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警察杀了我一个兄弟,中国警察杀了我一个兄弟。
我的头突然很痛,像有个小人藏在我的天灵盖底下拿着一把小锤咣咣敲,敲你妈的敲。 秦悦大概怕我就这么被硬生生被吵死,他把我放到床上,从身后揽着我,用两只手耐心地揉着我的太阳xue。 我稍微好受了点,问他:“温莱知道她爸被你杀了吗?” “我跟她说捻叔跟个摆木偶戏的丫头跑了。” 这个理由挺聪明的,也像捻叔干出来的事儿。捻叔溜冰溜坏了脑儿,五十多岁人还一心一意追求真爱,年轻时候就擅长被貌美的小丫头拐走,然后再被阿婶提着菜刀追回来。自从阿婶脑梗死后,再也没有人提菜刀追捻叔了。 秦悦为我按摩了一会儿脑袋,手沿着脸颊往下摸到我的脖子和胸口,然后停在那两颗乳粒上搓来揉去。他玩了一会儿,气喘吁吁地把我放倒,又扑上来啃。 我侧过头看床和墙壁的夹缝中的那个红色小药瓶,将它够到手里,拧开盖子,一股腻歪人的香精味儿呛得我鼻子痒痒:“怎么用的?” 秦悦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朝我手上的药瓶上偏了偏,忽然埋头在那粒rutou上狠咬了一口:“涂的。” 这一次,他难得细致的把药里里外外给我涂上。他不再着急干我,就坐在床边看我赤身裸体、满头满背的汗,在床上一边哼哼一边打滚。 秦悦搓着我湿透的一撮儿头发:“段姑娘。你这个样子,适合绕着你摆一圈蜡烛。寨子里总选出最好看的姑娘,献给龙婆艮。” 药物烧得我看不清东西,秦悦也变得影影绰绰,天花板上吊下来的水晶灯灯罩里有许多扎着翅膀的黑点,我猜一定是有飞蛾趁着天黑偷偷在里头搞集体自杀。 秦悦还在叨叨,我一低头看见自己翘得老高的零件儿:“那……龙婆艮会给我舔jiba吗?” 龙婆艮会不会给我舔我不知道,但秦悦低下了头。 我不理解为什么会有男人喜欢jiba,就像秦悦不理解我为什么总是看别人老婆流哈喇子。 他舔了一会儿,嘴唇湿润殷红,然后爬到我身上,硬起来的器官被他的手压得低下头对准我的屁股缝儿,再次开辟那个一直没来得及闭上的洞。 洞xue毫不费力地将他一直裹到了底,舔过我的jiba的舌头又来舔我的嘴,俏皮伶俐的舌头几乎要搅坏我的脑子。我想要抓住些什么,手指瞎划拉,碰到他的手臂。他的手臂绷紧,硬得像石头。我拿他的手臂当栏杆,抓着想稳住颠簸,但颠簸得更厉害了,我听见自己扯着嗓子叫,又叫又喊,又喊又哭。 我推不开他,我被床粘住了,也被秦悦的jiba钉住了。 秦悦在我身上摇了很久,久到整间卧室都是公山羊的味道,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弹尽粮绝。 秦悦抱着我,他不嫌我湿腻腻的,啄着我的耳朵。 药劲儿没退,我还是看不清东西,我背对着秦悦,蜷起两条腿,看着墨色的窗户,外头那条树叶辫子一晃一晃的。 我哭哑了嗓子,声音又轻又涩:“小悦,你跑。” 秦悦大概是以为我在叫我的女儿快跑,把我搂得更紧,一下下拍我的胳膊,哄我睡觉,直到我睡着。 我睁眼睛时,天是红的。 墨蓝的天被火红的云吞下去大半,底下的连绵山脉被云的哈喇子沾上了,也跟着火红火红的。 秦悦的手搭在我的肋骨上,他手腕上的机械表铬得我肋骨疼。 我拎起他的胳膊看了一眼时间,五点,早上五点。外头的风呼呼地叫,果敢的台风季要到了。 我转回身,忍不住手欠,戳他沉重得直往下坠的睫毛:“小悦?” 他把头埋在枕头上蹭了蹭,哼哼了一声,似乎在怪我打扰他睡觉。 小灰猫从窗缝里钻进来,蹲在飘窗上舔着爪子,又用爪子反复搓着它自己的茸茸脸。这猫朝着我张嘴,但发不出任何声音。 德国人还在等,秦悦不能再拖,天一亮他就带着好几车的保镖,浩浩荡荡地去找温莱了。 温莱每年七月份从印度进口一批感冒药,感冒药里有麻黄碱,很容易提取。 我依然被关在自己的卧室里,小灰猫用它的头蹭我的手掌心,小小的一颗头,还没有我的手掌大。 这只猫大概是猪托生的,没玩多大一会儿它就跳回飘窗上,趴成一个半圆儿,又睡觉去了。 我从书柜下边抽屉里摸出个镜子照了照,发现秦悦说的没错,我果然有了许多白头发。 下午一点,公鸭嗓端着两个碗进了我的卧室,一碗装满褐色的小粒粒,是给猫的,另一碗是粥,给我的。 我刚喝了两口,秦悦就一脚踹开门。他把皮带解下来,狠狠地砸向我的书橱。玻璃惨遭牵连被皮带金属扣敲得粉身碎骨。 玻璃滚了一地,正吃饭的小哑猫嗖的跳开钻进了床底下。 还有几片掉进了我的粥里,我把碎玻璃挑出去,继续喝粥。 秦悦气得把他那一脑袋梳理得精神抖擞的头发抓成了鸡窝,语无伦次地嚷嚷:“妈的,连我也敢宰!几车破感冒药!不怕吃不下噎死!” 他瞎吵吵时我正在低头喝粥,没想到碗直接被他抢走摔在了地上。 乳黄色的大理石地砖上,书橱玻璃是透明的,陶瓷碗是纯白的。小米粥是黄的。 秦悦还在骂:“我要绑了她,让她老公拿药来换,一毛钱也别想要!” 我没说话。因为秦悦这个计划压根儿行不通。就算他能把温莱绑回来,温莱那老公会不会拿药来换还是两说。 就算温莱老公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特区政府的兵比这里多出太多,大鱼吃小鱼,人家来硬的,秦悦就不得不软。 就算神仙在暗中给秦悦一路帮忙,他折腾完这些,着急要货的德国人也等不了。 显然,他也明白这些,朝着墙踹了一脚,继续骂:“cao死那个娘们!” 我看了他一眼,提醒他:“你硬不起来。” 秦悦便把矛头转向我:“对着你能硬就行。” 他薅着我站起来,把我压在墙上,拽掉我的裤子——可他并不是铁打的,这两天交了太多粮,那东西哪怕对着我也没硬到可以插进来的程度。 他试了几次都没成,似乎更生气了,拢了三根手指进来野蛮地挖弄:“狗日的烂货!我才用几次,你就松的像生完孩子的女人……” 秦悦根本不知道刚生完女人的孩子有多好。可我知道,生过孩子的女人胸很大,乳汁丰沛,皮肤比任何时候都好,滑溜溜的。 我越想越兴奋,塌下腰把屁股往秦悦手里送,同时不忘附和他:“我是狗日的烂货。” 他实在硬不起来,只能抱我去浴缸里泡澡。拿着一把金色的指甲钳抱着我的脚,一边儿帮我绞指甲,一边儿撒娇:“段厝,你去见温莱,哄哄她,跟她说我现在手里没那么多现金,先赊着行不行?” 我点点头:“好。” 工厂里和我打过手语的那个哑巴师傅会告诉温莱,秦悦把我圈起来养了。温莱明白我什么意思,所以才故意飙了个诓冤大头的价格。 她要见我,又得让秦悦以为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办法。 十年前,温莱说廷发要是不娶她就要找棵树吊死。 她说这话时廷发正蹲在井边啃西瓜。那时敏觉也在,秦悦也在,我也在,绕着水井蹲成一圈。 廷发当时笑得直捶地,噗噗地吐西瓜子。温莱一甩长头发,满脸通红地从井里拽起来吊西瓜的麻绳,跑到后山,身手利落地在树枝上挂了绳子,脚丫蹬掉石头,真的把自己吊上去了! 不过吊上去之后,温莱就后悔了,两手攥住麻绳垫着自己的脖子破口大骂。温莱骂人时两条腿扑腾着,翻着白眼,舌头一大坨往外翻翻着,他妈的她要笑死我了。 绳子一根手指那么粗,她挣不断,廷发蹦过去想把她抱下来,可廷发也在笑呢,手使不上劲,看上去就跟嗷嗷拽温莱嫌她死得不够快似的。 廷发不干人事儿,我只好憋着笑踹开廷发自己上,最后好歹把温莱从绳上取下来了。 她缓过劲儿,啪啪扇了我两个耳光,又扇了廷发两个耳光,转身就走了,没走一个月,她嫁人了。 她嫁人那天,廷发在边境线另一头和人谈生意落进了中国警察的套儿。 我兄弟一个字都不说,所以那年果敢刚打台风的时候,他在山的另一边吃了枪子。 这些年,温莱一向是以特区政府主席的儿媳妇这个陪衬品出现在电视机里,慰问慰问这儿,慰问慰问那儿。她的长相和打扮都和十年前没有变化,箍身筒裙、漂亮的肩,转过身去,一对蝴蝶骨瘦的凸出来,后边低发髻上经常别着一串黄白相间的鸡蛋花。 温莱的样貌没变化,在秦悦眼里,她大概心性也没什么变化——是个没男人活不了的傻丫头。 更重要的是,秦悦不知道四年前我为什么走。 我睡不着觉。陪秦悦躺到天蒙蒙亮出鱼肚子,起床穿衣服,不再是睡衣,而是能见人的衣服。 我的衣服在柜子里放了太久,沾了木头衣柜的霉味,闻起来有点像苔藓。 外头终于淅淅沥沥地下起雨,连窗角蜘蛛网上都挂着一层毛茸茸的白霜。 我跪在地上,撅高屁股往床下看,和那只小灰猫亮晶晶的眼珠对视上,我朝它勾勾手,它不肯搭理我,我只好站起来。 我静静站在没有开灯的卧室里,看秦悦。 过了许久,我走到书橱前,放轻手脚抽出那本蓝皮放佛经,然后摸出那张照片,郑重其事地抚了抚照片上的秦悦,抚摸他嘴角边浅浅的涡儿。我把照片藏进西服内衬的口袋里。 小猫不肯跟我走,我要带走的只有这张照片。 事情果然没有按照秦悦的设想发展,而是按照我的。 温莱见到我时抱着我哭了一通,甩了我一身鼻涕,黏糊糊地亲我的嘴——我只觉着亲昵,我想就算她亲我的jiba我应该也只会觉着亲昵,不会有下流的想法。 秦悦不了解温莱,但她是了解秦悦的。 她如果在秦悦第一次找她买感冒药时候就直接把人扣下,未必能见到我。秦悦的手下都是买的,毫无忠诚可言,大概率老板前脚被抓,后脚就有人变节上位,而我大概是被枪顶着脑袋进工厂干老本行。 温莱的人把秦悦关起来。我则是去见了那个德国人,提了一吨货给他——我是有冷库放存货的,秦悦不知道在哪儿而已。 价格还是按秦悦之前和他谈的来算。 做完了生意,我抽空把自己的‘皇宫’烧了。幸亏当初建的时候用的是沉香木,它没有辜负我,尽管天气如此潮湿,它仍然烧得很旺很黑。 我在这儿被男人捅了屁股,这破地方使我心烦意乱。 冲天火光里,跑出来个抱小猫的少年。 温莱派给我的兵朝着一人一猫举起长长的枪,结果那孩子居然猛地转回身,用自己的后背对准枪口,把小猫遮得严严实实。 我看愣了:“他是要给猫挡枪吗?” 猫和少年的毛儿都被燎得弯曲黢黑,猫和人的表情极其相似,我把大兵手里的枪杆子压下去:“这孩子怎么这么招笑?” “叫什么名字?” “……小树。” 秦悦被关在温莱的房子里。去的路上,我发现小树一直不说话。我喜欢不吵的孩子。 大概是发觉我在看,小树把头埋得更低,尖溜溜的下巴几乎要藏进小猫绒毛里。我这才发现他长得挺好看。 我是个脸盲患者,所以我觉着好看的好看那是真好看。 我想了想,问他:“秦悦上你吗?” 小树抱着猫不说话。 猫乖乖的,小树也乖乖的。 我不想欺负这倒霉的孩子。 温莱有许多房子,关秦悦的这一栋在山顶上,她找和尚算过,她缺水,所以这房子盖在温泉的泉眼上,一进院儿,热气铺面,毛孔张开又被水汽忽悠蒙上——院儿里几个池子里全是八九十度的野泉,还没添凉水呢。 天上掉下来的雨拉丝了似的浓稠起来,我想我那个‘皇宫’院子可能还得找个晴天再好好地烧一遍。 我来了,所以秦悦被人带出来。 他身上还是穿着那身枣红色的西服,他人长得俊俏,个子接近一米九,穿什么都好看。 只是西服上沾了不少泥。我下意识地伸了手蹭他衣服的泥,不小心嗅到他身上残留的香水味儿。 卫兵脚边摆着刚装满的三桶汽油,我们在等雨势变小。 秦悦轻轻问:“为了你老婆……女儿?” 我觉着有必要让秦悦明白我为什么非得要他的命。我曾经放过了他,是他不放过我。 不是因为我老婆、我女儿,不至于,因为我最爱秦悦,谁比不上他。 雨没有变小反而越下越大,天空中一声接一声的炸雷不断,闪电如同跳动的脉搏,骤然间变幻颜色。 我从内衬口袋里掏出那张照片,指了指十年前被执行枪决的廷发:“中国警察杀了我一个兄弟。” 我把秦悦的刘海儿都撩上去,想要完完整整地看清他会是什么表情。 我指着照片上黝黑健朗的敏觉,把刚刚那句话又说了一遍:“中国警察杀了我一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