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狡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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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平安之前有过跟人亲嘴的经历,不过那也只是蜻蜓点水,是试图勾搭贺二爷的人献出的媚,然而那些人并未入得了贺二爷的眼。 今夜这场崩裂于阿丘的深吻在贺平安原本计划之外,他并未打算在那时吻上去,他是真的打算待阿丘失态后放过他的,然而阿丘那难以自持的神情太过狡猾,无意识地勾着贺平安去了情欲深处。 他在阿丘guntang的口中毫无章法地搅弄,学着他从闺房秘术中偷看来的招术,他有力的舌尖顶着阿丘的口腔,漩涡似的卷挟着阿丘的舌。那地方本就窄小,阿丘无处遁逃,叫贺平安逮着舔咬,兜不住的涎液从阿丘嘴角滑落。 不堪忍受的阿丘推拒着贺平安的胸膛,他的指尖还带着黏浊,膻腥味隐隐在二人之间散开,细细地萦绕在周围,提醒着他们此刻的荒诞yin乱。 贺平安偷偷睁了眼,在近处观察着紧闭着眼的阿丘。 心术不正?这是哪门子心术不正,这等叫人发狂惬意的事情该是世上最值得颂扬的事,那些平日冠冕堂皇衣冠楚楚的人不过是习惯伪装罢了。 贺平安搂着阿丘,在被子里捂出了汗,阿丘的舌已然放弃抵抗许久,像是被亲坏了,他最后用舌尖勾着阿丘的唇退出来的,舔到了一丝血腥味。 阿丘在贺平安松开他的唇以后,像是终于从水里浮出来似的,拼了命地喘着气,他撑着床侧转身子,手抚在心口,由于喘得太过用力,阿丘发出几声干呕的声音。 贺平安仍旧是大敞着衣襟,毫不在意被褥外的阴冷,他就这样走到沐浴前下人们放进来的那桶热水旁,端出面上飘着的药碗,他将药水放到嘴边抿了一下,确认那是热的,这才转身返回床榻。 “喝药,”贺平安坐在床边,将被褥往阿丘身上拽着,“不然病会好不了。” 阿丘正用手背擦着自己的嘴,来回蹭个没完,他越是瞪着贺平安,贺平安就越兴奋,“还是要我喂你?”他作势就要往自己嘴里灌药似的,“阿丘......知不知道皮杯儿?” 阿丘的手一顿,后又飞快从贺平安手中夺过碗来,仰头喝了个干净,喝完后他又把药碗递回去,嘴巴崩得紧。 “真是娇气,”贺平安接回空掉的药碗,他打量着不愿看自己的阿丘,凌乱的头发笼着他的侧脸,除了鼻尖双唇以外都像蒙了层纱,若隐若现的眼睛是水润的,那里不久前因为自己的欺负而生出了泪,“你是哪家的小少爷?” 本是一句玩笑话,岂料阿丘闻言后那副身体明显地僵直,他的气愤似乎有些犹豫,虽然很快他就隐藏好了自己的情绪,但是贺平安敏锐地察觉到,阿丘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 真有趣。 “我有样东西要送你,”贺平安端着空碗走向屏风,他将空碗随意放在书案上,在脱掉的学生服中摸着什么,“今日特意为你挑的。” 贺平安身上的热退去不少,这才觉着外头有些冷,他便直接钻进被褥挤到阿丘旁边,“瞧,就是这个。”他双腿夹住阿丘的腰,又把人拴自己怀里。 翡翠玉胭脂盒在昏暗的烛光下显不出什么成色,只叫人觉得死气沉沉,贺平安拿着这冰凉玩意在阿丘眼前晃,“把它打开。” 阿丘心不甘情不愿地把盖子打开,也不去看那里面是什么,但是贺平安逼着他看,他不仅逼着他看,他还强迫阿丘往嘴唇上抹。 那玩意哪里是往嘴上使的,阿丘自然不愿用这女子用的东西,上面还带着难闻的香气,这一来二去两人便又对抗起来了。 贺平安自然是胜了,他把阿丘的脑袋直接用手臂卡着,单手蹭上些胭脂就往阿丘唇上擦,阿丘动来动去不安分,这玩意自然也就没有抹准,来回两下全蹭阿丘脸颊上了,一边一条,活像被谁揪着嘴硬向两边扯似的。 阿丘气急败坏地要扔那玩意,贺平安耐心地哄着,“罢了罢了,不逗你了,不闹了不闹了。”他说着便把那冰凉的玩意合上,丢到床下去了。 再回身时顺便将蜡烛吹灭了,拉下帷帐,躺上去再没乱动。 贺平安似是怕阿丘逃了,手脚一同用着,将阿丘锁在自己怀中,他贴着阿丘的后颈,嗅着阿丘身上的味道,喃喃自语,“我是喝醉了,今夜才会做糊涂事。” “阿丘也饮了酒,你也犯了错。” “夜里风大,你我要抱紧些才暖和。” “阿丘,等再过些时日,同我去打猎罢,我带你出城。” “所以你要听话,我会待你好的。” 贺平安说了许多,大多都是跟阿丘有关的,可有时又让人觉着,他的一些话也是在对着自己说的。 翌日清晨,贺平安起床后便去找了贺招年,跪在地上认错,还和他老人家一同用了早膳。 贺平安这一日在学堂没有发呆,没有口无遮拦,没有顶撞先生,他做了乖学生。 下学的时候,齐闻玉跟贺平安一同回家,他好奇地问贺平安,“你是不是买了尊佛?” 贺平安:..... 齐闻玉:“不然你为何突然转性?瞧你今日安分地像是被摄了魂。” 贺平安:“被摄了神魂,留了人魂。” 齐闻玉:“你瞎说什么呢?你这是又瞧上出家人了?” 贺平安卷着书敲打齐闻玉脑袋,“你这脑子跟你的胆全一起留娘胎里了,真真是废了,废了!” “你打我做甚!”齐闻玉捂着脑袋到处跑,跑得也不快,净被打了,来来回回你追我赶的,齐闻玉就撞上了人,“抱歉抱歉。”齐闻玉捂着头嘻嘻哈哈地转过身给撞到的人道歉。 然而被他撞到的人压根没心思搭理他,那人正踮着脚使着劲儿往前看,跟这人站在一起的还有不少邻里街坊的,全都堵在路中间不走。 “这是出什么事了吗?”齐闻玉望了一眼贺平安,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不清楚,”贺平安走到人群后方跟着看了眼,只见在人群聚集中心站着几个官兵,而官兵正站在一户人家大门前,“应当是犯了事儿。” “不是不是,”被齐闻玉撞到的年轻人头也不回地否定,“他们据说是来抓逃犯的。” “逃犯?”齐闻玉问。 “是啊,”那人回头看了一眼齐闻玉,“你们读书人连这都不知道?” 齐闻玉纳闷,“读书人就要什么都知道吗?” “什么逃犯?”贺平安直接问。 “就是据说有人从官府大牢逃走了,”那人声情并茂地说着,“说是杀了两名官兵,罪大恶极,估计是正躲在城中某户人家之中,这不,正挨家挨户搜呢!” “这两日发生的吗?”贺平安问。 “就这两日,”那人答,“这搜查也是这两日才开始的。” “犯人长什么模样?”贺平安问。 “这我哪知道,”那人嫌不停问问题耽误他看热闹,有些不耐烦,“你得去问那官差大人,他们手上应是有画像的。” 正说着,人群突然又闹腾起来,贺平安放眼望过去,只见有个身材瘦长,穿着朴素的男人被拉了出来,那人一直哭哭啼啼的,还差点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捉到了?”齐闻玉惊奇地问。 “说不准,”那人又忍不住接话,“据说那犯人是个哑巴,昨日已经抓了三个哑巴,今日这是第一个,应是抓回去让大人断定是不是逃犯。” “那不是有画像吗?”齐闻玉纳闷,“怎么见着哑巴就抓?” “我哪知道官差大老爷怎么想的,”那人又道,“兴许是画像不准确也说不定。” “平安,你怎么看?”齐闻玉抬头问贺平安,可这人竟是愣了神,盯着那哭喊的哑巴似是要发笑,“平安?” 贺平安像是被定住了视线,“闻玉,我有个问题。” “难得贺二爷有问题,请说。” “哑巴能发出声音吗?” “能......能吧,”齐闻玉蹙着眉,他似乎不是很确定,“我记得小时候我家附近就总有一个乞丐,那人就是个哑巴,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他会咿咿呀呀地叫,尤其是有人打他的时候,叫得可欢了。” “你的意思是,”贺平安陡然放亮了眼睛,“即使是哑巴,也不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的。” “嗯,没错,”齐闻玉兀自点头,“不过没准也有意外,毕竟这世上总会出现什么来打破寻常认知,叫你不得不推翻过往所学。” “不错,”贺平安看向齐闻玉,“你说得对,总有意外,总归是会有意外的......” 齐闻玉觉得贺平安笑得有些吓人,像是要把他吃了似的,他被看地心里发虚,“你、你在想些什么?” “无事,”贺平安敛起笑容,“你且先走,我还有些事要办。” “啊?何事?我同你一起——” “不,我自己去。”贺平安轻敲齐闻玉额头,“明早见。” 齐闻玉一脸迷茫地望着贺平安远去的背影,他摸着自己的脑门,觉得自从有了那什么“宝贝”之后,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人在想些什么了。 贺平安没有办什么大事,而是去药铺抓了些药。 回到贺宅后,贺平安将药递给后厨的人,说今夜额外多准备两道素菜送去他房中,要将这药放一些在菜中。 贺平安将阿丘的晚膳安排到房中后,便去寻自己家人一同吃饭,待到房檐下的灯笼亮起时他才离去。 黎总管已经将阿丘用完膳的碗盘收拾走了,贺平安回到屋中时阿丘还醒着,他正靠在床头想些什么,贺平安没有理会。 那之后贺平安沐浴更衣,又饮了些酒,等到阿丘完全没动静后他才走近床榻,躺进被褥。 阿丘今夜没有完全面朝墙侧躺着,他半张脸歪向外侧,这个睡姿表明他已经睡熟了,还睡得非常沉。 贺平安撑着脑袋盯着阿丘的睡脸看了半天,他对着阿丘的耳际吹气,撩动着阿丘的发丝,熟睡的人都没有动静。 “阿丘?”贺平安贴近阿丘的软耳,轻轻咬着他的耳廓。 “嗯......”阿丘小幅度地挣开,发出绵软的声音。 这是贺平安第一次听到阿丘的声音,那是较自己更为清冽,较之齐闻玉更为沉静的声音,是贺平安从未听过的令他有些痴迷的声音。 “你忍得好辛苦,”贺平安不规矩的手探进了阿丘的衣衫中,他的指尖毫不费力地捏住阿丘的乳尖,他像是想把它拽坏似的用力把玩。 “唔,”阿丘皱起了眉头,他蹭着软枕,侧转着身体想要躲开贺平安的触碰,岂料自己转过去又立刻被贺平安掰回来,他的鼻息深重,然后他在贺平安再度舔咬他的耳垂时,无力地骂道,“滚开......混帐东西......” 贺平安游刃有余地指尖一顿,他咬着阿丘的耳rou低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