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错遇青莲仙(第七个攻上线了)
已经是在皇宫呆着的第五个日子了,时值仲夏,天气有些烦闷燥热。出乎意料的是,这些日子穆戎瑾竟一直没有来找过自己,虽是好事,司徒澈心里却是不安。另外,穆戎瑾还下令让自己入住原来的紫兰殿,竟没有人派看守,呵,也是,这偌大的王宫守卫森严,他又如何逃得出去,怪不得穆戎瑾如此放心自己了。司徒澈自嘲,穆辰被水丹青抓了,塞蛮也坠崖,生死不明,他如今又被囚禁在王宫,还有什么希望呢? 王宫,太和殿。 朝臣们在朝堂上议论纷纷,为的是北方蛮族入侵雪雁城之事。而争论的焦点就落在荣亲王穆辰和安阳王穆扶苏身上。 “穆扶苏!这雪雁城就是瑜鄢国,回纥,北蛮三国接壤之地,为我瑜鄢国要塞。且是由你,安阳王穆扶苏镇守,如今北蛮攻破了城池,你竟要王上割地言和,你要置那几千黎明百姓于何地?!” 水丹青依旧是顶着那张穆辰的脸,此刻却是指着穆扶苏的鼻子说教,出离愤怒。雪雁城是阿澈的故乡,于公于私,无论如何都要保住! 穆扶苏自然不知道水丹青的用心,在他眼里,只有替兄长穆戎瑾守好江山,一切利益都是为了兄长所谋! “穆辰!你休得胡言!北蛮可是有五万兵力围攻雪雁城,而驻守雪雁城的兵力不足两万。让出雪雁城实乃形式所迫,我瑜鄢国只割让一座小小的边陲小城,便可免于战患,何乐而不为?我看你穆辰分明是嗜杀成性,残暴无良,方可想出与那北蛮拼死一战!” “穆扶苏!你……” 水丹青一时无言以对,有些憋屈郁闷,的确,雪雁城乃鸡肋之地,若真要为那偏僻错杂之地损失数万军士,反倒是偿多补少。 穆戎瑾高高在上,悠闲地坐在龙椅上看着水丹青与穆扶苏争得面红耳赤,再看看水丹青一副吃瘪的模样,他很是高兴。 “罢了,依孤王看,此事就听从安阳王的意见。若无其他事,诸位爱卿就此散了吧。” 穆戎瑾趁机了结此事,免得水丹青再生事,他就是要借机挫一挫他荣亲王的锐气! “退朝——” 随着内侍一声尖锐的嗓音落下啊,水丹青自知再无机会保住雪雁城,他很恨穆戎瑾的无情和冷酷,作为君王,一城之人的性命,都可以不管不顾!随即,水丹青的目光突然落在刚才与自己据理力争之人的身上,穆戎瑾的弟弟,同样也是穆辰的亲侄子,那个年轻的安阳王穆扶苏身上。呵,穆戎瑾阴自己的,他一定要从这个穆扶苏身上找回来! 穆扶苏正从大殿出来,正想着要出宫门,突然一个冒失的奴才却是撞上了他,奴才手里拎着一桶水陡然打翻了,尽然打湿了穆扶苏的衣衫。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才是无心的,求王爷饶过奴才!” 那个宫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仿佛穆扶苏真要将他如何似的。衣服被无缘无故地打湿了,穆扶苏如何不恼怒,可看着这宫人的模样,倒真像是无心之失,他也不想追究。 “罢了,你起来吧,下次自己注意便是。” 穆扶苏没有在意,转身欲走,却是突然被那个宫人叫住。 “王,王爷,穿湿衣对身体有害。若不嫌弃,奴才可以替王爷将衣服熨干。” 嗯?听着那宫人这么说,穆扶苏有些意外,想了想,穿着这湿衣出王宫,传出去也不太好听,便也答应了随着宫人走。 穿过一条条偏僻错杂的巷道,那宫人却是突然停了下来,一脸焦急的模样。 “完了,完了,奴才真是笨!王御侍命奴才去陈贵妃那里送丝缎,奴才竟然忘了。怎么办,王御侍一定会惩治奴才的!” 那宫人演得维妙维肖,穆扶苏愣是没看出半丝端倪,无奈一叹,还包容地道: “无妨,我在此等候便是,你快去快回。” 穆扶苏大度地道,殊不知自己已经被人摆了一道。 那宫人离开后,却是直接悄悄地跑到了太和殿后一处隐秘的地方,竟是水丹青在等他。 “王爷,您吩咐的事属下已经办妥。” 刚才还畏畏缩缩的宫人突然变得严肃冷酷起来,竟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水丹青很是满意地笑了笑,很好,只要穆扶苏在后宫胡乱走动,终归是要冲撞到哪位嫔妃的。到时候只要在朝堂上参他一本,就是穆戎瑾也保不住他,定要被舆论冠以一个大不敬的罪名,鱼儿,就快要上钩了。 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穆扶苏依旧站在原地,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这么久了,那个宫人还未回来,莫不是……穆扶苏细细想来,见那宫人如此主动邀自己前往,走的是陌生偏僻的路,却又临时离开,而且迟迟不归。呵,看来一定是有人想害自己了,而且自己竟然真的入了圈套。 后宫乃是重地,朝臣非传诏不得入内,否则就会被冠以私闯后宫的罪名。自己虽曾是皇子,却是在冷宫长大,十二岁便去了边关,自然对这后宫环境更加不熟悉了。如今,自己也不识路,看来也只有找个人问路,免得乱闯,冲撞了哪位贵人。穆扶苏哀叹自己轻信了他人,自己一介武将,不懂宫里的心计,也只能忍着吃这个亏了。 穿过一片柳树隐蔽的林荫道,映入眼帘的倒是一片莲叶田田的,莲花飘香的莲池。穆扶苏深吸了口那令人神清气爽的空气,不禁赞叹这里的景色倒是十分清幽雅致。 穆扶苏正被那美丽的景致所吸引时,忽然看见莲池中密密麻麻的莲叶似乎有些波动,竟像是被人分出了一条小路一般。穆扶苏把目光凝在那不断摇摇晃晃的莲叶上,近了,近了,靠近自己这边的莲叶竟然也有了动静。 “采莲南塘秋,脸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莲叶深处,传来了婉转吟诵的美丽歌声,穆扶苏听着那有如天籁的声音,只觉得唯美地恍如隔世。是谁家的好儿郎,竟然有如此动听的歌喉,他穆扶苏虽是粗人,却忍不住要见见这拥有美丽歌声的人。 终于,一架小舟破开了层层叠叠的莲叶的遮掩,一个穿着薄凉夏衫的清俊男子撑着小舟抵到了岸边与水面几乎平行的木板桥上。男子容貌清丽地像是刚出水的莲花,额间还带着细密的汗珠,卷着的裤腿令他看起来随意洒脱,没有半分拘谨做作的模样。 划着桨靠了岸,司徒澈便转身抱起小舟里事先采好的莲蓬。幸好躲进了莲池里的小舟,甩开了宫人的追踪,司徒澈脸上竟露出了不可多得的笑容,好久都没有今日这般自由了,如今他并不如从前那般,被穆戎瑾囚住,就会寻死觅活的了,相反,他更愿意苦中作乐,好似那一日裘玉寒对他的劝诫起了作用。不管水丹青爱他与否,他相信,只要活着就还有一丝转机。 司徒澈笑脸盈盈地抱着莲蓬准备上岸,却是猛然间瞧见不远处的柳树下竟然站着个痴愣愣的人,司徒澈不禁防范地问道: “你是何人?!” 穆扶苏似乎看到司徒澈那绝美精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怒容,他适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妙人竟是在问自己话。 “公子莫怕,在下乃安阳王穆扶苏。只是受jian人算计,误入了后宫,还请公子帮忙指个路,在下好安然出去。” 穆扶苏倒是个懂礼节的,司徒澈倒是不怪罪他事先的无礼,只是安阳王穆扶苏这个名号怎么听起来如此耳熟?司徒澈突然记起,五日前,穆戎瑾要给自己灌药时,就是那个安阳王有事求见,支开了穆戎瑾,因此自己才幸免于难。如此说来,这个安阳王还间接地帮过自己一回。今日在此遇见,穆扶苏需要有人指路,自己也好还了他这个人情。 “那好,你等我片刻,我先穿好衣衫。” 司徒澈放下莲蓬,低身捡起舟里的外衫和鞋子,小心翼翼的踏上木板桥上,开始穿衣。可穆扶苏的目光却是被司徒澈那双洁净白皙的玉足所吸引了,虽不如女人的脚那般小巧,可是在男人里却是再难找出这样一双如同羊脂玉般光滑白皙的玉足了。 好一双玉足!穆扶苏不禁赞叹,此人不禁歌喉宛若天籁,身姿样貌都可谓是男子中极美的了,只不知这王宫里何时出来个绝世无双的人儿,竟是如此默默无闻?穆扶苏目光一刻都不曾从司徒澈身上脱离过,他悄悄注视着司徒澈换上那一袭水蓝色的衣衫,穿上丝缎鞋子,看着眼前温润安静的人,又是觉得他静美地像一副画。 “可以走了。” 司徒澈淡淡道,抱起莲蓬,就是走到穆扶苏面前,却无意间察觉到穆扶苏眼底流露出的惊艳神色。已经经历过太多人情世故的司徒澈如何看不出一丝古怪。 “王爷是想被人冠以私闯后宫的罪名吗?” 听了这话,穆扶苏适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急忙道歉: “这位公子,对不住,是在下唐突了。只是看到公子如惊鸿般的身姿体态,只觉得公子方才唱的这首诗十分衬你。” 穆扶苏不顾司徒澈的冷淡的目光,清了清嗓子,便是兀自吟诵起来。 “莲子清如水,十分衬你。” 穆扶苏吟诵完,便是颇为期待地看向司徒澈,期待从司徒澈眼底看到一丝波动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