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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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事啊!世子大喜!”小厮喜笑颜开地跑进来恭贺道,程芒正跪在厅堂,厅堂正上那正心明理四个大字无时无刻不提醒他自己在受罚,他看小厮这样,皱着眉头问道:“什么喜事!” “好像说咱们府有一门亲事!保不齐是给您的,咱们虽说比不上王周两家,也是一等一的望族,想来肯定是门好事。” 程芒听小厮喊完,来了兴致,京中的王公小姐他也知道不少,也不知这次要和那家小姐做配,小厮支支吾吾一问三不知,程芒顿时失了兴趣,冷哼一声想要骂他几句,余光瞥见一个人影进来,赶紧端正跪好,崇侯早听到他刚刚的话,恨铁不成钢地道:“就你这样的纨绔,京中那家王公大臣敢将女儿嫁你!” 难道是他爹要娶亲,这也奇怪,都十几年了突然老树开花,程芒心里一跳,觉得崇侯这话说的奇怪,未等想明白,就听到崇侯厉声喝道:“跪好!” 程芒看着他爹手下的马鞭,本能的挺起身子,又不自觉向一边挪了几步。 崇侯摆手让人退下,绕着他踱步问道:“知道今天你又错哪了吗?” “偷溜出府……” 还未说完,一鞭打在他的身上,程芒疼的缩着身子大声求饶,心中却猜到是另一件事,不敢再有所隐瞒,大声喊道:“我不该和宛国使者混在一起!爹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你错的只这一件吗!今日搏虎宛国参与几分?为什么北戎知道虞虎的名字,你现在翅膀硬了,胆子都包天了!我程家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子孙!若是再留你几日,将来还不知要捅出什么篓子,今日竟然让北戎踩在头上耀武扬威!” 又是几鞭下去,程芒疼得大叫,一边喊道:“这不关我的事!是……是他们自己设计!他们狼子野心,图谋不轨,意欲行龃龉之事!爹!爹!……今天我都听见了,他们在背后偷偷说什么圣女的孩子,保不齐那个虞虎就是,有了他做威胁,宛国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程芒缩着身子喊完,看着崇侯又不服气地反驳:“您是我爹!怎么向着外人说话……再说您以前不也和宛国那帮人有私交,这次还收了宛国的好处……” “还敢顶嘴!”崇侯听他口中蹦出的词句一句比一句惊心,啪的一声又打在他身上,让他止住口,最后揉着眉心,掏出一份诏书扔在他身上,程芒眼疾手快接住,定睛一看是诏书,再打开一看满篇赞美之词,倒有几分封公主的样子,更加迷惑,只听崇侯说道:“今日殿上宛国使者提亲我应了,过几日礼部与宛国交接完毕,你就嫁过去。” “我!嫁过去?那?”程芒听了他的话,再仔细一看,只见诏书上自己的名字分明清楚地写着,顿时脸色一白,今天逼姜戈布只是图乐,没想到他竟然提这样的要求,他赶忙将诏书一丢,抱住崇侯的腿大声喊道:“爹……我不能嫁!且不说我是个男子,咱们程家是华国一等一的名门大族,怎么丢的起这脸,再说……再说当日,他便险些害死我啊!要是入宛……只怕还没入宛,他就把我给活剥了!” “你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做的什么事?当日让你莫要与他来往,你不听,如今当着全京城人的面说定此事,别说是我,就是崇州程家这次也保不住你!”崇侯捡起诏书塞在他手里,看着他恐惧的样子,心中叹一口气,不再理会程芒的喊叫,走出门厉声道:“把世子捆起来看好,要是和亲之前逃跑,我要你们的命。” “是!”小厮听到和亲大惊,见崇侯面色阴沉,不敢多话,连连点头。 —— “昔者皇帝,垂裳律礼,定国四方,文王受图,武王伐汤,上圣垂范,以奉宗堂,抚顺万民,定宁国邦……东宫太子,才惟明是,至性纯良,淑质惠和……守国承祚,永固绵长。宜立尔为监国,可令所司,备礼册命……诶!太子殿下,未念完呢,您且接旨,鞋……鞋……” 珠帘哗啦啦作响,宣旨的太监乱作一团,未来得及服侍的太监宫女只能追在太子背后,手中提着各式各样的东西,以备需时。 从东宫到天子寝宫并不远,穿过熟悉的宫门墙道,他身后的太监宫女被甩的越来越远,可明明那么熟悉,无论如何,他都跑不到那座宫殿下面。 不知道跑了多久,阳光一点点被乌云遮盖,远方的碧瓦飞甍被夺去色彩,宫中的灯盏没有亮起一盏。 随着雾气笼罩周身,由远及近一队人马走来,白旗经幡飘散四周,太子站在原地看着愈来愈多的丧葬队伍,猛的回神,抓住身边的一个人问道:“谁……死了?” “陛下!先皇薨了!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太子看着远处巨大的棺椁,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再低头,身上的亵衣也变成的丧服,丧乐滴滴的响起,满天的纸钱如雨般落下,渐渐堆叠起来如地毯一样厚,他猛的推开身边的人,跑向棺椁,一把将抬棺的人拦住,无法躲闪的人被撞个满怀,棺椁险些落下一角砸在地上。 “都停下!不许走!” 怎么会死呢……明明前些日子还说自己的身体已经好多了的! “胡闹!”一位素装的妇人看到队伍的混乱呵斥道,看到罪魁祸首,狠心扬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示意队伍继续向前。 太子抬手按在被打的脸上,疼痛从左脸蔓延到心口,他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绘彩镶宝的棺材与自己一点点错开,泪流满面。 “为什么……”队伍有条不紊的向皇陵而去,妇人听到他的问话,整理好身上的丧服,端庄的跟着队伍前行,回答的话夹杂在震天的丧乐中:“因为……” 那妇人的话未说完,便随着满天的纸钱与雾气一起消失在梦境中,天子猛然转醒,脸上泪痕未消, 晨钟敲响,惊起远方宿鸟,发出凄凉的鸣叫。 让他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直到钟声的余音落下,他猛的掀开被子向门外跑去,魏廷正在门外打瞌睡,被门吱呀一开掀了个踉跄,他摇头晃脑猛的惊醒,揉揉眼睛看着那身影离去,停顿好几秒,才猛然回神,撑起身子赶紧追上去。 “大人!”门口的侍卫看天子火急火燎的跑出去,一时摸不到头脑,又看到魏廷也这样要走,赶紧喊道,魏廷一拍脑门,喊道:“派人去官中找我爹,告诉他陛下醒了,另外派人去戍卫营通知一声福公公!” “是!” 魏廷交代完,继续向天子跑的方向追去,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的天子依旧体弱,不几座宫门便被追上。 眼见他要被门框绊倒,魏廷向前一把抱住,见人没事,扶着门框松了口气。 天子被拉回现实,迷茫的看向身后,魏廷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他这才回过神来,借着魏廷的力站稳脚步,捂着胸口不住喘气,原来梦已经醒了。 魏廷见他袍子下的赤脚,迟疑着将他抱起,天子没有防备,惊讶的看着魏廷,魏廷也发现自己的举动僭越了,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将脚上的靴子退下,说道:“陛下身子弱,穿臣的靴子,免得着凉。” 那双靴子有些大,套在天子脚上显得有些好笑,天子将脚伸进靴中,平复呼吸后问道:“京中……如何?” 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刺痛,天子不舒服的咽了口唾沫,掩住衣襟看向魏廷,魏廷没有答话,而是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天子披上,做完一切后扶着天子显得有些沮丧,又有些不知道从何处说起,天子见他迟疑,问道:“公主呢?” “他们……被我爹……丞相关在刑部,罪名是阑入宫门,因陛下抱恙,听候发落,我娘回了信侯府,信侯从北边传回消息,东帐戎王不再插手西帐的事,西帐无力再战,连退三关,不日将以西山为界誓立盟约,另外周家那位小叔叔因为北方稳定,回到京中……” 天子听他这样说有些疑惑,那位不是说永不回京吗?魏廷像倒豆子一样继续说道:“前日去府中拜访过一次,据说目前住在周家别院中。” 天子思忖片刻,继续问道:“国子监如何?” “国子监倒也无事,只是各地学子聚集,有人请奏重开论坛,丞相已经将此事压下,陛下无需多虑。”他想着他爹交代的话继续说道:“还有最后一件,程家的小世子外出游玩走失,崇侯府请奏加派人手去找,丞相也批了。” 天子点头,表示自己都知道了,若不是这次意外醉酒,也不至于成这幅样子,想着又想起此次意外的罪魁祸首,揉着脑袋问道:“虞虎呢?” “他?好像在偏殿。”魏廷也摸不准到底在哪,又补充说道:“也可能被春鸾姑姑叫走了。” 春鸾?天子顿时头痛,扶着脑袋吩咐道:“你去帮朕取些水来,朕在这休息一下。” 魏廷见他确实口干面白,不疑有他,将他扶到一边坐好,快步回寝殿取药取水,天子扶着脑壳却越来越痛,不禁有了不好的预感,春鸾来找只可能是太后要见,太后见他做什么…… 天子迟疑片刻后站起身来,无论如何,他都要去一趟,于是快步向太后宫中走去,等魏廷回来,就只剩下一双靴子好好的摆在那里。