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违者,身上那里碰到的,就打那里。
作为祈家二少,祈钒的寝室宽敞,房间温度恒温怡人,低调又有气派,比起以葵以前所看过的房间还要别致漂亮。房间以主调是珍珠白,乾净明亮,丝毫没有小孩子的凌乱和随意,空间划分得井井有条,的空间占了一大片,而寥寥的玩具箱子和模型陈列架落了在不大的角落,完全反映到房间主人的性格。 二少如常的把门推开後便大步踏入,以葵只愣了一下就屈膝跪下,低头膝行随二少的步伐来到祈钒的起居房,房间的灰色地毡又厚又松软,让以葵的膝盖缓解了一些疼痛,他规矩的跪至二少床前,背梁挺直,把手中的书高高奉起,「主人。」 他的兔子近看之下看来清瘦了一点,眉目仍然温顺,白嫩的小手却隐隐有了红肿。祈钒看在眼里,伸手把书接过,却没了翻开的兴致,随意的抛在一旁後平淡的问道,「有被罚过?」只见以葵惭愧的低下头,眼睛紧张的眨了眨,如蚊呐般轻声说有,末了还诚实的加了"天天"两字。 罚就算了,还天天?祈钒拧眉,不大的力气戳了戳以葵的眉心,「真是个蠢蛋。没我护着就天天被罚。」顺便又替以葵补习了一些规矩,尚还年幼的祈家二少又怎麽知道自家训奴的残酷手段,他单纯的以为只要够机警聪明就能过着平安的日子,只有笨笨呆呆的罐头才会被罚,却不知道主家为了将以葵打造成将来最合他心意、最用得就手的奴才,以葵得为此付出多少代价。 训着训着觉得累了的祈钒打了一个呵欠,指了指自己床尾的边缘,自顾自的拉了拉被子,侧身偏过头,闭着眼说道「伏在那儿睡吧,别趴地上,明天你伺候我早读。」 也不等以葵回话,一声响指,一句指令,房间马上陷入黑暗,只有月亮照进来的柔光勾划出祈钒模糊却透着点点白光的轮廓,仍跪在床前的以葵眯起了眼睛,朝祈钒的背影柔声的说「主人晚安。」然後便屏神静气的膝行到床尾,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祈钒睡的床是标准的加大双人床,空间很够,但以葵只敢用双手枕着边缘,把半张脸埋在柔软的被子之中,以跪坐入眠的姿势来度过这一晚。 舒适地睡在床上的男孩若有若无的扬起了嘴角,紧蹙着的眉头缓缓舒开,不知是因为在做着甚麽好梦,还是因为今晚的他并不孤单。 * 晨光初起,一小缕阳光漏了进祈钒的房间,并无打扰房间两人的好梦,就在以葵还睡得正沉的时候,他的肩膀被大力的摇晃,尚未清醒的他勉力的睁开眼睛,想揉眼时却见几个成年的家奴严厉又惊悚的盯着他,在他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其中一个眼明手快的掩着他的嘴巴,防止他出声,同时有人抓着他的手腕,以眼神示意以葵跟他们离开房间,他们每个都表情阴深,几乎是以押送的阵势把以葵按在处罚室的地板上,完全迷糊的以葵还不知所犯何事,只见训堂老师把跪板放到面前,怒斥道「大胆奴才!竟然敢趁二少爷入睡的时候偷靠在床边上睡觉!主子的床是奴才能碰能睡的吗!?在跪板上好好反省,跪完之後再罚。」 现在时间才不过五时多六时,距离二少爷睡醒的时间还长着,以葵可怜的跪在起伏不平的跪板上,因为受压点不均,又要保持平衡,膝盖受到的压力和疼痛比起他之前所跪的垫子甚至地板都要严重,才跪了一会便差点跪歪了身,身子都被汗打湿,但受罚时仍然安安静静,没有解释也没有拒刑。而且老师口中说好的跪完,是指要在跪板上完整不动的跪完一个小时,膝盖上的压痕没有叠影才算是合格,有重影叠痕的话时间全部作废,需要跪在垫子上等压痕退散後重来,受罚的奴才在这关上磨个一天半天也是平常不过的事。 二少爷这一觉睡得异常安稳,在时钟指向八的时候终於醒来,他坐正了身子往床尾瞟,想看看昨晚的小兔子是不是还在贪睡,却发现床尾已经空无一人,床单的皱摺已被抚平,全然没有使用过的痕迹,祈钒心生疑问,想着那只笨兔该不会睡饱就溜了吧?!哼,连声早安都不说! 一直跪在远处的家奴们见祈钒醒来,立马膝前过来请安伺候,待祈钒洗漱完毕後,他随口一问「今早看见有人从我房间出去吗?」他也没想过这些奴才能答上,谁料这些家奴听到问话後都煞白了脸,连忙跪下磕头「请二少爷息怒!那个奴才已经被丢了在训奴堂,处罚过後再请二少爷您验刑。」 ??? 祈钒瞪大了眼,诧异的转过了身,「罚他甚麽?」 「那奴才坏了二少爷您的规矩,在二少爷您还在睡觉的时候,胆敢挨着床尾伏着,更…更睡着了…」家奴身体一缩,光是想像起那个画面便恶寒,却还是不敢隐瞒,把以葵的罪状一一列出。 「就这样?他犯了甚麽规?」祈钒哽了一下,又抓住了重点,「嗯?我的规矩?」 「是的,二少爷。」 「我立的?」祈钒觉得莫明其妙。 「是的…二少爷。」家奴们在心中叫苦,看来二少爷这次是真的很生气,所以迫着他们从头到脚把规矩重背一次,「这…这条是二少爷在上年六月时所立下的规矩,在二少爷您睡着的时候不得靠近,更不能触碰床上所有的东西……」家奴深呼吸了一下,试图模仿那时候二少爷冷漠的语气「违者,身上那里碰到的,就打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