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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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早年为救爱妻以血做药引,裴玉寰的身子极其虚弱,又十分怕冷,为此解天特意命人在岭南最南边的燕郡为他建了座行宫,燕郡四季如春,适宜休养生息,每逢冬季,裴玉寰就会去往行宫避冷,到了开春才会返回皇都。 解天向来心疼舅舅,此刻瞧他哭得脸色涨红、气喘吁吁,便连忙给他递上茶。?????? “舅舅别急,快喝点水。” “咳......呃、嗯......”裴玉寰喝过茶,咳了两声,又神色激动的问:“天儿,我问你,你方才说的那个,辜负我们雨霜的混账东西在何处?我才不管他到底是北梁的新君,还是什么土匪,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听着他的问话,解天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只回道:“舅舅莫气,自回朝后,朕就在北梁安插了探子,照探子在信上说,这萧乾尚未即位,就甩手离宫了......朕、朕也在追踪此人的下落。” 就算内心有恨,解天仍能看出秦霜对那萧乾的不舍,如果让舅舅知道人就在牢里,轻易把人杀了,恐怕霜儿也活不下去......想到这一层,他只好将事情隐瞒下来。 “好.....天儿,你记住,待找到他,我定要亲手宰了他。” 裴玉寰嘴上说着狠话,却因过度的悲伤喘不过气,用手堪堪抵住胸口,才能缓解那股子难受劲。 解天见状,又说上些体贴的话,便起身返回皇宫。 裴玉寰一路把人送出府邸,转身回到前厅时,才发现厅堂里多出一个人影。 “官......涟漪?”他走上前,看着坐在桌边的男人,心猛然一紧,忍不住上前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官涟漪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而是拿起他喝过的茶盏慢悠悠的淡啜一口,才道:“小玉儿,这便是你对主人说话的语气么?” 看到男人喝自己饮过茶,裴玉寰脸色一红,垂着眼不说话。 “主子,里面出什么事了吗.....?”眼看到了就寝的时辰,裴玉寰却迟迟没有回房,门外的家臣不由担忧的问道。 听见他的声音,官涟漪猛然放下茶盏,眼神一沉:“让你的人都滚远点。” 见他发火,裴玉寰的双肩下意识一抖,立刻转身对门外的人吩咐:“我没事......你们都退远点.....嗯唔——!!” “是......” 他的话刚说完,官涟漪就站在他身后,猛然抬手拨开了他的衣襟。 “主人......!啊、哈......”裴玉寰惊喘一声,有些慌乱地按住了男人的手。 看着他的动作,官涟漪眯起邪魅的双眸:“国舅爷,数月不见,看来下官该教教你规矩了。” “不......”男人低沉的声线让裴玉寰身子一颤,急忙哑声求道:“主人,不要在这里.....啊呃!” 官涟漪用沉静的目光审视着他,就在他以为男人会放过自己时,官涟漪猛地撕开了他的衣袍。 渺渺灯火下,裴玉寰的身子紧张地起伏着,他的腰线匀称有力,充斥着成熟男性的美感,可令人惊愕的是,他本该白皙光洁的后背上,竟刺着一大片艳丽的牡丹,那牡丹如朝霞、似紫玉,夹杂着汗珠,在国舅爷颤巍巍的身子上纵横交错,诡美性感到了极点。 那是官涟漪用了一整晚的功夫,亲手给他刺上去的。 裴玉寰早年和病重的爱妻在一处,对于性事十分淡薄,初次在男人身下承欢就疼的又叫又闹,为此他寻遍岭南,找来这能够令人动情的颜料,把它刺在了国舅的身上。 “国舅爷可真够sao的,下官还没怎么碰,你就湿成这样......这副yin贱的样子,若让陛下看去了,恐怕会不认你这个舅舅......” 裴玉寰不知道男人是何时来的,亦不知晓他将自己和解天的话听去多少,于是只能闭上眼,颤声求道:“主人......嗯啊、不要、不要伤害天儿......” 凝视着他含泪祈求的样子,官涟漪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恶劣邪妄的笑容:“好啊,那就要看小玉儿的表现了。” 裴玉寰闻声狠狠地抖了一下,只有忍受着屈辱和羞怯,缓缓跪在地上,撩开男人的衣袍,红着脸含住了官涟漪胯下的硬物。 “嗬......嗯、把牙收起来......用舌头好好舔......” 湿软殷红的舌尖刚包裹住胀痛的性器,男人便抓住裴玉寰的银发,发出低沉的喟叹。 听着官涟漪含着浓烈情欲的声音,裴玉寰的身子骨里都传出了阵阵湿意。 两人这等隐秘不伦的关系,是他的枷锁,亦是他的救赎。 meimei和先皇仙逝后,他要独自带着年幼的解天面对朝堂的暗潮汹涌,与各方势力周旋。 裴玉寰深知,要助外甥顺利登基,单靠他一人的力量是不够的,就在这时,掌管着皇室血脉和命运的官涟漪出现了,他大权在握,又觊觎着解家的一切,是能够帮助解天的不二人选。 为保护外甥,尊贵无比的国舅,裴玉寰只能委身于男人身下,换取长久的安稳和权势。 在解天即位的前夜,他被官涟漪jian/yin了一整晚,自此彻底失去尊严,成为了男人的玩物。 可渐渐的,裴玉寰发觉在他眼中像恶魔一样的官涟漪,也有体贴稳妥的一面,在他旧疾复发时,男人寻遍了天下名医,为他医治补身,就如他当初对爱妻那样,当他被众臣逼迫交出玉玺时,男人挺身而出,堵住了众口悠悠....... 爱妻的离逝是裴玉寰心中永远的痛,在官涟漪用粗暴屈辱的手段征服他,让他忘掉伤痛后,他爱上了官涟漪,这远比被男人折磨、侵犯还要可怕百倍,因为官涟漪对他没有半点情爱。 裴玉寰早早就明白,这是一条万劫不复的路,可他仍甘之如饴。 “呃、嗯.....舅舅好会舔......再深一点......” 此刻听到男人爽快的喘息,裴玉寰挺起潮红的身子,用唇舌裹紧官涟漪的rou棍,更加卖力的舔了起来。 “呼.....嗯、好大......唔嗯、”不到片刻,他的脸就被憋的通红,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官涟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到他跪在冰凉的地上,心里莫名泛起一丝怜惜,就直接把人拽起身,打横抱进怀里。 “唔!嗯......主、主人......?!”突然被抱起来,裴玉寰吓了一跳,生怕哪里做错了惹男人不满,便不敢再出声。 “换个地方,今晚想在你的床上干你。”官涟漪忍住小腹里的火,把他抱进了卧房里。 裴玉寰羞得满脸晕红,只好把头埋在被褥里,任由身后的男人为所欲为。 灯火悠悠,两人的身影交缠在一处,房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暧昧。 窗外一片静谧,只能听到几声喑哑无助的呻吟。 没有人会想到,在国舅府这等戒备森严的地方,金枝玉叶的国舅爷,竟会像在男人身下像个男妓一样承欢、沉沦,而他自己早就被官涟漪攻破了心房,就算是饮鸩止渴,亦乐在其中。 静夜,寝宫上下灯火通明,寂静的宫殿内,能听到婴孩呼呼的熟睡声。 自从樊小虞受伤后,秦霜就很少去校场练箭,一来是不愿走到哪里都被人小心翼翼地“盯”着,二来是近日他的身子实在不大爽利...... 自生下晴望,他越发怕寒,夜里腿脚抽筋是常有的事,可这两日他总感到胸闷,胸部就像积攒了什么东西,酸胀难忍,悄悄一碰就会疼的更厉害,而且一疼便是一晌午。 这等难以启齿的症状秦霜自是不愿让旁人察觉,他翻过医书,确定这是生产的遗症后,就将自己关在宫里,饮茶下棋抄写佛经来静心忍耐。 今天和往常没甚不同,他喂完萧二和晴望,就命宫婢全部退下,打算自个儿看书打发时辰,正在他从书房取书回来后,忽然发现棋盘上的棋子被挪动了,原本被围剿的一团白子,竟杀出重围,起死回生了。 秦霜见状缓缓捏紧手里的书,淡声道:“阁下既然有意对局,为何不现身一坐?” 此时晚风吹进窗棂,微微掀起了桌上的纸张。 “........”莫非人已经走了?这么想着,就在他要去关窗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王爷,好久不见。” 秦霜转过身,对上来人含情的桃花眼时,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祭酒。” “嗷呜.....!汪——!” 听到宋祭酒的声音,在床下的萧二立刻窜出来,扑进他的怀里。 “萧二.......二二!二二,乖宝贝,你的眼睛怎么了?”看到小胖狗空洞的眼睛,宋祭酒脸色一变,当即哭了出来。 见他落泪,秦霜倒是平静,只轻声道:“先坐吧。” “好.......”宋祭酒连忙擦去眼泪,跟着他坐了下来。 两人坐下来后,宋祭酒就像打开了话匣子,说着来岭南一路的见闻,又说起唐莲的腿,还说山寨的兄弟们都很好.......他谁都说,偏不提在牢里的那个人。 他不提,秦霜也不问,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露出三分笑意。 “王爷这棋走的好险,方才我在房梁上想了半天,才破了这死局。” 说话间,宋祭酒又看向眼前的棋盘。 秦霜听了,把白子交给他,淡笑道:“那就陪本王把这棋下完如何?” 他们二人在渡关山时便常常对弈,有时下到半夜才尽兴,宋祭酒原本是大户人家的独子,琴棋书画当然不再话下,是难得的对手,眼下两人重逢,自然是要“杀”上两盘。 “好啊,祭酒正有此意。” 宋祭酒口中答应着,内心却在盘算如何引出话头,让秦霜注意到萧乾的处境,尽早救男人出狱。 他心里有事,落子时总会迟疑,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被秦霜杀去了一半棋子。 “军师的心思不在棋上。” 凝视着黑多白少的棋盘,秦霜忽然道。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让宋祭酒揣的心思露馅,憋了半天的话也就脱口而出:“那王爷呢?王爷的心思就在棋上吗?王爷难道真的忍心哥哥死在异乡吗.....?” 秦霜手持黑子,忽然沉默了。 跳动的烛灯里,他的瞳孔间有一缕湿意。 宋祭酒正低着头,并未察觉到他突然柔软的神情。 “如今哥哥被锁住内力,又身受重伤,已是凶多吉少......我命寨里的兄弟前去看过,岭南牢狱有好几道重达十吨的铁门,重重防守,要想劫狱难于登天.......” 他掐着手里的白子,继续说道。 他说的焦急,秦霜仍是闲适下棋的模样,他慢悠悠落下黑子,又提醒道:“该军师了。” 宋祭酒真的要抓狂了,来之前,他怎么都没想到秦霜会淡定成这样......这么对比起来,倒显得他慌不择路。 想一想,宋祭酒只好硬下头皮接着对弈。 下到一半,他的白子已有转机,竟生吞了一连串的黑子。 “王爷当真不救哥哥吗?”宋祭酒忽然问。 “本王救了他,他就一定会走么?”秦霜轻飘飘的反问。 宋祭酒心下一喜,连忙回道:“如果他不走,祭酒就把他打昏了,再送他走。” 听到他这句话,秦霜浅褐色的眼底浮出几分不舍和痛苦,但很快,他便淡然一笑,把手里最后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上。 他仿佛,就在等那句话似的。 “军师赢了。” “王爷,您这棋......”宋祭酒低头一看,有点诧异。 “为何......?您这黑子分明能扭转乾坤,吞掉我的白子,为何要下在不相干的地方,这......王爷,现在悔棋还来得及哦。” 听了他的话,秦霜含笑饮下口茶,温声道:“不必了,本王落子无悔。” 他这话一出口,宋祭酒的脸色忽然沉郁下来。 “王爷是当真不管哥哥了吗?”他的声音有些抖。 秦霜慢慢把棋子收了回去,淡然道:“这里出去有座山石堆,那里无人值守,你从山石的甬道离开,出去后便是离宫的路。” 宋祭酒盯着他,咬咬牙道:“王爷真是好狠的心......!好啊,王爷不救人,祭酒也不救,谁让那负心人对不住王爷,赶明儿被打残打死了,丢到乱葬岗去,也算给您出了这口恶气......!” 他此话一半是气上头脱口而出,一半是激将法,想要把秦霜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激出来,可惜宋祭酒却忘了,此人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又性情冷淡的主儿,这点小把戏岂能唬住他。 果然,听完他的话,秦霜只莞尔一笑:“军师,夜深了,本王该歇息了,你回去吧。” “王爷,你......!” “你走吧,本王的心意已决,谁说都没用。” 就在宋祭酒还要争辩时,秦霜忽然起身走进了内殿,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 “呜呜.....嗷嗷!” 他实在是气不过,又放不下,正想追进去接着说,怀里的萧二却用脑袋拱了拱他,像是在说不要生气,也不要惹霜霜生气。 “萧二......乖宝贝......” 低头瞧着小胖狗黑黢黢的眼珠,宋祭酒一时觉得如鲠在喉,他既无奈,又觉得伤感自责,这一路来他只顾着想萧乾的安危,却没有深想过秦霜吃了多少苦,承受了多少痛,才会走到投靠岭南朝廷的一步...... 他宋祭酒向来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但这一刻,凝视着萧二失去神采的眼睛,他发现自己居然说不出话来。 “好......祭酒明白了,王爷只当做、今晚,祭酒没有来过.......” “告辞了!” 沉默良久,他轻柔的把萧二放回软榻上,便转身离开了寝宫。 他心里裹着气,本来不愿听秦霜的走山石堆后方的路,奈何想爬屋檐时撞上了巡逻的侍卫,不得不换成对方指的那条路。 他绕进山石的甬道里,抬手摸索着墙壁一路走,眼见要走到光亮的地方时,前方忽然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 “公子请留步。” “什么人?!”宋祭酒立刻戒备起来。 “公子莫怕,是王爷让奴婢在此处等您的......”在他冰冷的质问声下,一名身穿红裙的小宫女踏月而来,柔声道:“王爷要奴婢把此物交给公子。” “王爷.......这是什么?”宋祭酒尚未反应过来,宫女就往他手里塞了只荷包。 小宫女含笑看着他,轻声道:“公子记得,出了宫才能打开它。” 说着,她用纤细的手指向前方的路:“出了这儿有堵破败的墙,出去后就是宫外的旧巷子......公子一路走,别回头。” 听了过她的话,宋祭酒心底竟莫名的伤感, 直到走出皇宫,他的神情还有些恍惚。 他呆站在狭窄的暗巷里,踌躇良久后,才对着月光缓缓打开了那个荷包。 头顶的月像流转的清泉,随着荷包布慢慢被解开,几只铁制的钥匙呈现在眼前,让宋祭酒彻底愣住了。 公子记得,出了宫才能打开它......一路走,别回头。 一瞬间,宋祭酒终于明白了方才那宫女话里的深意。 一路走...... 别回头...... 本王救了他,他就一定会走吗? 就算哥哥不走,祭酒也把他打晕了送走! 顷刻间,与秦霜对弈时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涌进脑海,宋祭酒用手指死死攥住那些钥匙,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 本王落子无悔。 原来秦霜从最开始便要救萧乾离开,他更料到自己会冒险进宫,所以才会早早备下大牢钥匙,只等自己进宫,两人相见时,他会那般冷漠,只不过是为激自己说出那句话...... 这个瞬间,宋祭酒才明白,秦霜的冷言冷语、淡定从容,只不过是想把一身的痛苦都藏起来。 身为投诚的王爷,偷盗大牢钥匙已是重罪,放出重犯离开更是死路难逃......可秦霜却道落子无悔,这一声无悔里,是他对萧乾割舍不下的情,也预示了他自己的命运。 小宫女的一句别回头,是秦霜怕他在宫里打开这荷包后,会不忍心去救人又将钥匙还回去。 “哥哥......你真是傻、蠢!” 你不会知道,你伤了怎样一个爱着你、念着你的人...... 宋祭酒用手捧着那救命的钥匙,霎时间像疯了一样,又哭又笑。 这哪里是钥匙,分明是秦霜那颗被伤的血淋淋却仍赤诚坦荡的心。 “不成......!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哭笑了一阵,宋祭酒陡然惊醒,他将钥匙放进荷包里,转身想要返回皇宫。 若他用这钥匙救走萧乾,那么秦霜便坐实了死罪之名,他岂能把他一人丢在宫里等死?!要让萧乾知晓,恐怕会发疯的....... 这么想着,宋祭酒加快脚步,又返回了方才离宫的小道,想从那堵破墙回去带走秦霜,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那堵墙不知被谁封上了。 “我要回去——!放我回去!喂!墙对面有没有人?!让我回去——!” 面对被堵的严严实实的墙壁,宋祭酒像发疯似的拍打它、敲击它,直至手掌红肿出血,从声嘶力竭到无能为力。 “王爷.......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傻!”他颓然坐倒在墙边,对自己又恨又悔。 刚刚听着他那些话时,秦霜的心里该又多痛......? “要是哥哥在就好了,掀翻你这破墙......” 宋祭酒恨得不行,抬手对着墙狠狠锤了一拳。 “嘶、好痛......!”锤是锤了,可疼也是真疼,剧痛之下他连忙抽回手,盯着手里的钥匙,头脑又渐渐清醒。 为今之计,只要先救萧乾出来再作打算了...... 这厢皇宫里,小宫女使唤太监们用巨石块堵好被挖出洞的墙壁后,便匆匆返回寝宫。 安静的宫殿内,秦霜正站在铜镜前更衣,温婉的灯火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影,朦胧幽深,让整寝宫都渡上了明净的浅光。 “王爷,您吩咐的事奴婢已经办妥了。”小宫女走上前,禀报道。 “好,今晚你就留在这里照看晴望。” 眼见到了就寝的时辰,秦霜不穿亵衣,反而穿着外袍和披风,这让小宫女有点奇怪:“王爷这是要出去吗?” “本王去向陛下请罪。” 秦霜神色平静地点头,嘴上淡淡留下这么一句,便大步走出了宫门。 “请罪......” 小宫女默念着他的话,怔愣片刻后,才发现主子已经走远了。 ........... 时辰快到三更,皇帝的寝宫内还有几名宫女在走动,时不时传出一缕药香。 “陛下,热水备好了。”隔着屏风,宫女向床榻旁的轻声道。 “你们都退下吧。”解天沉声吩咐后,又转身看向昏睡不醒的樊小虞。 自打这人受伤,他就把他安置在这里,方便御医照看诊治。 樊小虞怕疼,为帮他减轻伤口带来的痛苦,解天特意命人在他喝的药里加了安神的草药,所以每每到宫里来,樊小虞都在“昏迷”。 对解天来说,不必看到他那双殷切渴求的眼睛,倒也是好事。 静坐半晌后,解天拿着白净的手帕,在热水里清洗几遍后,便缓缓脱掉了樊小虞的衣衫,为他擦拭着身体。 身为一国之君,做起这等伺候人的活计,他不觉得耻辱,反而欣喜。 因为解天清楚,只有这样,他才有一丝接近、触碰小虞的机会。 近两月樊小虞总在大太阳底下练武,不光晒得有点黑,身上还多出了腱子rou,眼下被灯火的光晃着,再配上他那张俊美英挺的脸,更有种勃发的英气。 看着看着,解天觉得脸有点发烫。 “解、解大哥......痛、” 就在他要为樊小虞擦拭腹部时,床上的人忽然幽幽地睁开双目,哑声哀叫道。 “小、小虞.....!你怎么样了?朕这就去唤御医......”听他叫疼,解天立刻回过神,起身要去叫人。 “解大哥,别走。” 迷迷糊糊的,看他要走,樊小虞当即使出浑身的力气,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呃......嗯、唔,小虞.......”慌乱中的解天没有站稳,猛的倒在他身上,不慎碰到了他的伤口。 “嘶——呃!” “小虞!对不起......朕、朕不是故意的。”听到樊小虞吃痛的叫声,解天紧张的脸色通红,想要直起身,又被对方按住。 谁能想到,看似弱不禁风的人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别动,陛下......解大哥,让我好好抱抱你。”樊小虞抚摸着解天柔韧的腰线,双目渐渐变得深沉。 “我、朕.......小虞,不要这样.......” 怕碰到他的伤口,解天只有僵着身体,任由他对自己上下其手。 气氛忽然变得炙热难耐,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心口破开,慢慢延伸生长,这种像是偷情般的紧迫感和刺激感,将两人颤抖燥热的心捆在了一处,密不可分。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樊小虞要拉开解天明黄色的龙袍时,宫外突然传来大太监惊慌的喊声。 “!!!小虞,快放开......!”解天心下一惊,立刻从樊小虞怀里起身,眼神瞬间变得清明。 “出了什么事?!”他回过头冷声问道。 只看大太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陛下,大牢里传出消息,那刺客......北梁、北梁的新君被人劫走了!” “什么?!”解天闻言惊愕不已,只沉声叱道:“这怎么可能......?” 岭南的牢狱是由开国年间的寒铁石铸造,那石块本就坚硬锋锐,经过多年的打磨、修缮更是坚不可摧,外加重重机关暗箭,一旦进入便插翅难飞,岂是这般容易就能逃走的? 太监也不知所措地摇头:“奴才,奴才也不清楚,只听狱卒们禀报,是有人偷盗了大牢的钥匙,才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劫走的......” 听了他的话,解天心底隐隐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强压着内心的火气,哑声道:“找,快去给朕找!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劫狱的人给朕找出来.......” “陛下不必找了,人是我放的。” 他的话还未说完,秦霜便从殿外快步走了进来。 “霜儿......你说什么?” 秦霜定定地看着他,掀起衣摆跪了下来:“是我偷盗了钥匙,把人放走的。” 解天听得两眼发黑,怒不可遏地指着他大骂:“你、霜儿,你是要气死为兄!” “你这么做,让朕如何向舅舅交代.....?!还有那官涟漪,你知不知道他对皇室虎视眈眈已久,只等着你我出什么差错,你倒好.....你这是在给他递刀!” “皇兄......”听了他一番话,秦霜的脸色慢慢变得惨白,他捏紧手掌挣扎许久,还是颤声道:“所有罪责和惩处,由我一人来承担。” “承担?你倒是视死如归,朕问你,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晴望怎么办?!朕怎么办?!”解天怒声斥问他。 他的话陡然刺中秦霜最柔软的地方,他闭了闭眼,逼迫自己稳住混乱的气息,再度睁开眼眸时,他的表情已经变得坚定:“晴望还小,如若我难逃此劫,还望陛下......皇兄能将他抚养成人,秦霜不求其他,只求.....皇兄不要告诉他关于我的事。” “你!你——!秦霜,你是要气死朕是不是?” 听得他决绝的话,解天气的头昏脑涨,立刻向殿外怒吼:“来人!摄政王他不清醒了,脑袋坏了,你们、你们把他给朕带回宫去,没有朕的准许,不准他踏出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