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疼爱都来不及,你却敢冷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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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瑛似乎有些动容,也不再嚷嚷着不能藏那些东西,只是沉默着,没有言语。 “九郎?”燕淮掏心窝子说了许多,小儿子一点反应也没有。 皇帝不愿意销毁,他能怎么办?只能退后一步,“您不能让其他人发现您藏着这些东西。” “也只有你,谁敢动朕的东西?你要是不放心,为父换个地方就是。”君王哄着,有几分讨好之意,“你究竟丢了什么,为父再送你更好的。” “也没什么,一块玉玦罢了。”不是特别重要的东西,他也就不找了,透露自己丢东西的目的已经达到,将来有什么事,他也有借口推脱。 燕瑛正想起身,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抬头看了一眼父亲。 “怎么了?” “没什么。”燕瑛低下头去。 仔细想来昨夜皇帝缠着他到半夜,今日却失了麟儿……是否真的有那么凑巧的事? 虽然他们现在没做什么,可搂搂抱抱也腻歪了些。这是一个父亲刚刚失去一个孩子的态度吗? 他完全看不出任何悲伤。 可这样有什么好处呢? 燕瑛告别君王走出寝殿时,背后冒出一股冷意。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若是……若是他猜想的那样。那他得有多蠢才会相信皇帝说得话? 连亲子都可以舍弃的男人,口中的深情能信几分? 哪怕他没有证据,他也不会觉得皇帝是清白的。无论这件事他有没有做,燕瑛内心都对君王的提防已经达到最高点。 李贵妃意外失去胎儿的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风波过后,就一直没有再起波澜,两个月后,也只不过是死了几个不起眼的太监宫女草草了事。 李贵妃快疯了,她失去了一个孩子,君王轻描淡写的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为什么,为什么?! 那明明也是陛下的孩子,他怎么可以真没空就遗忘了,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就放过害她的那些人! 她不甘心,她原本想着就算失去了这个孩子,可以借此让皇帝心疼,多多来看她,只要她身体没问题,再怀上一个孩子就可以了。 但她却莫名被软禁了,没有缘由,不动声色就剥夺了她本就不多的自由身。 更重要是她发现陛下也不见她了,就连燕瑛也很久没有再来看她了!李贵妃这才后知后觉,她失去了燕瑛,没有燕瑛,皇帝不会再见她,她就不会再有下一个孩子了! 燕瑛本就与她不亲,她根本捂不热那孩子的心,事到如此他只能想方设法挽回陛下的心意,求他怜爱自己。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法用了个遍,皇帝终于来了。 “陛下,陛下,妾身好想您。”她曾得宠过,男人纵容她,宠爱她,以至于她到了此刻还沉侵在过去的恩爱中。 她趴在君王的膝盖上哭诉,“妾身做错了什么,陛下不再来看妾身。”她本就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哭起来很让人怜爱心疼。 君王冷漠如冰,丝毫不为眼前的的女子柔弱而动容,仿佛不久之前的怜爱和柔情蜜意不复存在。 “你想见朕,朕来了,如今也该安份了,莫要再耍手段求见朕。”他本不愿再来,可下人再三报她寻死寻活,好歹名义上是燕瑛的养母,他还是来了。 “陛下……”李贵妃被他冰冷的态度相对,有些回不过神来,为何皇帝待她不同以往。 燕淮抬手为她抚去脸上的泪水,平缓道,“朕疼爱九郎,宫里上下谁人不知,为了他,朕千挑万选,原是看你身世不高,又有其他人没有的善心,把九郎养在你身边,你不会苛待了他去,你若一心一意为他好,朕不会亏待你,可你为何偏要擅作主张怀孕?” “陛下……”李贵妃突然有些害怕,身子微微颤抖,眼前的男人如此陌生,哪有从前与她柔情蜜意的模样。 “朕本可以允许他活下来,可你有了这个孩子之后,却苛待朕的九郎,连装都不愿意装。”他猛的掐住李贵妃纤细的脖颈,“朕疼爱都来不及,你却敢冷待他!” “不……妾身没有,妾身不敢……九殿下乖巧听话,妾身怎么会不疼他……啊……”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无力的挣扎颤抖,瞳孔几近翻出眼白,娇俏的面容变得扭曲而丑陋。 君王松开了她,站起身道,“好好呆在这里,不要再幻想什么,否则,你没有再活下去了。” 死里逃生的李贵妃根本不敢再去看一眼那个男人。 直到君王走后她才畏惧的抱住自己,崩溃的哭出声来。她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也失去了帝王的宠爱。 “从今天开始,不许她出来。” 王喜连忙跟在君王身后,“若”暗道这个李贵妃蠢到家了,有了九殿下还不知足,竟妄想得到一个亲生孩子,也不想想是多亏了九殿下,才有今日的荣光。 “可殿下那边,怕是不好说。” 君王冷冷道,“说什么,他心里就没这个女人。” 王喜忙讨好道,“是,殿下心里,只有陛下。” 王府。 “被软禁了?什么原因有打听到吗?” 年琢说;“听闻是丧子之痛,导致贵妃有些疯癫,陛下就禁足,派了最好的太医照顾,等恢复了再解禁。” 燕瑛练字帖的动作一顿,“疯癫?”他之前见李贵妃孩子正常得很,会哭会演戏,这才几天没见就疯癫了? 他不信。 “知道了,此事不必再打听。”他吩咐着,“叫下面的人管好嘴巴,不许嚼舌根。” “是,属下明白。”年琢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太子殿下派人送来请帖,属下顺便从管家那里送来了。” 燕瑛放下笔,接过来一看,太子设宴,邀请参加。 好端端的设宴,设的是哪门子的宴?君王才痛失一个孩子,太子就设宴?!他要是脑子没进水定不会这个时候摆宴。 无论如何这个时候是不想惹麻烦的,更何况太子一向跟他不和,谁知道去了是不是鸿门宴? “下个月你去准备一份厚礼代替本王送到太子府,就说本王身体不适,不谊赴宴。” “是。” 燕瑛继续练帖,他如今职位空闲,闲着就练练字。 他这段时间参加了几个纨绔公子的宴会,虽是纨绔,可肚子里的墨水并不低,偶有人会做诗会,他之前写了一首诗,被赵宥看了难免私底下说道。 “子婴,诗是好诗,可你这字……”他迟疑了下。 “我字如何?不好么?”他字师从当今天子,文武双修的天子当年也是文采斐然,惊艳京城,一手好字,颇得赞誉。 “好是好,我父亲曾得陛下墨宝,有辛看过,你这字……与陛下别无二致,这在寻常倒是没什么,以后你升上去了,旁人见了你这字……怕是不妥当。 父子一脉相承,写的都是同一种字体并没有什么,可连笔迹都一样就耐人寻味了。 天子与九子字迹相同,旁人想的,是这位九殿下可真得宠,人们惯性的把他当成个被父亲溺爱的孩子,这对他未来发展不利。 说得更难听一点将来陛下有个万一,那遗诏上落了谁的名都可以,落了燕瑛的名字,旁人都要以为是他至今仿照的笔迹。 燕瑛这才觉得自己这字不行,得重新练习。 他被君王从小教到大,会的自然不只是一套笔法,可常年累月的习惯不可更改,无论练习哪一种字帖,笔迹还是那样,又受到熏陶,连带着喜欢的字帖都相同。 燕瑛得花很大的功夫一点点改过来,去尝试没有练过的字帖。 最后一撇落定,他仔细看着眼前这毫无任何灵气的字帖,有些气萎。 赵宥得了特许可以直接进出王府,便直接来了书房,瞧着燕瑛丢了满地的纸张,从最初的凌乱到最后的定型,已经具有最基本的”型“。 只是照本画葫芦,毫无灵均可言,甚至笔画开始狂躁。 “你不定心,怎么能练好呢?”他笑着走上前。 燕瑛挽着襻膊,继续一笔一划,头也不抬,“你今儿不去喝酒,怎有空来寻我。” 赵宥摇头叹气,“别提了,好端端的为了个小娘子打起来了,我帮那一边都不行,跑你这里清净清净。” “为了那家的娘子,值得这般。”他之前也遇见过一次,大吃一惊,后来就习惯了,三天两头要闹一出。 “东门李大人家的千金。” 燕瑛想了想,着实没想起这李大人是那位,干脆不想了,继续练笔。 赵宥走到他身后见他写了几个字,实在看不下去,握着他的手道,“王羲之大家要是见你这么糟蹋他的字体,保准要气活。” 燕瑛为他突如其来的靠近惊了一下,冷静下来后说;“那他也得起得来才行。” 赵宥大大咧咧道,“我别的不行,也就这手字还拿的出手,能指点你两句,听为师道来。” 燕瑛听了都想反驳,我字写的你比你好,但是想了想,这种字体,赵宥确实比他写得好,也就不做声,顺着他的指导游走落笔。 他二人靠的很近,这算得上是亲昵暧昧的距离,燕瑛只要一回头就能亲到赵宥。 从前他不会多想,可经历了皇帝那件事,他对男子之间的亲密也多了些避讳,可赵宥毫无所觉,几次亲密过头都不觉得有什么,当燕瑛几乎以为赵宥是故意的,这个人又用直白的言语打破了燕瑛隐秘的那点心思,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见他走神,赵宥放开他的手纳闷道,“你怎么比我弟弟还笨,这都能走神。” 燕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