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越线、心脏爆炸
希恩维文从头到脚清洗了一遍，傍晚到洛昆卧室时，房内的语音机器人告诉他洛昆出去了。 “他去哪儿了？” “Master身体不适，每日需定期就诊。” 洛昆住在总督府庄园小湖边的别墅里，人类改造了原始风貌，砍伐掉了高大的树木建造平坦的城市，修建丑陋的建筑物。希恩维文从窗户看去，只见外边移植的低矮绿草和树木。 莫尔德星的光、热、氧气都强于地球，利于植物生长，物产资源丰富，可人类却觉得庄园的植物生长得太迅速了，几个园丁每天的工作便是修建那些生长得过快的绿植。 以前，他们夸耀这是园林艺术，可希恩维文只觉得他们无聊。 希恩维文蹲在楼下沙发上等了一晚上，一夜都没有合眼。直到第二天中午，洛昆都没回来，语音机器人的声音又响起了，安慰他说：“上尉，我茶几下的柜子有猫球，可供您解闷。” 他打开柜子，看到三个黑白红的毛线球，整整齐齐摆在里面，不由啼笑皆非。 还真把我当猫了？希恩维文暗自想着，又问机器人洛昆看完医生去哪里了。 这个奇奇怪怪的人不在身边，希恩维文总控制不住地想他，眼前闪过他苍白的面庞，希恩维文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就这么一个极其虚弱的病人，真的会是地球上最凶狠邪恶的人类吗？ － 次日召开的高级军事会议除了集结了十二位来自空军舰队、海军、陆战队、武器制造、生命科学等基础学科、商界等各行的顶级专家，还有众人心知肚明会参会的人——洛昆·莫尔德。 洛昆坐在轮椅上，和明礼总督一块进入会议室。在神采奕奕的总督身边，洛昆看上去更是精神不佳。轮椅自动靠到了会议室的红色圆桌旁，总督在洛昆身边站立，准备主持会议。 另一边的舰队总司令说：“Master，如果实在不舒服，自动记录的机器人会抄录一份备忘给您。” 显然，总司令讨了个没趣，洛昆没有理会他，只是眼神示意总督继续。 还没等总督开始，又有一人提出了疑问，“总督，独立计划为何突然中止了，我需要您一个详细的解释，难道是因为Master吗？” 实际上明礼在回程之时已经跟众人做了一个详细书面解释，也向莫尔德星球全体人类和兽人发表了公开声明，承诺帮助原住民重建家园，推进和平共处。 洛昆倒看得很清楚，明礼没那么笨，莫尔德星存在诸多矛盾，独立只是个转移矛盾的法子。 人类贪婪索取、兽人接连起义不断，人们都自认为源源不断运输资源给母星输血，实则殖民地研发水平有限，科技研发大部分靠母星接济，两者距离太远，使得科技发展差了好几代。还没到完全脱离母星独立的时机，洛昆不过是给了明礼一个台阶下。 两人心知肚明，只有像希恩维文那种头脑简单的兽人才会相信他。 现在，是明礼拿出报酬的时候了。 “这件事不需要解释。”明礼的态度很坚决，“实力相差悬殊，试问如果地球舰队真的在几年后到访，他们拿出新式飞船和武器，司令、包括在座诸位，有信心战胜他们吗？” 会议哑然无数，明礼便正式开始了军事会议，挥手调出了莫尔德星的全息图，投影在圆桌中央。 洛昆更加近距离地看到了这颗星球，它像地球，但在很多方面又不一样。蓝色海洋占据的面积更大，大陆更少，只有南北两块长条形大陆和海洋上漂流的无数大大小小的岛屿。研究的地理学家认为，曾经的莫尔德星地质运动剧烈，大陆沉没，最终形成了这种地貌。最特殊的事，莫尔德星不似地球地轴倾斜，倾斜角度微弱，几乎没有四季，从赤道到极地，也是从酷暑到极寒，只有中间维度最适宜生存。 殖民地上四十万人的三大居住点，包括兽人绝大部分的栖息地，亦是位在中间这一块维度的。 随后明礼圈出了南北两块大陆之间的一片群岛，岛屿放大在他们面前，这是片岛屿群，星罗棋布地分布在虚线包围着的一块海域中。 明礼严肃地说：“大部分兽人叛军明目张胆驻扎在这，本年度原定的扫荡要开始了，诸位还没拿出计划来，连原住民都搞不定，还想摆脱地球母星吗？” “总督不是要联姻？”海军司令问，“还以为总督要推迟扫荡……” “联姻和打仗有什么关系。” 明礼打断了他，气氛顿时变得很微妙。 洛昆咳嗽了一声，问道：“为什么打不下来？” “这片岛屿群，我们都叫它‘百慕大’，有人还叫它‘滑铁卢’，因为海域包括群岛磁场有异，我们的人战神一旦进入那片区域，不仅战斗机、航母潜艇和现代化武器会失灵，士兵出现严重不适。那儿是兽人天生的大本营，50％的兽人居住在不到1％陆地面积的岛屿上。” 明礼接着补充说：“Master，您的药物来自于一种植物，叫做‘卟苓’，在他们的语言中是仙草的意思，这种植物极为稀少，绝大部分都生长在海岛群上，所以我们也无法采取暴力手段直接射线爆破。” 洛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无论是你、还是我，这个海岛群都是必须拿下的。” 会议继续开着，在座的人依然提不出什么建议，皮球踢来踢去，最后踢到了科研部门，在各大基础学科继续研究下去，找到能克服海岛恶劣环境的方法。 散会后，和来时一样，明礼总督亲自送洛昆回房，站在门口，他突然冷冷地说：“Master，我听说你把希恩放出来了。” “嗯……”洛昆微微一笑，“我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 “严格来说，他可以说是动物，但绝不是小，兽人的体魄比人强很多，您要小心。”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话音未落，两人身前的白色大门突然打开了，从门后探出希恩维文的面庞和半个身子，他死死盯着明礼，刚踏出门口一步，带在手腕上的腕带发出锐利的尖叫声。 “警告，您即将越线，将启动心脏自爆程序，请马上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