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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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生的迟,是家中老幺。母亲在他这个年纪生了他四姐,又在三年后生了他。 成为老幺,却并不能使他收获全家人的宠爱,毕竟,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不可均分的。在他们这样的家庭,更多的关怀只会给到有更多劳动能力的子女,一个生作哥儿的老幺,吃喝玩乐,都得排到最后边去。 顾晚年幼时还尚且有些愚钝,咂摸不出其中道理,只记得母亲有时也会温柔摸着他的脸蛋惋惜道:"我们家晚晚真是命苦,偏来的晚,若早几年,不遇那天灾,也能多喝些rou汤,不至于长得这样面黄肌瘦的。" 等到十二岁了,他才知道自己和哥哥们,是有许多不同的。 母亲用哥哥jiejie们的旧衣服裁成条,给他做裹胸,千叮咛万嘱咐,这是不能让男孩子随便看和摸的。可他发育的很快,那些粗糙的麻布裹胸只会把他胸前两团勒出细密格纹,稍微做些大动作就会擦的他生疼。可他却不敢告诉母亲,他知道母亲已经竭尽可能给他更多。长此以往,这些裹胸,也让他养成了谨慎收敛的性子。 除了日益隆起的柔软胸脯,也有每月格外容易"做梦"的几日,他总会发现自己这几日里下边特别容易变湿,每每看见邻家哥哥来找自己兄长结伴去做工则会幻想与他一同的缠绵情事。 他比他的哥哥们,还多了一扇暗门,母亲说,那是要由未来的丈夫来打开的地方。然后,他会像他的jiejie们一样,为自己的丈夫生儿育女。 丈夫...他一直以为,他的丈夫,会是邻家哥哥那样的人。毕竟,他们见过多次,彼此熟悉,每次对上视线,他也总是笑着的。 可家里大概是为了让他,让自己,都有机会多喝些rou汤,在他十六岁那年,就把他嫁给了大他一番的光棍屠夫。又或者是卖,换了些彩礼钱和许多猪rou。 没什么三书六礼、交换八字,也没有见证人和仪式,直接就入了洞房。 母亲教的那些道理和嫁妆画上那些看起来你侬我侬的姿势全都没有,只有粗暴和污言秽语。 屠夫娶他,就是为了要个儿子。见他第一面既未评他相貌,也不像媒婆会说他身子嫩,只是大手揉了一把他的双乳和腰腹,口里颇为恨恨,"老婆子敢骗我,这么个小东西哪像能生养的。" 嘴上嫌弃,身体却不挑剔,屠夫惯爱用杀猪的大手按住顾晚的腰背,居高临下的贯穿这副娇嫩的身子,却不爱看他表情,说他总皱着脸,难看。 哥儿的身子再怎样嫩,这样一日日的cao弄也容易怀孕。 在他还没准备好成为别人的娘亲时,肚子便已一日日鼓了起来,连带着胸脯都开始圆润挺起。 他现在应该不是小东西了吧,他心想。 屠夫一手已盖不住他的肚皮,也没法完全捏住他的半边胸脯了。 果然,屠夫看着他这么快挺起来的肚子,也不再咒骂他和媒婆,只是像母亲所说夫妻相处的这样那样,仍是没有的。 毫无准备且被迫的孕育,让他吃了不少苦头。有时还以为在自家小床上醒来,想像往常一样轻盈翻下床,才发现硕大的肚子已将他纤细的腰肢压的疲乏不堪,连简单的起身穿衣都成了一件麻烦事。还有那逐渐变沉的胸脯,在后几个月里总让他身前湿漉漉的。 屠夫从不在意这些细节。他只要一个儿子,一个出口偶尔可以让他发泄兽欲。 待到瓜熟蒂落之日,他熬了许久,产婆看着他的下身,只是一个劲叹气:"这小哥儿身子也太嫩了,估摸着也未做好扩张,想把孩子生下来可得吃点苦头了。" 不记得疼了多久。只记得当那个赤身裸体的小娃娃被送进他怀里,小嘴儿咕叽咕叽吮吸奶汁的样子可爱极了,半边胸脯亦是一阵舒畅。 这也许会是他后半生的光。 可这也由不得他做主。 还没和这个软糯糯的小团子处上一个月,他就被转手卖进了秦府,成为了小少爷的奶娘。 嫁出去的哥儿,泼出去的水。家里用他这碗水换钱换rou,屠夫也不例外。 小少爷那时也和他亲生的rou团团一般大小。多余的母爱和乳汁都被他投入给小少爷。 小少爷是他困顿生活里唯一的慰藉。他怎么会吝惜这些自己仅剩的东西。 他把自己的整个rufang都捧给少爷,任他嘬弄,仿佛心跳都随之一下下鼓动。 也许吃了rou确实也用,也许是孕育的缘故,他比在家里时长了些分量,身量也拔高一些,彻底不再是"小东西",而是"顾mama"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为自己长大成熟而欣喜,就先被偶然想起在西苑还有个儿子的老爷尝了去。老爷摁着他不让他逃开,还要掐揉自己涨奶的rufang,丝毫不在意旁边还饿的直哭的亲子。 老爷不需要更多子嗣了,他只图个新鲜、好玩儿。 他说你这哥儿可真鲜嫩水灵,不如给我怀个孩子,做我姨娘。 老爷比屠夫花样多些,还恶趣味地爱看顾晚因吃痛抗拒而含泪皱眉的脸。 可无论他话说的怎样好听,真看到顾晚覆着一团血rou的肚皮,又嫌人娇气闹不得了。 他是喜欢孩子的。他觉得这个孩子一定会像小少爷那般标致可爱。 可命运再度跟他开了个玩笑。也许是命中无子,他既不能与亲子长相守,甚至不能与意外得来的小生灵见上一面。 他只有小少爷了。 能在这么多年后再度有孕,还是小少爷的血脉,实在是老天爷像他开的一个善意而荒唐的玩笑。 这大概也是他迟来的福气。 十个月来逐渐被填满充盈的感觉,让他重又体会到了希望。 大概是为了让他多有所体会,这孩子此时正卡在他的盆骨,使他煎熬难耐。 他本以为自己已不是初产,孩子会下来的快些,可大概是与上次小产相隔太久,身体早忘了某些生育的感觉,下身产xue像是初次迎接般缓慢打开。 小少爷不顾产婆的劝阻硬要守在他身边,却渐渐也有些受不住血气,也为他的痛苦虚弱所共情。 是了,小少爷小时候怕人怕黑,都要躲进自己怀里撒娇哭诉,这时候自己却这般无助羸弱,只会让小少爷也更害怕。 这也是他看着长大,捧在手心里的宝呀。 只能捏捏他的手,勉强牵起嘴角,“少爷别怕...呃...呼...它快出来了...” 小少爷却根本听不进去这种佯作安慰的话语,一双眼睛都红了一圈,只握着他的手,并不敢乱碰。 还好不算太迟。他心想。 没有迟到身子连受孕生产都做不到,才有机会看到这样的小少爷,才有机会将彼此的爱意珍藏相融,将生命延续传递。 可这个小姑娘和他自己一样来的迟,折腾了一整天,才羞羞答答见了世。 小少爷大概有些懊恼。他以为是对先生了个闺女不满意,正想说两句诸如女孩是贴身小棉袄这类的话,却听小少爷叹口气道,“好险,她爹差点就成了纵容强抢民女的狗官...” 小姑娘此时并不懂什么,只趴在他胸口安安静静地嘬奶,看的小少爷泛着酸意在旁边又咕哝了几句,他在疲惫中模模糊糊记住了小少爷害怕、心焦、吃醋的样子,去会周公前心里还想着,就算来的迟些,也定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