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天灯(小受被攻打晕拖走)
讫楼族,和撒府。 司徒澈同往日一般正在屋子里休养着,忽的,底下人就鱼贯而入,流水似的各种珍宝一一奉到他面前,生生把原本就是比较宽敞的房间变得十分逼仄拥挤。水丹青立刻屏退了所有下人,洋洋得意地拿着礼品单子热情地凑到司徒澈跟前,一副谄媚讨好模样: “阿澈,从前种种,都是我的不是,如今真心向你赔礼道歉,望你原谅则个。并且,我水丹青也要正式向阿澈你提亲,你们汉室习俗,三书六聘,你孤单单一人,我就先将聘礼奉上,你尽可悉数填作嫁妆。” 司徒澈原本的震惊立刻抑制在心头,水丹青之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蛮不讲理的登徒子,他之于水丹青也不过是一个一时新鲜的玩物,司徒澈看得通透,自不会为眼前纸醉金迷所迷了眼,不禁冷笑: “水丹青,你这般作为有何意义?你自以为这么些金银珍宝就可堵了我的口,从前那些下作之事我会既往不咎吗?我司徒澈从来不是逆来顺受之辈,你做过的事我不会忘记,也不能原谅,你这般自作主张不过是让我越发厌恶你一分!” 面对司徒澈的冷言冷语,水丹青不怒反笑,笑里颇为无奈: “就知晓我的阿澈不会这般轻易从了我,哎呀呀,看来只能从长远计,我不信阿澈你能一直铁石心肠下去。” 水丹青说罢,命人将这些聘礼直接抬进了和撒府库房,和病榻上冷淡的司徒澈道别,也不管司徒澈是否理会他,兀自离去:又是张罗寻思着下一步了。 三日后,司徒澈起了身,身子已经大好,梳洗穿衣,却是向讫楼珏借了些银钱上街去了。今日是他娘亲的生辰,也是他娘亲忌日,每年的这一日,他都要采买天灯,夜里放飞,以缅怀亲人。 司徒澈穿了身淡绿色汉室交领衣,外头罩了层白色绣着蓝色竹叶的纱衣,走在街上转悠了一阵子,却是发现都是卖的南疆物品,汉室物件却是极少。司徒澈正纳闷之时,却是瞧见来往路过他身旁的客商和南疆本地人都是极其惊艳地望着他,眸光里的欲念神色袒露无疑。司徒澈紧握着腰间佩剑,小心翼翼地走访询问,就是发现了一处卖汉室物什的铺子。司徒澈抬眼望着头上匾额“万宝斋”的熟悉汉室字体,骤觉踏破铁鞋无觅处,欣喜地进入了铺子里: “ 老板,此处可有天灯出售?” 司徒澈说着汉话,正在背对着客户整理货架老板也是回以汉话: “各种样式应有尽有,公子需要那种……” 那老板是个长相干瘦猥琐的中年男子,一会过头瞧见司徒澈那宛若天仙的样貌,眸里邪光乍现,望着店里除了少年,再无其他人,竟是起了歹心思。 “这位小哥长的可真是俊美啊。” 司徒澈对于那老板赤裸裸的目光感到十分不悦,只想买了东西尽快离去,可是那老板却是偷偷关上了店门,想要把司徒澈留住。 “小哥,不若与我好好快活快活,这店里的东西可以任你挑选。” 那老板猥琐一笑,摩挲着双手就要扑倒司徒澈,谁知冷光一道之后,一把明晃晃的剑身就是架在了那老板脖子上,那老板顿时就是恐惧畏缩地跪倒在地求饶: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我一时糊涂……” “我只想买了天灯就走,不想取人性命!如今看来你人如此污糟,你店里的东西肯定也都是污糟货,立刻开门放我离去,否则便是杀了你!” 那老板连滚带爬地赶紧去给司徒澈开了门,任司徒澈离去了,那老板方才后怕地长出一口气,谁知一道鞭子抽下来,竟是痛得他呼爹喊娘。水丹青没好气地大力抽着这个不识好歹的杂货店老板,他的人也敢觊觎,简直活腻了!后来水丹青细细盘问,才知晓司徒澈要采买天灯,便是命令属下将天灯悉数搜罗走了,那万宝斋里就剩下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老板和一地狼藉。 司徒澈寻了一整日,接近黄昏时也是毫无所获,也是败兴而归,行到水榭处时,遇到了路过的讫楼珏。讫楼珏见司徒澈一脸愁容,便是好奇地询问道: “阿澈可是有心事?” 司徒澈无奈摇头,自觉与讫楼珏不过是点头之交,自己母亲的忌日不足为外人道也,可是讫楼珏也是极其细心之人,细细一猜想司徒澈今日寻他借了些许银钱,必定是采买重要之物而无所收获,这才失意,便是安抚着道: “不知阿澈需要什么物件,我倒是颇通汉室文学习俗,有些忙我也可以帮得上的,你也不必见外,说与我听便是。” 司徒澈听着讫楼珏把话都是说到这份上了,也不扭扭捏捏,只把寻天灯未果之时说与了讫楼珏听,至于万宝斋那一段自然是未曾提起。 “天灯乃我祭奠亡母重要之物,这也是亡母遗愿,她极爱天灯,只叫我每年忌日放飞一盏天灯,写上些祝祷话语,她说她若是在天上一定看得见,也能保佑我,平安康健。” 讫楼珏已经到了弱冠之年,未曾遇到过司徒澈这般赤子心肠之人,不免心生几丝好感,他点了点头,微笑应道: “若是阿澈不嫌弃,我也是学过天灯制法,我亲手做上一个天灯赠予你吧,也当是你我结识的礼物。” “这……如何使得,这般麻烦,不可不可……” 司徒澈正推拒,讫楼珏却是拉着司徒澈的小手兀自朝他住所走去,司徒澈握着那人温烫的大手,骤然觉得心安了不少。 入夜,水丹青敲开了司徒澈的房门,正想给司徒澈一个惊喜,却是发现房里空无一人,寻到那 池塘边之时,却是发现一盏明亮的天灯旁围绕着两个人影,正是司徒澈和讫楼珏。 光影斑驳之间,灯上密密麻麻写着祝祷的话语,黄晕的光映出司徒澈那张清丽出尘的笑靥,看得一旁的讫楼珏也不禁心神一颤。 “多谢讫楼珏大哥,若非你,今日我便是误了亡母忌辰,要做个不孝子了。” 司徒澈感激道,望着手中天灯徐徐升入半空,照亮了那暗如黑墨的夜空,心中默默祈愿父母在天上安好。讫楼珏笑而不语,只是安静地微笑着望着心愿得偿的司徒澈,心中却是莫名悸动几分。殊不知二人这寻常举动却是被不远处的水丹青一一看在眼里,嫉妒的火焰都快把他逼疯了,一旁的下人看着自家主子那沉默不语的模样,还十分没有眼力劲地凑上去问道: “殿下,那五百只天灯,还要放吗?” “滚!” 水丹青一脚把那下人踹倒在地,心中恼怒无处宣泄,总有一天,他要让司徒澈知道,不守妇道是要接受惩罚的! 翌日。 院落里,一人披坚执锐,手里的长剑划过半空,剑气震落了一数的紫藤花瓣,清风徐徐吹过,卷带起紫藤花雨。司徒澈专注地练着剑,每一招都是挥洒地行云流水,他蓦然收回长剑,清晨的阳光倾洒下来,照在他高挑纤瘦的身影上,好似在他清丽美好的侧颜上镀了一层金边,衬托地他更加俊逸不凡,宛若天人。 讫楼珏一直坐在一旁的凉亭里注视着司徒澈潇洒挥舞着的身姿,对美男子司空见惯的他,看到司徒澈那张雌雄莫辩的绝美面容,也不由地赞叹司徒澈的确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讫楼珏故作平静地啐了口茶水,心想,也难怪水丹青一直缠着他,这司徒澈原是天上难寻一对,地上难觅一双的妙人。讫楼珏放下茶盏,看见司徒澈朝凉亭这边走来,他连忙起身,热情招呼道: “阿澈果真英武不凡,阿珏倒是极爱钻研汉室学问,论剑术,我倒是学过几招。一时有些技痒,倒想找阿澈切磋一二,阿澈可否赏脸。” 讫楼珏温柔笑道,连忙吩咐人为他取来了佩剑。司徒澈看着他儒雅的模样,又倒是有些意外: “阿珏不嫌弃便好。” 讫楼珏笑而不答,移步至院落中间,谦和地施了一礼,道: “如此,阿珏便不客气了。” 讫楼珏话音刚落,利剑出鞘,一招过来,打得司徒澈措手不及,惊得连连退避。讫楼珏攻势愈发快速迅猛,他的剑招倒与他本人温良谦和的性子截然相反,端的是迅若惊雷,凶如猛虎。司徒澈接连躲避,竟来不及发动攻势,退至院墙角落里,他无奈地以剑鞘相抵,一时将讫楼珏击得后退几步。司徒澈抓住反扑的机会,几个肃杀的招式下,打得讫楼珏有些凌驾不住。 “铿锵”的金属碰撞声下,火花四溢,司徒澈与讫楼珏都战得有些大汗淋漓,快要招架不住对方的攻势。突然之间,讫楼珏发动一个奇袭,弓身躲避开了司徒澈刺来的长剑,一个贯日长虹,便袭向司徒澈的腹部。讫楼珏以为司徒澈会躲避开来,却不想司徒澈没有反应过来。讫楼珏来不及收手,剑尖就一路直上,划破了司徒澈薄薄的长衫,浸出丝丝殷红的血色来。 “阿澈!你无碍吧?!”讫楼珏焦急地扔了佩剑,急忙上来查看司徒澈的伤势。司徒澈吃痛的傻乎乎地摇摇头,笑呵呵道: “阿珏,无碍的,只是划破皮而已。” 讫楼珏不信,有些偏执地拉住司徒澈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就将他拉进了屋子。 讫楼珏让司徒澈坐在凳子上,他便帮他退去那已经被自己划破的长衫,司徒澈却一把抓住了他的双手,有些尴尬地笑道: “阿珏,还是我自己来吧。” 讫楼珏严肃地瞪了他一眼,目光逼视着他,令他感到一阵压迫感。看着讫楼珏认真的模样,司徒澈默默地撤回了手,任由讫楼珏扒光他的衣衫。 “对不住,是我太莽撞了。” 讫楼珏一路扒着司徒澈的衣服,一路埋怨着自己道。在司徒澈坦露出他赤裸的身体之时,看着他如玉般散发光泽的肌肤,讫楼珏竟然有一瞬间的愣神。司徒澈察觉到讫楼珏的异样,连连转移着话题: “好像有些冷了,快些帮我上药吧。” 讫楼珏回过神,有些尴尬地回过头在药箱里翻找着绷带和金疮药。讫楼珏在给司徒澈缠绷带时,才真的是心绪不宁:因着司徒澈伤到前胸,伤口很长,讫楼珏不得不贴近身体将绷带从司徒澈后背绕一圈。 就这样,两人就像紧紧相拥在一起一样,互相感受着对方口中哈出的热气,动作十分暧昧。讫楼珏克制自己不要去多想,可看着司徒澈俊美绯红的脸蛋儿,又瞟见了司徒澈异于寻常男子的微乳,还有那一对粉嫩的小茱萸,他居然禁不住咽了口口水。司徒澈一直有些羞怯地低垂着眸子,讫楼珏更是有了想吃掉他的想法。可是理智还在,他清醒了脑袋,草草缠好绷带,就借口有事先走了。 司徒澈紧张地长出一口气,刚刚平复过来,门外忽然又闯进来个一脸担忧的人。 “司徒澈,你无碍吧?!” 来者正是整日缠着他的水丹青,只是今日水丹青与往日略有不同,他穿的是一袭火红的汉室衣服,就如同那一日司徒澈初见他时,二人一个趴在墙头,一个骑在马背上,那个穿着一一身红色喜服的俊美少年。水丹青看着司徒澈略微痴迷的模样,心想,这一袭红衣果然有效,平日司徒澈可都是不屑看他一眼,今日自己却是令他另眼相看。 “阿澈若是喜欢,以后我便天天穿红衣。” 水丹青笑盈盈地凑上前,一把勾住司徒澈的脖颈,贴到他耳边道: “而且只为你一个人穿红衣。” 司徒澈恢复了理智,面对水丹青献媚邀宠,他有些麻木地将他推开,起身想要离开这个屋子。突然,水丹青愤怒的吼声突然从他身后响起: “司徒澈,只要你这次敢出这个门,就是在消磨我对你最后的耐心!” 司徒澈听了,微微一愣,不置可否,冷漠地离去了,只留下怒火中烧的水丹青立在原地。 三日后的一个夜里,司徒澈和往常一样去浴房沐浴后出来,准备回房歇息。走到回廊转弯的地方时,他突然察觉到有个黑影窜动,刚刚想追上去,就突然感到后颈一阵剧痛,便昏迷过去,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