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耽美小说 - 被迫当众jianyin师尊之后在线阅读 - 第四十九章 滚(剧情过渡)

第四十九章 滚(剧情过渡)

    仿佛突然坠入了阴诡的地狱,空气都变成了沉重浑浊的水银,四面八方地涌过来,压迫着他的骨骼内脏。他有种滑稽的窒闷感,头晕,耳边嗡嗡地响,有那么一瞬间,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急乱又癫狂,宛如扭曲刺耳的尖叫。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疼,他想问程久,你笑什么?

    然后他听到了自己枯涩的声音:“你不是程久。”

    他说,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费力。

    程久笑声一顿,从他肩上抬起头来,黑漆漆的眼瞳盯着他,薄润的唇轻轻张合:“师尊,您说什么呢?我不是程久,又会是谁?”

    霜迟说不出话,他像个骤然断了线的木偶,灵魂飘在空中,僵硬的rou体无法对外界的刺激作出正常的反应,只有一下子变得冰冷的双手无声地离开了程久的肩背。

    程久凑过来在他的唇上吻了两下,说话时唇齿间呵出的温热气流都拂到了他的脸上,很亲密的模样:

    “怎么了?我吓着你了?”

    霜迟感到恶心。

    眼前这个,还不知道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的吻,触碰,气息,都让他无法抑制地排斥。他想到不久前自己还在和他浪荡地交欢,胃里突然就一阵翻涌。

    他差点吐出来。

    于是在程久又要亲他的时候,他僵滞地把脸扭到了一边。

    程久顿了一顿,眼底笑意渐渐消失:“不让亲?”

    霜迟恍惚间想起,他回来那日,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也是类似的不悦的口吻。

    而他那个时候怎么想的?是了,他觉得有些好笑。

    多么好笑!只怕在这人眼里,他才是好笑的那一个!

    程久定定地看着他冷硬的侧脸,似是也被勾起了同样的回忆,眸光忽地一闪,鬼使神差地道:“还是说,我亲得太急了,又让你不舒服了?”

    “我慢一点,可以吗?”

    这句话听在霜迟耳里,无异于不怀好意的嘲讽。

    他一下子握紧了拳头,心如刀割,却又自虐一般,忍不住转过头,怀揣着一丝摇摇欲坠的希望,看向了程久。

    那张脸,依然是苍白的,隽秀漂亮,但是没有什么鲜活气。

    和记忆里没有什么差别。

    可他看着那双深黑的眼睛,他知道他没法,也不能欺骗自己。

    这不是程久。

    这不是程久。

    这是……这是一个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占据他弟子rou身的,魔物。

    他这么想着,一颗心如被生生撕裂,头脑却也越来越清醒,他的面上不显分毫痛楚,只有凝停在程久脸上的视线,一寸寸地冷了。

    那双眼睛里,在望着程久时仿佛永远都有的温情完全沉寂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渐苏醒的,越来越深重的冰冷和疏离。

    他的神色里自然而然地染上了看待敌人时的锋利和倨傲,像一把久埋地底的宝剑被一点点地拭去了霜刃上的尘埃。程久被他这么冷冷地看着,呼吸竟渐渐急促了起来,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嘴唇。

    然后他听到他说:

    “滚。”

    程久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你说什么?”

    他显然对这个回答极为不满,掐着他下巴的手猛然用力。霜迟的颌骨被他捏得生疼,却丝毫不惧,不躲不避地迎视着他极具压迫性的目光,微微冷笑。

    程久被他激怒,眸中闪过寒光,却有意将手从他宽松的寝衣下摆探进去,情色地揉捏他的腰腹,嘲弄低语:“你穿这么件衣服,坐在我的床上,反叫我滚出去?”

    霜迟这时已明白过来,他这些日子不碰自己,只怕并不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而是顾忌着魔种孕育初期,胎儿不稳。因此尽管万般反感他的触碰,却也不怎么担心他会当真对自己怎么样。他清楚自己抵抗也是徒劳,漠然地闭上眼,全不理会程久的调笑。

    只有意让自己把注意力转移,竭力思索眼前这个顶着他徒弟身份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知道的信息有限,这既然不是真正的程久,也很难保证不会对他说谎。他只能试着推测。

    不会是魔君,魔君视他为眼中钉rou中刺,独子都死在了他手里,若是这样都还能对他硬得起来,魔君也就不是魔君了。

    程久果然不喜他木头人似的反应,刺啦一声将他身上寝衣撕成两半,手掌冰凉地在他温暖的身躯上游移,声线也是冰凉:

    “你是不是觉得你怀着魔种,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

    霜迟微微一僵,睁开眼睛,目中却一片冷静,审视他片刻,道:“你,是天魔?”

    竟似对他的所作所为毫不在意。

    程久越发不悦,又粗鲁地将他亵裤也撕了个稀碎:“是。”

    他说罢,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冷笑一声,贴着他耳畔恶意道:“你说,若是程久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是何感想?”

    霜迟心头一刺,旋即又冷冷道:“情势所迫罢了,他自然明白。”

    “是吗?”程久笑微微地,“那你前些天说想我,难道也是我强迫你的?”

    霜迟浑身一震,终于维持不住冷静的表象,面部肌rou微微抽搐,流露出了明显的惊痛。

    他不在意眼前这人的羞辱,他之所以痛苦,只是因为,他好不容易说出口的思念,程久却没有听到。

    并且可能,永远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