然得轻些。” “嗯……呃……”纪殊攥紧了一旁的绸被,只觉小腹酸胀得快要被撑满,万嵎那粗硬的龙根在后xue缓缓进退厮磨着,每每触到孕腔口又慢慢退出去一些,碾得四肢百骸都泛着软,整个人如置云端,周身浸着一股说不出的舒服,还隐隐夹杂着些勾人难耐的意味,忍不住便想收紧。 万嵎被他湿软xiaoxue夹得快疯了,却又不敢大进大出地动作,咬着牙轻轻捏揉纪殊两瓣嫩臀,好叫他放松些,又低下头嘬吻他的嘴,道:“你再夹紧些,我怕就要忍不住了。” “你、你忍不住……呃……也得给我忍住……唔……”纪殊出了些汗,泪水也在眼眶里打着转,狭长凤眸微微眯起,眼中一泓潋滟碧潭春水深得要把人魂儿魄儿都给勾进去。万嵎痴痴看着,又吻去他眼梢将落未落一滴泪珠,身下动作越发没遮拦起来,嘴里喃喃着:“你是我的人……” 那日小丫头说“二夫人该不会是跟赵爷跑了吧”,虽是随口无心之语,却深深刺痛了他。想来在纪殊眼中自己定是不如赵琮体贴周到,不如他那般才高八斗,不如他那般善谋人心八面玲珑……二人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让纪殊选,他也定然会想嫁给赵琮吧。 万嵎连着几日越想越后怕,再想纪殊若没有嫁给自己,而是为赵琮生儿育女,又是哪般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心里便觉得有一处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仿若撕裂一般血淋淋地疼着,比接到赐婚圣诏那日、比阮怡棠含泪追问自己那日,还要疼上十倍百倍。 “你是我的人,”万嵎咬着纪殊耳垂,在他匀直纤白的身上留下一个个旖旎绯红的吻痕,一句一句地重复着,似在告诫纪殊,也似在自欺欺人般地宽慰己心:“你是我的人……”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芙蓉帐暖,一夜抵死缠绵。欢 爱过后,二人皆一丝不缀躺在榻上休憩。纪殊懒懒枕靠在万嵎臂弯里,双目紧闭着,声音也有气无力:“你今日闹的是哪门子脾气?谁又惹你了?” 万嵎不答,大手轻抚在纪殊微隆的小腹上,沉思片刻,道:“我问你,若是当初让你在我和赵琮二人间择一而嫁,你要选谁?” 纪殊睨他一眼,知道男人情 事过后都想听枕边人说几句好话,却故意呛他,慢条斯理道:“我当然选若璞。相府嫡子,三元及第,风流飒沓名满天下,又是人中龙凤的榫君,论家世,论才情,论样貌,哪家小姐卯卿不想嫁他?别说嫁他为妻,就是做妾,也……” 万嵎有些恼了,未待纪殊话说完便咬了一口他的耳朵,凶道:“你再说一遍。” 纪殊唇角微挑,仍闭着眼假寐,不吃他这一套,继续有理有据道:“退一万步说,我和若璞二人相识多年,知根知底;和你,素昧平生,也不知你后院里是哪般龙潭虎xue,要嫁自然嫁若璞……”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万嵎扳着他的肩,耍赖一般吻着亲着,二人双腿交缠在一起,万嵎哄他道:“你说句好的给我听听。” 纪殊红着脸,轻哼一声推开万嵎的头,嗔道:“谁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