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寝洞中静悄悄的,胡灵却不在,据说是出门访友去了,这魔鬼不在旁边,洛瑶卿的心总算安定一些,蜷缩在床脚呆呆地看着这晶莹光彩的地方,眼神中却没有半点艳羡之色。 这时一个身着黄衣的美貌女子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笑着柔声道:“公子,夏日午后容易困倦,要不要躺了休息一会儿?主人要晚上才回来呢!” 洛瑶卿恼怒次瞪了她一眼,她当自己是在等胡灵吗?那恶魔最好在外面被人收了去,永远不要回来才好。 他心中虽然气恼,却也觉得身上真的倦了,便软软地倒在床上,闭了眼睛。 那女子扑哧笑了出来,转而马上忍住笑意,调哄道:“公子不睡便不睡了,这一睡倒快得很,外衣也不脱,被子也不盖,瞧那委屈样子,倒像是奴婢欺负了公子呢!” 说着便坐在床边,弯了腰伸手去给洛瑶卿脱衣服。 洛瑶卿被她这样调笑,再也忍耐不住,倏地睁开眼睛,恼恨地说:“你们本来就都欺负我,个个都不是好人!” 他随时提高了声音,但那软弱的样子却实在没有什么气势,反而显得更可怜了。 女子笑得花枝乱颤,声音如银铃一般清脆:“公子真能冤枉人,整个紫葳洞哪个敢欺负公子?就是这样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公子还不高兴呢。况且紫烟本是狐体,不是人身,公子说我不是好人,倒也不算错。” 洛瑶卿被她一番歪缠堵得说不出话来,张口结舌愣了一会儿,心中一阵发酸,眼泪便扑簌簌落了下来。 紫烟一见他哭了,忙取出丝帕为他擦着眼泪,一面还劝道:“公子面皮儿可真薄,倒比姑娘家还容易害羞,紫烟只开了几句玩笑,公子就生气了。好了,算是紫烟错了,这里给公子赔罪了,快别哭了,免得哭肿了眼睛就不好看了。” 洛瑶卿这才想到对方是个女孩子,自己一个男儿身,在女子面前哭哭啼啼,实在大是丢脸,他羞惭之下便强忍住眼泪,闭了眼睛不再去看紫烟。 紫烟为他擦干泪水,见他不再哭了,这才放下心来,为他将外衣宽去,又拿过一条薄被给他盖在身上,然后放下床帐,轻轻退了出去。 洛瑶卿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却总是睡不着,脑中不可阻止地回想起自己这些日子的遭遇。 胡灵简直是个yin、魔,就像饿狼见了肥rou一样,整天不知餍、足地折、辱自己,将自己翻来覆去摆成各种羞、耻的姿势供他享、用,头一个月自己几乎整天不着寸、缕地被他压、在身下折磨。那时自己又羞耻又惧怕,成天啼哭百般不从。 胡灵见自己胆敢抗拒,索性便一条绳儿将自己绑了,把自己白、生、生身子摆在大红锦褥上,含笑欣赏着这一幕yin、靡的图景,看够了便扑过来狠狠地进、入自己。自己手臂被缚,更加挣扎不得,只能颤抖着在他身下扭来扭去。 胡灵看着自己这羞愤无力的样子,更加兴、奋难抑,抱住自己白、皙、纤、长的身子挞、伐得更厉害了,直折腾得自己哭叫得凄惨无比。 绑了些日子,洛瑶卿终于屈服了,被捆绑的滋味令他屈、辱不已,那种被强、逼、凌、辱的感觉分外鲜明,令他更加难以忍受,只得哀求着胡灵松开自己,并发誓今后再不反抗,无论胡灵做什么,自己都听话。胡灵这才放开自己。 见自己顺从了许多,胡灵十分高兴,每日拥着自己肆、意、yin、乐,折腾得自己死去活来,到了后来自己连叫都叫不出了,只能低声呻、吟、哭、泣,一个身子也软得泥一样,走路都不稳了。 那邪魔这两天总算肯让自己喘一口气,今日又出门访友,让自己难得有一天清静,但想到那妖魅晚上又要回来,洛瑶卿便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轻轻眯开眼睛,见外面金钩玉栏静谧无人,香炉中的龙涎香还在袅袅地燃着,熏得房中一股甜蜜醉人的香气,连架上的鹦鹉也在假寐,洛瑶卿心中陡地起了一个主意,眼前仿佛有了一丝光亮。 他轻轻坐起身,蹑手蹑脚下了床,在地上站了一会儿,见无人出来过问,便屏着气一小步一小步往外走去,提心吊胆之下终于出了里外共三层的寝洞。 但到了外面,他可就傻了眼,前面有三条道路,不知哪一条是通往洞门的路。洛瑶卿踌躇了一会儿,下定决心踏上中间那条路,这时他再顾不得会被人发现,几乎是小跑着向外去。 这道路两边都生了许多青松绿柳、海榴山茶,竟也有黄莺紫燕飞来飞去衔花弄蕊,景致倒颇优美,但洛瑶卿哪有心思看这些,心头急得就像油煎一样,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立刻飞离这牢笼。 但怎知这道路竟是极长,他气喘吁吁地走了小半个时辰,也不曾到头,最后终于走不动了,便倚在一棵桂树上,一边喘息一边疲倦而失望地望着前方,不知还要走多久才能来到洞口。 正在这时,一个魅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里离洞口还远着呢,要不要我带你去?” 洛瑶卿听了身子一抖,差点坐倒在地上。 那人伸手扶在他腋下,语声中满含笑意:“平日里走路都不稳,和你略耍一会儿便说受不住了,今儿倒走了这么远的路,我还当你是吃了仙丹不晓得累呢,现在看来果然还是累了。还想到洞门那里去吗?” 洛瑶卿战战兢兢地微微扭回头瞄了他一眼,然后垂下头倔强地紧紧咬住下唇,一句话也不肯说。 胡灵呵呵一笑:“今儿若不让你到洞口看看,你是说什么也不会死心的。好吧,谁让我这么疼你,就陪你去吧!” 胡灵双手挽在他腋下,脚下生风半扶半抱地挟着他去了。 走不了多远,面前景物忽然一变,再不是方才那清雅秀丽的景致,而是乌蒙蒙一片迷雾,阴恻恻愁惨惨地,里面还传来哭叫哀嚎之声,吓得洛瑶卿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脚下立刻顿住了。但这时走与不走却由不得他了,胡灵手臂微一用力,便将他扯得往前去了。 洛瑶卿被带着走入那一片迷雾之中,那里倒也不是没有光亮,石柱上吊着一些油灯,发出忽明忽暗鬼火一样的光,映得这里更加诡异可怕。 洛瑶卿惊慌地打量着四周,只见几个赤、条、条的大汉或横或竖地吊在桩子上,不住地哭号乞求,有几个青面獠牙的小妖在用鞭子抽打他们,一边抽还一边呵斥:“闭嘴,不许再叫了!总是叫喊,身上的rou就掉膘发酸了!” 还有一个小妖用凉水浸了磨刀石正嚓嚓作响地磨着一把牛耳尖刀,显然是一会儿就要像杀猪屠狗一样屠宰这些人。 洛瑶卿已经被吓得直打哆嗦,耳中还灌进这些人可怜的哀求: “大仙,求求你!不要杀我!” “大仙,给一点吃的吧!我饿瘦了,你吃着也不香!” 一个小妖一鞭子抽过去,怒骂道:“鬼叫什么!给你喝清肠汤就是为了让你把里面的东西都泄出来,图你身子干净,还想要饭吃哩!” 这可怕的场景令洛瑶卿几乎晕了过去,整个儿身子都软了,全靠在胡灵身上,双手也冰凉冰凉的。 胡灵见他已被吓破了胆,便含笑柔声问:“前面还有一段路才到洞口,还要走下去吗?” 洛瑶卿抬起头满眼恐惧地看着他,惨白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微弱地求道:“我不要!求求你带我回去!” 胡灵见已经吓住了他,便不想再逼他,洛瑶卿是个文弱之人,若再让他看这些可怕的场景,非把他吓得死过去不可,那样就太可惜了。 于是胡灵微微一笑,扶掖着洛瑶卿往回走去。 回到温香馥郁的寝洞,胡灵轻轻将洛瑶卿放在床上。 紫烟忙过来细看洛瑶卿的面色,见他神情恍惚,显然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便娇嗔地数说道:“主人纵然要管束他,可也得分个轻重,这么娇嫩的公子哪里受得住这种惊吓?瞧唬得魂儿都没了,这下可又要费心思调养了。” 胡灵笑道:“你怕什么?洞中灵丹妙药无数,还怕会伤了他性命?除非是他疯了傻了,否则总救得回来。今儿我去燕二哥那里弄了些金丝冰露盏,最能宁心安神,滋养身体,快去炖一盏给他吃了。” 紫烟用手绢儿掩了嘴直乐,半吵半逗地说:“旁人都以为主人是个风流多情怜香惜玉之人,哪知其实竟这般强蛮,莫非将人当做一个物件儿,哪里坏了都能修补么?” 胡灵听着这话十分刺耳,桃花凤目精光一闪便瞪了起来。紫烟晓得自己戳了他的短处,忙转了身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儿地去了。 胡灵转过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神情迷离的洛瑶卿,拉过他冰凉的双手在自己掌中摩挲着,过了片刻嘴角露出笑容,低声自言自语道:“瑶卿,我只是略加警示而已,你不会真的吓坏了吧?你的胆子可真小。好了,你别怕,我今后再不吓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