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耽美小说 - 败柳不残花在线阅读 - 七八、天下第一双标客

七八、天下第一双标客

    扶风颇为惆怅:“我看昌乐翁主意气风发的,倒比正了八经的皇主还尊贵,到底是命好,样样都好,前途一派光明。”

    两人聊天间,已经到了家门口,紧闭的乌漆大门前,看见许多求医问药的百姓和华服家丁来请出诊的。

    并不走正门,而是从西门儿走。

    上房内的堂屋,西窗下,舒晴方半躺在美人靠上,缎发如瀑披散半身,面色澄净,浓卷长睫垂下扇形如阴翳,手握一本,与其说看书,倒不如是凝思。

    他不知周紫雁得逞否,如得逞下一步必得让他对周琅钟情,才好进行诱导,再误导他行事。周琅也没有出差错,周不韦容易利诱,那么下一步直指王丞相……

    什么时候儿了,他的楚郎为何还不归家来?

    “主子,先生回来了!”碧桃高兴的打帘子挂好,红叶端着水进屋。

    舒晴方一颤,像是从刚刚的阴鸷腹黑中分身一变,横波潋滟的大大乌黑美瞳,水绵绵娇怯怯,对风风火火进来的玉面郎君道:“夫君可回来了,夫君辛苦啦。”

    那声软软的,音色如玉碎凤鸣,充满欢喜。

    “晴儿,看看我给你带来一个有趣儿的玩应儿。”楚江衣裳都没换,拿出珐琅盒子献宝。

    “待会儿再瞧,看我家郎君一头汗,快坐下。”舒晴方心疼了,优雅轻缓的下地,亲自去绞冷帕子,挨着楚江温温柔柔的给擦脸。

    楚江闭着眼舒舒服服的享受自家美人的体贴,顺势抱抱他。

    舒晴方幸福甜蜜的笑意更浓些,语气含娇带嗔:“身上凉津津的,帕子都没你凉,竟还那般怕热。”

    楚江闭着眼咧嘴笑一下。

    “我不在的时候,宝宝乖不乖啊?没闹阿姆吧?”待舒晴方擦完,楚江俯身把头贴在舒晴方的小腹上笑着问。

    舒晴方抱住男人的头轻轻抚摸,眼睛温柔的能沁出春水来:“他可乖呢,我们的小宝贝最乖,从不让他爹爹阿姆担心。”

    “是了,我们的孩子一定像你般聪明乖巧。”楚江满口称赞。

    舒晴方抚着小腹,睫羽狠狠一抖,暗暗的心道:‘不,绝不要像我,我的孩子绝不能和我一样。’

    “对,你看看,喜不喜欢?”楚江转身把盒子取来,打开给舒晴方瞧。

    舒晴方惶然中回过神,玉兰长指拿出来,看是点翠姆子鱼钗,精巧和名贵倒还其次,主要是胎底锻造的鱼儿栩栩如生,羽毛的光泽转换极美极灵动,尤其是活泼可爱的大鱼带着一群小鱼,正如他现在身怀六甲,夫夫恩爱,如鱼得水,多子多福。

    瞬间被治愈了。

    “晴儿和孩子都喜欢,晴儿喜欢极了,夫君有心了……”舒晴方抬头欢喜的嗔楚江一眼急急道,又低头细细观赏,爱不释手的把玩,笑靥就一直没褪下过。

    楚江看他低头笑起来的样子,美的他心动怜惜,不管送什么,晴方都是这般欣喜,抱着,轻吻了一下他的头发,又吻一下香腮,还是不够又再一口,只把自己老婆亲的害羞,这才起身去更衣。

    舒晴方被亲了几口后,羞答答的抿着小嘴,很不好意思,毕竟侍奴都在屋里,脸颊白里透着绯樱色,也只有和楚江在一起时,他才会这般的高兴。

    来到京城里,难免想起从前许多事,血仇未报,筹谋未达,抑郁难平。可是奇异的是,只要楚郎在他身边,他就会忘却所有烦恼。

    如果没有那些烦恼该多好。

    “晚上咱们包些虾仁儿三鲜饺子吃吧,过两遍冷水,吃着凉快,对,给你买了些蜜饯。”

    “好,夫君,韩公公处可还顺利?”

    “顺利,他目前得保住我,才能保住他自己,还提醒了我好多事儿。”

    楚江把韩棒阴提醒他的有关镇北王府和江阳王府旧年恩怨的事儿一一告诉舒晴方。

    舒晴方听后只安抚楚江放宽心,不必过于防范江阳王府。

    “说来奇了,你是最谨慎小心不过的人,怎么对江阳王府如此放心?”

    “他们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称不上君子,但还算磊落,不会与你过不去,何况,夫君也并非金玉楼的人。”舒晴方起身去外间儿。

    “碧桃,你去叫扶风去白鹤楼买些鹅掌鸭信,再买几样招牌菜,红叶儿你去和面,把虾仁儿煮上,一会子我亲自去调馅儿,咱们一块包。”

    “说的是。”楚江没什么形象的躺在罗汉榻上,想起今日和段尺素的偶遇。

    有如清风明月般做派的人物,看来家风也不是jian邪之流,井水不犯河水吧。

    “他们家有皇室血统,其实本该姓朱,为了忠君硬是改姓换祖,其实是深谙韬光养晦之道的,虽说一直内敛低调,但能把封地治理的富饶繁盛,重屯兵力,实是不可小觑其私下野心。”

    “呵呵也就是说,表面老实呗。”楚江不屑的轻笑。

    舒晴方来到他身边趴入在他怀里,他顺势抱住舒晴方,他们经常这么抱着说话儿。

    “到了那位置,也容不得他们没野心,在封地里,他们这些藩王如同土皇帝似的。哪怕不是藩王,嗯,譬如太后所嫡出的大长皇主和韩驸马,他们在梁州封地也是一样的赫赫炎炎,烈火烹油。那淑懿县主被宠的比皇主皇子还要过三分。他们还自矜身份,生怕旁人不知他们是皇室近亲,哼。”舒晴方的声音绵软有力,只是小嘴撅着,很是敬谢不敏的样子。

    “你仿佛很讨厌他们?”

    “那一家子都轻浮自骄,简直不可一世,从前我年幼时随我哥哥、阿姆入宫请安遇到过两次,那淑懿县主回回都要我们这些世家官员的同龄孩子给他叩拜行全套大礼,我们虽然是官宦出身,到底也不似他一般有封诰在身,且他也算是半个皇室中人,于法不必于情却是不得不拜他,你说说,能不讨厌么?夫君千万小心应付,大不了咱装病不去,啊?不能委屈了我的楚郎~”舒晴方捧着楚江的脸,心疼的道。

    “完了,听你这么一说,我真不想去了,但是大太监通风报信儿,八成已经预订我给长皇主和县主看诊了,啊……人生,艰难。”楚江吐槽。

    舒晴方笑着重重亲了一口楚江的嘴角:“哈哈夫君好可爱~”

    楚江如同一条死咸鱼,哀怨的摸着舒晴方的腰臀:“我真想回孤叶城,那里虽然不如京城繁华,也不如江南富饶,却是难得的悠闲自在,无拘无束。”

    “我们的孩子,就叫愉悠好不好?”楚江忽而岔开话题,想到这处。

    舒晴方大眼睛静静望着进他心里,唇轻启,又抿,侧过头贴在楚江心口处,只道:“楚郎去哪儿晴儿去哪儿。”

    其实,他还是更喜欢京城,毕竟是他的出生成长之地,他熟悉,是他最无忧无虑的美好时光,也是他最痛苦的时光。他希望他的孩子不要像他一般开局美好,后来潦倒,以至于躲躲藏藏的不得志,要堂堂正正的接受最美好的事物。

    “师父,宫里的人来找。”扶风在窗外头道。

    楚江捂额:“可见不能背后说人家,我一说,他们就来了。”

    “夫君不装病吗?”

    “也不能一直病着,见招拆招吧。你好好歇息,不要出去。”

    “嗯。”

    心里怠懒打理宫里来的人,也不换衣裳,就那么随便的出去待客。

    宫里来的太监是太后君殿下身边的慈安宫首领大太监蒋公公。

    “楚神医,咱家是来宣太后君殿下的口谕,命你凤台选婿前一日也就是这个月初五去宫中给太后君殿下请平安脉,这是腰牌。”

    “是,有劳公公。”

    蒋公公尖声笑嘻嘻:“楚神医客套了不是?这一次不仅给太后君老佛爷请脉,还给他老人家膝下唯一的明珠大长皇主请脉,更有那娇惯大的淑懿县主,你好好准备着,少不了你的赏~”

    初五那日,舒晴方特意早早起床拿出给楚江打点好的衣裳熨烫一遍。

    楚江在一边洗脸:“你都烫了几次了?够平整了,碧桃,你去取些冰来,看看晴儿你出了好些汗。”

    “你不知,那大长皇主和韩驸马规矩大的很,见你得势又是平民,难免不找茬挑你疏漏,我要力保你无恙。”何止是衣裳,舒晴方特意飞鸽传书叫周琅也入宫请安,分散火线。

    楚江见自家舒美人跟护犊的小母鸡似的,笑着说:“真好啊,有夫郎保护,充满安全感。”

    舒晴方羞臊咬唇,娇嗔他一眼,抖开衣裳:“来,夫君穿上。”

    “晴儿,今天我要去见淑懿县主了,听闻他是西北有名的美人儿,你怎么不像以前似的吃醋了?”楚江借着舒晴方入怀为他整理衣领的动作直接一把抱住。

    “哼,担心谁也不担心他,他眼高于天,人品恶劣,夫君也不可能看得上他,如果说他美,哼哼,远不及我。”舒晴方难得自矜自豪。

    楚江宠溺微笑,亲他额头:“不错,在我心里,谁也不及你美。不管从前还是现在,我的夫郎都是最美的。”

    舒晴方听得甜蜜蜜:“好啦,早膳备好了,夫君与晴儿一同去吃。”

    宫殿。

    扶风跟着楚江老老实实的走了一个时辰才到慈安宫。

    “太后殿下规矩也太大了些,热死了,去皇帝、娴贵君宫里还有轿子接送,太后君殿下纯靠走。”扶风和楚江嘟囔。

    他是头一次跟着楚江来给太后君殿下诊平安脉,真是越老越糊涂,浪费时间。

    慈安宫看起来庄严端肃,并不华丽,却很是气象壮阔,位于御花园的南角儿,宫林绿水环抱,宫外头一路花香鸟语,进了宫墙内确是冷冷的巍峨厚重。

    被太监引着去了寝殿福寿堂。

    还未进屋,就听见里头一阵银铃儿般的说笑声。

    “太后君殿下,楚神医到。”侍奴吉祥来报。

    “给太后请安,给各位贵人请安。”楚江倒也不谦卑,端正下跪行礼。

    太后君殿下叫他起来,抚了抚秋香色刺绣竹叶儿的抹额,靠在枕头上,对身边的华服小哥儿笑的慈爱,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秀色芳华:“章台你知晓这位神医吗?”

    坐在太后君殿下右侧的章台大长皇主三十岁有余,一袭翡红金丝锦绣百鸟朝凤宫装,梳着堕马髻儿,人生的如临花照水,唯独不和谐的是,眉眼间精明和高贵过重了,挨着太后掩唇笑:“父后,如今京城里,谁人不知楚神医救了病入膏肓的娴贵君和仙蕙皇主,孩儿远嫁就藩后一直不能在您膝下尽孝道,只殷切盼着楚神医能伺候好父后,代孩儿尽心尽力,孩儿也好放心和驸马回去。”

    此话听得扶风眼皮一跳一跳的,无端的来气。

    楚江更是暗暗好笑,辛苦的是自己,邀功的倒成了这位大长公主?

    “外祖姆姆的眼光才不会错的,姆父说的什么呀,萦萦才不走呢,萦萦好容易才见到外祖姆姆,一解相思!”声音格外娇俏甜美,再一看人,无端令人想起午后日头底下明艳艳含着露水的艳烈盛放的一簇簇粉红绣球儿花。

    一句诙谐撒娇的童言童语,令满屋的人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 哀家的萦萦才不能走呢,你要走,哀家也舍不得。”太后君殿下宠爱的抚着淑懿县主的饱满娇艳的脸蛋儿,那淑懿县主爱娇的靠入太后君怀里。

    淑懿县主韩珂萦不过十七八的模样,身量属于娇小玲珑类,生的真是丰艳妩媚,高贵华丽如午日艳阳,生的的确是很美,却也和一般的美人不一样,看似婉转风流,却奇怪的很是活泼稚嫩,某种雾沉沉的,带着点藏不住的傲气野心,饱满多汁的味道。穿着一袭粉晕生光的藕粉贡缎遍苏绣金线雏鸾和芙蓉团纹的华丽宫装,梳着飞仙髻,戴着一对嵌五色碧玺雕刻蝴蝶的金篦流苏垂在两额角,赤金红宝石头面,那红宝石皆是极品鸽子血粒粒纯净,与赤金交相辉映。六只菊瓣翘头响铃簪。

    “我倒是觉得是外祖姆姆自己福泽深厚,与什么民间土郎中干系不多。”淑懿县主噘嘴,不屑一顾的冷冷瞥一眼楚江,用金签插一块奶子葡萄送到太后君唇边,哄太后开心。

    “事无绝对,哀家和章台都可以放一放,你年少,选婿在即,务必调理好身子,最好是一成婚就得子。”太后摸着淑懿县主的背,爱怜道。

    “外祖姆姆~”淑懿县主撒娇。

    楚江听太后君吩咐,给淑懿县主诊脉。

    满屋里都是香味儿,这么近距离,淑懿县主身上的香料味儿更重了,熏得楚江晕头转向。

    看着倒是健康娇艳,内里一团糟,先天的弱症,心律都有些不齐。

    “我开几服药,县主身体无恙,按照方子调理,必会有见效。”

    “那就好,不枉费哀家早早叫你进来,再看看章台。”

    章台长皇主忐忑,他年过三十,生育淑懿县主时伤了身子,不知还能不能得子,膝下只一只嫡脉,外室庶子他不喜,还是要有自己的儿子。

    “阳宫受损绝育,恕我无能为力。”楚江简单一句话,唬的章台长皇主脸色惨白。

    太后君殿下叹气:“没办法的事,当年也是哀家的疏漏,叫你来宫里养胎反而动了你的胎气。”

    正说话儿呢,外头蒋太监来报:“太后君殿下,江阳王正君携昌乐翁主来给您请安。”

    “是江阳王妃和昌乐?快,快请进来,哀家早盼着他们多日了。”太后君殿下很高兴。

    他也属意昌乐翁主做太子正妃嫡君。

    章台长皇主擦干净眼角的泪痕,整理仪容,捧了捧抱家髻儿抚一扶偏凤钗。

    而淑懿县主更是从刚刚的娇憨无忌端正坐直,挨着太后君殿下的手臂,脸蛋一派倨傲蔑视。

    “江阳王嫡君给太后君殿下请安,太后万福金安,江阳王妃给大长皇主请安,皇主金安。”

    江阳王妃看起来太年轻了,最多二十九三十的模样,峨眉淡扫,如一块洁白无瑕的羊脂玉,穿比调养中的太后还简单,淡雅的月白色宫装,挽起的堕马发髻儿,头上只一只碧玉凤,簪着朵玉兰花苞,并同色发带。

    “数年不见,王妃你清减太多,快,赐坐。”太后君殿下和蔼可亲,笑眯眯的看向昌乐,招手:“素素呀,快到哀家身边,让哀家仔细瞧瞧。”

    江阳王嫡正君温苒谦逊,两手交叠,并拢优雅端坐,催促爱子:“昌乐,给祖姆姆和姑姆请安。”

    侍奴拿来厚缎垫子铺好。

    “尺素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给大长皇主请安,皇主金安。”

    “快起来吧,来哀家身边坐着,一路奔波,素素倒是出落的越发水灵儿了。”

    一直给站在近侧楚江打杂儿的扶风悄悄抬头看,眼睛都直了,轻轻碰碰他师父:“师父,快瞧。”

    段尺素一改之前的软甲戎装小将军装扮,穿一袭空山蝉翼绡紫色长裙,真丝绡层层叠叠,飘逸轻动如如坠紫霞云海仙峰。脸上有得体精致的妆容,不浓不淡刚刚好,乌发如黑缎厚多如云,梳着倭堕髻,只戴着一支姆子金鱼银羽蓝鹌点翠钗,一对价值连城儿的指甲大小的月明珠耳环。

    走路步履如风荷带露,姿态颇有名门闺男风范,没发出半点声音。

    楚江早就瞧见了。不得不承认,段尺素一进屋就把淑懿县主比下去了。

    淑懿县主品阶没有段尺素高,却也仪态闲散的看着段尺素,不起身行礼,笑津津的道一句:“表弟好。”

    段尺素点头,并不以为意,去太后近前而坐,太后摸着段尺素的手,细细爱抚那手背的嫩皮儿,满眼看孙媳夫儿兼未来太子妃、皇后的满意。

    摸到手心有茧子,太后有些不满意:“舞刀弄枪的,终非小哥儿的好归宿,日后在家随你阿姆多学点侍奉的规矩。”

    段尺素温声答:“太后赐下的宫里教引姆姆教的,尺素都铭记在心。”

    淑懿县主插话,笑着嘲:“表弟走的莲步腰肢硬邦邦的,小哥儿要卑顺柔软,表弟倒像个爷们儿似的,穿裙子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咯咯~”

    “可不是,江阳王嫡君也该细心调教着,未来到底是入宫成为我们皇家人,不能丢人现眼。”大长皇主也说。

    太后心里很无奈叹气,瞥了一眼淑懿县主,笑着捏他鼻子:“萦萦不许乱说话,素素,刚刚见你行礼看得出来你用心了。也都要看,小哥儿辅佐夫君还是贤良淑德为要,哦,对了,生养也是重中之重,素素你早年受伤,身子你阿姆总说调理好了,哀家还是不放心,刚好楚神医在,让他给你瞧瞧。”拍拍段尺素的手。

    他不是一般的中意昌乐翁主,面相国师也说是宜男相,腰是腰,屁股是屁股。出身高贵,品性极正,就是主位中宫的料。

    “有劳楚神医。”段尺素对着楚江浅笑。

    “不敢,不敢。”楚江早料到会再见,却没料到这么快就能再见,心里也挺高兴的。

    毕竟好医生也喜欢好患者,事多儿矫情的才不爱伺候。

    楚江号脉后,作揖:“请太后放心,翁主身体强健。”

    “没有什么病根儿?于生育上可有延误?”太后再次追问。

    “并没有。”

    “呼,那哀家就放心了,你看着再开几服药,补药。”

    江阳王嫡君垂下脸明显不高兴,但隐忍了下去。姆子连心,段尺素起身去他江阳王嫡君身侧端立。

    江阳王嫡君握住爱子的手,心里焦躁,他和王爷根本不想,也不愿意把他们的心肝rou儿素素嫁入皇宫里来,好在陛下不会松口,他们也就放心了。

    “外祖姆姆,凤台选婿的时候萦萦想要外祖姆姆陪着萦萦。”淑懿县主撒娇求存在感。

    太后笑着摸摸他的脸蛋:“自然了,我们都陪着你,必定看着你挑个最出色的,你表弟素素是翁主,年岁虽小,不如也和你去热闹一番,江阳王妃,哀家做主,你和素素一同去热闹热闹,别总在京中王府里闷着。”

    皇家太后下旨,江阳王嫡君不得不遵从。

    淑懿县主却不乐意,如果昌乐翁主一同选婿,他的风头岂不是要被夺走一半儿?

    于是痴缠太后,单独给他办选婿,不让其他人一起。

    闹闹哄哄,楚江和扶风跟多余的一样,木头似的杵着。

    段尺素见状,不怎么言语的他出声:“太后祖姆姆,不如让楚先生去太医院配药吧。”

    太后失笑:“瞧哀家都忘了,好生送楚神医。”

    “师父,我脑瓜子嗡嗡的,淑懿县主果然和师姆说的一样烦人,他那个阿姆也烦人。”

    师徒两个去太医院配药,脚步迅速,生怕太后再召他们回去,一脸的终于如获大释。

    楚江深呼吸,神吐槽:“烦人倒算了,也不知大长皇主和淑懿县主熏得什么香,给我熏得眼睛都辣的慌。”

    “是特别浓,进屋呛鼻子,香的过分了。”

    扶风赞同,想到段尺素,挺高兴的:“师父,昌乐翁主真是个好人,要不是他,咱们还得待好久。”

    “是啊。”

    “师父,你看没看见昌乐翁主头饰?”

    “我没事儿注意人家头饰做什么?”楚江莫名其妙。

    扶风暗暗赞赏自家师父的人品端正,嘿嘿笑:“昌乐翁主头上的那根钗子和之前师父送师姆的姆子点翠鱼钗是异色钗!形式都很像,是一对儿!”

    “你可拉倒吧,人家翁主能佩戴老百姓戴的首饰?”楚江不以为意。

    扶风傻傻的挠挠脸:“也对。”

    “师父,我不明白你了,一直以为你喜欢熏香,师姆用香也颇多,您怎么反而嫌弃皇主和淑懿县主姆子了?”

    “你师姆用的香是越问越好闻,虽然浓也不一样!”楚江加快脚步比扶风快了些距离。

    扶风在后头看着楚江的背影,嘴角抽搐。

    他师父楚江真真是‘天下第一双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