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

    再一次回到洁白的宫殿，神宠连禁制都忘了下，就在铺着满满天使羽毛的床上沉沉的睡着了。

    结果就是一醒来又要面对烦人的神明。

    斐尔多在替他按摩全身肌rou。

    彻斯特在为他做着奇怪的血红色沙拉。

    福多则在一旁念着什么咒语。

    神宠收回目光，发现宫殿变了个色，触眼皆是红色，有些地方会夹杂着黑色。

    神宠又探出身看了看之前被他血污染的地毯，那片血渍融合在了黑红的色彩中，没有一点突兀，如果不是记忆犹新，神宠一定会觉得这块地毯是新的。

    这样很好。

    这里的气氛他也很喜欢，沉沉的阴暗潮湿，压在心里，无尽的堕落。

    神宠喜欢这种感觉，死亡是件很堕落的事。

    神宠决定多待上一会儿。

    但神宠开始生气了，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斐尔多！

    不会的，这太恶心了。

    喜怒无常的神宠把这些神明吓坏了，他们纷纷跪在神宠脚边，渴望他消气。

    神宠不会，他的心更不会。

    神宠挖出了自己的心。

    福多瞬间倒在了地上。

    神宠将额头抵着自己的心脏，心跳声很微弱，上面有许多的划痕，密密麻麻，异常丑陋。

    神宠记得刚开始不是这样的。

    在一开始，所有事情的开始时，福多挖出了神宠的心脏，即使很痛，可是神宠还是看到了自己的心脏，是粉红色的，圆圆的，光滑得就像鲛人那的珍珠，就像他的脸蛋，粉扑扑，很可爱，神宠很喜欢。

    现在的心脏是暗红色的，上面还坑坑洼洼，滴下粘腻脏污的液体，神宠很喜欢。

    多变的神宠决定即刻启程。

    斯特与之前变了很多，他原来的样子，看似多情，最是无情，冷漠、专制、执拗、暴虐，神宠在他手上受了不少苦。

    可是现在呢，神宠看向下方的斯特，此时他正在为神宠修剪脚趾甲，每剪完一个总要亲亲才作罢。

    斯特感受到目光，也抬头看神宠，露出了一个无比讨好的笑。

    这种笑容在之前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斯特身上的，神宠捂着心脏，他到现在还能回想起银器插入自己心脏的感觉，痛到无法发声，连身体都控制不了，脑中只有那银器。

    “我的心脏很痛。”

    神宠盯着斯特，眼里很平静，但又带了分执拗。

    斯特是不一样的，他是唯一一个地位比自己低的角色却还能玩弄自己的。

    因为他成功骗到了神宠的心。

    斯特笑容僵住，本就是全跪着的，此时更是连腰都弯下，埋到地上，额头贴着神宠的脚背——后来被神宠移开了。

    相似的道歉，相似的动作。

    这些神明也不嫌腻。

    第二天。

    斯特正在给神宠摆下午品尝的血液，有意无意露出一截颈瘦的腰肢，在这个世界，神宠虽然是吸血鬼，但是也爱好身材好的男人，之前会着了斯特的道也是因为他有足够好的身材，但这个爱好只是神明为了让他更加容易交付满腔心意而设定的。

    “我不是之前的，你不必做这些。”

    斯特摆放的动作停顿了一秒，但立马抬起他满是温柔笑意的眼睛，走过去将脸埋在神宠的大腿处。

    “我只是想让您享受另一种快乐。”

    末了还用舌尖舔了舔神宠置于沙发上的手，尽显乖巧。

    于是神宠又抽出手，在沙发上胡乱擦了擦，方转过去询问斯特：“这个世界什么时候结束？”

    神宠越来越没耐心管这些事了，只要能结束掉每个世界，过程都随他们自己折腾去，他不再计划，他很累，他想休息，尽快的。

    “快了主人，”斯特低着头挑选酒杯看不清神色，手指不停地在各色血液中游移，最后选择了一杯较粉的双手端了给神宠，“这杯喝着爽口些。”

    “现在进贡的质量都不怎么好，之前的库存又不新鲜了，过几天我就自己出去给主人找食物。”

    明明是吸血鬼猎人，现在却过的比吸血鬼还像吸血鬼。

    斯特说的是真的，神宠不知道睡了多少天后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神宠心情不坏，但是也不好，他逛了逛这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古堡，惊奇的发现竟然一丝没有变过。

    还以为会被做成吸血鬼猎人的聚集地什么的，毕竟是个风水宝地。

    中间又发生了很多事，可是神宠有些记不清了。

    痛苦的忘不掉，这些甘不甘的又记不得。

    ……

    “不是的…我尊敬的主人，不是这样的，”斯特捧起神宠的脚颤抖着嘴唇亲吻，“我不是那些恶心的神明，我是斯特，我是主人一个人的斯特，主人…别把我认成其他人。”

    神宠眯了眯眼，这么多个世界下来，斯特好像是唯一一个把自己与他的来源区分开的。

    “呼…”

    黑夜中低沉的喘息。

    这是神宠回到这些破烂世界之后第一次与人发生关系。

    “主人，主人。”

    斯特不亲他的时候就会凑到神宠耳边黏糊糊的叫着他。

    神宠或许真的是讨厌透了斯特，以往没纠正的称呼此时竟也要拿出来算。

    “不要叫我主人，本来就是骗局，不、不用当真。”

    断断续续的说完了，斯特一时没回应，但是他的身体却骤然缩紧，让神宠愈发喘不过气。

    明明应该无所谓了，但是每当在做情事时，暂时的舒畅总能让他产生似乎自己还能过下去的想法，于是，很早之前的恨意又接踵而来。

    “当初你把银器成功插入我心脏是什么感觉，嗯？是不是觉得很爽快，讨厌了那么久的吸血鬼终于要死了。”

    斯特的身体紧的不像话，不仅是那处，他的全身肌rou都紧绷着。

    神宠又说：“斯特，你老是说，你不是那些神明，既然这样，岂不是，我离开了这个世界，你就见不到我了？呵呵……还挺有趣的。”

    神宠语气很恶劣，但脸上的神情却是冰冷一片，隐在黑暗中。

    “你很难受吗，我很开心。”

    过了好一会儿，神宠身上的人才重新开始动作，依旧是热烈又浓稠。

    斯特说话间的气扑在神宠耳边，“主人开心就好，主人…我爱你，我爱你爱得要死掉了，我是为你而生的。”

    ………

    “你罪无可恕，但却还有用。”

    即使被神威压在泥地里，斯特也毫无波动，眼睛盯着地面上的一颗小石子发呆。

    自从他消失了，斯特的世界里就只剩漫长的时光，就只是时光而已，里面不含一丝一毫。

    “你想威瑞主人吗？”威瑞是神宠在这个世界的名字。

    “我…我还能再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