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既然答应了下来，案子自然是要查的，小千岁陆陆续续问遍了宫中老人，谁也不记得宫中曾经有位眼角长着红色泪痣的美人，最后，还是当年在先帝寝宫作起居记录的老太监给了点线索。

    “我记得……我记得……”老太监浑浊的双目早已看不见东西，说话也不太利索，“先帝从宫外偷偷带回来的……漂亮啊～矜贵又冷艳，听说是春水轩的雏妓，明明该是千人骑万人踏的，却还是昂着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先帝把她安置在当年还是皇后的太后宫中，应该是东暖阁……倒是从来没有召唤侍寝过，太后却非常照顾她，大概过了有一年吧，是当今圣上十六岁生辰那日……”老太监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略带深意的笑容“我看见小太子神色慌张双颊微红的从御书房方向跑出来……”

    “发生什么了？”宁之恬歪头，他被勾起了好奇心。

    老太监伸出两只大拇指对了对，缓缓道“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男欢女爱那点事情，只是不知是那女人故意勾引，还是先帝一时兴起，偏偏还被小太子给撞见了……从这天以后，那女人就消失了……”

    老太监说着说着竟然打起了呼噜，宁之恬唤了好久，实在唤不醒，只好先回永寿宫。

    春水轩他是听过的，里面都是些官妓，那会儿先帝对西桦党抓的紧，一但查出贪污舞弊就会牵连三族，老者流放修长城，少者为奴为妓充当公有财产，后来西桦党再次得势之后就被取缔了。

    小千岁心里想着事情，脚上就抄了近路，只往御花园偏僻处去，这一走不要紧，竟然让他听到了一阵黏腻的拍水声和被极力压抑住的呻吟。

    宁之恬虽然懵懂却也已经有过亲身经历，他当然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哪个大胆狂徒？敢在后宫行这yin乱之事？！

    左右看了一圈，远处的草丛中有个白屁股在不停的耸动，那水声就是从那边传来，宁之恬正想高声喝止，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啊——”高婉儿尖利的嗓音划破长空，有几只觅食的麻雀从草丛中惊起飞向树梢“五殿下……”

    宁之恬看了看高婉儿又看了看草丛里的白屁股，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

    高婉儿是怎么在那么远的距离凭着屁股认出人来的？

    “婉儿？”那个裸体的男人从草丛中抬起头来，正是五皇子齐璋贤，而他身下压着的，看样貌应该是他母亲德妃宫中的小林子。

    高婉儿似乎是被这一幕刺激到了，踉跄着退了一步，竟然晕了过去，宁之恬连忙把人扶住，尴尬笑道：“打扰五殿下兴致了，我这就带婉儿走。”

    小千岁虽然力气比不了齐璋宜，背起一个瘦弱的大小姐却是不在话下。

    送高婉儿回坤宁宫，顺便传了太医，宁之恬还是没有消化过来刚才那狗血的一幕。

    五殿下虽然长得最像当今圣上，却是个懦弱性子，平时看起来就是个十分听母亲话的书呆子，居然有那么野的一面，而看高婉儿的反应，分明是早有准备去捉jian的。

    坤宁宫的大宫女待客一向周到，给小千岁上了爱吃的点心茶水，在一旁小心候着。

    宁之恬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装作闲聊的样子问道“最近宫中珠翠失窃事件频频发生，坤宁宫可有什么遗失？”

    宫女摇头“娘娘不喜奢华，首饰本就不多。”

    过了一会，宫女又道“说起窃贼，前几夜宫中的确有过奇怪的动静，进来看看又什么也没有，本以为是其他宫里的猫儿跑错了地方。”

    “具体是哪个地方？”坤宁宫不算小，而且守卫宽松的地方肯定不是正殿。

    “东边的小阁楼。”

    月黑风高夜，偷鸡摸狗时。

    事业心爆棚的小千岁没有再顾得上晕厥的高婉儿，直奔西宫拉了齐璋宜就要夜探东暖阁。

    刚从北巡抚司回来的齐璋宜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

    “我们就这样正大光明的去，问就说查案，反正不会有人拦着。”小千岁一手拉着齐璋宜的手腕，一手提着灯盏“到时候咱们提前躲起来，蹲那个小贼，这叫守株待兔。”

    这个计划漏洞百出，先不说那贼今夜来不来，就算来，他肯定也会提前踩点，都知道有人设置陷阱了，傻子才往里面钻，齐璋宜跟着过来是因为听宁之恬说了那老太监的回忆，这东暖阁似乎藏着一些秘密。

    这阁楼在一座高台上，和主殿隔得有点远，边上的矮殿与长廊皆是空置着的，也没什么人经过。

    俩人登上阁楼，此处虽然久未住人，却算得上干净，应该有宫女及时打理，空间不大，仅仅安置了一个檀木衣柜，一张四四方方的秀床以及一个梳妆台，并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小千岁要蹲人，拉着齐璋宜进了柜子，然后吹息了灯盏。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月亮越爬越高，宁之恬昏昏欲睡的把脑袋靠在齐璋宜的肩膀上，门外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宁之恬一个激灵，忙打起精神透过柜子缝隙往外面看，齐璋宜并不觉得能蹲到什么，只是小千岁兴致勃勃，他也不好泼冷水。

    月光太模糊实在看不分明，依稀是两个男人。

    宁之恬皱眉，他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下一秒，这两个男人就拥抱着啃在一起……

    五殿下，今天第二次遇见你了，精力真不错！

    见宁之恬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齐璋宜也探头往缝隙外看，他身材高大，正好能把宁之恬整个圈在怀里，把下巴搁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

    这次宁之恬却没有乖乖让他抱着，反而侧着转过身子捂住齐璋宜的眼睛。

    小千岁心里边咒骂着随处发情的五皇子，恨不得多长一双手把齐璋宜的耳朵也堵住。

    虽然外貌看不出来，其实宁之恬是比齐璋宜大两岁的，在得知对方是七皇子后，宁之恬也就知道了他才刚成年的事实。

    不能让七郎被带坏了，小千岁如是想到。

    齐璋宜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也任由宁之恬捂着，时不时用睫毛轻扫过对方的掌心。

    外面战况激烈，男人灼热的气息喷在耳边，宁之恬觉得自己心跳越来越快速，加上柜子里闷热，越发到口干舌燥。

    齐璋宜也不太好受，外头那尖细的嗓音已经到了高潮“夫君——哥哥——”叫的sao浪，怀里又坐着这么一个自己日夜肖想的小美人儿，他把小千岁的手扯下来，与之十指相扣，用嘴型道“出汗了。”

    宁之恬吞了吞口水，脸颊一片绯红。

    那俩应该快收尾了，正黏糊糊的接吻，发出湿哒哒的吮吸声。

    “口渴。”宁之恬伸出小巧的舌尖舔了一圈红唇，用嘴型回道。

    下一秒，就见齐璋宜深吸一口气低下头来。

    宁之恬微张的樱唇被齐璋宜含住细细舔了一遍，滑腻的触感挑开齿缝逗弄起藏在里面的小舌，含不住的涎水顺着嘴角划到脖子，最后隐没在小千岁的前襟里。

    齐璋宜一边吻着人，一边将他的衣襟敞开了一些，露出来半个雪白的肩膀。

    一吻完毕，齐璋宜退开些许，一条缠绵的银丝勾勒在二人嘴角，一副藕断丝连的模样。

    “好受些了吗？”齐璋宜摸着他眼角的泪水一字一顿的问道。

    哪里会好受？！宁之恬被这么一吻，身子越发燥热，下面都开始濡湿了。

    好在五殿下白天做了一轮，晚上没打算搞持久战，外头动静已经平静下来，他们刚刚推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