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魔
凌清本是凡间中人,七岁那年妖孽作祟,导致南方雪灾死伤无数,凌清在那一年失去了父母,倒在雪地中濒死之际,被赶来人间除妖的祁白月救下收为徒儿。 凌清至今还记得与祁白月第一次相见的场景,一袭白衣,漫天风雪,他在一片意识朦胧之间看到他站在自己的面前,恍恍惚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才能上天看见这般举世无双的仙人。 后来他知道了祁白月真的是仙人,果然,凡间哪能有这么好看的人。 祁白月救下了所有还活着的人,独独带走了他,大概是看中了凌清的天资,凌清在日后的岁月中无数次地庆幸自己有着这般的天资,让他能够被祁白月带走,留在这个人的身边,又无数次地痛苦自己有着这般的天资,让自己跟祁白月的孽缘没有停留在初见,或许他还不如就做个凡人度过平凡无奇的一生。 总而言之祁白月将他带回了天玄门,并且收他为徒,从此,他凌清变成了天玄门老祖,剑尊祁白月唯一的亲传弟子。 祁白月在修真界的地位,凌清是在很久之后才大概清晰了解到的,仙界第一大派天玄门的镇派老祖,两千年的大乘剑修,不知从多少年前便被尊为剑尊的祁白月在过去从来没有收过徒弟,虽然凌清知道这里面有自己不仅是天灵根还是跟祁白月一样千年不遇的天生剑骨缘故,却还是为这份殊荣感到想入非非。 祁白月这个人生性冷淡寡言,因为他的力量,听过他名字的人都对他敬畏有加,但是凌清出生凡界,又被祁白月直接带回府邸亲自教导,等听说过剑尊威名,已经是进阶金丹快两百岁的事情了,这两百年里日日在祁白月的身边,他可干了不少让他人知道可能会觉得他能死了千万次的事情。 凌清从一开始就并不害怕祁白月,究其根本,可能是因为他在被祁白月救下时就糊了对方一身眼泪鼻涕的缘故,当年他被祁白月从雪地中救下,带到安全的地方清醒过来听说自己父母都没活下来时伤心欲绝,还在祁白月的怀中便哭了出来,七岁的孩子懂什么,感到难过痛苦,便就一直不停地哭,祁白月这种人自然是不会哄孩子,凌清记得当年他也没说什么,祁白月把他抱在怀中听着他哭泣,偶尔会抬手摸摸他的头发。 那个夜晚雪下得极大,凌清埋在那人的怀中哭了一夜直至晕过去,等醒来的时候,依旧被祁白月静静地抱在怀中。 外面的雪,也已经停了。 祁白月其实是那种很好说话的人,这件事凌清也在很早很早的时候便发现了,祁白月对他的教导从来就十分宽松,他想学就学,想练剑就练剑,不想学不想练从早上玩到晚上祁白月也不会说什么,不过凌清喜欢被他教导,他喜欢坐在对方的怀中,枕在对方的肩上,听着祁白月给他讲解着剑法或是心法,其实或许是他真的天资很高的缘故,这些东西凌清看一遍就懂了,但是他就是要装作不懂的样子,让祁白月给他讲一遍又一遍。 凌清喜欢祁白月的声音,也喜欢祁白月怀中的温度。 他还喜欢祁白月的眼睛,喜欢祁白月的手,喜欢祁白月的剑,喜欢祁白月看向他时会稍稍柔和的神色。 等到凌清意识到他其实是喜欢祁白月这个人的时候,已经享受了几百年对方的纵容偏爱,祁白月宠坏了他,让他根本就离不开对方一丝分毫。 不管他想要什么东西,只要他想要,祁白月都会给他。 但是有些东西……就算他再怎么想,也不能够找祁白月要。 凌清有好几天没有见到祁白月了,对方大概真的是去其他门派给他去找七情花了,不过凌清现在也算不上清闲,虽然对着祁白月撒娇装傻,在外他自然是绝不能丢师尊的脸的,凌清现在五百岁,已经是突破了化神,这个修炼速度可以跟祁白月当年相比了,不仅是天玄门首席,同样一直稳稳地都是年轻一代的最强,凌清这个时候也有很多门派中的事情要做。 数月之前他在一处秘境遭到了合欢宗的偷袭,对方意图给他下毒然后对他行采补双修邪术,虽是被他击破,但也还是令他中了迷情花之毒,不过迷情花之毒实际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好像凌清自己说的,确实只有会让他频繁做些yin秽之梦的效果而已……虽然说现在这个花毒,令他每天都烦躁不已。 可也就是做做梦罢了。 等祁白月回来了,迷情花毒就可以解了。 有的时候这迷情花毒也挺叫人着迷的,凌清虽然原来也总是做与祁白月的春梦,但倒没有现在这般……丰富多彩的花样,就比如说今天的梦,凌清有些走神地看着正跨坐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他素来穿戴整齐禁欲的白衣如今松松地滑落在他的臂间,欲遮半掩,倒是叫人浴火更深,黑发也未梳未冠,散落下来,垂在他白皙的肩膀上,那张他熟悉至极的脸上眉头微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姿势插得太深了的缘故,凌清没有忍住稍稍向上顶了顶,随即便看到身上人仿佛坐不稳一般伸手撑住了他的腰腹,只不过如此轻微的动作,向来清澈冷冽的黑眸便蒙上模糊的水雾: “清儿……” “师尊……”凌清伸手握住了他的腰,向上慢慢挺动,看着身上人上下颠簸,因为他的动作黑发从肩头滑落至胸前,凌清有些着迷地盯着他似乎被顶撞地有些茫然的黑眸, “这样做……舒服吗?” 凌清用力地向上顶了一下,大概是被重重地干到了密处,身上人的眼尾一下子泛红了起来,他并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地喘息了一声,凌清不满意他这个反应,握着他的腰将他按在自己的跨上,挺起孽根坏心眼地顶在那处故意研磨: “师尊……不喜欢?” 身上人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因为他欺负人的动作绷紧了全身,凌清察觉到他似乎是想要抬起身体躲避这份折磨,连忙翻过了身将人反压在下,身下硬物稍稍抽出些许,又毫不体贴地蛮横插到最深处,插得剩下人整个人颤抖了一瞬: “就算是在做梦……师尊也不愿意允我吗?” 身下人的黑眸已经沾染上了情色水意,却依旧没有因为他的侵犯发出什么声音,凌清低低地呼了一口气,一边继续挺动胯间孽物,一边怜爱地拾起一缕身下人的黑发细细亲吻: “师尊长得这般好看……就算是坠入红尘陷于情欲也肯定很好看……” 可是他想像不出来,那人在情事中的样子。 不甚完美的春梦匆匆了结,凌清再次烦躁地转醒,还没来得及让他整理一下心情,便是骤然间发现祁白月竟是又一次坐在了他的床边,凌清惊得揪住了衣襟: “……师尊你回来了?” “……”祁白月又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应了一声,“我于九剑宗得到了七情花,已交于尘欢炼制。” “……那大概最多两日便能拿到解药了吧,”凌清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师尊待清儿真好……” 祁白月看着他不说话,凌清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为什么,这样看着他……他应该没说什么梦话吧: “……怎么了师尊?” “……”祁白月移开了视线,“迷情花毒易解,心魔不易。” “……哪来的心魔……” “若是铸成心魔,极易走火入魔。” “……”凌清感到自己的心渐渐凉了下来,“师尊……究竟想对徒儿说什么?” 祁白月静默良久,站起了身: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