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难被遵守的承诺
书迷正在阅读:妓子谢听奉、天将暮色、搞自家oc的快乐生活、上位【双性快穿】、真巧、一只贪色的鬼、把后宫变成兄弟失败后、美人与城主、青涩的美人们、[原神]异世相遇
03 “说..你不会背叛我。”“我...” 织田裕生前二十五年的人生就像一部大写的悲剧,出生在黑道世家,幼年时大哥病逝,十五岁时父母尸沉海港,几个亲戚虎视眈眈,仿佛随时能将他们撕成碎片,所以他被迫快快长大,做一个没有童年的人。他唯一的慰藉,是那个有点呆的小弟弟,织田雨真,他视这个小他两岁的男孩为他唯一的家人,可对方是怎么报答他的?甩开山下叔的监管,从他的抽屉里卷了一笔钱,打飞的去神户上学了。他就这么冷眼看着对方在他手伸不到的地方放肆生长,他的、只有他这么认为的、唯一的家人。他不能去找,不能让手下人监视,因为一旦这么做了,就暴露他有多爱那个人。而爱,爱是弱点,会成为双刃,同时刺伤织田家的两个。如果他早知道这小子这么有本事,他宁愿一开始就把自己跟雨真拴在车上,一起冲下海湾,赶快去来生逃离这个烂摊子。 他做得出这种事。 错位的十年,已让他对自己的亲弟弟感到陌生,荆棘在腐烂的泥土里怒放,扎得满手是血,被血浸漫的手捅了他弟弟。我恨你,他想,尽力不把这种崩溃表现出来。你说过不会背叛我。在一个空气都在发酵酒精的夜晚,香炉焚烧着他们父母的过往,青黑的发烂的被泡肿的尸体,他只看了一眼就想吐。那火焰带着往生的愿景,离开了人间,可他们被留下。长辈们走到他的身边,轻抚他的肩膀,像要说什么,或者像不打算说什么,又像暗暗期盼他快点去死。 继承人的事像个房间里的大象,没人敢第一个提,没人敢做那个逼迫的邪恶长辈。他望着那两张面容平和的黑白遗照,觉得感情都消失了一般,曾经熟悉的喜悦的感觉仿佛远古才有,离他十分遥远。这时,一只手牵住了他的手,温软的rou手,不像其他青春期的男孩,织田雨真的手像个小女孩的,“如果你想死的话,我们一起去死吧。我有点想爸爸mama。”手掌下,他可以感觉到脉搏在剧烈跳动,他深吸一口气,不知道怎么的,空气中的水汽好像都停在他的眼角了,真奇怪。 因为这句话,他不想死了。这么说真奇怪,但是,的确是他弟弟让他重燃了生的希望。他想,我在这世上,还有唯一的家人啊。我要照顾好他。 “真讽刺。” 我被压得喘不过气,用力撕扯,终于把自己从被子里捞出来。一手摸着枕头下的匕首,一手开灯,结果我失望地发现,压在我身上的是我的好哥哥——织田裕生。我不知道他还会梦游,考虑了两秒,还是没踹他一脚。虽然他扰了我清梦,但由于不知名的感觉,我没计较,再说了,我实在睡得够久了。 故乡的月光总是格外醉人,连凉意都带了三分亲切。我盘着腿,看着被拉得大开的门,好奇睡梦中的他是怎么做到的。我转头看他,月光浸润了他微皱的眉头,我瞅着瞅着,就觉得不对,他怎么还穿着外套呢? 啊,难道还在办公?要是山下叔跑过来找他可不好了。叫醒他?不,好像不能叫醒梦游的人吧。但是他现在不只是在睡觉吗?不对,这个点了怎么会还在办公啦。就算真的在工作,也不可能没人发现吧。 我说服了自己,安心回到了被窝。 不,我应该再去拿一床被子吧,可乱动吵醒他怎么办,啊,好麻烦... 轻手轻脚地推开衣柜的门,结果一无所获,我只得乖乖躺下,只希望明天不会有人再捅我一刀,就算是肾,也只有两个啊。 两个成年男人挤一床被子的确有点勉强,说起这个,我回想了“青年编辑堂本坚”站在我眼前的场景,果然,还是我高啊,忍不住发出一声窃笑。 来之不易的幸福时刻。 “...” 他在说话,模模糊糊的像含着颗糖那样,我闭上眼睛默念,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我可不想偷听到什么机密。我紧闭着眼睛,直到熟悉的话跳进耳朵。 “..你不会背叛我..” 我心虚地瞪大了眼睛,然后眼神不知道往哪放,这可比青春期偷听到奇怪的声音更让人尴尬。尤其是,这件事是你跟身边这人共享的秘密。是啊,我说过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可你很难拒绝一个正要掐死你的人。 织田裕生,多少有点毛病。这事儿我一直清楚。 谁的哥哥会像病娇女友一样要求你二十四小时开着GPS供他监控啊?永远把我当成孩子,这不行那不行,说是“为了你的安全”,那高中的时候就跟小惠美交往过一周,也被逼着分手了。不过,想到他背负了那么多,我就啥也说不出口了。还有谁会这么重视我呢? 可他不知道,我们学校都被堂叔安插了眼线,是不是很夸张?不管我生活在怎样的世界,我都相信我和时代剧的皇储是绝对绝缘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不过我也因此从堂叔的手下那偷师学艺,总算不是个废物了。 十八岁的时候,我收到神户大学的offer,但我想,哥哥应该不会同意我去外地读书,我就把这事藏好了,准备读本地的学校。可惜,堂叔那个死脑筋,一定要“逼宫”,堂叔啊,你是不是真的看多了时代剧啊?幸好堂叔是个好面子的混蛋,还不敢直接跟哥哥翻脸。但是如果我待在这里,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于是我趁着哥哥出差,拿了钱赶紧连夜跑了。 这钱我本来打算等拿了奖学金偷偷寄回去的,谁知道寄了一次就被退回来了,我晓得那人是气疯了,不敢再挑战他的底线。后来,他也不曾来找过我,我的身边没出现过奇怪的黑衣人,就好像我那阴影下的生活彻底消失了,那是说不出的畅快。可是,想到他忘了我这件事,还是有些寂寞。 人总会向前看嘛。 奇怪的是,他怎么知道那个“平野梨生”是我呢?我家的窃听器,又装了多久?我的思绪乱如麻,这一夜,我想了太多事,可能要睡不着了。 被子的另一头传来窸窣声,他轻柔的声音,意外地带着令人安心的魔力,“不会的,我们不会死的。”他的手像是在着急地找寻着什么,看着又要梦游了。我犹豫了一会儿,把手递了过去,他顿了一顿,像是终于放心了一般,倒回草席上,“..向你保证..” 不知道他又沉浸在哪段回忆里了,我的手被他紧紧裹着,有点guntang,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怪。然后我发现,我的脸的温度比手上的更高。 “啊..麻烦的哥哥..” 忍不住说出声了,算了,反正也没人听见..原本是这么想的。 他的眼睛盯着我,跟不会眨眼似的,我感受到那种从脚底升起的尴尬了,谁都会经历过的、想尖叫着跑走的尴尬。 “十六岁以后你就不叫我‘哥哥’了。”他像是嫌火烧得不够旺似的。 “...醒了就回去睡吧。”他终于眨眨眼,说,“雨真,你看起来像分手后却对前任死灰复燃又害羞不敢承认的女生哦。”“哪里来的奇怪比喻啊!” 他清爽地笑道,“你的书哦。”诶?“记得是叫吧。” 我吃惊得半晌没有反应。 “咚咚,雨真在家吗?”他看着我,又补充道,“这句话在里用过好几次哦。” “快停下来啦!好害羞啊!”“诶,可是雨真写的时候不觉得害臊吗?我要是写了这种台词,可能都想跳海自杀了。”“不要什么都联想到跳海啊!”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冷静下来,“比起这些,快松开我的手吧。” “我不要。”是我在做梦吧,哥哥看起来像在撒娇。 “你在搞什么啊..” 织田裕生眯了会儿眼,似乎的确不太清醒,然后睁开眼,说,“因为雨真现在的表情很好玩啊。”“哪里好玩啊?”“像在恋爱的样子。” 我的脸有那么红吗?!虽然想这么质问,但我的确感受到脑袋上冒出的蒸汽,不,不可能会有蒸汽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高中时候跟女生谈恋爱就是这个表情。” ..小惠美? 我咳了咳,道,“你肯定是喝多了,不管怎样这种玩笑都有点过分了,快回去休息吧。”“玩笑?”我说,“我们是兄弟啊,瞎扯什么恋爱的。”“诶..”他低头看了我们相连的手,突然凑到我的眼前,大概——只有一公分的距离!“兄弟之间..也会脸红吗?”兄弟之间也不会凑这么近!糟糕的是,我看到他的脸也是红扑扑的,果然是喝多了啊! 我只好扯谎骗他,“啊..会啊,我..喝酒了嘛,你也喝了,对吧..” “我没喝哦。” 真的假的?!啊,但是酒鬼都会说自己没醉..我轻轻一吸气,果然有酒味。“你啊,还是赶紧躺好吧。”醉鬼老哥傻呵呵的,这下终于睡着了。但是我捂着扑通扑通的心脏,看着没能分开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