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耽美小说 - 南邻锦里在线阅读 -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季正则带着孩子去严柏予家吃饭,刚到方杳安刷到了吴酝的朋友圈。

    孩子被他扛在肩上,抱在怀里,背在背上,一大一小都笑得牙不见眼,整整齐齐发了九张图,配的字是,“干儿子越长越像我了(得意)”。

    照片一看就是严柏予拍的,光影构图时机,都把握得分毫不差。他总觉得严柏予的学过摄影的,他拍得吴酝永远明亮而炽烈,暖烘烘的,像融在光里。

    高中班上的好几个男生评论了,全在调侃,一水的“隔壁老吴?”

    方杳安被间接地调笑了,说不出什么滋味,很怪异。

    吴酝也不知道孩子其实是他生的,他就是喜欢小孩,喜欢季迢迢,要什么买什么,每次见了面都恨不得抱着不撒手。

    他什么也没说,刚想退出来,一刷新看见季正则也评论了,“我劝严柏予拿镜子给你照照。”

    季正则对外的脾气一贯温和得体,就算是天生和他八字不合的吴酝,也很少这么直白的讽刺。他还想着会不会吵起来,吴酝就把那条朋友圈删了,重新发了一条。

    “刚照完镜子(微笑)” 配的图是他和季方昭对着镜子笑着比剪刀手。

    他退出来,和吴酝发消息,“叫严柏予少放点辣,迢迢吃不了。”

    吴酝回他,“迢迢到底谁生的呀?怎么又像你,又像季正则啊?现在的科技已经这么发达了吗?”

    季方昭很忙,被他的可爱光波辐射到的家人真是太多了,每天都要强打起精神挨个和他们视频,行程排得满满当当,“我爱外公,爱外婆,爱奶奶,爱小姨,爱太爷......”

    季正则洗好水果端出来的时候,他正神神秘秘地抱着手机,堤防地看着季正则,白嫩的小手掌挡在面前,“爸爸你不要来,我要和小姨说悄悄话了。”

    说完,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里,踮起脚关了门,又把手机拿出来,小心地放到床上,“小姨。”

    方晏晏今年十五岁,正是少女最娇俏明艳的年纪,玉立亭亭,娉袅楚楚,她正襟危坐,“迢迢,你坐下来。”

    “哦。”他连忙盘腿坐下,可身上rou乎乎的,腿老盘不住,不断滑出来,又被他强行按进去。像在进行某种机密交头活动,他压低了声音,乌溜溜的眼珠子在眼眶里灵活的转动,“小姨,你说!”

    “迢迢,你老实回答我。你爸爸最近晚上有没有出门?是不是按时去幼儿园接你的?没有和陌生阿姨打电话吧?”

    小小的季方昭为她的问题蹙起了眉毛,“小姨你在说什么呀,爸爸不会喜欢别的阿姨的。”

    “哼,你就放松警惕吧!现在方杳安不在家,季小则那么,那么......”她连说了两个“那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反正肯定很多人喜欢他,要是他被别的女人勾搭走了,方杳安肯定连你也不要了,到时候你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可怜四岁小孩了!你还不怕吗!?”

    季方昭想了想,问她,“发烧晶体是什么啊?”

    “哎呀!是放松警惕!你听没听我讲话啊!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好好看着你爸爸,以后出了什么事,呵,方杳安就回来和我在一起了,你还不怕吗?”

    “啊?”他皱着脸,反驳她,“你是meimei诶,怎么在一起啊?小姨你这个都不懂吗?”

    “啊啊啊啊!”方晏晏简直发狂了,“反正你就是要看着你爸爸,不跟你说了,烦人的小鬼。”

    季方昭撅着嘴看着视频被挂断,气鼓鼓的,“幼稚的小姨。”

    但他没有时间消沉,因为他马上又要跟奶奶视频了。

    他到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没劲了,一边和季汶泉讲话,一边心不在焉地摸手里的乐高机械组,他的集装箱工程车还差轮子没安好,但季正则不许他和长辈聊天的时候玩玩具,只让他拿着。

    他听了好一会儿,一看八点多了,“奶奶,我想去看会儿电视好吗?”

    “当然,宝贝去吧。”

    “奶奶再见,啵。”他对着屏幕亲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季正则从手机拿过来,“妈。”

    “家里就你们两个,你顾得来吗?要不要请个家政?”

    “还行,别人在家里来来去去的,我反倒不自在。”

    “能照顾好孩子就行。对了,给迢迢报兴趣班了吗?你们别总觉得孩子要玩,其实在兴趣班也是玩。以前我都是单独给你请老师教,发现也不好,太闷了。迢迢爱玩肯定坐不住,等他大一点,定性好了,再单独教。那些课你们都带他体验几天,选几个他喜欢的,乐器啊,美术啊,武术啊,都看看。”

    “嗯。”季正则沉吟了一会儿,“其实那些乐器入门我都可以教他,再选一个他比较喜欢的吧,武术已经报了,上礼拜就去上课了。但是画画这个,他没什么天赋,兴趣也不大。”

    “天赋兴趣没什么,也不是真的要他当画家,但孩子的审美要培养好,鉴赏力不能差。”季汶泉顿了顿,“当然我也只是建议,你们俩商量,主要还是看迢迢喜不喜欢。”

    “嗯,好。对了妈,迢迢幼儿园快放假了,我找天送回去陪陪你们吧。”

    “好啊,我先叫人准备着。”她想明白了什么,又说,“你们别老想着玩自己的,这么大的人了,孩子成天乱丢.....”

    季正则老神在在地不停点头,时不时“嗯”一声表示附和,他在母亲的叮嘱中偷偷翘起了嘴角。他一直觉得自己的mama很酷,强势,美丽,果断,独当一面,且兼有温柔,真正干练有远见的时代女性,但似乎所有的母亲都不可避免地要走进为下一代喋喋不休的旋涡中,唠叨却可爱。

    她停下了,“我明天还有会要开,迢迢回来的具体时间告诉我一声,早点睡,别熬夜。”

    “嗯,妈,你也是,晚安。”

    到九点的时候,他把精力旺盛的孩子抱到床上去,季方昭盖着被子听他讲故事,孩子总有很多问题,稀奇古怪的。

    “那小王子的星球也在太阳系吗?”

    “太阳为什么每天都有?”

    “50亿年?太短了吧?如果太阳没有了该怎么办呢,这样是不行的,爸爸你快想想办法!”

    季正则看他急得脸都红了,“爸爸没有办法啊,只能交给你了,地球和太阳都交给你来拯救了好吗?”

    “可以吗?我可以吗?”

    “你当然可以啊,你要不要接受这个任务?”

    “要!”他攥紧了拳头,掷地有声。

    “那明天开始你就好好努力,别在整天要mama了好吗?”他摸孩子柔软的发顶,哄骗他,“迢迢加油,晚安。”

    “我会的!爸爸晚安。”

    他回房间,开了电脑,黑进方杳安的社交软件,他经常这样,没有人的时候,他会很耐心地一条条翻看方杳安和别人的聊天记录,偶尔会故意删掉自己觉得讨厌的人,方杳安从没发现过。

    退出来已经十点半了,方杳安应该已经睡了,监听芯片装在方杳安的手机里,他想听听他的呼吸声。

    希望方杳安把手机放在床头了,他想。

    如他所愿,绵长平稳的呼吸传进他耳里,他闭上眼睛,开始幻想方杳安现在的样子。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潮湿得让人难受的春梦,梦里他们在视频,方杳安忽然扒光了衣服,两颊坨红,对他说,“老公,我想你插进来。”

    一会儿又大敞着腿,自己掰开下面给他吃,小rou户又粉又sao,舔起来像嫩滑的牡蛎rou,咸咸鲜鲜的全是粘腻的汁水,方杳安被他舔得两条腿一抖一抖的,浑身抽搐。

    他开始cao他,在任何地方,当着所有人的面,方杳安一直哭一直哭,肚子被射得好满,隆起来,像又怀了一个孩子。

    醒来的时候裤裆冰凉,裤子被射得脏兮兮的,全是精斑,他骂了一声,竟然梦遗了。

    季方昭赖床不起,被他提起来,哭着刷牙还抽抽噎噎地喊“mama”。

    时间太赶,早餐都没来得及做,半路上买了点东西,让孩子在车上吃,紧赶慢赶到了幼儿园。

    他看着孩子被老师牵进去了,刚要开车走,又看见他急急忙忙跑回来,趴在他车窗上,“水壶没有拿,怎么办爸爸?”

    “水壶?幼儿园没有水吗?”

    “可是要自己的水壶。”季迢迢眼巴巴地看着他,嘴巴瘪着,小模样委屈极了,“怎么办爸爸?”

    季正则看了看表,下了车,“等爸爸一下啊,我去给你买一个,马上就好。”

    他跑到对街买了个儿童水壶,请老板帮忙消了毒,又买了瓶矿泉水灌进去,送到季方昭手里,西装里面的衬衫都汗湿了,“好了,进去吧,幼儿园要迟到了。”

    孩子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摇摇手往幼稚园跑,“爸爸再见。”

    他又往银行赶,路上堵得他想骂人,到的时候差五分钟迟到。他稳了稳呼吸,控制好表情,挂着笑和同事们点头问候早安,进到办公室才短暂地松懈下来。

    “我的天,今天也得到了经理的微笑,太帅了吧,哼,坏男人,不娶我却要勾引我。”

    “勾引你?刚醒就做梦呢?不过经理快去总行了吧,唉,他刚来的时候,我还想这种极品青年才俊,也不知道会被哪个sao狐狸勾走了。没想到,一个个这么不争气,马上就要把这块肥rou白白送到总行女人的嘴里了!”

    张莹正把减肥茶包丢进杯子里,看她们说得如火如荼,支吾了半晌,把垮下来的眼镜推上去,“那个,我......经理是不是已经结婚了?我好像看见,看见他手机桌面是婴儿照片。”

    “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又僵硬地反驳。

    “不,不可能吧,他才多大啊?怎么可能结婚呢,还有孩子,你看错了吧?”

    “也许,他的桌面就是那种啊,你知道的,就是那种手机随机的图,你碰巧看见那张了而已吧?”

    张莹摇摇头,“不是,我见过几次了,都是那......”

    “啊啊啊!你别说了,我不信。”她惊魂未定,看见赵溢正从前厅过来,赶紧叫住他,“诶诶,赵助,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赵溢拿着报告不明所以。

    她们咽了咽口水,还是单刀直入了,“那个,季经理手机桌面,不,不是他的孩子吧?”

    赵溢沉思了两秒,否认,“不是他的孩子啊。”她们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他又说,“据说是他老婆小时候的百日照。”

    方杳安正在酒店旁边的餐厅吃早茶,老板和对方公司的人聊得热火朝天,口袋的手机忽然震了几下。

    他拿出来一看,是季正则发的微信。

    “小安。”

    “怎样才能让我说一千次我想你,你也不会烦呢?”

    “我在心里说好了,你打喷嚏可以怪我。”

    季正则好像人格分裂了,晚上打电话的时候什么脏说什么,简直不堪入耳,听得他蒙头躲在被子里面红耳赤。白天又要多纯情有多纯情,却照样让他当着一桌子人臊红了脸。

    又有一条语音,他小心地环视一圈,偷偷弯下去把手机放到耳朵边上,点了听筒模式,左顾右盼,一副明显做贼心虚的样子。

    季正则的声音传过来,清亮的嗓音被刻意压低了,“小安宝贝,”突然短促地闷笑一声,顿了一顿,缱绻又甜蜜地,舌尖像卷了一颗糖,“其实没什么,就是想叫你一声。”

    他长吸一口气,整个人像通了电,半边都在发麻,左耳朵热得几乎烧起来,蔓延到脸上,喉头攒动,他感觉自己没出息到极点了,心跳快得选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旁边的赵扶书看他脸红得不正常,低声问了他一句,“怎么了方哥?”

    他一怔,后知后觉地站起来,说去趟洗手间。用冷水浇了好几次脸,手捂在水津津的脸上,还是烫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