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墙头马上(双儿逃婚遇美少年调戏)
三月初二,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靳府迎亲的队伍已经出发了,靳家三公子靳诀此刻正一袭火红的新郎喜服,神采奕奕地驾着马走在迎亲队伍最前头,准备前往荣战王府迎聚新妇。此刻官道上行人回避,普通百姓望着靳府迎亲那声势浩大的阵仗,自然是津津乐道着,大街上一时间竟然是人满为患。 荣战王府。 梳头嬷嬷正挑着妆奁匣子里的朱翠首饰,替司徒澈梳妆打扮着,司徒澈神情木讷地望着铜镜中的浓妆艳抹的自己,一身青质莲衣,果绿色夹杂着白色祥云的提花大袖衫长裙,孔兰色的蚕丝披帛,一层层的衣衫罩在身上,层数繁多,层层压叠着,繁重地似乎要让人喘不过气。最后婢女们再在外面套上了碧绿色宽大的广袖上衣之后,司徒澈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那陌生又熟悉的女装模样,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王爷命他换上女装的时候,也是那一次,他结识了靳诀。而今时今日,靳诀即将成为自己名义上的夫君,而穆辰,不过是自己浮萍一生中的一个过客,一切都将是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司徒澈想着想着,神思游荡之间,不自觉便是已经落泪,泪水滚过脸上脂粉胭脂处,梳头嬷嬷却是提点着新娘子可不能再把妆哭花了,否则要犯了忌讳。司徒澈垂着头,默默任由梳头嬷嬷替他补了妆,心中更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委屈难受。司徒澈遵循着却扇礼,用着手里一把孔雀尾翼的团扇掩面,静静地坐在闺房中,等待吉时新郎官前来迎亲。 “喜娘,我渴了,替我斟盏茶吧。” 司徒澈突然说道,一旁打扮的花花绿绿的喜娘却是不悦地扯了扯手绢,新娘子妆成后最忌饮水进食,正要回绝,见司徒澈板着脸瞪着她,她也不敢发作,只得转身去替司徒澈斟茶,嘴里有些不满地嘀嘀咕咕的。谁知那喜娘只觉得脖颈一痛,眼前一黑,便是被司徒澈一个手刀打晕在地 。司徒澈环视四周,发现四下无人,便迅速脱下了厚重的花钗礼服,只穿了里头几件轻便的衣服,他透过门缝处瞅见了门外守着的侍卫,司徒澈思量再三,便是直接越窗逃走了。等到侍卫发现之时,屋子里只有昏倒在地的喜娘和一地的花钗礼服,再不见司徒澈的踪迹。 司徒澈小心翼翼地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王府里巡逻的守卫,便是来到了王府最外围的宫墙。望着那足有三人高的白墙黑瓦的宫墙,司徒澈自知自己的三脚猫本事,定是够不到墙头的,于是他望向了一旁下人们平时用来运送蔬果的推车,计上心来。 高高的宫墙之外便是路人过路的甬道小巷。 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红衣少年郎骑着一匹红鬃烈马,身旁跟着一个骑马的玄衣仆从。司徒澈艰难爬上墙头后,望着三人之高的围墙,不禁脚底发软,他自幼便是畏高,此刻已经手脚皆软,不肯再往下看一眼。此刻,司徒澈进退两难时,正好瞧见了正悠哉悠哉地骑马路过的红衣少年郎。 “那边那位红衣小郎君!且慢!且慢!” 司徒澈扯着嗓子吼着,生怕那人听不见似的。少年嘴角含笑,一双桃花眼却是好奇地寻声望了过来,司徒澈正牢sao自己一脸狼狈模样,却是抬眼之间,不经意间便与那红衣少年郎遥遥对视着。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少年那双澄亮闪烁着温柔光芒的桃花眼,如同羊脂玉雕刻而成一般的精致五官,那张薄若樱花,又如海棠一般殷红的薄唇微微动了动,少年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深意的邪魅笑容,直令司徒澈看得心神一颤,心跳也不由得加速了些许。司徒澈随后才注意到红衣少年郎是身穿圆领包金滚边提花袍子,汉白玉腰带上挂着一把配件和一个腰牌,衣着华贵不凡,可见此人并非等闲之辈。 外人眼里,便是瞧见了二人墙头马上遥相望的场景,司徒澈双手攀附在墙头,呆愣愣的望着那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红衣少年,一时间竟然失了神,踩着青瓦的脚却是一滑,便是要跌落宫墙。那少年一个翻身下马,却是没准备去接住司徒澈,只是做了那人的人rou垫子。 司徒澈摔得迷迷糊糊的,睁眼却是瞧见被自己压翻在地,脸色有些痛苦的红衣少年,司徒澈连连道歉,正准备起身之时,却是被红衣少年郎翻身反压在了地上。司徒澈有些郁闷地想推开少年,却是被少年有力的双手钳制在地上,身子也被少年用双膝架住了腰部,不得动弹,那姿势暧昧至极,二人一红一绿的衣服倒是十分应景。水丹青居高临下般的望着身下的司徒澈,望着他平坦的胸部,还有那白皙半露的锁骨上微凸的喉结,他不禁勾唇轻笑,言语里带着几丝戏谑: “竟是随手救了个美娇娘!” 水丹青虽是少年人,心思却是早熟,他此刻缓缓低下头打量着着身下怒目圆睁的司徒澈,调戏一般地对着司徒澈的耳根处吹了口热气。司徒澈哪里遭到过人这样对待,何况是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他恼羞成怒,却是如何也挣不开水丹青大力的钳制,可见此人定是个练家子,并且内力在他之上。水丹青却是得趣一般地歪着头,微笑着望着司徒澈那可爱的模样,这一笑,却是撩拨地司徒澈心神荡漾,羞红着脸侧过脑袋,不再敢看那少年一眼,随即又想到自己是逃婚出府的,不多时王府追兵便会四处搜查,得赶紧想办法脱身。 “这位公子,恳请您放过奴,奴着急出城!” 水丹青面对司徒澈的央求,却是如同听不懂一般又歪了歪脑袋,坏笑着“哦?”了一声,便是说道: “今日可是靳府三公子迎娶荣战王义妹的大好日子,你一身绿色花钗礼衣从王府翻墙而出,又是嚷着要出城去。本公子瞧着你莫不是靳府三公子的新妇,是要逃婚吧?” 水丹青一语中的,司徒澈心中已是慌乱极了,却是强作镇定地微笑回道: “这位小公子,奴并非靳府三公子的新妇,而是王府一个普通婢子罢了,不过是与姐妹们玩笑赌局,要奴翻墙出城去买些乡间的野栗子回来做些栗子糕罢了。” “呵,本公子岂会轻信?若你真不是新妇,那便是混入王府偷窃的贼人,本公子今日便拉你去报官!” 说罢,水丹青便是揪住了司徒澈的一只手,司徒澈吃痛的冷嘶一声,一双美眸急的泪光点点,司徒澈也不顾那人蛮力拉扯,一边挣脱水丹青的束缚,怒目而视道: “够了!你这烂人!怎的这般混账,不帮我逃脱便是算了,还要故意阻挠,当真是可恶至极!” 司徒澈恨恨地盯着水丹青,水丹青只觉得这人儿宛若一只炸毛的小猫一般张牙舞爪,甚是可爱,正要继续戏弄,此刻却是听到宫墙里头似乎有什么动静。司徒澈慌了神,似乎是侍卫们发现了自己逃跑的事,正在四处搜寻,司徒澈自然是害怕极了,生怕被抓回去,嫁入靳府,于是他急中生智,又是编了个幌子忽悠。 “这位小公子,求您怜惜则个。奴只是想出嫁之前去与城外的父母亲拜别,并无其他的意思,若是公子不放心,与奴一同去便是。待奴拜别父母,公子即可压奴回王府领赏,也不耽误别的。” 水丹青狐疑得打量了司徒澈一番,低头问道: “果真?” “若是奴有半句虚言,任凭公子处置……” 司徒澈却是妩媚一笑,螓首微微仰起,几乎要与水丹青脸贴着脸对视,水丹青惊得下意识的抬了抬头,司徒澈又是抬起身子,再次故意地靠近了水丹青的脸。水丹青望着眼前之人,明眸皓齿,肤如凝脂,颈若玉雕,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宛若那洛水河畔的神女一般,只令人看一眼便是要陷进去。水丹青如同着迷一般,渐渐松开了钳制住司徒澈的手,司徒澈却是将自己的脸贴的更近了,一双剪秋眸子里漾着温情如水的微光,一张樱桃小口吐气如兰,看得水丹青目眩神迷,几乎就是痴迷地将将要吻上了司徒澈那水润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