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顺从内心

    沉浸在高潮中的镜回过神，倏然哭了出来。他十分贪恋秦越的怀抱和温柔的动作，放肆地缩在秦越怀里哭着。秦越也丝毫不吝自己的温柔，耐心安抚他，直到半晌后镜恢复平静脱离秦越，秦越才捧着他的脸用手拭去他的眼泪，然后给了他一个无比阳光的笑，径自离开了表演台。

    观看表演的人早就散了，只余镜一个人在台上恍惚失神，看起来楚楚可怜。

    钱飞小声问Schumacher：“他做错了什么吗？”

    Schumacher轻笑着摇摇头：“他错在不该对一个没心的人用心吧。”

    不得不说Aroma的公调确实震撼，钱飞回家后竟然满脑子都是聚光灯下鞭痕凌乱的颤抖rou体，各种各样的呻吟尖叫，以及，调教结束后独自走下台时那略显落寞的身影。

    钱飞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觉得秦越这个“三妻四妾”的畜生会落寞。而自己呢，竟然会对秦越这样一个没心肝的混蛋动心。其实自己又比秦越好到哪里去了呢？朝三暮四，见一个爱一个，腻了吵一架挨顿打就结束了。而秦越，公调意味着结束，这cao蛋的方式居然也有人接受！这么想两个人也挺配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挨打，一个打人，更配了……

    钱飞就在这胡思乱想的混乱逻辑中睡着了，一夜做着各种光怪陆离的梦，然后早上，遗精了……

    钱飞彻底凌乱了，扎进枕头大喊大叫，随即冲进卫生间打开花洒，面冲着墙角打飞机。温热的水汽蒸腾着钱飞混沌的大脑，他完全顾不上是否有快感，只胡乱的猛撸着那根不争气的东西。这样下去当然达不到目的，钱飞便赌气一般打开凉水对着下身猛冲，他被激得整个人直哆嗦，终于软了下去。

    钱飞回到卧室，泄气地点燃一支烟吸着，烟雾缭绕中他仿佛闻到了和秦越身上一样的淡淡烟味，慢慢平静了下来，混沌的脑子也变得清明，于是他做了个决定。

    今天是钱飞来Aroma的第三个月，根据他的了解，这一周秦越会带着赵盛辰来俱乐部。自从两周前的公调后，出现在秦越身边的sub就只剩赵盛辰和一个中年大叔“蜘蛛”了。钱飞见过大叔，是在一次房地产商的集体大会上，大叔却不是个房地产商，他叫吴斌，是A市的一个高层官员，他的职权也不是直管土地的，因此他对这个人并不熟，只听他父亲提过，这个人是白手起家，没有任何背景，混到这个位置全靠他凌厉的手段，这个人做事的原则只有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钱飞初次看到他跟在秦越身边的时候很诧异，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位高权重、手段狠辣的人，会如此卑微的跪在别人脚下。不过吴斌虽然年逾四十，白手起家的他也算不上保养得当，但一张历经世事的脸看起来其实很有成熟男人的韵味，身材也管理得非常好，在同龄人里算是十分有魅力的了。钱飞又在心里骂了秦越这个“畜生”一百遍。

    此次钱飞专门找了赵盛辰来的日子，虽然吴斌不认识他，但是他也不想和吴斌这种自己摸不透的危险人物靠近，不得不说“蜘蛛”这个代号还是很适合他这个人的。

    钱飞看着秦越身边没了别人，深吸口气，鼓足了勇气，走到秦越面前。他瞄了一眼旁边规矩跪着的赵盛辰，闭着眼睛，跪了下去。缓缓开口道：“秦越，我喜欢你。我不想你身边有其他人，但我也不想浪费时间等下去。所以，你接受我吗？”

    钱飞经过了上次的遗精后，便决定抛弃那本就少得可怜的理智以及对于BDSM的恐惧，顺从自己内心所向往的东西，按照秦越所要求的方式向秦越表白。

    钱飞一口气说完这段话，才睁开眼睛，视线慢慢移到秦越身上。

    秦越靠在沙发上盯着跪姿勉强合格的钱飞，眼神似乎能穿透对方。钱飞第二次在秦越身上感受到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气场了，或许是第三次，因为第一次是在SNAKE酒吧，那眼神一瞬而过，以至于钱飞并没有过多留意，第二次就是在秦越公调的时候。

    秦越嗤笑一声，“钱飞，你想要以什么身份让我接受你？”

    秦越一下就问到了重点，钱飞犹豫了一瞬，嗫嚅道：“男朋友？”

    秦越促狭的看着他，没说话。钱飞被秦越看得非常不舒服，他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在众目睽睽下向秦越下跪，此时秦越又非要逼着他说出那个屈辱的词。钱飞脑子很凌乱，突然回想到公调第二天早上的尴尬境地，他猛地脱口而出：“奴隶！”

    这一声他甚至是喊出来的，周围吃瓜群众的低声议论瞬间被打断，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紧接着他又勉强恢复平静，道：“我愿意，不，我希望做你的奴隶，你接受我吗？”

    秦越笑得更浓了，转头对赵盛辰道：“Carlo，你先回去。”

    赵盛辰显然时常经历这种事，毫不挣扎，“是，主人。”随后他站起身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钱飞一眼。

    钱飞当然没有察觉到赵盛辰的敌视，他此时正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惊喜和兴奋当中。

    秦越打发走了赵盛辰，站起身，对钱飞道：“你跟我来。”

    钱飞看着秦越走远，才从紧张兴奋的情绪中清醒过来，要站起身追过去，然而这时他才察觉自己刚刚跪了这么一会儿，膝盖已经隐隐作痛了，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钱飞跟着秦越来到了秦越在Aroma的房间。钱飞没想到那个小小的接待室上面的房间，竟然如此宽敞。此前他从没去过自己的房间，每次来Aroma都是直奔大厅的。

    秦越的房间是个复式的套间，整个二层都是一个宽大的客厅，客厅的风格和这座建筑的外部风格很一致，映入眼帘的华丽吊灯，丝绒材质的沙发，标志性的壁炉，以及墙壁上的装饰，都很好的展现了这个屋子主人的偏好。

    钱飞跟着秦越走到巨大的弧顶落地窗前，秦越才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用下巴指了一下地面。还没来得及欣赏窗外风景的钱飞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他却不想执行，虽然外面只有一望无际的茶田，但这样开阔的景象，让钱飞有种置身野外的错觉。

    秦越抛下这个无声的命令后并没有再看钱飞，只是点燃了一支烟，慢慢吞吐，仿佛全然忘了身边人的存在。

    钱飞看着这个让他捉摸不透的人，知道自己不得不按照他的指示做，于是也不再纠结，直接跪了下来。地毯没有延伸到窗边，所以刚一跪下，那轻微的刺痛又袭上了钱飞的膝盖。钱飞想，他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

    秦越只是静静地抽着烟，完全没理会钱飞，似乎在专心的欣赏窗外的风景。钱飞干脆也看着窗外的茶田，虽然置身在这种景色中，让他有跪在野外的羞耻错觉，但是面对着一望无际盛开的茶花，他却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这边钱飞刚刚让自己平静下来，那边秦越那低沉而醇厚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张嘴。”

    钱飞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抬头看向秦越，秦越正在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张嘴。”

    毫无情绪的两个字，钱飞愣是听出了命令的口气，让他不由自主的按照这个命令张开了嘴。然后他看到秦越手里的烟一点点靠近他，他的视线紧跟着那支还在燃烧的烟卷，直到那烟卷在秦越手里抖动了一下，带着微弱火星的烟灰掉了下来，下一刻，微烫的触感和呛人的感觉从他的舌根直传大脑，他一下子咳嗽着坐在了地上。

    钱飞猛地站起身，气血上涌，“秦越，你干什么！”

    秦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我干什么，你不是看到了？需要你充当一个临时的烟灰缸而已。”

    钱飞气愤道：“你还没说接受我呢，不能这么……羞辱我。”

    “所以你做不做？”

    “我要是不做呢？”

    “等我手上的烟灰掉到地上，你要么舔干净，要么滚蛋。”

    钱飞听到滚蛋两个字，看着那烧了一截摇摇欲坠的烟灰，来不及多想，迅速跪到地上，仰起头张大嘴，又逃避般闭上了眼睛。

    秦越也没在意，一段烟灰弹进了钱飞嘴里，随后走到茶几边将烟头按灭在透明烟灰缸里，抛下了一句“上来”，便径自上了楼。

    钱飞含着一口烟灰，那感觉虽然不是十分难忍，但也绝对算不上好。他没来得及找垃圾桶，怕秦越这个变态又出什么难题给他，只得含着烟灰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