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耽美小说 - 那个让人无法割舍的海王在线阅读 - 30、眼睑里的花朵

30、眼睑里的花朵

    这不是秦琛第一次看到Ives作画,也不是第一次以声音和手部动作等在Ives的创作视频中出镜。但这幅画还是有点不一样。Ives自己也说了,由于接了玻色子工作室的原画工作,他这两年都是以板绘为主,很少进行手绘了。而这次为了吸引观众,他进行的是全手绘,而且是只用针管笔进行的黑白手绘,想要画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秦琛一直在旁边观摩着,用声音跟Ives互动,聊聊他的创作意图乃至用了什么特殊的绘画技巧等,他白皙好看的手指也会不时在画面中招摇而过,按照Ives的要求给他递特定型号的针管笔,从003到3号不等,偶尔也帮对方调整镜头,确保画作的细节部分能有效凸显。Ives在Yourversion上传的视频曾积累了不少粉丝(包括点了关注的林恒奕),这次在玻色子有合作的T国平台上开直播,由于前期的宣传,也吸引了一些看客,数量虽不多,但整体氛围不错。

    除了给画师本人吹彩虹屁,也有些弹幕在好奇画面里另一个人的身份,更有好事者直接问是不是Ives的同居男友之类的。秦琛也看到了那些留言,基本视若无物,而偶然抬头的Ives看到后,则主动开口解释说不是男朋友,但是一个老朋友,换来秦琛意味不明的眼神。粗细不均,弧度各异的黑色线条慢慢在白色纸面上交织、拉伸,Ives这次没有打草稿,秦琛也不清楚他要画的是什么,毕竟现在呈现的线条都十分抽象。

    碧眼青年的笔触很干净,即使没有打线稿,每一根横平竖直的线条都十分笔挺,每一个圆弧也都曲度饱满,显示了创作者良好的功底。可能是顾虑到在直播,虽然笔触细腻,但在A3纸上最终呈现的是尺寸并不夸张的一副抽象画作。画面主体形似一朵花,但并非任何常见的花卉,花蕊被描绘成珍珠和宝石一般繁复瑰丽的存在,而花瓣形状舒展,尽态极妍,根茎上还有互相扣合的曲线组成妙曼的图腾,整体形象充斥着艳丽和神秘。背景则是无数漩涡、光点和气泡交织在一起,还有类似虬曲的枝桠一样的线条四散铺陈,显得迷离深邃,画面整体饱满而不累赘。

    秦琛心里一动,他感觉这个奇异的画面似乎映射了Ives内心一些说不出来的东西。那些气泡、漩涡和混乱交织的线条,仿佛异星上的天宇或是高维度被压缩后的宇宙视界,而那朵怪异但华丽的"花",更像是对作者而言有特殊意义的存在。直播结束后,Ives不出意料地把这幅画送给了秦琛。蓝眼睛的画师并没有解释太多,他只是径向指了指画面中那朵奇诡但昳丽的“花”,然后告诉秦琛:“这是你,我的世界里的你,定住这个诡谲世界的存在。”

    真奇怪,明明他是个身高腿长,四肢矫健的男性,樊晋却说他是荆棘蔷薇,而Ives又更进一步,把他描绘成了幻想世界中的奇异植物,而且还是一株像花朵一样的奇特造物。Ives描绘的“花”外观华美,有着神秘而优雅的纹理,还隐隐带着一种自在生长又睥睨尘世的高贵姿态,漫天枝桠似都从它蔓生而来,充斥并把控着此方世界,让背后那些光怪陆离的景象都沦为了烘托它姿容及气场的背景。这是Ives心里的他吗?秦琛表情有些动容,也不说什么客套话,直接把这份礼物收下了。

    漂亮青年看着他慎重地把作品收好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走过来绻曲着肢体,将自己半挂在秦琛身上,轻轻搂着对方的腰,低声道:“我好高兴。我知道在你身边的人之中,Joseph你未必最喜欢我,但是你最信赖我对吗?而且虽然你不同意我们住在一起,但是你愿意来我家,愿意看我画画,也愿意让我像现在这样抱着你,我真的好高兴……如果你不要我了,我未必会死,但肯定没办法好好活着了……”

    有一些事他没有告诉Joseph,他怕因此让对方觉得沉重甚至被道德绑架——在秦琛离开了的日子里,在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资格跑去T国再追着对方的日子里,他曾经想过吞药。但后来他又想,他的羁绊还在尘世里呢,如果他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不再给自己多一个机会呢?境况还能更坏吗?相比被对方赶走,现在Joseph身边只是多了几个男孩这件事真的不算什么。反正,只要我活着,我不走,Joseph心里总有一部分,哪怕只是一小部分,不说属于我,起码会记得我的,一定会的。

    T国有句古话叫无欲则刚,Ives并不认同,他反倒觉得,就是因为有了非常想要的东西,所以他才会变得像今天这样坚韧而顽强,这是他的软肋,也是铠甲,因为相比他所求的,其他一切都是可以接受乃至克服的。林恒奕说的那些话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师弟Titan会怎么选择他也毫不在意,只要能像现在这样,看得到Joseph,能碰碰对方,他的心便能静下来,他整个人与这个世界便有了更深厚的连结,让他不会再觉得空洞、乏味和焦躁。

    以前他经常觉得做人没什么意思,整个世界于他而言似乎也没什么意义,哪怕他有自己的天赋才情,也有称得上热爱的事业,这些存在似乎都不能帮他完全摆脱这种空寂,直到他遇上了秦琛。现在的他就觉得做人挺好的,有手有脚,可以环抱自己迷恋的人,呼吸对方的味道,任由对方把他拴在身边,虽然姿态上他是匍匐着,似乎永远都只能被动等待对方的垂怜,但心里头有了期待和牵挂,反而让他更接近一个直立行走,自知自识,爱欲俱存的人,而不是一团无意构建任何秩序的血rou。

    秦琛轻抚着青年铂金色的半长发,如同抚慰着在撒娇的猫咪。他突然想起了樊晋之前发过来的新歌歌词:“扬尘浮于积水,月亮坠入泥潭,灵魂在神经回路中游荡……我的手指痉挛着,描画着骨髓里的哀歌;它是那样沉默,如同眼睑里的花朵;只在合眼时,才能婆娑;摇曳期期艾艾的心事,又怕被天空记得……”樊晋说这是他跟Ives合作写出来的。眼睑里的花么?

    他并不想探究Ives和樊晋有过什么样的交流,但这段充满迷幻意味的表述却让他想到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叹了口气,他把异国青年拉了起来,对方的裤腰带被解开,黑发男人用灵巧的手指打开了一直束缚青年性器的贞cao带。Ives玻璃珠一样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秦琛的动作,神态温驯至极,任由那人带着凉意的指尖轻抚他脱离束缚后勃发的欲望,偶尔溢出几声叹息。他不愿意把这称之为性欲,甚至不想叫做情欲,因为他所有的欲望,都只会跟眼前的男人有关。

    并没有用手指让对方释放,秦琛拉着青年来到了沙发边,他自己坐了上去,开始慢条斯理地宽衣解带。诱人的蜜色胴体慢慢从黑白两色的服饰中脱出,细腻的肤质,强韧的线条和恰到好处的肌rou都十分美好,在枣红色的皮质沙发上铺陈出情色的盛宴,如同伊甸园里被镀上了蜂蜜的苹果,带着原罪一样的诱惑。因为没有听到指令,Ives只是静静站着,蔚蓝如海的眼睛用炙热的视线,贪婪地凝视着每一寸被裸呈的皮rou。

    “过来,舔我。”男人终于大发慈悲,用诱哄的声音发出了指令。此时的青年已经满面潮红,额头泌着细汗,暴露的jiba滴着yin水,正试图用眼睛jianyin男人那无瑕的肌肤。闻得此言,连jiba都突突地抖了几下。这是他好好带着贞cao带而获得的奖励么?还是因为那幅画?抑或是上次饭局中的舌战群儒?不重要了。他按照对方指令把自己的衣服都整理好,无视了身下已经湿透了裆部的欲望,带着虔诚而沉醉的表情,开始了唇舌的侍奉——如同疯狂舔舐着泥塑偶像的痴愚狂信者,又如同正准备挑战造物之谜的狂热炼金术师,此刻的他是他专属神只的亲密眷者。

    像是巅峰期的工匠在制作人生中绝无仅有,需要精雕细琢的代表之作,又像是嗜酒之人正捧着仅有一杯,来之不易,需要细细咂摸的绝世佳酿,青年所有的动作都小心翼翼又痴醉无比,除了舌头,他甚至只敢用双手支撑自己的身体,根本不敢碰触那近在咫尺的光洁肌理,只不知疲倦地用唇舌一遍遍描画着起伏的曲线,如信徒沿着蜿蜒的山路虔诚朝圣,只为祈求神明轻飘飘的一眼,哪怕筚路蓝缕,都甘之如饴。

    闪光的肌理如被碎钻点缀,温热而咸涩的触感在舌尖绽放,情色的舔舐声伴随水渍一路延伸,想要直接讨好对方下体的动作却被无情推开了。金发青年的表情略有遗憾,动作却依旧热烈而殷切,一点点,一寸寸,一丝丝,从下颚线,喉头,锁骨,肩线一路向下,最后停在形状可爱的肚脐眼,模仿交媾的动作,一下下地戳刺着,加重了对方的喘息。

    男人似是有些怕痒般缩了缩身子,伸手捧起了青年带着沉溺神色的俊秀脸庞,毫无预兆地把他反压在沙发上,两人皮rou贴合,体温互相传导,情欲点点滋生、蔓延,如冰雪渐次消融的溪流试探着彼此交汇,媾和融通,再慢慢溢出,潺潺奔流。秦琛低首垂眸,居高临下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又伸出手,松松地掐住了他的脖子,一边缓慢增加手上的力道,一边轻柔覆上了Ives泛白的唇瓣。唇舌的缠绵伴随着喉管的压迫,让青年下意识挣扎起来,差点想咬断正在嘴里肆虐的舌头,但很快又用手指死命抠着沙发,以无限驯服的姿态接受了对方带着窒息感的爱抚。

    金发青年闭着眼,眼睑内的视界里,巨大的花蕾破土而出,斑驳的色块从颤动的花冠向外延展,而后爆破,如同喷枪无差别地在黑幕上喷射七彩光斑,星点交错,色相交互,整个视界皆是异彩纷呈,无比斑斓。男人轻柔的声音似被迷雾阻隔,停在耳边飘荡着:“那朵花开了么?”哪怕身体正在被感官的痛苦桎梏,这句话依然让他挺立已久,濒临极限的性器骤然喷发——Joseph他是懂我的。

    随着颈上力道的放松,男人的唇舌也抽离了,只有轻柔的湿润感如谱终曲般,悠然落在了眼睑上。感觉吞咽依旧困难的Ives像是离了水的鱼般大口呼吸着,嘴角的涎水无意识地滑落,衣服上有星点状的白浊,显得满身狼狈。等到他终于缓了过来恢复了正常的呼吸节奏,秦琛已衣冠楚楚地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他。

    “下次,再好好把我弄脏吧……”秦琛的声音充满蛊惑,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显得格外迷人。而金发青年看着眼前神采俊逸的男人,喉咙中有好多话,却无法如面对其他人时那般伶俐,只能低头掩去眼中的狂热——总有一天,也许我会求着他把我弄死吧?不过这个欲望大概率不会能得到满足。然后我会一直求而不得地跪在他脚下,除了臣服,根本别无选择。这也许不是因为爱,但这大约是比爱更沉重,更无解也更无法斩断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