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可以
下了飞机,刚好是饭点,李子凡找了家评价还不错的餐厅说先去填饱肚子。 餐厅里,那边李子凡陈靖埋头苦吃,这边蒋安荣慢悠悠地玩着手机。 孙文竹本就没什么胃口,剥了只虾放进蒋安荣碗里,轻声提醒:“快吃吧。” 蒋安荣这才看了眼面前快叠满虾rou的碗,惊讶道:“怎么都给我,你自己吃啊,我不饿。” 孙文竹停下手里的动作,捏着刚剥好的虾仁说:“那好吧。” 李子凡坐在蒋安荣对面,眼馋他碗里的rou,急忙说道:“蒋哥,给我给我,我全替你消灭掉!” 蒋安荣拿筷子敲开李子凡伸过来的手,放下后又自然地拿起孙文竹的筷子,夹了颗虾rou丢进嘴里。咽下去了,又重新夹了颗虾rou送到孙文竹嘴边。 蒋安荣左手回着消息,还不忘抬下巴示意孙文竹,“吃啊。” 李一凡和陈靖见状都微愣了片刻,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开始大快朵颐。 孙文竹瞥了眼身边不会看眼色的大少爷,只得无奈张嘴将虾rou含进嘴里咀嚼。 “等会儿你们先回宿舍吧,”蒋安荣开口说,“我朋友找我有点事。” 对上孙文竹淡淡的探询目光,蒋安荣不知怎么又解释了句:“你见过的,赵辛丞。” 孙文竹眉眼柔和,说:“知道了。” 吃完饭,孙文竹三人叫车回了学校。蒋安荣站在路边等了十分钟,送走了五个来问他联系方式的路人,才等到姗姗来迟的赵辛丞。 “等很久了?”赵辛丞摇下车窗问他。 蒋安荣坐进副驾驶,反问道:“你说呢?” 赵辛丞笑了笑,接着问:“怎么没见你室友?” “回学校了。” “看来是我来晚一步,”赵辛丞开着车,“可惜了。” 蒋安荣打了个哈欠,“别废话,找我干什么?” 赵辛丞笑,“是小姨夫找你。” 蒋安荣冷哼了一声,说:“骗鬼呢你,你当我是郑河?” 言外之意是,让赵辛丞别拿他当傻子。 赵辛丞语气里透着一点遗憾,“这么快就发现了,我还没开始套你话呢。” 蒋安荣哼了声,“如果我爸真知道了,我刚下飞机那会儿就会有他的人来堵我。” 赵辛丞深以为意,点头认同道:“小姨夫向来雷厉风行。” “所以你撒这个谎图什么?”蒋安荣问。 “图的不多。”赵辛丞平静道,“小姨答应我,之后会告诉我我大学时候谈的那个男朋友在哪儿。” “我妈的话你也信,”蒋安荣觉得稀奇,“再说就算我分手了,后面再和男的谈,你也替她来收拾?” “我不知道,”赵辛丞说,“我只是想先把人找到。” 车内静了会儿,蒋安荣觉得这事太无厘头了,他对赵辛丞说:“你真他妈有病。” 赵辛丞大学谈的那个男朋友,他有所耳闻,暴发户家里的小儿子,学渣一个,就这样,还是赵辛丞强迫人家跟他搞的同性恋,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当时蒋安荣原以为赵辛丞就这样废了,没成想对方回来后又把事业搞得风生水起。大家都以为他洗心革面,没成想是引而不发。 “你理解不了我。”赵辛丞对蒋安荣的话没反应,继续道:“你和男的谈恋爱或许是觉得好玩,可我是认真的。我当时留不住他,但现在不一样。” “我只要知道他在哪儿。” “小荣,”赵辛丞看他,毫不掩饰眼中的恳求,“当哥求你这一回,行吗?” 蒋安荣喉头滚动两下,竟也说不出拒绝。 “你怎么想的,”蒋安荣替赵辛丞分析,“人当时是她藏起来送走的,现在哪那么容易告诉你,她姐比她儿子可重要的多。” “如果不是百分百肯定,我不会来找你帮忙。”赵辛丞试着说服他。 蒋安荣思绪乱起来,不太想讲道理,他烦声道:“是谁第一次见孙文竹就说有兴趣,还要等我们分手来着,现在又来装情深是吧?你们做生意的话赶话,没一句是真的。” 赵辛丞笑得无奈,“他长得确实挺合我眼缘的,但……谁叫我没你这个运气呢。” 蒋安荣一听这话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炸毛道:“不可能,这事我帮不了你!” 蒋安荣就不是个会为别人牺牲的性格,更何况他和孙文竹谈的正在兴头上,即便他确实觉得赵辛丞不容易,可这也不是他造成的。 他妈把人藏起来,关他屁事,新时代不搞连坐这一套。 赵辛丞虽然早猜到结果,但亲耳听到难免失望,“好吧,那我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来解决了。” 蒋安荣闻言,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赵辛丞露出苦笑,感叹道:“小荣,我有时候真羡慕你,但你要明白,这世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像你一样,说拒绝就能拒绝的。” 人都有弱点,孙文竹不能例外。 蒋安荣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怒上心头口不择言:“你有脑子吗,那个男的是收了钱自愿走的,不然我妈能把他藏得一点痕迹都没有?你现在为了这么个男的来找我麻烦?” 赵辛丞说:“你就当我犯贱吧。等我找到他,再来跟你好好道歉。” 蒋安荣气极反笑,“你就这么肯定我和孙文竹会分手。” 赵辛丞反问他,“不然呢?你还想和孙文竹过一辈子吗?” 蒋安荣一愣。 “你当然没想过。”赵辛丞替他回答,“你这么年轻,这么自由,身边有一大把人恨不得把你捧到天上去,你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委屈自己。你和孙文竹现在可能有一点感情,但禁得起用几次呢?等有一天,你觉得腻了烦了,或许想起今天会觉得后悔,后悔为什么没为了我们之间的交情顺水推舟答应我。” “你以为你能有多了解我。”蒋安荣冷声道。 “不管怎样,我还是想劝你一句,玩够了就及时抽身吧。”赵辛丞说,“投入得越多,最后崩盘的时候,总有人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发疯。” 蒋安荣觉得后半句话像是在说孙文竹,但他完全想象不到孙文竹为他发疯的样子。 “反正,”蒋安荣心不在焉地想着孙文竹,随口说道:“我现在还没玩够。” - 赵辛丞找他说的这些话,让蒋安荣很是心烦。 他没心思回学校,先去自己买的房子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房间全黑了。他闭着眼没动,缓了会儿,出声喊:“孙文竹。” 当然没回应。 孙文竹在这儿短暂住过一阵,开学的时候把自己的东西无一遗漏的都收拾好带走了,当时蒋安荣就在旁边倚墙看着。 他当时想的是什么,孙文竹懂事识趣,他喜欢这样的人,不麻烦,好解决。 他突然起了坏心思,真想看看他对孙文竹提分手时,孙文竹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肯定会伤心吧,那会哭吗? 一双眼噙满泪,哀伤不舍地望着他,当着他的面就掉眼泪,哭得眼尾鼻尖全红起来,脸颊被泪珠打湿了,显得又可怜又可爱。 孙文竹会对他说什么呢?蒋安荣很好奇。 想着想着,蒋安荣的呼吸逐渐加重,他的右手伸进被子里,随着臆想中的情景不停上下撸动。房间里响起轻微的摩擦声,这声响不断加快,呼吸声也变得粗重,过了许久,才彻底安静下来。 手心沾着jingye,要是孙文竹在这儿,会帮他一一舔干净。 他好想cao孙文竹,可昨晚弄到后半夜,孙文竹两个批都堵满了jingye,xue口成了烂红色,肿得很可怜,走路都要疼的。 “孙文竹。”蒋安荣声音沙哑,又喊了一声。 - 手机提示音响起的时候,孙文竹刚洗完澡,他拿起手机,已经九点四十六了。 蒋安荣还没回来。 解锁点进微信,是他想的人给他发来消息。 “车在后街门口,你下来。” 孙文竹一头雾水,回:“可是要查寝了。” 消息发过去之后,他想了想,从衣柜里拿起干净的衣物进了浴室。 陈靖疑惑道:“学长,你还要出去吗?” 孙文竹的声音在浴室里响起:“对,有点事。” 话刚落,孙文竹就出来了。点开手机,发现蒋安荣回他:“那算了?” 孙文竹没忍住笑了,继续回:“算了吧。” 对面消息回得很快:“可我还是想要你过来。” “你在哪儿?”孙文竹问。 “暑假住的那套房子。” 孙文竹去门口换鞋,抽空发消息:“知道啦。” 蒋安荣没得到确定答案,紧追着问:“来不来?” 孙文竹想了想,红着脸回:“可是我还没好。” 他这话说得委婉,但蒋安荣应该能懂。 “……” 蒋安荣回他一串省略号。 孙文竹正揣摩蒋安荣这到底要他去还是不去,就看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 “你好饥渴啊,我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这下孙文竹从脸红到了脖子,真是贼喊捉贼! 孙文竹还没想好回什么,就看蒋安荣又发来消息:“我就是想抱着你睡觉。” 真是的,孙文竹心想,幸好是晚上,不然他还真不好意思顶着张大红脸出门。 - 孙文竹指纹解锁进了门,发现里面亮着灯。 换鞋走进去,发现蒋安荣的背影。一看就是刚洗完澡,裸着上身,头发也湿漉漉的,坐在地毯上正对着大屏幕打游戏。 孙文竹先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出来时手上拿了一块白毛巾。 蒋安荣回头看见他,丢掉手柄起身过去,一手揽过孙文竹的腰,低头就要亲。 蒋安荣发梢的水滴随着动作打在孙文竹颈间,又冰又凉。孙文竹躲了下,拉开距离将白毛巾展开盖在蒋安荣头顶。 慢吞吞的开始帮蒋安荣擦头发,两人一言不发,就这样面对面站着。 蒋安荣头发短,不一会儿就擦得不滴水了。孙文竹将毛巾往后拉了点,露出蒋安荣光洁立体的脸庞。 他认真地看了会儿,垫脚伸手搂住蒋安荣的脖子,指间在蒋安荣宽阔结实的后背拨弄滑动。 两人鼻尖相对,呼吸共享。 孙文竹轻轻的在蒋安荣嘴角亲了下,温声评价道:“今天好听话。” 蒋安荣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在孙文竹的脸上流连,像是国王在逡巡自己的领地。 孙文竹已经不怕蒋安荣的目光,任他观察着,甚至还探出舌头舔刚才自己吻过的地方。 蒋安荣顿了顿,也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像是品尝似的。 孙文竹盯着蒋安荣,觉得这画面莫名色情。 蒋安荣手上使了劲,抱他很紧。 蒋安荣低下头,高挺的鼻梁在他耳边颈间轻嗅,孙文竹生出一种被大型动物进食前检查食物是否美味的错觉。 “啊——”孙文竹发出痛呼,蒋安荣咬住他的颈rou吸吮舔弄,松开时齿印鲜明。 孙文竹凑近蒋安荣的薄唇,小声说:“你怎么这么喜欢咬我?” 蒋安荣却像刚被惊醒一般,松手放开了他。 孙文竹呆了一瞬才问:“怎么了?” “头痛。”蒋安荣坐进沙发里,目光却一错不错地落在孙文竹身上。 孙文竹跟过来,伸手摸了摸蒋安荣的额头,说:“应该没发烧,不过还是量下体温比较好,我记得好像还有治头痛的药,不过不知道还能不要吃……” 孙文竹有些急,准备去拿医药箱,刚转身就被蒋安荣拉住了胳膊。 蒋安荣分开腿,让孙文竹坐在他左腿上,又猛地抬腿。孙文竹重心不稳,向后仰面倒在了蒋安荣胸前。 两人紧密地贴着,隔着单薄的衣物,孙文竹甚至能感觉到蒋安荣平稳的心跳。 孙文竹身形纤瘦匀称,细白的小腿搭在蒋安荣腿边,更显得脆弱易折。 蒋安荣看了会儿,伸手去摸,摸着摸着又开始揉捏。 孙文竹不安地动着,避免蒋安荣硬实的大腿有意无意地摁到他还未完全好的xue口。 蒋安荣将孙文竹整个人拢进怀里,“孙文竹,”蒋安荣唤他,“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好久。” 孙文竹放松身体往后仰,蒋安荣的下巴抵着他的肩头,不断在他颈间落下亲吻。 “学校离这远啊,过来要半个小时。”孙文竹侧过脸,情不自禁地亲亲他发顶,“你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 蒋安荣叫他好多次,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孙文竹这样想,心里又冒出那种陌生的近似于怜爱的感情。 明明是蒋安荣抱着他,可他竟觉得蒋安荣才是依赖他的那一个。 “我在这里,”孙文竹声音温柔,像在哄人,“我陪着你。” 蒋安荣抱紧他,哑声问:“你喜欢我吗?” 孙文竹的心脏骤然一跳,他有种预感,这是他和蒋安荣交往至今,最接近他内心的时刻。 孙文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轻颤着,他声音很小,像是生怕吓到对方。 “我喜欢你啊,蒋安荣。” 说完这句话时,孙文竹甚至有想流泪的冲动。 他就是太喜欢蒋安荣了。 蒋安荣听到他的回答时,又陷入了沉默,过了会儿,孙文竹听到他不解地问:“你喜欢我什么呢?” 两人一同静下去,孙文竹思考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你什么。” “你最开始是那种会让我觉得害怕的人。所以当时只是想,那就躲着点好了。越躲着你,便越注意你,后来是羡慕你,好像什么对你来说都是唾手可得。你来医院接我那次,对我来说像是转好运时被人迎面抛来橄榄枝,我从此有了和你接触的正当理由。” “你有一切让我觉得憧憬的模样,我做不到不喜欢你。” “可是在一起之后,我发现你比我想象的更好,也比我想象的过得更好,但我却开始心疼你。” “蒋安荣,我好奇怪啊,”孙文竹喃喃自语,轻声问着:“你说是不是?” 蒋安荣觉得头痛得他受不了,他被这痛感趋使左右,把心里想的那些话全都倒了出来:“孙文竹,接下来的这些话我只说这一次,你听好。” “我和很多人谈过恋爱,但也只是谈过,过了就忘了。我开始以为你对我也会是这样,但现在我也不确定了。” 蒋安荣的语气接近示弱。 “你问我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不知道,因为我现在也很奇怪。” “我想,我可能有点喜欢你。”这是蒋安荣头疼一场得出来的结论。 “以后太远了,我看不到,”蒋安荣继续说,“但是孙文竹,我现在希望我们能有以后。” 很早之前,在童年时期目击了父母争吵时面目可憎的神情,那种巨大的痛苦快扯烂了当时年幼的他。再到后来撞破母亲的婚外情,而大半年也见不到父亲一面,甚至接不到一通电话时,少年蒋安荣忽然松了一口气,那就这样吧。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被允许做一个烂人,所谓的资本被他拿着胡乱挥霍。 日子浑浑噩噩,蒋安荣混到高三,父亲才想起有这么个儿子,需要他的管教引导。但实在太晚,人已经定性了。 蒋安荣就是那个目无尊长、冷漠自私的蒋安荣,他这样活了十八年。 但就像倦鸟归巢,久违的,他在孙文竹这里得到了一份归属感,让他可以随时放心地在孙文竹身上停留下落。 孙文竹咬紧下唇,眼眶含不住的泪水争相在两颊游离坠落,他要好努力才能忍住不发出哭声。 蒋安荣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无需再说什么,相爱的人拥抱在一起就是安慰。 “蒋、蒋安荣,”孙文竹用泪眼看他,模样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动人,“我会、对你好,我会对你很好……” 孙文竹的泪呀,流也流不完。 “你再多喜欢我一点,”孙文竹凝望着他认真请求,“可以吗?” 蒋安荣的右眼陡地跳了下,他在孙文竹的期待中回答: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