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打闹
【16:37】 [Z：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Z：卓] 陈期坐在出租车上，手机屏幕显示的是和叶卓的聊天框，他啪啪敲了几个单词，算是回应。 [：陈期] 有关叶卓给他看的几个视频，陈期内心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只是说，在真实得知人鱼是和传说中一样会吃人的时候有些意外。他在思考，塞西同样是人鱼，为什么没有表现出那样的特征，甚至能够跟他和平共处在同一屋檐下。 他目前为止所查到的资料都显示，人鱼是一种群居生物，而在他遇到塞西时，周围没有看见其他人鱼，而当时塞西还受着伤。 陈期不想再思考这些问题了，无论是塞西究竟是否有那样的本性，还是塞西是否被驱逐出了群体。 “我回来了。”他一开门就朝浴室那边喊，这几乎已经成了一个下意识的举动，偶尔还会有甩着尾巴的人鱼过来迎接他。 不过今天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在浴室里睡着了。 他脱下身上的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挽起袖子去接了杯水，动静不小，但家里依旧很安静。 陈期觉得有些怪异，他伸手拧开浴室的门。 空的。 没由来地觉得有些心慌，他又跑去了自己的卧室，仍然是空的。 “小西。”陈期叫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小西总喜欢粘着他，叫了名字就一定会跑到他身边。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条陪了他将近一个月的人鱼，不见了。 他去了哪里？是自己走的？还是被绑架了？ 要不要报警？ 可是塞西连个人都不是，谁会相信他的话？ 陈期靠在沙发上，眉宇之间透露着担心，他走之前是锁过门的，而回来的时候也仍然是锁着的，塞西又没有钥匙，当然不可能做到。 那会不会是窗户？ 可这里是十二楼，摔下去还能活吗？ 或许是抱着一丝希望，陈期一把撑着膝盖站起来，正想要去浴室看看，突然听见自己的卧室似乎有响动，他快步走了进去。 窗沿上是类似于人手的一双蹼爪，撑着成熟劲瘦的身体，而下面是横在窗口刚探进一半的鱼尾，微红的眼眶瞬间蓄满了水汽，看起来可怜兮兮，以至于陈期忽略掉了里面一闪而过的错愕。 比他高出许多的人鱼瞬间就蹿到了他的面前，冰冷的身体急促地贴上他。 陈期后知后觉原来这是一个拥抱，一双有力的胳膊紧紧地环住他。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身后的地板哐哐两声清脆的响，人鱼同时在耳边吸了吸鼻子。 陈期叹了口气，像哄小孩一样拍着塞西的后背：“没事了……别哭。” 然而这声安慰并没有起到作用，塞西似乎更委屈了，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再凝成珍珠落在地板上，陈期已经能想象到楼下的住户会怎样投诉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塞西这么爱哭，从他带回他以来，大大小小的珍珠已经装了整整一个花瓶。 塞西可能是不小心从窗户滑出去了，掉在了楼下住户的空调外机上面，废了好大劲才爬上来，刚才他在鱼尾上面看到了一点血迹，估计受伤了。 虽然人鱼的伤能好得很快，但也会很疼吧。 陈期找了个小盒子装珍珠，看到塞西还失神地靠在床上，尾巴无力地耷拉着，就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去客厅放盒子。 就在他离开卧室的下一秒，人鱼的眼神徒然变得锐利，快速地移到窗边，本想用蹼爪去擦窗沿外面的血迹，但蹼爪上也有些变浅的红色液体，他只能用鱼尾扫过那里。 陈期刚起身，就被一片阴影笼罩，他知道塞西在他身后。 “小西，以后不能随便往窗子外面跑了，知道吗？” 人鱼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 陈期就当他懂了。 浴缸里的水被重新换了一道，塞西舒服地扎进去，鱼尾欢快地摆动，溅起大片的水，全落在陈期身上，衣服被打湿得差不多了。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一下子被拽到浴缸里，冰凉的温度瞬间浸透到皮肤。 他冷得发抖，塞西还以为自己在跟他玩。 “好了好了……别闹……”蹼爪在他身上游走，陈期怕痒，触感落到腰侧的时候笑着想挣脱，谁知塞西更加兴奋了，专门攻击这里，痒得他使不上力。 “塞西！”他突然严肃，塞西似乎被吓到了，停下手上的动作一脸天真地看着他。 下一秒，陈期掬了一捧水，泼到了人鱼精致的一张脸上，随后做了一个鬼脸。 塞西这才反应过来，晃着鱼尾打在水面，水花劈头盖脸砸在陈期身上。 对于陈期来说，这是久违的感觉，完完全全地放松。自从他来了a国留学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放松过了，每天不是泡在图书馆就是实验室，只有塞西来了，他才开始觉着这个小小的出租屋有了家的感觉，才觉得原来生活除了枯燥无味的数据和论文之外，原来还有家人，还有快乐。 直到一人一鱼玩到累了——应该说是陈期累了，毕竟塞西的体力还是个未知，本来装满水的浴缸现在堪堪只剩一小半，而用来遮挡的布也没几处干的地方。 他懒散地瘫在塞西怀里，除开有些冰凉的温度，这其实是一个很安全很宽阔的怀抱。 塞西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腰，他突然觉得这个姿势有些奇怪。 他坐在了塞西的鱼尾上，双腿敞成了羞耻的M型，白色的上衣湿透了，牢牢地贴在身上，能看见胸前那明显的两点，还有……灰色长裤勾勒出的下体弧度。 陈期感到燥热，yuhuo直直冲上大脑。 他转了个身，面对面跨坐在塞西身上。 “小西。” 手指拂过明亮的蓝色眼眸，高挺的鼻尖，再是偏红的唇瓣，一直往下，到了喉结、胸口…… 手停留在了鱼尾和皮肤的衔接处，他微微俯下身，从那个地方开始往下，银色的鳞片镶了整条尾，在灯光下泛着光。 这是一条很漂亮的鱼尾，比在视频里看到的那些都要漂亮得多。 他看得认真，没注意到塞西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眼神——那是一只野兽看向猎物的眼神，透露着危险的气息，像是随时都可以把面前弱小的人类吃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