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
新年这一天，有的人欢聚一堂，有的人坚守岗位，有的人在异国他乡，有的人……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如此，大家都各忙各的。无论是童年的梦想还是学校的挚友，都慢慢淡了联系。 坐在窗边的褚云灏视线从电脑上移开，看着夜色下的风景，放空思绪。亮起的手机屏幕吸引了他的注意。 拿起手机看了看，好久不曾活跃的同学群活跃了起来。点开手机和久违的大家打招呼，顺手发了个红包。 “大家，新年快乐。” “灏灏，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灏灏。” “谢谢灏灏的红包，新年快乐。” “……” 一番祝福问候之后，气氛再次沉闷下去。 “我们来玩游戏吧。” “什么游戏啊？” “就是最近很流行的那个，从一堆头像里选出自己喜欢的，点击一下就会自动换上，十分钟以后会自动换回之前的头像。如果有选到相同头像的人就一起线下约个饭。” “好呀好呀，大家好多年没见过了，如果真的有默契换上相同的头像，无论如何也要约个饭？” “谁有那个游戏啊？” “我有，我有。我来发。” “多少人参与啊？我来设置头像的数量。” “没事，你只管发。还有潜水的人和没看手机的人，统计不了人数的。” “群里一共50人，你直接设置100个就好了。” “好，我准备发喽，有三十秒让大家简单的看一眼全部头像，十秒钟选择，十秒钟以后不管有没有选都会结束，没选的就没有机会选了，已经选了的人在十秒钟后头像会自动跟换。” “准备好。” “三。” “二。” “一。” 那位同学倒计时结束后，一百个各不相同的小小的头像占满了整个屏幕，三十秒完全足够简单的全部看上一遍。 他点了一个红色的新郎头像，随即移开手指等待结果。 如果五十个人都在线，一百个头像里五十个人选到相同头像的几率其实还是挺高的。不过如果没有五十人，那选到相同头像的几率就会降低。 结果出来了，系统截图所有人的头像发到了屏幕上，并公布了结果。 结果是，只有三个人选到了相同的头像。 “果然这么几年不见大家都没有太多默契了，喜欢的东西也不一样了，竟然只有三个人选到了相同的头像。” “不过好厉害。这个游戏从来都是偶数比例比奇数比例大，而且从来没出现过一百个里三个人选到相同头像的事。” “快看看是哪三个人。” 空气突然一片静默，群里突然没有人说话了。 居然是他们三个，褚云灏还会偶尔在群里说说话，但秦君安和苏帝凌他们俩明明从来没有在群里说过话，为什么会突然参加这个游戏。 秦君安和苏帝凌之前在学校就不和，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针锋相对。不过有褚云灏在，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秦君安和苏帝凌不管再怎么争锋相对，只要有褚云灏在，他们就会缓和一些，虽然相互不理睬对方，但他们都一直守护着褚云灏。 其实有时候他们都会想秦君安和苏帝凌是不是都喜欢褚云灏，因为他们喜欢着同一个人，所以才会争锋相对。 不过褚云灏那么迟钝，就算秦君安和苏帝凌喜欢他，他也不一定知道。不过他们俩性格不合，喜好也不一样。喜欢上同一个人的概率很小。应该只是他们自己脑补的，想多了。众人在心里默默吐槽。 “好巧，你们有空吗？一起约个饭吧。”他完全没有察觉气氛的不对劲。 众人心中无语，他果然还是没变，依旧跟以前一样小白，完全看不懂气氛。 “好，你确定时间地址发给我。” “好，时间地址确定了告诉我。” 秦君安和苏帝凌的消息同时出现在屏幕上，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诡异的可怕。 “好。” 大家又闲扯了几句，群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毕业已经三年多了，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工作和家庭。同学聚会很难聚齐，就算在同城，大家也很难有机会聚在一起。大家都有各种的事，有人疲于奔波，有人忙于家庭，很难抽出时间与老同学维系关系，大家都在拓展新的人脉，过去大多只能成为回忆，能偶尔打个短信，打个电话问候已经算很不错了。 褚云灏放下手机，继续用电脑编写程序。安静的房间只有轻轻敲击键盘的声音，夜色渐深，灯光一盏盏黯淡下去。 褚云灏揉了揉眉心，合上电脑，打算到厨房给自己做吃的。 打开冰箱，新鲜的蔬菜，水果井然有序的摆放着。拿了两颗猕猴桃，一把蔬菜，从冷冻室拿了rou，炒了一个蔬菜炒rou，切了两个猕猴桃。 一个菜，两碗米饭，一个饭后水果，这就是他每餐的饭量。蔬菜炒rou每餐都是不同的蔬菜，饭后水果每餐也不一样，唯一相同的就是两碗米饭。 褚云灏一个人静静的吃着饭，饭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和咀嚼的声音。他的生活一直如此，昼夜颠倒，三餐不定时。 忙完工作以后如果饿了就做饭，吃饭，洗碗。靠墙站三十分钟，一边看书一边消食。看两部电影，黎明破晓后关上卧室窗帘睡觉。如果不饿就直接睡觉，如果不困就看两个小时书，一部电影，运动健身。 没三天到门外拿一次蔬菜水果什么的，是给附近超市供应rou蛋菜的商户娟儿姐定时给他送的。 娟儿姐名叫李秀娟，做农副产品生意的，主要是帮农民的农副产品找销路，卖个好价钱。娟儿姐做生意一直很实诚，她在中间其实赚不了什么钱。但有人不安好心抹黑她。 那天他偶然出门，遇到那些人为难她和她老公，不听她说直接要动手。她练过没被伤到，但他们人多，所以他报了警，动手把那些人拦了下来。 警察来了娟儿姐和他老公把账算给大家看，那些不安好心带头闹事的被追了责。那些被煽动的人也都知道自己错怪了好人，娟儿姐和她老公非要送他东西。知道她是做农副产品生意的，所以就跟她订了蔬菜，水果，rou类。 虽然他要的量不多，但娟儿姐总是定时给他送。家里的米面油和调味料没有了，娟儿姐也会给她带。有时候是娟儿姐送，有时候是他老公送，他根据物价定时提前往她的卡里划账。 会这么订吃的是因为他不爱出门，除非必要不会外出。一年出门十次已经算频繁了，从毕业实习结束后他就辞职在家了，收入是靠编程。帮人处理一些疑难的程序问题，做软件开发，解决一些公司解决不了的客户的奇葩要求。 原先业务很少，只勉强够租房和糊口。但他能解决别人解决不了的程序问题，慢慢的就声名在外，很多老客户帮他介绍新客户，他的收入就变得可观起来。 现在住的房子是他自己买的，三室一厅一厨两卫，一个卧室，一个影音室，一个健身室。客厅里有沙发电视书柜和酒柜，然后就是一个厨房，该有的都有。 一百多平，他一个人住很方便，打扫也不难。他买的高层，还有一个复式小楼，小楼一直空着，外面有一个小平台，他在平台上种了一些花草，摆了桌子和遮阳伞，写程序遇到瓶颈或者用脑过度的时候会上去吹吹风晒晒太阳，打理一下花草。 收拾完碗筷，褚云灏站在墙边看手机，输入了一个时间和地址，定时发给秦君安和苏帝凌。因为不确定他们在哪里，所以约饭的时间定在三天后。 看着列表里很久没联系的秦君安和苏帝凌的名字，他们三个好像从毕业以后就再没联系过了。 他们三人从初中就认识，高中大学也一直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算得上是发小，他从小就不爱出门，每天按时上学放学，回家就关在房间里做作业，看书，学编程。爸妈曾经以为他自闭，还给他找过心理医生，结果他一切正常只是单纯的不爱出门而已。 初一的时候他跟秦君安和苏帝凌一个班，但他们没有太多交集。后面会认识是因为校园霸凌。初三的学长在厕所欺负低年级同学，他们三个都在场，都出手阻止了。 褚云灏到老师办公室举报了校园霸凌的几个同学，把他们的名字班级都报给了老师。校园霸凌不只是一两例，不严肃处理只会更加猖獗，他们被警告，记过处分，再有下次就直接开除。之后他们就安分了很多。 但总会出现一些觉得自己年轻气盛，做错事可以被原谅的人。他们在校内安分，在校外就不安分了。 褚云灏按时上下课，踩点到学校，最早离开学校他们不好堵，但秦君安和苏帝凌他们就好堵了。 几个学长伙同附近高中的人分别把秦君安和苏帝凌堵住了，他们人多势众，秦君安和苏帝凌都在找机会跑，结果被他们赶到了一个大桥下面，原本是一个人被十几个人围，现在被赶到一起变成两个人被三十几个人围了。 褚云灏刚好到附近买东西，拍了照，报了警，把两个人都救了。虽然他不爱出门，但是每天锻炼身体，父母怕他自闭还给他请了老师学武术，不管是自保还是见义勇为都不是问题。 去警察局做了笔录，虽然都是未成年，但依旧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人，几个高中生被判了三年，几个再犯的初中生被判了五年。不能缓刑，也不能减刑。有了前车之鉴，校园霸凌少了很多，有那么几个不信邪还继续霸凌的，也被法律教做人了。 秦君安和苏帝凌挂了彩，从警局出来被褚云灏带回了家，褚云灏的父母见他终于带朋友回家了非常开心，非常热情的招待了他们。 然后他们三个就开始经常在一起了，他们经常去褚云灏家，褚云灏的房间里就这样多了两个人。那时候秦君安和苏帝凌的关系只是不咸不淡，没有争锋相对。 他们开始争锋相对是从高中开始吧，高一的时候很多东西都懵懵懂懂的开始萌芽，秦君安看得出苏帝凌喜欢褚云灏，苏帝凌也看得出秦君安喜欢褚云灏。可惜褚云灏武力值爆表，也是妥妥的学霸一枚，但对人际相处，察言观色和感情方面却是完完全全的小白（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